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悍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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悍将- 第2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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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唾手之际,可会发生变故?他想找个人说说,至亲的猴爷不懂这些,明历希平绝无可能和他说这些,难道写信给老魏去?如此只能等宋缺和法师来。

把这厮就这几日急的,挝耳揉腮,还后悔早晓得先不杀李伯颜,用链锁在墙角,自己还能和他说上几句心里话,说完一刀剁了也就无所谓了。

终于等到宋缺法师来,这厮喜欢的打马就冲了出去引接,那激动欢喜的摸样,让宋缺和法师看的眼内发热,觉得不曾白疼了这厮这些年,哪里晓得这厮是要把自己当个桶,倒到烦躁?

他以为是烦躁而已,这等事情在宋缺和法师看来却是千秋大业,是人主信任,听他这般的私下秘密说话,宋缺和法师更感动,于是邓海东诧异,我说的好好的,你们叹气又相视,最后还流泪干甚子?眼睛乱转,又想起来,怕是触了两老回忆,赶紧去吹嘘拍马的乱哄骗。

他是真心真意,确实当两位是自己的至亲长辈一样,言行所以至诚,这让两老忽然嚎啕,说当不得主公如此,邓海东这才恍然,气的一头载了法师面前,两颗光头都撞上了,这厮抱怨:“当你们在想什么呢,一世是家里长辈,甚子人主?”两老这就激动的给他用心去出谋划策。

外边亲卫只晓得帐内哭哭啼啼又说说笑笑,心想主公真是个至孝之人啊,不像忤逆的明历将军。

然后看到邓海东出来,要那些远处等待的将校们来,再拜见两老之后,便吩咐明日拔营,送魏延部出虎牢转江东去,令宋明历,李振邦来守安西。

凡事听从宋缺,法师,和颜真卿,宋天四人的主张。

再令薛礼跟随,令李振勇跟随,自己就带了三千武将领一起,和三万李伯颜旧部随行,其余各部一一安置。

那安西军将立即去传达命令,安西子他们都以为说不得要去厮杀江东子,也只能认命。

心想,改朝换代,自己这些人马就不该再在安西,不曾死在关中马前,去战江东阵亡了还有个名分,能让家族好过,想想也就更心安了,乱世武夫战没疆场还得忠义之名,已是大幸!

邓海东一一安排妥当后,就请各将陪左帅法师畅饮,将两老于上座,他们哪里肯,最终邓海东坚持下,和他们四老并肩,才作罢。

第二日,军马便正式开拔,李希平黄忠去京兆,庞德归祁山为宋明历侧翼,尉迟守函谷境,白起辅之,其余各自归原先所在去,正要行军之际,急报说吐蕃求见。

邓海东诧异,看去,居然是论钦陵汗流浃背,是跑了不曾休息,原来是赞布安排的援助他亲自押来,估摸着也许要走,他赶紧先来禀报一声。

论钦陵过来,此次比过去更为恭敬,正式递交赞布国书,愿和勇烈世代友好云云,邓海东大笑:“赞布矫情!当日就说过,各自把刀子磨快了,才能真正友好,还来这套,藏地我只想偶尔去去,找你们喝酒,没甚兴趣,他也不要对我中原有兴趣,若是地方不够,来日一起去向西打便是。”

魏延听的侧目,这厮和赞布这般?偏偏论钦陵眉开眼笑:“天将军说的是呢,就是你们中原内战,你让我来,家里子弟们都叫嚷,以为我欺瞒着,人人晓得跟你厮杀才痛快。”

几个回将上来和他笑骂:“不若来随了我家主公。”

邓海东喝斥:“胡言乱语,这等事情怎能当众说。”周围哄堂大笑,魏延也扑哧一笑,摇摇头,看了看太史慈,又把头转过去了。

邓海东却叫他,然后介绍,论钦陵客客气气的见了礼,就问邓海东:“反正就是交接物资,闲了无事能跟天将军一起走走?”

“走到虎牢去。”“去就去,不曾见过虎牢关。”

于是当真跟着,江东子看着这厮跟着邓海东,鞍前马后的摸样,有听了关中军马说过的,这秃鹫也甚凶悍,看秃鹫臂膀身架,那鞍上的大刀,确实不凡,偏被邓海东喝斥打骂,依旧嬉皮笑脸,都觉得无语。

心想,安西有左帅坐镇,吐蕃对他又这样,关中江东…人皆心内一声叹息,而那边安西子弟们看到吐蕃骁将,和江东子弟不一样的是,他们心中震惊。

这论钦陵和安西可是厮杀过的,如此如奴仆一般?若是战时,吐蕃从侧翼再出大军包抄,相信他们有这样的交情,可君侯不曾,因是中原厮杀。

军内说着,都有感慨。

各路翻滚着各自的心思,只有邓海东和论钦陵疯疯癫癫,他让论钦陵跟随,可不是显摆,只是无聊。薛礼那厮正经,李振勇惶恐,江东子不熟,旺财欺负腻了,终于有个新鲜的人物来,他能放过才怪。

此时行走,先走的是安西去函谷的路,尉迟白起李希平等也随行,过关时留下,而后入京兆,李希平黄忠留下,并不避让江东耳目。

在京兆,却又有草原十八部前来恭贺,慕容城上来叩拜,代表草原十八部递交盟书,誓言和关中世代友好,绝无反复,并提前押解今年上缴,慕容城道:“知晓君侯征伐消耗,因此提前送来。”并说本部额外又给多少多少捐赠。

一路行来,一路看来,江东子们越发的沉默,唐中叶后,何人曾让异族如此?便是唐皇也不曾有过这样的名望,所谓威加海内!

邓海东却只是淡淡的应了,不过随口夸奖一句,说鲜卑有心了,若是有他族不服,尽管来人告知就是,就让慕容城欢喜的手舞足蹈…论钦陵大为得意,天将军视某为友,这些北地的撮鸟却如猪狗一样!

于是挺胸凹肚坐着一边,那嘴脸,让慕容城心中大骂,也不去理他,说了会就先告退,自然有冯百川去照顾他,邓海东就去看魏延,太史慈,程普。

魏延依旧面色平静,拱手道:“君侯虎威,在下佩服。”邓海东咧嘴对了他一笑:“少公何必客气,只是过去杀了一场而已。”

帐内关中子弟都有些憋不住了,晓得这是主公又在撩拨魏延,如何这样恶趣味?去看魏延,魏延被戳了伤疤,依旧面色平静,但开口道:“确实如此,草原只看谁家刀快,力大为王,君侯当得起这份武人至高的荣耀,魏延惭愧。”

“咳。”邓海东无趣的撇撇嘴,不晓得说什么好了,不解风情的论钦陵不晓得其中关窍,却拍了大腿叫起来:“江东子也是直爽的好汉,这番话说的实在…”看看气氛有些不对,赶紧住嘴,侧坐,警惕的看着邓海东,帐内人人狂笑,这厮自己也厚着脸皮笑了声。

到了夜里,各将想到这厮摸样还要笑醒,但人人也不由得想,江东,江东!大军次日转东南向,五月终于抵达官渡,天已经微热,靠了大河却是凉爽无比。

军马欢呼着,就在浅滩嬉闹,沈振川已经调拨船只至此,人等纷纷过河去,沈振川同时禀告,虎牢关外,江东青龙白虎两军已经抵达,想必是老魏至,不曾打旗号就是。

邓海东听了放在心里,去看江东军马,也晓得江东此刻和老魏必无联系,有什么安排也是之前就已经准备的,如今虎牢关处有青龙白虎两军四万,有魏延这里的四万,江东已经十万大军。

即将就见分晓!

沈振川悄悄问他,可曾秘密调拨军马去,在山东以北准备应付变故?这厮却摇摇头:“才打的安西,哪里吃得消再走大军?老魏要如何,这些日子他也早准备好,管他去逑。”

振川大惊:“七弟你说笑?”主公也不喊了。

邓海东却一本正经:“不曾说笑,难道把军马再掉来?若是老魏真心,岂不亏本?难道有脸面再和老魏说,为了防备你调了军马来,不想你这么实在,所以钱粮吃紧,还是援助一些,反正一家人了。”

说的振川张口结舌,不知道说什么好,半响,沈振川跺脚:“如果有变故如何?他十万军,关前关后,虎牢必失。”

“岂有明目张胆行偷袭之事?正是他军马来,我反而心里踏实,六兄,此事你就不要操心了,看来江东定矣!”

“万一!”

“这十万军一折,江东也定矣。”

沈振川再无话说,这厮是个疯子,不晓得他如今想什么,已经有些莫测,也不敢再多嘴,老老实实的不再扯这个问题,一个人时却愁的不行,偏偏那厮欢天喜地的,又和论钦陵快活去了。

一直到过澜沧,不曾见他喝醒过,每日大醉伶仃,有时还问可有酒娘,为何军内这般的苦,把沈振川气的懒得再看他,一个人去忙,壮胆去调子弟,秘密到那边去打探详细,继续忧心忡忡,私下怨起来,明明是为他的天下,他却这样,恨不的行。

六月来临之际,终至虎牢!

赵山河于关上,听了军令让魏延所部过去,咬着牙答应了,看着关东,凌统丁奉接应,青龙白虎两军正肃立于侧,而这边,数万大军过去,天险已洞开。

五万军马,就这样,在赵山河所部五千余的注视下,轰轰烈烈的过去,整一个时辰之久,马蹄声脚步声,震的山石都滚动,偏偏邓海东窜了关上来,还夹杂不清似的诧异:“老魏呢?”

而子弟们人人心中绷的紧紧的,多少人后背湿透。

好不容易他们出关了,赵山河仿佛腿也软了,看到邓海东要出去,也不再阻拦,因为这漫长的仿佛数年的一个时辰内,关内人等已经晓得,就是要打也不在今天!

邓海东带了几将出去,就去扯那江东两将问他家老丈人何在,要酒肉吃,又在喊关中缺少钱粮,要妻家补贴一些。

魏延哭笑不得时,那凌统忽然开口:“君侯稍安。”转向魏延,解甲蔸,取出一份信递给魏延:“主公令你于虎牢关前观之。”

太史慈,程普,眼神一触及分,邓海东所部不由戒备,旺财已经手按住了刀柄,而魏延低头在看信,面色却平静,看了之后抬头看着凌统和丁奉:“主公说,你们也看过。”

“是。”

魏延点点头,招手,随即将信递给太史慈和程普看过,他们看了之后,叹息了一声,看向了魏延,魏延闭目良久,邓海东也一言不发,三军静寂无声。

突然,魏延一笑:“其实早看明白,但事到临头才明白,做一个决定是如此之难。”丁奉凌统欠身:“少公还请三思。”手已经按刀。

魏延随手把信塞入怀里,冷冷看着他们:“要某三思什么?江东做主的乃是叔父大人,延不过帐下一将而已,就连程普所部都用不了。”

程普默默的低头下去,魏延仰头长啸,仿佛就此出尽了心中郁闷,大笑道:“好嫁妆!”回头看着邓海东,眼神炯炯,问:“可有好下场?”

邓海东已经明白,诧异:“你这厮不晓得某惧内?”

此情此景却此句,屏住呼吸的各将顿时…魏延…眼神闪烁,最终垂头丧气:“你得知江东十万大军在此,为何不带军马不做防备。”邓海东大笑:“岂有防备自家军马的主帅?若是疑神疑鬼,丈人才会真发怒!”

江东,降,魏虎臣,汉开国六年,善终于长安。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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