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香花菩提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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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香花菩提树-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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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ivian,才摸了这一会儿就累着了,再来两圈不要大喘气?”有人调笑地说,一阵哄然。那个Vivian也不生气,娇嗔两口,径直在小五后面坐下。
宋书愚也不客气,坐到她的位置。“小眉,来帮宋哥哥看牌。这些都是狼,你仔细看清楚了。”
轻眉搬张椅子坐到他身后。她这些年因为何心眉的感染性格开朗明亮不少,很多东西不象以前那般抗拒。今天这些人是她从未触及过的,他们说的话,美女顾盼间的风情都仿佛是另一个世界的物什,让她好奇不已。
“仔细瞧着,这小孩儿长得有点象我们Candy。”Vivian毫不掩饰自己的兴趣,一直在打量她。
“说到Candy,好一阵没见过了。”另一桌的一个问。
“快考试了,她不象我们,有这么多时间和你们胡混。”
“你什么时候和我们胡混了?都是和小五一起。”
“一边去啊。一个萝卜一个坑,你把自己坑里的萝卜抱紧了就得了。”
七点过了点,麻将桌撤下,开台吃饭。宋书愚捂着轻眉的杯子不让他们倒酒,直说她是未成年喝酒影响发育,把轻眉脖子都臊红了,众人碍着轻眉身份也不好强劝。倒是宋书愚几圈洋酒下肚,眼角眉梢都是春色,几次帮轻眉夹菜望着她,水汪汪地眼波直泛桃花。
拼酒到一半,已经有两个酒量浅的冲进洗手间大吐。轻眉无奈,只能走去外面问了侍应生位置。走到走廊尽头,一个穿了套简约的黑色毛料西裙,身材高挑的美女推开了洗手间木门,低头从她身边擦肩而过。
轻眉惊疑地望着她的背影喊出来:“江姐姐。”

原本是我的

江秀琳回国已经两年,在国土局工作。
因为工作的关系,她听说过安诚联合叶慎晖的名字。开始还以为同名者众,后来从八卦新闻里知道海阳叶家,东大毕业,联系在一起方醒悟过来。
以前便清楚他有鸿鹄之志,想不到几年间他的事业已经发展如此。
她不知道有一次与老公刘志明在星汇城购物时,叶慎晖已经见过她。他站在星汇城的PRADA里,隔着落地大玻璃深深望了她一眼,然后回身接过信用卡,与陈然走出门口,往另一个方向携手而去。
暗地里,她猜想过很多次再遇的情景。她知道自己迟早要面对那一刻。那时,她该说什么?“你好。”这样吗?还是假作惊讶:“啊,原来是你!”
不是不期望的。
老公刘志明很温和的一个好人,体贴到她找不到一点错处,家世显赫但没有纨绔之气。同学朋友同事都艳羡她找了个好人家。可她为什么不满足?她的人生就是这样,在这寡淡如水的生活里埋葬掉?
终于在年底无数的招待宴请中见到他,没有惊讶没有愕然没有慌乱没有流连,什么都没有,她终于了解了,属于她生命里最激情的那一段早已消逝掉,甚至在他那里无迹可寻。
执意地盯住他,她仿佛回到少女时代,带着孩子气的执拗与不甘。看着他在一众权贵中如鱼得水应酬自若,得体而不失矜持。他是她的,他本来应该是她的。
酒席散尽,老公电话过来,她说接下来还有安排,不用来接。实际上,她站在门口萧索的风里等待他的出现,风很大吹得她长发飘摇,她打着哆嗦竭力保持着傲气。
黑色奔驰在门前停下,叶慎晖在后座打开门,“我送你?”
“去哪里坐坐好不好?”她打破沉默,没有发现自己语气里有丝央求。
找了间生意不太好的咖啡店,他点起一枝烟,火光燃起的一瞬照亮他方正的下巴,又转回若隐若现。他帮她点了绿茶摩斯,刚才在酒席上她食不知味,这客绿茶摩斯更觉难以下咽。
少女时极爱济山宾馆的甜品,绿茶摩斯就是其中一样。那时他囊中羞涩,济山宾馆又是省府的接待宾馆非一般人能渴望。想不到他还记得,眼泪滴了一滴到衣襟上。
“听说还不错?”倒是他先问。
“还行。”
他点头,不置可否的。
“你父母还好吧?叶伯伯好象也七十了。”她很想和他说些什么,她当时的挣扎,亲情前的萎缩,出国后的思念,婚嫁后的平淡还有此刻的不甘。可是在他淡漠的气场包围中,一切都那么难以启齿。
“七十多了,身体不错。老爷子喜欢锻炼。”
……
……
“听说你还没结婚?”
他笑一下,“太忙,顾不上那些。”
她见过陈然几次,明媚艳丽,人情练达。八卦里有她的位置,所以江秀琳当时很是仔细观察了一番。
“慎晖,对不起。”她嗫嚅着,“当年是我太幼稚,以为爱情就是追逐,就是难分难舍,我……”
爱情?叶慎晖淡笑,即便是现在,爱情需要的付出和牺牲她又能懂多少?
“不用自责,那时年少轻狂,我们懂得什么?”他劝慰她,当初的痛苦失意被背叛后的打击绝望已消散无踪,现时再讨论这些只觉讽刺。
青烟缈缈,叶慎晖轻摇手中的水晶杯,威士忌金黄的色泽流光闪烁。
他不能喝酒,但是今天很想喝一杯。很多年没有认真的回想过往了,从车祸醒来便好象放弃了生命的一部分,自我放逐到事业里工作里,只有这些才是他能确实掌握的。沉溺在过往的青葱岁月,他自问如果生命重来,他会不会追去英国,挽救他的爱情?不会,他再次否定。他背负的责任太重,他负担不起爱情中你追我赶的奢侈游戏。
即如此,那便没什么好神伤的了。
“叔叔,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丫头站在书房门口,揉着眼睛问。
“有一会了,吵醒你了?”
“没有,暖气太热,口干。”
他走出来帮她倒水,她看见他手中的酒杯。“你又喝酒!”她嘟囔着控诉。
“就一杯。”他把水杯递给她看着她喝完,揉揉她睡得乱蓬蓬的头发,“快回去,小心冻感冒。”
“唔。”她迷忽忽地走过去,又回转身,“叔叔。”
“怎么了?”
她张张嘴,想说前几天见到江姐姐了,想想又吞回去,“没什么,我睡了。你也早点睡。”
春节回海阳过,新港镇的节日气氛很浓,除夕还能放8000响的炮仗。知道他们要回来,奶奶和徐婶婶杀鸡宰羊灌腊肠,忙乎了很多天。
轻眉寒假还有补习课,初五就要回济城。人一老便有点缩,爷爷奶奶好象比以前矮了许多,她搂着奶奶不放手心里直往外泛酸,眼睛红红的,万分的不舍。车到镇子头拐了弯不见了爷爷奶奶的身影她才坐直了回来。
陈然回了老家,叶慎晖把能推的应酬都推掉,天天腻在屋子里休息。
虽然要多做几个菜,刘阿姨倒没有分毫不乐意。在叶家工作几年,看着轻眉长大。自己家虽贫困,但是其乐融融。这富贵家的孩子啊,孤苦伶仃地倒象是没人要的。所以做起菜来益发兴致勃勃,才几天的时间轻眉觉得自己胖了几斤,闹着要减肥。
叶慎晖不许,拧着她脸蛋:“你才几两肉?来,给叔叔数数排骨。”
她极是怕痒,软软的身子在他怀里象肉虫子一样扭动,喘着气躲避。两个人在沙发上打闹成一团。
刘阿姨休息的时候他下厨做饭,第一次见到他围围裙的样子,轻眉几乎要怀疑家里是不是进了贼摸错厨房她看错了人。
“把嘴巴合上,飞进苍蝇了。”
“你会做饭?你当真会做饭?”轻眉狐疑地问。
“你叔叔大学就会做饭了,那时候你还在吃奶呢。”
轻眉站在厨房里监工,怕他把厨房烧起来,“小心油!火关小点。”
他挥着锅铲子赶她,“出去出去,你在这里就会捣乱。”
她看会电视不放心又溜进来,他手上菜刀哐哐地敲着菜板,扬起眉毛问,“怎么样?”
她撇嘴,“切萝卜块谁不会。”
“臭丫头。”他挥着菜刀过来,作砍人状。
她哈哈笑着跑回客厅。
萝卜焖羊肉确实很香,他极为得意。她打击他:“羊肉昨天刘阿姨焖好了的,你就是切了两块萝卜丢进去一起煮了煮。”
他想想也是,“那青菜呢?”
“谁不会炒青菜,只要炒熟了放点盐就行。不过说真的,我还真没吃过放胡椒面的青菜。”
他停下筷子,眼光如刀。
“好了好了,是比我做的好吃。下次刘阿姨休息我给你做番茄炒鸡蛋。”
“就这?”
“唔,还有鸡蛋炒番茄。”
他无语。
晚上他陪她看电视,学她的样子把腿伸长放在沙发前的茶几上,一大一小两对脚丫子就在上面晃啊晃的。他喜欢吃南方的砂糖橘,很小个的那种,一次能吃一斤多,轻眉就剥给他。可是她剥的没他吃的快,一玻璃盆橘子剥完了,自己还没吃到两个,不禁回脸鄙视。他脸皮过年大概猪肉吃的多变得其厚无比,只是当作看不见,手还藏在她腰下捂着说手冷不想动。
隔着小毛衣,他的大手暖烘烘地挨着她的腰肉,轻眉直泛痒,扭着身子不给他捂。
“小丫头,老实点。”他手上带点劲,她整个人后仰摔在他身上。
她不依,冰凉的手指头学他的样子伸到他后颈里。他被冰得一震,脖子也缩起来。“不得了了你,胆子生毛了?”说话间,大手顺势而上放至她腋下,她酥痒难抑,只能咯咯笑着讨饶。
软玉温香。叶慎晖脑子里忽然滑过这个词。看着她泛着红晕的笑脸,一时有些怔忡。
她停了笑,半趴在他身上喘气。
他恍过神,轻轻推她,“看电视。”
“不好看。”她脸埋在他颈间含含糊糊地讲,热气抚在他皮肤上,酥一阵的麻一阵。
“你又说上学天天没电视看,放假要看个饱?”他觉得自己的声音奇怪的暗哑。
她抬起头含怨控诉:“我还天天看不到你呢!”
何心眉见了她,上下打量,“春风得意啊,老实交代,过年拿了多少红包。”
她不知怎么了突然脸就烧起来,连忙把书包里的红包拿出来,“喏,我小叔叔给你的。本来打算过年请你来我家吃饭的,你又去了玩。”
“哇,还有我的份。”打开一看,她尖叫,“这么多!”
轻眉捂着她嘴,“你小声点。”
何心眉感动得双手欲扑:“过年前在星汇城看到件大衣,我妈妈说太贵了小孩子不能穿,这下能得偿所愿了。就是不知道还有卖的不,等会陪我去看看。”
轻眉翻白眼,“你就没隔夜的粮食?”
“去嘛去嘛。”何心眉哀求,又小心看了她一眼,“反正你一定要陪我去,我还约了于鸿辰。”
于鸿辰个子比上次见面高了许多,下巴还冒出了几根短胡茬,脸上轮廓比以前分明不少。看见她他也有些不好意思,大概功课压力大,沉默了很多。
何心眉去试衣服的时候,他才说:“对不起,上次好象闹到你家里去了。”他愧疚到现在一直不敢见她,怕她生他的气怕她以后不理他。
“没关系,本来也和你无关的。也骚扰了你。”
一句和你无关顿时象盆冷水泼过来,他的心浸在三九天的冰里。
“功课很忙?我现在看你好象都不怎么踢球了。”
他每天泡在书本题海里,见不到她的日子本已经不快乐,连最后一点踢球的乐趣都被他妈剥夺掉。见她关心,希望的小火苗又腾腾地燃烧起来。“你还经常去看球?”是不是去找他?他眼中的小火焰噌噌地。
“恩,陪何心眉。”何心眉最近迷上了隔壁班一个转学来的男生。
小火焰慢慢熄掉。
他脚踢着玻璃门边,看着她低垂的眼睛小巧的耳廓,心里一会爱恋一会酸楚,说不清道不明。“叶轻眉。”他终于鼓起勇气。
“轻眉,好不好看?”何心眉从试衣间跳出来,喜得眉花眼笑。
“恩,好看。”轻眉点头。
“那我就买了?”何心眉有些犹豫,“好象真的好贵。”
“喜欢就买拉,不然我明天又要听你嚼一天,明天晚上说不准又要陪你来一次。”轻眉太了解这个家伙。
“那我去付钱咯。”
“恩。”然后回头问,“于鸿辰你刚才想说什么?”
说什么?说他从大佛寺见到她第一眼就喜欢上她?说他骗她自行车被盗只是为了陪她一路走回家?说他喜欢她说话的样子,嘴边扬起的微笑?说他一见到她低头皱眉他就跟着心慌?说她做不出功课发急他也会心乱如麻?说她被家里人骂哭了他知道后心疼了很久?她被保护地太好,所以单纯如孩子;她也太过聪明,有些事情知道也假装不知道。于鸿辰暗自抚慰自己:算了,再等两年,等她上了大学再说吧。
他笑笑,看着她黑漆漆的大眼睛说道:“那件衣服你穿更好看。”

魔障不是人人都有机会拥有

过了年,叶慎晖又恢复马力,车轮狂转。
安诚手上有两个烂尾楼在改建,海阳新港的工地如火如荼。安诚与金力的整和早已纳入方案,一直在讨论股权比例的问题,这两个月估计就能敲定下来。等尘埃落定之后,拥有两家公司雄厚的资金齐备的人才过人的渠道资源的新的公司将会成为济城乃至济东省最大的民营企业。
一艘雄伟的航空母舰即将下水。
叶慎晖在这一刻没有自得,反而有些警惕。
他手上的闲散资金太多。国家紧缩银根没有对他造成不良影响,对资本的运作本就是他的强项。现在看来当初介入房地产是个绝佳的选择,帮他在最快的时间赚到了第一大桶金。但是正如金力老板何向阳所说,这一行不是他的终极目标。
现在是他的转型期,他不能不慎重。
在他看来,持续发展到最后,最终要和世界接轨。那么切入点在哪里?他的眼睛转到金融证券上。和宋书愚商谈过无数次,那小子虽然狂放,正事倒是丝毫不马虎。这一点,相当对他胃口。在某些观点上,两人颇为接近。叶慎晖着力邀他加盟,宋书愚贪恋学校的轻松惬意,几次婉拒,叶慎晖只得作罢。
所有的事情完成之前,还要去北京一趟。本来北京的房地产研讨会他不需要去参加,不过叶老爷子部队时的老上级开了春就要携老伴去国外看女儿,他对叶家恩重,当年如果不是他在朝中说项,叶家老大老二出事后不可能如此善终。这一次叶家恩人要出国许久,他是一定要上门拜会的。
离家数日已经相当牵挂,他心念着丫头,赶着夜机回来。
早上通电话时她娇嗔他的忙碌,磨着他要他今天回家。今天是她生日,他记得的,不过还是晚了。才出机场他就打开电话拨过去家里,怕她等得着急。电话响了很久,没人接。他沉吟一下,这个时候丫头应该在家的。思想间,又按了个1字,是她的手机号码。手机响到:“您拨的用户……”仍旧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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