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国二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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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国二相- 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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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央在心中思量如何让白于裳离开艳姬的府第,指尖轻敲起桌面,而后试探道:“听闻这几日国师大人的身子欠妥,娇主要不要与未某一道同行往边上府里去瞧瞧。”
“她有何好瞧的,自然有宫里头的御医症治,不必担忧。”艳姬微蹙俊眉,一副不愿意的形容,而后又觉着心中哪里情绪不对,今日落粉那番言论却是提醒了他,若说没白于裳对他的照应想来还真是成了一只鬼,这佞臣虽然是个渣,却也真是救过他。
未央浅笑,随后又站起身子随意走动,对艳姬好言相劝起来:“她好说也是陛下身边的红人,何况科考之后的那一场马球赛可是由她担当评判,娇主不能不顾及些。”
艳姬一听此言便心生烦燥,他虽说清高,但官场之术不会不懂,可他又厌弃白于裳的很,只问:“她到底生了何病?”
“似是这几日有些精神失常,估计是过于压力。”未央边言边又往白于裳那里走去。
白于裳正一副苦大愁深的形容,暗骂未央这厮嘴上没德,突然又见他立于面前,竟还伸出手紧拉住自己的腰带,连忙握住他的手腕不让他有所动作,对他挑眉威胁。
但在看到未央似笑非笑的眯眼才终于心不甘情不愿的松开了手,任他将自己身上的腰带扯了下来,有种被侮辱的怨愤心情。
幸而她是袍子,故而无伤大雅,耳边又听艳姬不屑出言:“国师几时有过正常,况且她何来压力,终日无所事事游手好闲。”
未央讪笑道:“这娶不到夫的女子便是如此,娇主体谅些即可。”一面又不顾及白于裳对他的狠瞪,将她头上的紫玉簪也收了去,令她瞬间青丝垂肩,这才满意的将腰带及玉簪收进自己广袖中,往艳姬那处去。
白于裳有苦难言,只安慰自己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切勿冲动。
艳姬全然不知这二人在他身后的“眉来眼去,动手动脚”,见未央走过来便冷嗤一声:“全京城上下都传遍了她被弃之事,都言那个叫亦云的男子爱上了娇女,她国师大人被弃了。”
胡说八道!
白于裳那个怒啊,暗忖到底是哪个烂了舌根之人造的谣,真是节操全无。
未央稍显诧异,佯装成一副恍然大悟的形容:“哦,原来如此,难怪这几日都是郁郁的,想来精神失常就是为了这个。”
艳姬一边嘴角轻扬,尽显轻蔑:“像她那样的好色之徒竟也会一个男子失常。”
“亦云生的貌美,为之失常也可体谅,何况国师年岁已大,娶夫之事已是她心头痛,如今被人弃之自然郁结。”未央说的一本正经,与艳姬一块往白于裳脸上摸黑。
总之国师大人这身子都是煤炭里出来的,也不怕再加把灰了。
而白于裳则是啐他未央脸皮真够厚的,睁着眼说瞎话还时时标榜自己是正人君女呢,实在令人唾弃。
艳姬思前想后,终于起身言:“那行吧,就陪丞相大人往边上府里走一趟。”
未央微点了点头,往里屋扫一眼,便与艳姬一前一后直往白于裳府里去。
待屋子外头没了动静,白于裳才敢离开那处墙角,一刻不敢留的往屋子外头去,又巴着院子拱门那里张望两眼,确定无人了才大步溜出府外。
未央的马车确实停在外头等候,若说不与艳姬一道去仙子楼,他还不会坐马车。
白于裳二话没说,连忙跨步钻了进去,这才长松一口气,随即又听到马车外头有未央出言:“既然国师不在府上那就改日再探,娇主也请回府上歇息,未某先行告辞。”
艳姬也觉累乏,故而不留未央,只客套两句便回自己府中。
而未央这才钻进了马车,对外头车夫吩咐:“走。”后又盯着白于裳贼笑,“国师大人可是欠了未某好几份人情,往后该拿什么还呐?”
白于裳懒得跟他废话,只对他摊着手,没好气的言:“还我的腰带和玉簪。”
未央微挑了挑眉,先是将束腰从衣袖中抽出了甩给白于裳,可那枝紫玉簪却拈在手上把玩,未有要还的意思,取笑道:“国师大人偷偷跑进娇主的屋子是要作甚呐?”
“为何要告之丞相。”白于裳不肯言明,她何必要与他解释,只手脚利索的将腰带系上,又整了整衣袍,后又去抢未央手上的玉簪,被他躲了过去,一个落空,马车又一颠簸,竟整个身子都靠在未央的肩上,青丝的发香滤过他的鼻尖,这姿势令两人都觉着尴尬,且心房离太近,都似是要听到对方的心跳声,扑通,扑通的好响亮。
白于裳惊慌失措,连忙要起身,无奈马车又是一个颠簸,红唇竟与他的脸颊贴到一处,回过神之后猛然弹开,觉着空气好稀薄,因为未央的脸色很是阴冷,只听他切齿道:“你敢轻薄我?”
“冤枉!”白于裳自然不肯承认,虽然她觉着自己这一倒也倒的太没品格了,怎就碰到了这冤家的脸,更觉着自己这第一亲就这样没了,实在可惜,她才是要哭的那个。
“你到底是从何时起对我存了这个不良之心的?”未央有点急火攻心,他素来有洁癖,任谁都不能近他的身,今日竟被这个半男不女的下了第一口,难免心中气结,有些口不择言。
“丞相大人休要胡言乱语,方才是意外,马车颠簸,何况外头去打听打听白某有未有喜好女色之传言!”白于裳也恼了,她甚觉委屈,一张脸涨的通红。
“自然有,什么传言你未有?”未央怒目横眉喝斥,待冷静下来才觉着自己不必为此事太过闹心,确实是个意外,回头劈了这辆马车,罚了那个车夫才是要紧。
白于裳百口莫辨,拿出绢帕重拭起自己的嘴唇,指天发誓道:“天下男女都死绝了,都不会爱上丞相大人的,安心即可!”
未央只重重哼了一声,缄默许久才又问及白于裳正经事:“国师方才为何要偷偷摸摸的去娇主的屋子,到底目的何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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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国二相
白于裳晓得未央此刻正在气头上,万不可惹他,更知道若是今日不给他一个说法是下不了这辆马车的,便趁他不备之时先抢过他手上的紫玉簪束发,随意编排出了一个借口:“近日见他频频出府甚觉古怪,便想去他府里瞧瞧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如此而已?”未央似有些不信,伸手负气的将白于裳刚挽好的发髻又弄散了,拈着紫玉簪指着她淡言,“国师可要实话实说啊,否则就别怪未某往后对你落井下石。”
丞相大人就是快人快语,连这样卑鄙之事也说的极为义正言辞。
白于裳一听此言反倒是笑了:“丞相大人往日对白某做的落井下石之事还少嘛?”稍一停顿,又言,“方才还在编排白某呢,何必眼下又拿这样无趣的话来威胁。”
“我要听实话!”未央脸色一冷,连语气都变的有些威慑。
白于裳深吸一口气,终于又编排了一个自以为更靠谱的由头:“这几日见他往驻梧栖的浅苍使舍去过两次,以为他暗中与什么人联络,这才想着去他屋子里搜寻一番。”
未央对这个回答还是信了几分,见白于裳纤指绕发,便打趣她道:“上一次国师大人说的美人计一事,未某觉着可行。”
“什么?”白于裳脸色微变,身子一怔手一抖,紫玉簪竟滑落到地上,单手抓着青丝不让其垂到肩头,诧异的望着未央,另一只手紧拽衣袍。
未央盯着白于裳细瞧,后又弯腰从地上捡起发簪递到她面前,温声吐气:“美人计。”
白于裳自然不能叫未央瞧出自己的一些端倪,伸手接过发簪应诺道:“既然丞相大人想通了,亦是好事。”
“这美人计不是未某去,而是国师大人去。”未央的口气虽带着讪意,却绝不是在开玩笑。
白于裳吓的脸色苍白,倒抽一口冷气,后又听未央缓缓道来:“想来这艳姬对左相一职是十拿九稳的,再是这几日更有卫子虚的长信威胁,不让他占了这个权职是不能够了。”
“既然如此就给他这个左相的虚职唤着好听罢了。”白于裳点头迎合,她心中忧愁有缘人一事,这艳姬可是细作身份,老天岂不是在捉弄自己。
“未某的办署司下面还有尚书六部,各种要紧资料及信息都在内,一个身家不清白之人自然不能走进,倒不如让他去国师那处,反正国师办公之处地方大,通气又宽敞,多设一套桌椅也不占地方。”未央言语的合情有理,又对白于裳不怀好意的笑道,“若说国师大人这美人计使的成功,不仅能了却自己娶夫的祈愿,让府上父亲大人安心,更能断了艳姬的作为,岂不是皆大欢喜。”
梧栖开国以来就有个铁一般的祖制,若说为官者男子嫁人之后便要交权交职,只能回府上相妻教子,故而未央这一计也属上策。
“这话似乎说不大过去吧。”白于裳觉着他未央的脑回路太短,冷笑着提醒他,“他一个左相,不与右相一个办署司,却与国师一个地方处事,如何作想,未免当他艳姬太过无知。”
“他对梧栖之法律法规以朝中要律还不尽熟,国师却是精通的,且这朝中也只有国师闲置,自然由国师担当,想来朝中上下并无异议,再者艳姬既然为臣,自然要听陛下的旨意,怎可以按他的喜好行事。”未央早就想好了一套说词,又补充道,“何况也方便国师大人使美人计呐。”
美人计,美人计。
白于裳被这三个字都快弄炸了,她如今也别无他法,当她瞧的上艳姬嘛,只因严肖染那么言辞凿凿的说有缘人只有一个,便只能想办法与他先建立些感情,再者而言娶他回府上也不算太坏,总比嫁给卫子虚好吧。
在国师大人心中,只要是个人,都比卫子虚强,想想要叫他爱夫,岂不是要吐。
未央见白于裳一脸的惆怅,便又宽慰她:“未某会助国师大人一臂之力的。”
白于裳怔住了,默默以为这难道就是命运的安排。
未央见白于裳脸色铁青,一副不肯信他的形容,便露出从未有过的温和笑容,保证道:“国师不必担忧,未某不是玩笑,是认真的。”
白于裳对着未央拱手一揖,鼻哼一声:“有劳丞相大人费心,为了梧栖的安定团结及繁荣富强已是操碎了心,如今还要闲管白某的终身大事真是令我惭愧。”
未央轻笑出声:“国师何出此言,大家都是同撩。”后又往外头吩咐马车绕一个圈子往白于裳府上去。
马车是不能停到正门口的,只停在了后门。
白于裳才刚下了马车没站稳,就见车夫匆匆驾马离开,忍不住又拿出绢帕轻拭几下自己的嘴唇,才往前去敲门。
而马车里头的未央也伸出手背抚了一下自己的脸颊,暗忖自己几时竟也变的仁慈了,想自己府上王妃拉扯一下他的手指都差点没砍断她一双手。
但此事还可慢慢计较,总有讨债的时候,何况白于裳还欠了自己无数个人情。
白府上出来开门的是落粉,见到自家大人终于回来了,连忙问:“大人,您还好吧?方才丞相大人与娇主来府上问大人去了哪里,奴婢便随口说是去了仙子楼寻人排解心情,也不知答的如何啊?”
白于裳轻扫一眼落粉,一面又往抬步跨进门槛,暗忖这倒也符合未央对自己的污蔑了,竟说自己精神失常,难道他有正常的时候嘛。
降紫见白于裳款款回府,便先吩咐下人去泡茶,后又跟在她身后无不焦心的问:“大人,隔壁府上可是发现了你?”
白于裳往屋子里去,掀袍坐在凳子上,后又接过落粉手中的茶盏浅抿,轻言:“未有。”后又正色吩咐道,“此事不可宣扬,只当未发生过。”
落粉与降紫都心领神会的点头应诺。
屋外的雨一直淋淋的未停,竟落到第二日早上还未有个停歇。
自从艳姬来了隔壁,日日清晨都要唱段大戏,白于裳也习惯了,自他第一声开喉之际便翻身起了榻,此刻正在梳头。
落粉端着茶盏早膳进来放在桌上又过去替白于裳挽发,轻声言:“娇主这嗓子调的也好,大人从此都没误过早朝,再不必受那些小人身后说闲话了。”
白于裳漫不经心打了一个哈欠,无奈说了句:“说闲话是小,困觉才是大。”
降紫将粥微吹了吹,又夹了小菜放在粥上,说道:“大人快过来用膳吧。”
“不吃了。”白于裳昨日一夜无眠,翻来覆去想着艳姬一事,弄的她一点胃口都未有,眼下听到他拉扯着嗓子更是闹心。
此刻外头的鸟儿也跟着一道唱起来,惹的白于裳越发气恼:“真是一只没主见的鸟,你们好好教他到底谁才是他的主人。”
落粉的一边嘴角微微抽搐,往外头给那只鸟添水,轻声对他言:“祖宗,您就安静一会,见脸色再唱呗。”
那只鸟儿似是听懂了,扑扇了一下翅膀,又瞬间改了口:“国师还不娶夫嘛,国师还不娶夫啊?……”
白于裳轻拍一记额头甚觉头痛,落粉赶紧的把那只鸟带了下去。
降紫走近白于裳身边关心道:“大人这是怎么了,为何事烦忧,怎愁的都吃不下早膳了?”
“无事。”白于裳微叹了口气,一面起身往屋子外头走,去宫里头上早朝,她眼下也懒得再想,走一步算一步,顺其自然吧。
今日早朝无事可议,说来说去不过就是近日科考一事,而后就都散了。
白于裳有些困乏,便想回府打个觉,日日早起桑不起,便提步往宫外去,才没走几步,便见礼部尚书张玉张大人小碎步的在后头追赶上来,提声唤道:“国师大人请留步。”
白于裳顿足侧身往后头望去:“张大人有何事?”
“这是下官的喜贴,请国师大人千万赏脸,务必到府上喝杯喜酒。”张玉边言边恭敬的将一张红贴递到白于裳手中。
“张大人这日子过的很是丰富啊,这都是第五位妾夫了吧。”白于裳接过红贴细瞧了瞧,心中莫名惆怅。
张玉垂眸浅笑,得意之色不敢太过张扬,对着白于裳微福身子,纠正道:“是第六位妾夫。”
白于裳的脸色当下就不太好看了,暗忖人家这都娶了第七个,自己竟一个都未有,好不容易盼到个有缘人,也是个细作,且对她的态度极差,人生还有活下去的意义嘛,口气有些酸酸的问:“你家正夫嫁你的时候,知道你眼下会如此频繁的娶妾夫嘛?”
“这第六位妾夫正是我府上正夫挑选的。”张玉忍不住的洋洋得意,嘴角都乐的没边了,又叹一句,“有此夫,还有何求啊。”
白于裳心如绞痛,只将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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