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国二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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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国二相- 第10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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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自然的。”白于裳连忙应诺,又问,“不知贾公子可有限题?”
“就将这整座金都城都收在纸上画及我,可好?”浅亦礼温声和气道。
原来这才是他的要紧意思,白于裳恍然大悟,立刻恭敬客气道:“自然好,十日之后便将此画双手奉上。”
“要多少画金?”浅亦礼并不打算欠她的银子,何况他并不缺。
“分文不要。”白于裳正经出言,见浅亦礼似有不解,又缓缓道,“我与贾公子甚是投缘,多处见解更是如出一辙,于某早视贾公子为知音,别说送一副,即便是送十副亦是心甘情愿的。”
浅亦礼一听此言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往严肖染那里深望一眼,却对白于裳言:“这如何使得,即便是摄政王爷要你作画亦是要付画金的,何况是我等之辈。”
白于裳一闻此言竟有些尴尬,暗忖浅亦礼到底有多少双眼睛盯着未央,竟连这种小事亦是了然于胸,想必他是想十拿九握了才对其下手,不免心中有些隐隐不安,却又不敢想自己为何不安,但面上却说:“摄政王爷与草民是雇主关系,自然要收画金。而我既认贾公子为知音,当然是自愿相赐,两者大为不同。”
浅亦礼极为满意的点头,端起桌上茶盏,道:“那就多谢于公子赐画了。”
白于裳也提起杯盏抬袖饮之,原还想与他再拉扯两句联络下感情,未想到浅亦礼却推说有要事再身,必须先行一步,只得起身送他出府。
浅亦礼要走上马车之时突而伸手握住白于裳的手腕,压低了声音对她道:“我听闻近日郭文长大人要新收两个门生,你何不拜在他门下,指不定往后可图个事做。”
白于裳似有难言之隐,说:“我如今无人引荐,也不知拿什么到郭大人府上拜访。”
浅亦礼往严肖染那里打望一眼,笑的意味深长:“你与驸马交情尚好,何不请他出面帮你引荐。”
白于裳心领神会,对浅亦礼福身作揖,道:“多谢贾公子提点。”
浅亦礼未在言其它,径自上了马车。
白于裳一直瞧着马车渐行渐远没了踪影才对严肖染道:“想必又该麻烦你了。”
“何出此言,我亦是愿意的。”严肖染最高兴帮忖她,又说,“想必离你所愿不远了。”
“这是谁出的主意?”白于裳好奇相问,一面提步进了府里直往书房去,将方才未有卷起整理的书卷一一放在架子上头。
“我不过说了两句话,让你去寻郭大人是皇上自己的意思。”严肖染扯了谎,这原本就是他给出的主意,只是不想叫白于裳觉着欠了自己,这才说是浅亦礼的缘故。
白于裳放下手中最后一集书卷,又转身往屋子外头去望天,暗忖自己多日未出门也怪闷的,况且眼下还早,倒不如就去山上瞧瞧风景,便问及严肖染:“忧别山如何去?”
“我同你一道去便是了。”严肖染立刻来了兴致,他原就想往山上去会会那位年轻的大师,只是一直被旁事所耽误未得抽空。
“驸马未有其它要事可做?”白于裳虽是在问却像在下逐客令,近日里他天天来瞧自己,且还搬了各样家具物件过来,亦不知他到底是几个意思。
“我一个懒散闲人,能有什么要紧之事,我早想去了,眼下你既也要去,正好一路同行,也因此有个伴。”严肖染说的合情合理,而后便极不客气的吩咐起到刚往前院来的怀西,“去将你家公子的厚毛斗衣拿来,要最厚那件的,山上风大,伤寒了不好。”
白于裳听他如此言说也不好再借口,但心中难免有些疑惑,忍不住问他:“你是驸马,却为何终不见你与公主在一道?”
这一句问的严肖染脸色难看,他以为白于裳这是在将自己往向外推,自然是不高兴的,沉着脸道:“她是她,我是我。”
“这话叫人听见也不怕落了把柄。”白于裳蹙眉,接过怀西手中的斗篷自顾披上,而即提步往屋外走,到底他是帮衬自己的,也不愿见他得罪了公主从此弄的落魄。
严肖染略有愠恼之意,却也跟在白于裳身后同她一道上了马车,吩咐外头车夫驾马后便问她:“你这是烦我了?”
白于裳只顾低眸拔弄起自己袖口的短毛,轻言:“我只是好奇,也是怕你得罪了公主下场难看。”
严肖染闻言只叹了一声,而即娓娓道来他是如何成为驸马一事。
他并不是贪图富贵虚荣之人,亦是不得已而为之。
一来他想要光明正大留在浅苍该有个身份,且是个未央动不得的名目,再者他以为白于裳不会就此甘心,故觉着当这个驸马并不吃亏。
当日的浅亦月只是听信算命先生三言两语便嫁了严肖染,说他有大富大贵之相,更是旺妻之命,天下再没有第二人,从此便可一生无忧,诸事大吉大顺,只是此二人不能生子,行房之礼能免则免。
这原本就是江湖术士的骗局,且还是这位驸马亲自安排所为,但浅亦月却深信不已,暗忖他品貌相当,嫁他当个摆设也无妨,外头照样可以挑自己欢喜的,故此才有了这样一事。
白于裳听完后有些哭笑不得,这该是多大的人才能上的当,智慧萎缩亦不至于此吧。
“她什么都不怕,就怕自己不顺,自娘胎出来就三灾八难的,因此便信了。”严肖染清咳一声,又多言一句,似是也觉着自己这计策不太高明,幸而亦是骗过了。
白于裳未在出言,只提手将帘子撩开,才知已是到了地方。
忧别山不算高,自山脚下到善缘寺都有现成砌好的石阶,石阶两旁立着高耸苍劲的松柏,像是英武的侍卫守护,多了几分威严以及森寒。
严肖染下了马车之后便不自觉紧了紧自己脖间的毛领,见白于裳额间细发飞扬便将她的斗衣帽子翻起了遮住她的脑袋,又问:“衣裳穿的可暖?”
“走两步就热了。”白于裳不以为然,她终日在城里呆着,到了这片山清水秀之地竟莫名觉着神清气爽,瞬间又想起司息梵,暗忖待自己事成之后便再去探他。
远处悠哉哉过来一辆马车,只在远处便知晓是未央的马车,叫白于裳及严肖染都有些诧异。
“他如何来了。”严肖染很有些厌恶之意,暗啐他什么时候不好来,偏生这时候来。
这也怪不得未央,谁叫白延腿崴了,只得叫他来烧香,非说这寺院灵验,差一天亦是不能,必须算准了日子时辰来求菩萨保佑,否则芸汐便回不来了。
未央原是不信之人却也强不过白延,见他执意要扭着脚来便只得亲自替他上山燃香。
下了马车之后才觉着眼前景致有趣,大步往白于裳及严肖染面前来,似笑非笑道:“真是好巧啊,驸马这是带着于公子来求功名的,亦或是求姻缘的?”
白于裳恭敬作礼:“草民见过摄政王爷。”
严肖染也客气福身,嘴上却似带些嘲讽之意:“王爷从来不信这些神佛,今日怎么也来了此处?”
未央轻哼一声,带着不羁的冷傲:“本王无须对你多言。”讫语便大步上了石阶。
而白于裳与严肖染对视一眼,思量着该上马车回去还是继续往前走,咬了咬还是尾随未央上了山。
作者有话要说:
、一国二相
摄政王爷上山燃香自然要将众人都遣散,故此善缘寺在倾刻间空空如野,未有一个平民百姓还留在山上,外头更有官差侍卫把守,肃穆庄严的很。
严肖染与白于裳不是来烧香拜佛的,故也留在寺外的观览亭里静等。
这座观览亭是近年才修的,只因他地势位置极佳且视眼开阔,自上而下附视可将整座金都城都尽收眼底,竟是一派繁荣朝气之象。
叫某人心中徒生伤感,轻言:“他乡非故乡,不知梧栖眼下怎样。”
“你总有机会再回去的。”严肖染似是安慰,但他最想与她一起离开这是非之地,无论是浅苍亦或是梧栖都绝非久留之境。
浅苍有未央,梧栖有艳姬,他总觉着自己像在夹缝中求生存,好在如今他最得势。
白于裳似有苦涩,她如今并不想真的回去,她惶恐那里的所有记忆,恨不能马上敲坏脑子忘的一干二净。
严肖染转眸凝视白于裳的侧脸,见她眉心微起,略显忧郁之色,几缕碎发随寒风贴面想替她夹在耳朵后头却还是忍了,只说:“你亦不必担心,你心中所想之事终是能了的,得意之人总归不能得意一世。”
白于裳不愿谈及此事,便转了话头:“这画要费些功夫,只观赏一日怕是记不全,不如在这山上住两日吧,我亦能看的仔细些。”
“这个自然妥当,我一会就叫那帮僧侣去准备。”严肖染当即就点头应诺,又言,“待晚饭后我去请寺中主持,一道饮茶参禅。”
“你去吧,我未有兴致参禅。”白于裳兴头缺缺,她而今不想参透生死红尘,只想完成心中之事。
严肖染也不勉强,轻声细语道:“一会下人将作画用具拿来了便送到你房里去,眼下你先去喝茶歇息。”
白于裳目不转睛眼前风景,暗暗都记在心里,微一侧身就见方才守在门外的侍卫都已撤离,便说:“我们进寺吧,想来未央已走了。”讫语就提步往寺中去。
善缘寺费了不少银子精心建造,故也算一绝,寺内放生池水波荡漾,几只乌龟落在石头上晒冬阳,红鲤鱼在水中穿梭自由,欢愉非常。
穿过前殿是正殿,内有几株高耸入云的松树,彰显端庄。正央的炉鼎之中有香三根,想来定是未央所燃。
从里头匆匆出来几位僧侣,对驸马甚是恭敬,即刻收拾两间上好的厢房给白于裳及严肖染二人暂住。
屋内陈设一应俱全,被褥床垫一概都是新的,西面墙上挂着手持净瓶的观音相,下面案上置一顶铜炉,内点檀香袅袅,弥漫四处。再有前头殿内僧人做法,声声“阿弥陀佛”不觉吵闹反倒将心沉淀的如静水一般。
中间一张长方形的桌案刚好可以放一副长画卷,白于裳此刻正提笔伏案作画,尤为仔细,连窗外有人经过都未曾发觉。
原说未央燃完香就该走,但听山上大师傅说还有一场法事要做,是白老爷亲自命人吩咐的,故此才多留片刻,见屋里白于裳独身一人,又作此长卷就心生好奇,轻叩未阖的木门三声便径自踱步到她身边,往案上长卷扫望一眼,问:“这是为谁而作?”
白于裳放下手中毛笔不慌不忙起身,对未央拱手作揖:“草民见过王爷。”
未央弯腰低眸仔细打量案上画作,后才缓缓出言:“都说于公子擅画美人图,以本王之见,这副金都城全貌亦是不差。”卷上并未画全,只作了一角,但不难猜出此画内容,又听他问,“多少银子买这副画?”
“此画不卖。”白于裳直截了当。
“为何?”未央明知故问,打望一眼白于裳的脸色,见她紧抿唇畔一副不愿说的形容,便又出言问她,“难不成是于公子要将他送谁?”
白于裳见他强要知道,便干脆告诉他:“是送及一位朋友的。”
“那日在驸马府上相识的朋友?”未央似笑非笑。
“正是。”白于裳未有隐瞒。
未央不以为然,只意味深长警告她:“偏门左道绝非长久之计,为官者要有真才实干却不是凭些小聪明,更不是靠画画就能成的。”
“多谢王爷提点,草民铭记在心。”白于裳依旧谦逊。
“你与驸马是如何相识的?”未央对此很有疑惑,他近几日听瑞英来报,说严肖染与她走的甚近,日日往她府上跑,且勾搭浅亦礼一事更是由他从中牵线。
这么不遗余力的照应,想必此二人的关系非浅,但这位于公子与他非亲非故,相遇相识的光阴又短,他为何如此上心,怎不对旁人亦是如此。
想必其中定是有缘故的。
白于裳不急不徐,道:“是驸马看的起草民。”
“哦。”未央这一声应的似有嘲讽之意,更有些轻蔑,突而生起一个捉弄她的主意,漫不经心道,“于公子今年贵庚?”
“十九。”白于裳在答这一句时候就觉着不妙,她清楚未央的为人,当他问些无厘头之语时就是他在算计人的时候。
果然未央接下来一句便是:“可有妻室了?”
“孑然一身。”
“男儿自当先成家后立业,于公子是性子未定?”
白于裳连忙分辩:“自然不是!”
“那就是未有瞧上的意中人了。”未央又是一句追问。
白于裳顿时语塞,上一次在司息政面前口出狂言以至后果不堪设想,而今未央问及更是不敢胡乱作答,只说:“草民不知月老何时牵线。”
“月老只是传说,万事还看自己。今日本王有心,可以给于公子指一门亲,好否?”未央言语的极为认真,却只不过是谎言。
“王爷国事烦重,草民怎敢为如此小事叫王爷费神,实在担当不起。”白于裳往后退一步,拱手作揖,将自己的脑袋埋在衣袖之中,她快招架不住这厮。
未央皮笑肉不笑,说:“本王亦是看重于公子的才华,既说未有成家,如今眼前有一现成的,本王顺水做个媒人亦是无妨,也是举手之劳。”
突兀的,门外有人高唤:“她不能成亲!”
白于裳的身子一怔,不自禁抬眸往门口望去,却见是一脸凝重之色的严肖染。
未央暗嗤,佯装不解其意,问:“驸马何出此言?”
严肖染是一时心急才脱口而出,眼下才懊悔自己太过冲动,幸而有白于裳替他解围,说:“于某命中不宜早娶。”
未央闻言哈哈大笑一阵,又止住了笑意堆上了阴冷之色,问:“是寻了哪个江湖术士替你算的?”
白于裳蹙眉不语,而未央亦未在多问,只是狠扫了严肖染一眼,而即甩袖大步离去。
严肖染与白于裳对视一眼,皆都长松一口气。
白于裳方才太过紧张,以至于连背脊都渗出了汗,眼下竟是整个人都摊软在坐椅上,一手伏案对严肖染道:“你上了他的当,他方才不过捉弄我,并非有意与我作媒,更是为试探我为人。”
严肖染方才原是要去请寺中主持喝茶,但他贴身的小和尚说主持在静修不便见客,故才转弯过来寻白于裳,竟遇上未央与她谈话,他也知方才不妥,只因他慌张某些人真要乱点鸳鸯谱这才未经思量,惊的他口无择言。
“想必他已知道我讨好皇上是为谋官一事了。”白于裳轻叹,在心里暗忖未央能不能蠢一些,后又说,“但庆幸我在他眼里并不成气候,他方才也知我有意疏远他,是敌是友一清二楚了。”
浅亦礼与未央属于礼尚往来,前者时时刻刻盯梢,后者亦是分分秒秒专注,此二人的结局只有一个,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严肖染蹲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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