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盏春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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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盏春风- 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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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晋冲出山石的掩护,大喝一声:“慢着!”

众人一愣,手上不由自主慢了下来。

陶晋道:“姓齐的,老子有话要说,你让他们先停下!”

齐柯使了个眼色给黑衣大鼻子,那人想了想,做了个手势。

攻势一退,聂倾城顿时懈了力,踉踉跄跄后退几步,陶晋立刻挟住他。

齐柯上前一步道:“二师兄,你有何话要说?”

陶晋笑笑,“你我同门十载,老子的脾性你最清楚,生平没什么好的,就好一个赌。你想叫我说出师叔他们在哪里,行,陪老子赌一局,输赢各有彩头,但无论结果是什么,老子都会告诉你师叔他们在哪里。”

齐柯与黑衣大鼻子相视一眼,狐疑道:“当真?”

陶晋大笑,“我这个二愣子还会像你这龟儿子玩阴的么?你不也看到了,我们已是穷途末路,还能跑出天去?”

聂倾城大急,陶晋却在他耳边悄声说了几句,聂倾城眼珠一定,慢慢面色变得苍白。

“好!”齐柯与大鼻子商量后点头,“那二师兄想怎么赌?”

陶晋瞥他一眼,仰天长笑,“老子一生好赌,却赌运不佳。今儿到临了,既然要赌,就来场豪赌!赌命!”

齐柯面色一变,陶晋笑道:“龟儿子的不敢?”

那黑衣大鼻子不耐烦道:“你一次说完,别婆妈。”

“成。这场赌局无论输赢,老子都留下来,把师叔的所在地画给你们,他临走让我背过一张地图,只有我知道那个地方在哪里。不过这个赌局,输赢得各带一个彩头,输了,我们全部人的命都是你们的,赢了,老子要你们放人。还有……”他瞪着老大一双牛眼看向齐柯,恶狠狠道:“老子还要这姓齐的龟儿子给老子掌门师妹填命!”

 

作者有话要说:总算码完了,抹汗,明天的更新可能也时间比较晚,不过肯定会更的,先给大家打个招呼。

然后推荐一下俺前妻无病同学的新坑,该童鞋前天还是俺的娘子,昨天因为得知小叶被俺谋害了,于是大怒之下与俺离了婚 !掩面……不过她这新坑还是蛮好看的,虽然还挺瘦,不过开篇就蛮吸引人,大家喜欢的话就多支持,请欢乐滴跳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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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多少恨,焰冲凌霄汉 。。。 
 
 
齐柯脸色一沉,“就凭你?”

黑衣大鼻子却道:“一言为定。怎么赌?你划下道来。”

“卢统领,我可是梓皇陛下的人。”齐柯面色变了变。

“我知道。”黑衣大鼻子斜瞥他一眼,微微一晒,“所以为陛上尽忠不是你的本份么?再说了,既然是赌,便有输赢,你怕什么?”

陶晋瞧着齐柯那张木讷的面孔一时绿一时白不由哈哈大笑,“说得好,有输有赢的事,你怕什么?”他是个嗜赌如命的纯赌徒,六粒骰子从不离身,当下取出来,笑道:“男人大丈夫,老子不来虚的。咱们赌大小,老子一个对你们十二个,赢六把以上算老子胜,六把以下算输,劳烦诸位跟咱进屋里,俺吃饭的家伙都在里面。”

说罢陶晋将聂倾城扶到山石旁倚着,大步流星走到草场边一间青砖瓦屋门前,回头牛眼一瞪,道:“齐老二,你龟儿子的倒是进来呀,你们人多势众的,还怕老子耍赖直接吃了你?”

齐柯皱了皱眉,他与陶晋同门多年,知他赌瘾大到极点,可赌技也滥到极点,往日不知多少回闯下祸,都是由大师兄孟悟和陆师叔帮他擦屁/股还赌债,后来还是盛羽发了恼严令禁止,他才略略收敛。

再瞧瞧聂倾城,他面色苍白地靠着山石,一脸有气无力的样子,上身素白丝衣血迹斑斑,已近乎成了半个血人,相反自己这边却还有好手十来个,谅他们伤的伤,弱的弱,也跑不出自己手掌心。

齐柯暗忖:一会儿骗得那蠢陶晋说出实话,除了留下小王爷向上面缴功,其余人等通通杀光,眼前不过做个样子暂时退让,怕他作甚?

他权衡再三,再无疑虑,留下两个黑衣人守着聂倾城,其余十人都跟着他和那黑衣大鼻子一起进了屋。

聂倾城手持钢刀阖着双眼,勉力靠在山石边与剩下两人对峙,他们本想绕到山石后捉出那几个未云门门人,可只要稍一露痕迹聂倾城闭着眼也会一刀杀过来,出招速度虽远不能和刚才相比,但招式角度却更加刁钻狠毒,他们一个不察反差点着了他的道。

那两人冒了身冷汗,却听那间青砖屋子里吵吵嚷嚷,全是陶晋在那里不断地大呼小叫:“奶奶的,老子怎么手气这么差?!”

“干!再来,就不信老子会背成这样?”

“草,这你也能摇出来?”

…………

那两人听得相视一眼,心中暗暗好笑,都想:这人死到临头赌瘾还这般大,也真是世间少有。

“姓齐的,你给老子去死!!!”

就只这短短一瞬,聂倾城忽然睁开眼,桃花目中厉光毕现,唰唰两刀疾若飓风,杀得那两人措手不及,聂倾城却不跟进,反而一个敏捷的闪身绕到山石后边。

盛羽只听耳边一声断喝,“趴下!”

一个人影猛地扑过来,抱着她和那孩子顺着斜坡连滚两滚,接着便将她紧紧压在身下。

耳边“轰”地一声巨响,地动山摇,浓烟滚滚,无数青竹应声断裂,破碎的山石与断竹飞到空中,犹如山神震怒,万箭齐发。

盛羽惊得魂飞魄散,动不能动,喊不能喊,连眼泪都流不出来。

灰尘、草屑、碎石、断竹……还有些不知道是什么的杂七杂八,暴雨一般噼哩啪啦地砸落下来,落满一地,可压在她身上的那人却死死艰守着,一动不动。

他用身体为她撑起一方苟延残喘的避风港,纵然她再不甘愿,却也只能无声无息地接受,无声无息地躺在他身体下面,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听着自己全部的世界轰然坍塌。

连一点渣都不给她留下。

夜晚的空气中,竹叶的清香消散不见,四周全是呛死人的硫磺气味。盛羽十分清醒地明白,碧竹山,未云门,二师兄……

她在这个异世唯一的家,没了。

竹林里渐渐燃起熊熊大火,炽热的空气中,地上的草叶在渐渐蜷缩,可压在她身上的人还是一动不动。

盛羽的心已痛得整个麻掉,可她的命是二师兄和聂倾城用命换来的,她不能就这么死。

聂倾城,你醒醒,你给我醒过来!她在心中呐喊。

可他还是一动不动。

灼灼火光映得半边天空都泛开一层浓稠而妖异的暗红,就像有人用鲜血涂抹过一般,耳边除了火焰舔噬草叶的声响再无其他声息。

盛羽如同置身炼狱,这种眼睁睁等死的感觉,清晰得叫人浑身战栗。

她绷紧全身的神经,用力,用力……

不知是不是真的因为人的潜能在生死之际会突然爆发,肩胛处猛地一热,盛羽忽然发现,自己竟然能轻微地动了。

她来不及细想,张嘴一口狠狠咬在聂倾城的肩头,唇舌上立时弥漫开一股温热涩咸的滋味。

聂倾城闷哼一声,微微动了下。

“小王爷,醒醒,快点醒一醒!!!”盛羽拿头撞他的脸。

“咳咳……丫,丫头……”当她终于听到那熟悉暗哑的声音,激动得心都快要跳了出来。

“快点给我解穴,林子烧起来了!”

聂倾城吸了口气,浓烟灌入喉咙,更是大咳不止,可还是勉力抬指在她腰上,胸口各点了一点,

盛羽顿觉身上一松,手脚就像有无形的绳索解了开来,她憋着呼吸推开聂倾城的压制,手脚并用从他身下爬了出来。

浓烟熏得她的眼睛泪流不止,盛羽摸摸索索找到刚才一并被聂倾城护住的孩子,勉强瞧了瞧,还好,他只是吓得晕了过去,并无大伤。盛羽顾不得其他,当即在他脸上猛掴两记耳光,把那孩子生生打醒过来。

“小仲,快点,帮师姐扶住哥哥。”

那孩子不过八九岁余,年纪尚幼,被她掴得半边脸颊都肿了起来,又痛又怕,慌乱茫然,不仅帮不了忙,还拉着盛羽大哭不止。

盛羽又气又急,喝骂道:“再哭就只有死在这里!”

说罢便不再理他,使出浑身吃奶的劲儿扶起聂倾城,让他靠在她肩上。

“你放开我。”聂倾城俯在她肩头低声道,“我……我不成了,在一起一个都逃不了,你快点带这孩子先走。”

“不行!”盛羽甫一出声,连自己都吓了一跳,那般痛狠决绝,凄厉得让她自己都透体生凉。

“聂倾城,要死一起死,要活一起活,你要是敢,你要是敢就这么死了,我,我就陪着你一起烧死!”

聂倾城震了震,微微抬起头。

大火烧得半个竹林滋滋作响,妖娆的火焰顺着竹枝嚣张起舞,像万天的神佛冷冷俯视众生。

聂倾城及腰的长发在风中飞散,橘红色的火光映在他清澈的眼睛里,扇子般的长睫眨了眨,满满都是爱惜眷恋。

“傻瓜……”

他心爱的姑娘,是个笨蛋。

“不要死,求求你,不要死……”盛羽泪流满面,她捧住他苍白的脸第一次亲吻他的唇,“我们还要私奔呢,倾城,你说了要带我走……”

是的,他要带她去过新的日子。冬天,他们去雪山打猎,夏天,去江南赏荷垂钓,春天和秋天可以去塞外,策马夕阳,看长河落日圆……

聂倾城轻轻回吻她,“……好。”他微微一笑。

可他不是神,即使再想逞强,却也身不由己。

聂倾城倒了下去。

盛羽眼睁睁看他身体往下滑,用尽全身的力气也扶他不住,一阵狂风吹来,她又猛呛一口浓烟,头一沉,脑子也晕了起来。

最后的意识里,似看到几个人影,接着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

盛羽醒过来时,第一感觉是黑暗,第二感觉是摇晃,再然后是咽喉里火炙般的灼痛。

“水……”她艰难地开口。

“公主醒了。”一个悦耳的女声欢喜地嚷起来,接着她感觉有人半扶起她,用软软的东西往她唇上涂抹甘甜的清水。

那摇晃的感觉徒然停了下来,盛羽感觉似有阵凉风刮过,然后身边多了个低沉的男声,“醒了?可有哪里觉得不妥?”

她茫然地转转头,为什么四周一片黑暗?这里是哪里?

“我在哪儿?现在是晚上么?为什么不点灯?”

身边顿时静了静,半响,她听到那男子沉声道:“传随伺医官。”

过了一会儿,有人隔着门板的声音传过来,“老臣陆成泽叩见骁毅王殿下。”

盛羽顿时僵住,全身的血液一股脑涌上头顶。

“进来。”她身边的男子应道,接着空气微凉,盛羽听到布料轻轻擦过车壁,发出沙沙轻响,并在她身边停下来。

骁毅王道:“你瞧瞧她的眼睛,可是伤到了?”

“是。”

那人低低道声:“丹墨公主,请恕老臣失礼,老臣瞧瞧殿下的眼睛。”说罢伸手过来欲翻看她的眼皮。

盛羽“哧”地一声轻笑,皓腕一翻,纤纤玉指一把扣住那只手掌,冷冷道:“陆师叔,真没想到,阿羽会在这里见到您。”

 

作者有话要说:咳咳,小声滴说一句,小盛原来就是只正常的,阳光的,活泼开朗,助人为乐,还稍微有点傻兮兮的包子姑娘。作为一个心理正常的现代人,神马失恋啦,男银变心啦,虽然会叫人很伤心,但不会打击到心理突变。为了让小剩崛起,俺这个亲妈痛下狠心,辣手摧花,誓要把这只包子,变成个女王。所以……TT请大家不要因为被虐到而抽打俺,俺真诚的心,俺善良的出发点,其实都是爱她的。(这是神马一种扭曲滴爱……捂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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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待从头,细诉百年身 。。。 
 
 
那只手顿了顿,不轻不重地转出来,稳稳拍了拍她手背,“小羽,不要怪我,原来是时机未到,陆师叔也不能对你说什么。不过我并没有骗你,陆师叔本来就是你的师叔,一天天看着你长大,骁毅王殿下这次来梓国,正是为了正大光明将你迎接回国。”

“来,让师叔给你看看眼睛。”

师叔?

盛羽轻飘飘地推开他,哑着嗓子微笑,“有什么好治的?反正我也从来没看清过你们。现在瞎了,就解脱了,不用再看这个龌龊的世界,也不用再看着你们在我眼前演戏,师叔!”

陆成泽没答话,周围静了静,最后还是战北极道:“你都知道了?”

盛羽摇头,略带嘲讽地牵了牵嘴角,“可笑的是,即使到了现在,我也不明白究竟是为什么。不过事到如今,我想你们也该对我说实话了。”

她的眼睛看不到,咽喉也疼得每说一个字就像刀割一样,可身体的其他感官反而更加灵敏,她甚至能感觉到战北极正用那双意味不明的绿色重瞳目不转睛地打量自己。

半响,她听到陆成泽轻轻叹了口气,衣服窸窣轻响,门板吱呀一声开了,门外的凉风带进清晨泥土中湿润的潮气,又迅速合上。

然后,有人似拿了个垫子在她身边坐下,茶壶的水流潺潺灌入杯中,茶香在室内袅绕。

“你吸入太多浓烟,烧坏了嗓子,现在还不能喝太多水,稍稍抿一点就好。”

有只手将一只茶杯塞入她手中。

盛羽沉默地接过,指尖轻轻旋着茶杯。

“这故事有点长,本王捡紧要的同你说。”

“一百余年前的岑国,一直是个信奉摩耶昧坛的国家,摩耶昧坛是道教一个独有的变异分支,在岑国民间信众庞大。”

“太祖皇帝打江山时,摩耶昧坛的一代宗师度筠真人,曾率教众助太祖建功立业,开创大好盛世,因此被太祖皇帝尊为圣教,盛极一时。”

“摩耶昧坛是个很奇怪的教派,教中收门徒时只论资质,不论男女,且不限制婚配,而女弟子地位普遍高于男弟子,尤其是每一代的摩耶昧坛圣女,必嫁予国君为后。度筠真人曾有言,因为太祖皇帝开国时造下的杀孽太重,只有每一代摩耶昧坛圣女的鲜血才能涤尽战氏血脉中的诅咒,为战氏顺利诞下健康皇嗣,保岑国千秋万代。”

盛羽忍不住心中冷笑,这老道,当他家圣女是万灵解毒药还是高效敌杀死?还是基因突变的怪物?无非是想要那什么鬼教派能搭着皇族长享荣华富贵,却连这种瞎话也敢编出来。

战北极道:“但花无百日红,月盈则亏。摩耶昧坛教众太多,仗着自己是圣教,教中圣女又必是皇后,便愈来愈放肆张扬,目无王法,甚至挑战我们战氏皇族的权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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