《一国二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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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国二相- 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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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因这位女皇陛下来的令人措手不及,故而未央都未来的及准备,眼下正吩咐府上女婢设席摆宴,再命人去仙子楼请乐师过来助兴。
“丞相不必慌张,随意即可,孤并未空手而来。”芸凰浅笑,她就是要给未央一个惊喜,故才未提前告之他今夜来此处,一面侧脸示意自己身边的女婢去打点。
那女婢走至未央面前恭敬欠身道:“丞相大人让小婢来就好。”言毕退出水榭对底下人吩咐一二。
芸凰这一趟来的并不低调,随行五辆马车,宫女下人跟了几十人,此刻正一个接一个有序的走进榭内,手中端着的是从宫里头带出来的美酒佳肴及水果糕点,一一摆置在方案上。
另又有宫中乐队坐至榭外静听吩咐。
未央不明所以,福着身子道:“请陛下恕微臣愚昧无知,这是为何?”
“今日是丞相之生辰,孤特来祝贺。”芸凰莞尔而笑,稍挪了挪身子倚在女婢递上来的软垫上,又对未央道,“快些坐吧,在自己府上又何须与孤客气。
都言芸凰待未央不薄,而今是越发的恩宠,原来如此荣耀亦只属国师一人,今夜这般可见已与她不分上下。
未央略显诧异,他未想到芸凰待自己竟如此用心,福身作礼道:“微臣惶恐,小小生辰怎敢劳烦陛下如此。”
“丞相的品性自从前都未曾改变,好低调喜静,但孤却以为热闹一些亦是无妨的。”芸凰浅笑嫣然,后又示意身边侍女奉上贺礼,道,“这是孤送及丞相大人的,瞧瞧可是欢喜。”
底下两个女婢各人手上都端着一个彩绘木托,其中一个放着文房四宝,另一个则是一套齐全的累丝金镶玉的首饰,两样物件都是价值不菲。
未央不喜那套首饰,却钟意那件文房四宝。
此物正是当年名满天下的大文豪司徙迁之私藏,用其最精致稀缺之物所制,毕生都不舍得动他,死后此物也跟着下落不明,却原来在芸凰手中,连忙拱手作揖道:“陛下抬爱,微臣愧不敢当。”
“这些东西远远不及丞相大人对梧栖之功勋,只管收下就是,千万不必推委。”芸凰不以为然,轻笑着示意未央坐下,她对这些身外财物从来慷慨,何况那件文房四宝放着亦是染沾灰尘,倒不如宝刀配美人。
未央亦不再矫情,命自己身边下人收好,又作礼道:“微臣谢陛下。”
芸凰轻抚衣袖,稍整了整坐姿,示意未央不必多礼,又问及身边的人:“孤下了贴子请国师,她眼下人在何处,命人去她府上催催。”
未央也猜到芸凰会叫白于裳一道过来,但他以为国师未必乐意,想来是在寻推委的借口,便说:“怕是国师有要事在身,且再等等吧。”
“今日丞相大人生辰,孤都已在此处,她如何敢不来。”芸凰言语之中佯装嗔怪,后又戏倪道,“如今是她来晚了,一会就要罚她。”
此言刚落便见白于裳双手空空款款而来,撩开珠帘先是对着芸凰拱手作揖:“微臣参见陛下,不知陛下出贴请微臣过来所谓何事?”
“有一件大事。”芸凰边笑边请白于裳入座。
白于裳略有诧异,往未央那里打望一眼,只得提裙入席,暗忖今日要谈及什么大事,还要备这样精致的席宴,为何偏生要到丞相府。
芸凰见白于裳似有揣测,便不与她拐弯抹角,说:“今日是丞相的生辰,国师可有备贺礼?”
白于裳一怔,尴尬道:“微臣不知今日是丞相大人生辰,故未有准备。”
“孤听说你与丞相二人是良友知己,怎么此事竟都不记得?”芸凰这话说的极为正经,似是在替未央声讨。
这是哪个杀千刀出的传言,惹的白于裳与未央二人同时嘴角微搐,说他俩是冤家聚头也算是抬举了,怎配的及良友知己四个字。
白于裳只得起身对着未央作了一个大礼,说上两句客套话:“白某恭祝未大人岁岁有今朝,年年有今日,望海涵白某不知今日是丞相生辰之过,待明日再将贺礼补上。”
“国师不必客气,今日若不是陛下抬爱替未某贺这生辰,想来也就这般过了。”未央谦逊有礼,在他心中也不缺白于裳一份礼。
芸凰单手倚着下巴,微眨了眨双眸,提议道:“今日丞相为首,不如说一件事力所能及之事,让国师照办亦算是贺礼了。”
饭都没吃上一口,酒也是点滴未沾,就让人办事未免太过不客气,未央虽附和芸凰美意,却对白于裳言:“国师先坐下吃菜品酒,容未某细想想要什么。”
白于裳心里一惊,被他一言弄的更是没了胃口,只说:“府上首饰玉簪都有,白某这就回府上。。。。。。”
芸凰替未央讲起了公道,当下就截了白于裳的话:“孤已送了首饰,国师不能再送及相同之物,且今日来晚亦是要罚的,不可再有推托之词。”
未央也在一旁道浅笑,宽慰道:“国师莫急,未某绝不会让国师为难。”
白于裳不信,她若信就是个傻姑。
“来,孤先敬丞相一杯。”芸凰抬起手中玉樽,示意未央及白于裳一道,又说,“明日你们就该出使夜玥及浅苍,亦当是孤替你们践行了。”
未央恭敬应诺:“微臣谢陛下。”
白于裳浑身不自在,她以为未央不会放过大好机会难为自己,便又出言问:“不如就做个拿手的点心送及丞相尝尝吧。”
“孤已让御膳房做了寿桃。”芸凰轻启红唇,往未央席上撇一眼,果真有只又大又圆的红寿桃立于案上,而后往未央那里瞧,示意他来作主罢。
未央缓缓放下自己手中的玉樽,对白于裳道:“国师每每都夸自己舞跳的甚好,可谓是惊为天人,美若仙鹤展翅,未某不知可有这个机会能一饱眼福。”
芸凰低眸浅笑不语,她如何不知那是白于裳自夸,她根本不会什么舞,但她也好奇她能跳成什么样。
白于裳这才觉着自己往日太过作孽,每每与未央逞能之际便时不时的自我夸赞两句,而今却是要出洋相了,皮笑肉不笑的推辞道:“就是因为太过于惊人,故而不太适合吧。”
“国师谦虚了。”未央容不得白于裳说不,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白于裳往四周打望一眼,只说:“这里都未有奏乐,想来就算跳起来亦是不好看的,不如下次吧。”
此言一出便听见外头乐声响起,悦耳动听。
芸凰将自己身上的烟纱锦帛扯下了抛向白于裳,道:“国师大方些,孤亦是想看。”
未央嘴角微扬,似笑非笑往白于裳那里深望,眉眼之间尽显挑衅。
白于裳微眯了眯双眸,闪烁出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的壮志豪情,而即拿起案上玉樽小小浅抿一口,咬了咬牙便挽起方才芸凰扔给她的锦缎走至席宴中间。
深吸一口气,便想着该如何惊他们一惊。
头上宫灯的烛火映照在白于裳的脸颊上,平添出一些娇美羞涩来,竟让未央以为或许她真会跳上
一段令人倾倒之舞,却在见到她的第一个动作时便知晓那只是自己想多了。
人家跳舞扭的撩人,身段也转的柔软,可她却张牙五爪的似个螃蟹,那锦缎甩不出去就缠在自己身上,就更像是一只被绑住的大螃蟹,四肢笨拙僵硬如铁,令人不忍直视,似是玷污了这如仙乐的奏音。
姿态是丑了点,却有引人发笑的好处。
芸凰原不想太过伤白于裳的体面,但憋住笑意是要成内伤的,终忍不住悦耳出声,她这几日连着郁闷,便趁未央生辰之际出宫散心寻些乐子,眼下更觉着没来错。
未央从未有过大笑,而今这脸上却是灿烂生艳,与芸凰一样禁不住这逗,说什么惊为天人,谈什么舞袖倾城,根本就是扯谈。
这锦帛也似在与白于裳作对,甩开了又往身上缠,反反复复的哪里还能跳什么舞,且某人终于甚有自知之明的打算放弃,但见他俩笑成这般便觉脸上无光,特别是未央头一次笑的那么开怀更觉惆怅,暗忖这货可不能在艳姬面前如此笑意,否则她怎抢的过手,转念又厌弃他这般玩趣自己,趁着一些酒意上头就伸手拉他起来,道:“都说丞相大人样样精通,倒是也跳两圈瞧瞧。”
未央自然不肯,他一个大男人怎么可能会跳舞,甩掉白于裳的拉扯,讪意浓浓道:“国师失礼了,今夜可是国师在献礼。”
芸凰抬着袖子掩住红唇又是一阵娇笑,帮衬着未央道:“国师别停,要跳完才是,孤以为甚好,甚好。”
白于裳虽说脸皮厚却也经不住旁人这般闹趣,一张脸涨的通红。
但芸凰想看便只能再转两圈,谁知踩住脚下的锦缎令重心不稳,整个身子往未央的席位那处扑过去。
未央眼疾手快,抬起手心便挡在白于裳的额前,手背那处硬生生碰撞在案角上,痛的他脸色微变却还是忍住未有出声。
白于裳原还暗喜未觉痛意,待抬眸细瞧才知伤到了未央,细皮嫩肉的手背被碰掉一层皮,血流不止。
芸凰见此便收住了笑,连忙问:“丞相伤的如何?”
“不过一点小伤不足挂齿,陛下不必担忧。”未央淡然,将袖中绢帕抽出按在伤口处止血。
白于裳懵了,觉着他这伤不轻,那血似止不住的从绢帕里印出来,便也从自己袖中抽出绢帕递到他手上,糯着声音道:“多谢丞相,白某欠你一份人情。”
这份人情她亦主动认了,若不是他的手背就是自己额头上一个洞。
未央倒不以为然,他挡的心甘情愿,听白于裳如此却也大方受了这份情,接过她的绢帕按在手背上,低沉小声道:“两份。”
白于裳的嘴角微搐,暗忖方才还以为他大仁大义,原来依旧这副无耻嘴脸,却只轻嗤一声,算是默认。
府上下人端上一盆净水拭其伤口,替未央小心上药包扎才算止住了血。
突兀的,外头有卫清大步急急而来,也顾不及是未央生辰,见到芸凰就一头跪下了,唯唯诺诺
道:“微臣有罪,请陛下恕罪。”
芸凰微提了提眉,问:“卫大人何罪之有?”
卫清脸色苍白,终哆哆索索答言:“那……那两个刺客……死了。”
白于裳疑惑万分,未央脸色凝重,而芸凰更是心生不悦,蹙眉问:“如何死的?”
“微臣不敢说,微臣有罪。”卫清额头碰地不敢抬头瞧芸凰一眼。
“不敢说还来见孤是为何?”芸凰语气威慑讽刺。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连更,么么哒,各位晚安。
、一国二相
卫清再不敢废话,将事情的原委一一道出。
原来是牢吏为出人头地便私自作主将那两个刺客放走,以为他们会去寻自己的正主却不知才刚替他们松了绑便齐齐撞死在牢狱墙上,成了一对亡命鸳鸯。
死之前还顺道嘲笑梧栖蠢材太多,令人大为不爽。
白于裳倒抽一口冷气,暗忖这世上傻瓜亦是不少的,未央更是忍俊不禁,而芸凰却很是愠恼,当即便厉声道:“卫清你办案不利反让刺客毙命断了线索,孤今日就将你革职。”
卫清无话可说,只能含泪叩头谢恩。
“将放走刺客之人就地正罚,稍有干系者都不能轻饶!”芸凰语气欠佳,一股怒火上头谁都拦不住。方才那种兴致逝消殆尽,恹恹的就起身出了丞相府直往宫里去。
白于裳与未央意味深长对视一眼,而即也跟随芸凰身后离开。
她此刻需要安抚陛下那颗受伤的脆弱心灵,晓得她近几日为刺客之事寝食难安,眼下断了线索便觉失了控制,这才情绪不稳,连卫清一道责罚。
白于裳与芸凰同乘一辆马车,一路好话宽慰她的心情:“陛下稍安勿燥,事情总会水落石出。”
“此事不能不了了之。”芸凰哼嗤一声,后又往白于裳那处凝视,心绪依旧难定,“让密探局加紧手段寻出幕后主使,否则孤一日都睡不安稳。”
“是,微臣领命。”白于裳点头应诺。
芸凰蹙眉轻叹,而后又像是做错了事的小孩一般望着白于裳,问:“方才孤革了卫大人的职是否有些意气用事?”
白于裳自然不敢说芸凰有错,只讲:“陛下从未有错,自然是卫清失职,罚他实属应该。”
芸凰抿嘴深思,终于言:“先让他思过吧。”
而未央亦是猜中了芸凰的心思,对依旧跪在地上抽泣的卫清言:“卫大人起来吧,先回府上闭门思过,这期间将刺客一案的细微末节再仔细整理一番。”
卫清闻言便抬头两眼泛红的望着悠哉品酒的未央,一脸的不知所措,暗忖她都已被革职还有何资格查办此事。
未央见卫清竟真是吓傻了便又出言提点她:“你这几日写一篇告罪书递到宫里去……”
卫清这才反应过来,连忙对未央磕头说谢:“卫清谢过丞相大人提点,这就回府上去。”言毕就要起身,却一个踉跄又跪坐在地,尴尬的硬撑起身子跌跌撞撞的出了丞相府。
未央将玉樽里的美酒一饮而尽便起了身往自己院落屋里去,命下人自去休息即可。
诺大间的屋子似是没个人气,可未央却欢喜这样死寂般的宁静,外头有明月挂在窗外,独自清冷,却又毫不吝啬的将点点银色延伸进屋内倚在榻上人儿的脸颊上,光洁如雪,美的令人窒息,只见他嘴角微扬起一丝弧度,以为此刻正沉浸在美梦中,却不知是因想起了白于裳的舞姿。
似是有道人影进了屋子,原来是瑞英,他从未走过门,依旧同往日一般,带着月色破窗而入,拱手作揖道:“王爷。”
“先说艳姬之事。”未央睁开双眸,直起身子正色盯紧瑞英,威慑逼人。
“国君命亲信日夜看守艳姬之父母,故外人靠近甚有难度。”瑞英实话实说,见未央脸色不悦,便又道,“但属下已想了万全之策,只是需要些时日。”
“允你。”未央大方应诺,又问,“密探局一事可有眉目?”
瑞英身子一怔,答非所问:“国君这几日对王爷谋权的流言大为恼怒……”
未央打住瑞英所言,耐着性子道:“本王在问你密探局一事。”
“属下该死,至今未有明朗之线索。”瑞英低眸出言,甚觉愧疚,此事难办如登天,至今都未一点线索,故而在方才不敢答言。
但未央却未发脾气,他深知密探局一事复杂,沉寂片刻便将一张纸交由瑞英手上让他瞧个分明。
上头绘着各色梅花图案,是未央凭记忆亲手绘制,让瑞英记下了便又将其放置烛火上燃尽,低沉的磁性声音轻而有力:“此事要速办。”
“是。”瑞英应诺,后又面无声色禀报,“府上一切安好,只是王妃身子抱恙。”
未央稍一提眉便猜中瑞英的心思,想来他有事不敢禀报却也不问其究竟,只是话中带话刺讽道:“她这身子是要抱恙到几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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