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之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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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之光- 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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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问题?”宁晖紧紧追问。
“她问我,知道不知道什么是对角线镜像?”我回道,“她刚问完这个问题,便被长藤建一偷袭了,所以我一时没想起来。”
“对角线镜像?”宁晖略带诧异的反问。我点头,表示他没有听错,然后问他,“什么是对角线镜像?”

可是宁晖没有回答我的疑问,他转换了他的注意方向,站了起来,对我道,“我们进内室。”我不解其意,却也只有跟着。进入内室,他四下看看,指着长藤建一的尸体问我,“出事前,他在这个位置?”
“还要过去一点,”我道,“他当时是挨着墙侧卧的。”
宁晖上前,拖着尸体往后挪,一直挪到墙边,然后抬头看我,我点了点头,又摇头,道,“还要往右边一点。”
定好长藤建一的位,宁晖继续问我,“古蓓薇是坐在哪的?”
“这里。”我指了指与长藤建一所挨着的墙成直角、正对着内室之门的那道墙,古蓓薇当时坐的位子大约在此墙的正中央,“我一开始坐在古蓓薇的右侧,为了保证她的安全,夹在她和长藤建一之间。”
宁晖依着我的指点,坐在古蓓薇原先坐着的地方,然后用目光示意我坐到他身边。“后来,你起来,去查看长藤建一,走了两步?”他问,我点头,他再道,“用正常步伐走两步,然后停住。”
我站了起来,朝尸体方向走了两步,然后转身停下看着宁晖。
“这个时候,古蓓薇站了起来,然后从你的左边绕了过去,”宁晖边做着解说边行动,停在我的左边,他看着我。不用他吩咐,我开始略转身后退,退了四步,一切都依照之前发生的那般。
“你为什么要退?”宁晖问。
我回,“古蓓薇思考问题时有喜欢踱步的习惯,我当时下意识的就想给她让出一个思索空间来。”一指跟前巴掌大一块空地,“我让开后,她在这里来回踱了几次。”
“那好,这个理由很充分,”说着,宁晖向我招手,“你回到原地,我们重新把这个动作做一遍,就从你朝长藤建一迈了两步以后开始。”
我回到该位,宁晖退回到墙边,站着,看着门口方向道,“你看,古蓓薇若是需要一块空地踱步辅助她的思考,她在这个时候就可以直接走过去。”
我循着看过去,宁晖说的没错,内室门口那块现在是空荡荡的,我们三人基本上都集中在斜对着门的墙角。
“可是,古蓓薇选择了从你左边绕。”宁晖边说边走到我左边,然后转身看着我,在目光逼迫下,我忍不住后退一步,然后我就明白了宁晖的用意。当时古蓓薇的目的不是为了踱步,而是为了插入我和长藤建一之间。她当时离我那么近,用一种异常坚定的眼神看着我,让我下意识的想后退,不敢冒犯她的空间。
“所以……”我将信将疑,“古蓓薇她是故意这么做的,目的是阻止我去查探长藤建一的捆锁?”
“长藤建一是她放的!”宁晖立时做出判言,“而那句‘对角线镜像’只不过是个暗号而已,我猜测,是她向长藤建一发出的行动暗号。”
“什么行动?”我问,“要长藤建一挟持古蓓薇她自己的行动?” 

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难道我之前的假想是正确的!古蓓薇是间谍,是日本间谍,瞒过了所有人潜伏在军队里,包括宁晖。她起初没有让长藤建一知道她的身份,等到两人有了独处机会的时候,便和他做了沟通,并定下了这个人质挟持计划。具体目的呢,或许是为了救长藤建一,毕竟有宁晖和我在,长藤建一想全身而逃的机会十分渺茫。
那为什么后来他们俩又会火并导致同归于尽了呢?

“若你猜测古蓓薇和长藤建一以前就认识,或者他们是一伙的,”宁晖摇着头道,“这个观点我不赞同。”他进一步解释,“长藤建一在初挟持古蓓薇的时候,我们曾做过努力劝说,他当时是心动了,想要和我们合作的。”
是的,这个细节我也记得。
宁晖接了下去,“后来古蓓薇反抗了一下,立时提高了他的警惕心,所以他命令我们都退出内室。”
我当时还暗自埋怨过古蓓薇沉不住气,如今听宁晖这样一解释,原来竟然古蓓薇有意而为之?!
“所以,我认为,”宁晖很有把握的道,“他们的结盟是临时形成的。”

古蓓薇为什么突然要临时和长藤建一结盟?
宁晖随即解释了他的观点,原因还是那具被他找到的由古蓓薇事先藏起来的骨骸。虽然不知道古蓓薇向我们隐藏了什么样的秘密,但可以确定的是,这具骨骸的出现立时让古蓓薇阵脚大乱。同时,骨骸隐藏的秘密足以让我和宁晖站到古蓓薇的对立面,所以,别无选择下,她只有和长藤建一合作。也正是由于合作的基础并不牢靠,后来两人起了分歧与争执,并导致最终结果形成。
事到如今,我只有赞同,我想不出其他更合乎道理的解释。

“可是,”我问宁晖,“你觉得古蓓薇藏着我妈妈的遗骨做什么?难道说,她对我妈妈的死负有责任?她怕我们发现了,所以索性把我妈妈藏起来,让我们看不到?”
“不会,因为古蓓薇有个最好的借口可以为自己开脱。”宁晖道,“她只要说她记不得了就可以了。”说完,宁晖朝外室走去,出门时他又丢下一句,“我们再来看看这具骨骸上有没有被我们遗漏的线索吧。”我赶紧跟上。





、第 47 章

【多了一个人】

我们到了外室,宁晖认真检查,我在一旁协助,还是没有发现。我将属于它的日记本捡了起来,不死心的翻看。很想看看我的妈妈写的字是什么模样,哪怕只有一个也好。一页一页的翻,每一页都是空的。翻过一小半的时候,宁晖放弃了继续搜索,他来到我身边。

我抬头看着宁晖,不知他接下来还想做什么。宁晖却绕过我,径直来到那具疑似我爸爸的尸骸前,蹲下。“我要看看能不能从它身上找到什么。”他回头对我道,然后看着我,好似在征求我的同意。我点头,放下手中日记本,走到他身边。

这具尸骸也背着一只斜跨背包,带子朽得断成几截,金属扣也绣得脆了,几乎一掰就会裂。还有一只水壶,军队用的那种式样,质量很好,抹去了灰,还能看见绿色底漆。宁晖先搜索了一下它周身,唯一的收获是上衣口袋中插着的一只钢笔,保存得还算完好。他将笔递给我,我轻轻将笔帽拔掉,笔尖已经磨损得厉害,看来这是个勤于书写的人。

接着宁晖将背包打开,包内物品腐朽的腐朽、霉烂的霉烂、生锈的生锈,他一堆一堆的捧出来,小心放在空地。清空了包后,他便开始查看这些东西,除了一些腐烂的看不出原样的东西以外,还有几样工具,锤子、凿子等,另还有一本日记本,和之前从我妈妈身上发现的那种不一样。它是蓝色塑料封皮,正面压印着四个字,“工作手册”。

宁晖随手翻了翻,手册的前四分之一都以日记的形式记载了不少东西。我有些激动,一为或许可以通过这几页内容来了解前次任务中发生的一些事情;亦为看不见妈妈的字,看看爸爸的也不错。

宁晖将日记本递给我,然后继续翻弄地上的东西。我问宁晖,我是否可以先打开日记看一看?他头也不抬,说了个‘可以’。

我捧着日记盘腿坐在地下,先将双手在衣服上反复的擦了擦,然后小心而虔诚的翻开了第一页。

第一页是扉页,纸质较厚且硬,原本白色的页面经历过岁月蹂躏变作焦黄,中央靠顶上的地方印着四个简笔楷体:工作手册,下面跟着四个类别栏,分别是:

编号:___________
部别:___________
职别:___________
姓名:___________

最下面则是时间说明栏,何时开始、何时结束以及总跨度多少等。

所有该填的项目栏都是空白的,无法找到那些重要的个人信息。我有些失望,翻到第二页。

从第二页开始,便是正规日记了,记得内容是出发的那一天发生的事情,无非是同志们按时集结,登车云云。很简单,没有半句修饰的废话。字体说不上有什么风韵,但很规矩,一笔一划,力透纸壁。
第三页,也就是行动开始后的第二天,他们顺利抵达延吉,接下来是一天的休整时间。
第三天,休整完毕,登山正式开始。这里头额外提到了考虑到钟副领队的体力,登山进度计划安排比较慢。

此时我抬头问宁晖,“你舅舅姓钟?”
宁晖正低头检查着手中一样亮晶晶的金属事物,回了我一句,“是的。”
“那是什么?”我好奇而问。
宁晖抬头,冲我一扬手,问,“这个?”
“嗯。”
“一块女式手表。”宁晖答道,“被包在一块手绢模样的布中,放在包的最里面。”

我低头继续读日记,第四天的时候,他们到达了朝鲜境内,期间遇见了几个在山上开荒的朝鲜农民。幸好张领队经验丰富,带着大家躲了过去。之后在向导金同志的引导下,他们绕过朝鲜人活动区域,来到雁子湖边。之后穿过一线天,来到可远眺坟包山的山间平地处。像我们一般,他们在那歇息了一晚。

第五天上午九点,他们开始启程。翻过坟包山后,发现目标。接下来的旅程由钟副领队带路,并与金向导约好四天后在之前休憩地见面。
之后,他们来到了被乱石封堵的巨大洞口,即地下山洞的入口,外面。经过简单分析可知,封堵所用的石头主要由玄武岩和花岗岩组成,其中玄武岩为长白山地理常见石头种类,且玻璃胶质和气泡较多。

看到这里我微觉奇怪,据宁晖的介绍,我的爸爸当时在大学里交建筑构造,怎么对石头这么了解?带着这个疑惑我继续读了下去,但接下来的内容让我大吃一惊,原来之前的猜测都是错误的!

日记中记述道,“张领队选择了石洞的右下角,建议从这里进行破洞工作。他安排了两个战士,先用铲子铲去石头表面附着的泥土和青苔,跟着用凿子沿着砌筑水泥印开始清理。清除完一块石头边上的水泥后,战士用凿子做撬棍,想把石头撬下来,却没有成功。这时候,多老师指出来,这些石头都是从里往外封堵的,所以,不应该往外撬石头,而应该往里推。”

多老师……多老师不就是我的爸爸么?
既然这个记日记的人称呼我爸爸‘多老师’,也就是说,他不是这个‘多老师’!
他不是我爸爸!

我带着极度惊讶继续看了下去,在‘多老师’的指导下,战士们终于挖开了一个可容人进入的洞孔。于是他们进入了洞穴,同样依‘多老师’建议,战士们重新将洞封上。一来可减少洞口塌方的危险,二来,以免万一有朝鲜人路过,发现了他们的行踪,后果比较难处理。
正式入洞后,经过初步探查可得到此洞穴为天然洞穴的结论,且洞内空间很大,需要进一步研究才能确定形成的原因。不过,除了记日记人本身外,其他人对此并不感兴趣。
探险在继续,走了许久以后,洞内空间逐渐变小变窄。变化的原因并非天然,而是人工有意为之。直至他们抵达断崖。由几个战士负责开路,其他人则在断崖边歇息了一阵。

在这小段空隙中,日记的主人记下了上面那篇日记。

第五天的日记看完后,我没有心思继续看下去,抬头对宁晖道,“这个人不是我爸爸!”说完,将我的发现一一告知。
宁晖听后似在思索,一时没有言语。我继续问,“他要不是我爸爸,那么他是谁?”
这个问题一问完,我便有了觉悟。从日记中可知,这个人对地质类问题十分感兴趣,而且对石头也相当了解,他不是张领队,不是钟副领队,不是金向导,不是多老师,也不是那三个从事辅助工作的战士,更不可能是古主任和我妈,唯一剩下的身份就只有……

“廖明华!”宁晖先将这个名字喊了出来,“他是廖明华!”

他是古蓓薇的丈夫,从事地质类研究工作的研究员,廖明华!

天啊~我一句不可置信的惊呼噎在喉咙中!
让我惊讶的不是廖明华的身份,而是,他怀中抱着的那具女性骨骸!

我怔怔的盯着这具被我拼凑起来的骨骸,难道,它竟然是……

我几乎不敢继续往下想!
俄而一个场景跃入我的脑海,我几乎从地上跳了起来,朝宁晖迫切的伸着手,“给我表,那块你刚找到的女式手表!”

宁晖一手托着表向我伸过来,我用两手抓起它,不知不觉中,手都在发抖。待我看清楚它时,惊叫起来,“它是古蓓薇!是古蓓薇!”那一刻,我立时觉得这块表被附上了什么邪恶的灵魂一般,只想将它丢得远远的!
它就是在沈城前来这里的奔驰车里,我看见的古蓓薇佩戴着的表!
上海牌的,款式老旧,古蓓薇说是结婚时她丈夫送她的礼物之一。想着,我翻过表来看背面,果然看见那四个刻在表底的钢印字,“结婚纪念”。

我极力压抑着惊惧,抬头对宁晖道,“这是古蓓薇的表,来的路上我曾见过。”
宁晖却非常镇静,先道了一句,“这怎么可能?”接着问我,“你看清楚了么?既然这块表是古蓓薇的,那古蓓薇戴着的又是什么?”

我呆了五秒后,转身奔到古蓓薇的尸体边,拾起她的左手,将衣袖往上一掳,果然看见一块上海牌老款的女式表端正的戴在她的手腕上。我两下比对,抬头冲着宁晖道,“两块表是一样的!”宁晖走到我身边,皱着眉,然后吩咐我,“把那块取下来看看。”
我将表带解开,但古蓓薇的尸体已经僵硬,将表取下来时颇不容易,差点擦掉了她的手背上一层皮才将表解下。我翻看背面,看见同样的字,“结婚纪念”。

两块表就被我摆在宁晖跟前的地上,一块干净却旧,另一块脏污却新。一块的秒针还在走着,发出沙哑的‘嗑哒’声,另一块却已经沉寂了不知多少年。
短暂的惊惧过后,我终于恢复正常,虽然万般迷惑在心头,但至少不会再自乱方寸。当然,要我接受这具骨骸是古蓓薇比让我接受她是我妈妈的还要难。也许我妈妈也有这样一块表,就这么凑巧,刚好样式跟古蓓薇佩戴的一模一样。
但是我妈妈最后的归宿是一个陌生男人而不是我爸爸的怀抱,让我接受这一点,也很强人所难。
无论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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