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长秘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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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长秘书- 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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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探长,有什么事吗?”我试探地问。

“你认识迟小牧吗?”卢志的口气让人心生寒气。

“认识,我们是好朋友。”我心中紧张起来。

“那好,你到公安局来一下吧。”卢志冷峻地说。

“什么事呀?”我心里更紧张了。

“来了你就知道了。七点钟,我和肖支队长在市刑警支队会议室等你。”卢志不露声色地说。

我挂断电话,赶紧给迟小牧打电话,又是关机。我心里忐忑不安,脑子里迅速地猜测着会是什么事。

“雷默,出什么事了?”杨娜看我接完电话表情不对,便关切地问。

“市刑警支队找我。”我望着妻子疑惑地说。

“公安局找你干什么?”杨娜紧张地问。

“不知道!”我也疑惑地说。

我心想,会不会是迟小牧去中纪委的事被发现了?薛元清打击报复?我不敢深想。

“把外套给我。”我下意识地对妻子说。

“雷默,我跟你一起去。不然,我不放心。”杨娜脸色发白不放心地说。

“不用,我又没做什么违法的事。没什么了不起的。”我已经开始冷静,推门走了出去。外面零零星星地飘起了雪花。我孤零零地站在路边打车,心里油然而生几丝悲壮。路灯昏黄,人们匆匆而过。雪花飘在我的脸上,静静地化成水,又顺着脸颊流到嘴边。我用手擦一下脸,仿佛清醒了许多。雪天打车是最难的,我一连打了三辆车,都有人。

最后,一辆出租车停在了我的面前。

“去哪儿呀?”司机摇下车窗大声问。

“去市刑警支队。”我也大声回答。

“顺道,上车吧!”出租车司机爽快地说。

车上已经坐了一位客人。我只好上了车。

我到刑警支队时,雪已经下大了。我推开会议室的门,有四五个警察正在开会,领头的就是肖剑。我心想,肖剑你跟我装什么犊子?还让手下给我打电话。

肖剑见我进来既客气又严肃。他给我介绍了卢志等人。然后难过地说:“迟小牧昨天中午被杀了,一起被害的还有他六岁的女儿。”我听后如五雷轰顶,呆若木鸡。

肖剑扶我坐下,好半天我才缓过神儿来,“怎么发现的?”我悲痛地问。

“今天中午我们接到的报案,”肖剑面容严峻地说,“尸体是在一个军用仓库发现的,大人和孩子都是被钢丝勒死的。歹徒试图将尸体埋了,可是天太冷,地冻得厉害,只挖了很浅的坑,上午工人们进仓库搬东西时发现一只小孩子的手露在土外面,大家七手八脚就把两具尸体挖了出来,这才赶紧报案。我们接到报案立即赶到现场。在土坑里我们还发现一个皮包,里面有一万元人民币,一个手机,还有电话本、证件什么的。手机里接的倒数第二个电话就是你的。”

“那倒数第一个电话很可能就是歹徒的。”我警觉地说。

“我们正全力追查这个手机号码。雷默,当时小牧和你通话时说了些什么?”肖剑严肃地问。

“没说什么,小牧的情绪正常,正陪女儿一起逛野生动物园呢,还约我晚上吃饭。”

“你好好想想,想起什么反常的事就打电话告诉我。”

显然,肖剑很想在我这儿了解到有价值的线索。

“好的,能让我看一眼小牧的尸体吗?”我用请求的口吻说。

“可以。”肖剑毫不犹豫地说。

迟小牧和他女儿的尸体都存放在法医室。肖剑和卢志陪我一起去了法医室。法医是一个漂亮女警官,三十岁左右,见肖剑来了,连忙迎过来。

“肖队。”女警官说。

“小赵,让雷先生看一眼尸体。”肖剑命令道。

小赵请我进了里屋,在平车上,白布盖着两具尸体,一大一小,小赵掀开白布露出尸体的头部,我一看见小牧痛苦狰狞的面孔,便热血涌了上来,眼泪夺眶而出。

“雷哥,迟小牧平时都和什么人在一起?”离开法医室,卢志严肃地问。

“关系最密的有一个人。”我想了想说。

“谁?是不是胡艳丽?”肖剑迫不及待地问。

“对,就是冯皓的老婆胡艳丽。”我愤懑地说。

“他们的关系我也有所耳闻。雷哥,你再细说说。”肖剑颇感兴趣地说。

“关系很复杂,既是大学同学关系,又是生意上的伙伴关系,还是情人关系。”我详细介绍了迟小牧和胡艳丽的关系。

“卢志,立即追查胡艳丽的行踪。”肖剑命令道。

“是。”

卢志带着几个警察走了。

“肖剑,小牧是我们的朋友,你一定要给他报仇啊!”我叮嘱道。

“放心吧,我一定会抓到凶手的。”肖剑语气坚定,目光冷峻。

我回家把迟小牧和女儿被杀的消息告诉杨娜后,杨娜也是惊得目瞪口呆。是啊,这两年迟小牧跟我的关系太近了,几乎成了我生活的一部分。小牧虽然平时一身臭毛病,但他的心是善良的。只是命运把他逼得心灵扭曲起来。

64遗书

迟小牧被杀的消息很快在东州传播开来。说什么的都有。有人说是情杀;有人说是仇杀;还有人说是被绑架后撕票了。中国的老百姓爱听故事;也善于编故事。总之;迟小牧作为东州市知名的房地产界大老板;和女儿一起被杀难免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迟小牧和女儿被杀以后;有一个人公安局一直没找到。这个人就是胡艳丽。她神秘的失踪了;连冯皓也不知道她的去向。胡艳丽成了迟小牧和女儿被杀案的主要犯罪嫌疑人。

薛元清得知此事后;特意把冯皓叫到家里;逼问胡艳丽的下落;问迟小牧是不是她杀的?尽管冯皓预感到这件事一定与胡艳丽有关;但是面对薛元清的追问;他还是一概否定。

冯皓;这件事闹得满城风雨;我看你已经不适合做我的秘书了;你自已选个地方吧。薛元清很不客气地说。

冯皓半天没说话;他没想到鞍前马后伺候多年的老板这么绝情;他知道与薛元清的缘份到头了。关键时刻他只会保全他自已。

薛市长;让我好好想一想吧。冯皓心想;随便打发我不行。我要选一个合适的地方。

好吧;我给你一个星期的时间;想去哪儿;想好了;告诉我一声;我给你操作。薛元清让冯皓离开自已的决定已定

胡艳丽失踪一个多月了;市公安局一直没找到她的行踪。迟小牧的案子一直没有进展。肖剑负责这个案子;因为案件背景复杂;他承受了巨大的压力。

薛元清把冯皓安排到东州经济技术开发区管委会主任副主任;这是冯皓自已提出来的;和外商打交道;他喜欢。

迟小牧的妻子悲痛欲绝;她住进了医院。我和杨娜去医院看她时;她从枕头底下拿出一封信递给我;她悲痛地说:在小牧的书房里发现了这封信。雷大哥;是给你的。

信皮是东州市政府专用的那种;牛皮纸的。我打开信;信中写道:雷默;当你打开这封信的时候;我可能已经被人害了。我有预感;人生苦短;我摸爬滚打这么多年;惟一值得欣慰的是交下了你这个好朋友。常言道;人生得一知已足矣。你是我一生的知已。如果我被害;凶手一定是胡艳丽;我知道我做了一些不光彩的事;但我良心未泯。我死后;请照顾我的父母;妻子和女儿;拜托了!你的文笔那么好;不要再做生意了;我们原本就应该做学问;却由于欲望误入官场和商场。把我的故事写到你的书里;让人们警醒;用你的笔去揭露腐败;还老百姓一个蓝天。永别了!小牧绝笔。十一月三十日。

我读了小牧的信;心如刀绞;油然而生一种责任感。迟小牧本来可以做一名大学老师的;却成了爱情争斗的牺牲品;他本来有机会成为一名儒商的;却成了情人的刀下鬼。迟小牧的人生是可悲的;更是可怜的。而我却有一种喘不上气的感觉。我压抑得太久了;孤独得也太久了。周围的酒色财气四处泛滥;却惟独灵魂的痛楚受到忽略;这个世界逃避死亡并不难;而逃避堕落才是最难的。因为一个人即使堕落到底也都是缘于起飞的欲望。

我和杨娜离开医院以后;心情都很沉重。

默;迟小牧一定是胡艳丽杀的吗?杨娜不相信一个女人心地会如此歹毒。

可能吧。我含含糊糊地回答。

迟小牧和胡艳丽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杨娜又问。

案子破了就知道了。

这个女人也太狠毒了;连六岁的孩子都不放过。

这背后一定有惊天的原因。我毫不怀疑这一点。

我和杨娜在马路上走了一会儿;她挥手打了一辆出租车。我们一上车;司机就开始骂:我们在市中心住得好好的;非搞什么银街工程;逼着老百姓搬家;说是货币安置;给的那几个钱;只能在郊区买房子;孩子上学本来很早;这回搬了家;我老婆四点钟就起床做饭;孩子五点钟就出门了。时间都搭道上了。

车行驶到市府大路过不去了;路被上访的老百姓给堵住了。

前面怎么了?我把头探出车窗问。

这你都不知道?这些老百姓都是明珠花园的;这个花园才建成一年半;很多人都是贷款买的房子;因为银街工程;得给让道;要拆;补偿不合理;老百姓能不上访吗?出租车司机气愤地说。

绕道走吧。我无奈地说。

65、朋友

傍晚,林大勇打来电话,约我出去吃饭。

“都有谁呀?”我细心地问。

“有肖剑、钱刚、唐宋和丁剑英。”林大勇扯着破锣嗓子不耐烦地说。

“找肖剑干什么?”我警觉地问。

“问问他迟小牧的案子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钱刚和唐宋怎么样?我可好长时间没见着他们了。”

“你从五月花公司撤出来,我都告诉他们了。”林大勇意气用事地说。

“在哪个酒店?”我心驰神往地问。

“在东州渔港二部。”

我挂断电话,让杨娜一个人吃饭。

“别喝那么多酒,早点回来!”杨娜叮嘱道。

我一边答应,一边穿上外套推门出去了。

东州渔港是东州市最大的海鲜酒店,除总部外,还有两个分部。老板姓查,是个回民,因为都是回族的缘故,张国昌在世时是这里的常客,查老板便认张国昌为干爹。自从认了干爹后,东州渔港的生意越来越红火,很快就发展了两大分部。东州渔港二部的生意比总部和三部的生意还火。“李张大案”后,东州渔港的生意一度受到影响。据说,查老板通过冯皓搭桥又结识了薛元清,并认薛市长为干爹,东州渔港的生意再度火了起来。

我走进包房时,林大勇、钱刚、唐宋、肖剑、丁剑英已经到了。林大勇点了一桌子的山珍海味,要了一箱青岛啤酒。肖剑与我和林大勇很熟,与钱刚、唐宋、丁剑英不认识,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后,便彼此称兄道弟了。大家都是迟小牧的朋友,难免要问及迟小牧的案子。“肖剑,小牧死得太惨了,案子什么时候能破?”丁剑英率先发问。

“案子已经有突破了,”肖剑英气十足地说,“我们顺着迟小牧手机最后打进来的那个号码,顺藤摸瓜,找到了手机的主人,这小子刚从大牢里放出来一年多,以前就是清福区一带的地赖头儿,曾因绑架罪被判刑,这小子有四个拜把子兄弟,那天勒死迟小牧和他女儿的凶手就是这几个地赖。我们正在缉拿凶手,目前这五个人已有三个人落网。”

“这五个小子到底受谁的指使?对小牧下这等毒手!”唐宋气愤地问:

“我们抓的三名歹徒一致供认是胡艳丽雇凶杀人。”肖剑斩钉截铁地说。

“胡艳丽为什么要对迟小牧下毒手哇?”钱刚愤懑地问。

“目前还不清楚,等胡艳丽落网就明白了。”肖剑将手中的烟掐灭说。

“这么大个案子,而且是冯皓的老婆干的,本身就是新闻点,老百姓议论得满城风雨,东州的大小报纸却一点消息都不报,不免让人觉得蹊跷。”我抱不平地说。

“这有什么蹊跷的,胡艳丽的身份特殊,谁愿意捅薛元清的马蜂窝呀!”林大勇呷了一口啤酒说。

“胡艳丽的案子背后看来很复杂呀!”丁剑英感慨地说。

“办这个案子,我的压力很大。市局的班子要求我们保守秘密,不许对新闻媒体透露一个字。”肖剑无奈地说。

“自从发生‘李张大案’后,多亏有市委书记魏正隆掌舵,不然,东州的老百姓非闹起来不可。这次银街工程魏正隆和薛元清的分歧很大。薛元清为了出政绩、上形象,一意孤行,致使群众对政府的意见越来越大。”林大勇情绪激动地说。

“我看这届政府还不如上届,老百姓对上届政府还是念念不忘。”钱刚感慨地说。

“钱哥,话不能这么说,上届政府毕竟是腐败了。”我叹息道。

“凡事都有主观原因和客观原因,要一分为二地看问题。腐败本身是可恶,但腐败的责任不能全部由腐败分子承担。”丁剑英旗帜鲜明地说。

“剑英,你的意思是腐败问题应该标本兼治,更重要的是从根儿上解决。”林大勇插嘴说。“本来嘛,没有监督的权力,或者说形同虚设的监督,必然产生腐败,人不是神,任何人在条件绝对允许的情况下,都可能犯罪。你说是不是剑英?”钱刚附和道。

丁剑英笑了笑未置可否。

一箱啤酒很快就喝光了,林大勇又要了十瓶。大家很谈得来,难免多喝几杯。

“大勇,听说市政府把幼儿园拆了盖澡堂子了?”唐宋饶有兴趣地问。

“市政府幼儿园可是东州市著名的幼儿园,有二十多年的历史了。”我插嘴说。

“可不是嘛,我孩子就在这所幼儿园学习了三年。”林大勇无可奈何地说。

“听说是薛市长的意思?大勇,你给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唐宋不依不饶地问。

“市政府原来的浴池临街,办公厅为了搞福利租出去搞成超市了。机关干部对洗不上澡意见很大,嚷嚷着让市政府重修澡堂子。意见反馈到薛市长那儿,薛市长说,反正市政府早晚要搬迁,先把幼儿园停了,改成浴池,等市政府搬迁后,再修个更好的幼儿园。这事就这么定了。结果机关干部的意见更大了,很多人都不知道把孩子送到哪儿好,为了找幼儿园直发愁。意见又反馈到薛元清那儿,他说,鱼和熊掌不能兼得,孩子在幼儿园的机关干部毕竟是少数,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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