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之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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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之光- 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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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我急的惊呼,“别伤了她!”
天啊……我焦躁不已,现在正是黎明前的黑暗,再熬一阵就可以看见光明,可别在这个时候前功尽弃啊!
“你们退出去!”长藤建一朝我们大喊起来,“退出去!都退出去!”我当然不愿意,可是长藤建一丝毫不给我们机会,再度吼了个,‘马上!’
宁晖在身后拽了拽我的胳膊,“妞儿,我们先出去!”





、第 42 章

【终于哭了……】

我们刚退到外室,长藤建一便命令我们将门关上。我反身拉门时,一直看着陷在危险境地的古蓓薇。她胸口起伏剧烈,双目紧紧追随着我,流露出绝望。
怎么办?
关好门的下一秒,我便将糅合着焦虑和希望的目光投向宁晖。他醒了,能走能动能思考,我只觉肩上的压力锐减大半。
宁晖没有下一步行动指导,他苍白的面上毫无表情,直视着已经合上的推拉门,似是想把门盯出一个洞来。

我不知道宁晖在等什么,可能在等长藤建一说出要求。目前状况下,唯有尽力满足。可是至少整整五分钟过去了,什么都没有发生。门关得紧紧,我们不但无法窥视,连里头动静也捕捉不到。我好生后悔,刚才关门的时候怎么不留条缝?
宁晖抬腕看表,顺便看了我一眼,低声道了句有点不对劲。我皱眉,同样低声回问他哪里不对劲。“七分钟过去了,”宁晖读着秒,“他还没有提条件。”
“可能是还没想好。”我猜着。
“也可能,”宁晖揣度,“他是在等时机,或者,拖时间……”

我怔,不管是等时机还是拖时间,这两种行为都很奇怪。

等时机,等什么时机?是等有人来解救他,还是找机会反攻我们?他的队友全部死了,一个在山洞外,两个在乱葬坑,他总不成还有后援吧……至于反攻,就更是个笑话了,单说格斗,他连我都打不过!
难道说是为了拖时间?我茫然之极,在这么个地下一百多米的巨大山洞里,和这么多死尸为伍,现在他正是一人孤掌难鸣之时,拖时间对他来说能有什么好处?难道他想拖到饮食耗尽大家一起饿死在这里?这个解释根本说不通,从长藤建一的行为来看,他一门心思的想找到他爷爷死的原因和这里隐藏的秘密,压根就没有和我们同归于尽的想法。

但是,宁晖这么说一定有他的理由,我没有将心中疑惑说出来,只是等着他的后文。宁晖开始问我古蓓薇被挟持之事是怎么发生的,发生前我们在干嘛说什么。我想了想,从古蓓薇进内室之前开始说起,也就是宁晖在昏睡的这片刻功夫发生的事情。头一句,我便将古蓓薇提醒我去密道拿包裹坦白告知。
“看见我手中的包裹后,古主任露出了一些我无法理解的神情。当然,这可能是我的错觉……”我谨慎择词,想尽量客观做出叙述,“我放心不下,便跟进内室,察觉古主任已经恢复正常。哦对了,在我下密道拿包裹前,古主任曾对我说日记本她已经翻看的差不多。里面有一个图形很重要,它代表一个地方,从那里,我们可以找到出去的路。”
宁晖对图形很有兴趣,我便如实描绘,只可惜日记本落入了长藤建一的手里,我的描绘只能描其形,难以触其神。他听后默想一阵,追问我,“后面呢?”
“后来我本想去检查一下长藤建一的捆绑是否牢固,但古主任似是有了新的发现,我一时好奇和心急,就没有去做检查……”声音低了下去,我觉得深深的自责,要是当时我放下好奇心先去检查的话,古蓓薇绝对不会被长藤建一挟持,我们也不会陷入如此被动境地。
“什么新发现?”
“还没来得及告诉我,”我忍不住咬了咬下唇,“她就被长藤建一攻击了……”

~

那么短的时间,也就发生了这么一点事情,我尽量详细描绘,还是在一分钟内交代完毕,宁晖听后良久未语。终于在我的耐性快被磨尽的时候,他问了我一个蹊跷的、但被我无意忽略的问题,长藤建一手中的匕首哪来的?
之前宁晖搜过他的身,所以这把匕首绝对不是他自己的。而且他的手脚是我捆的,我自认在没有工具或他人帮助的情况下,他能有机会挣脱。

不过,为了相救宁晖我在密道中耽搁了不少时光,彼时古蓓薇一直忙前忙后的帮我递东西,所以有相当一段长的时间里长藤建一处于没人看管状态。假如他借此机会找到了匕首并收藏起来,暗中给自己解绑,这个可能性也不是没有。我开始回忆那把匕首的式样,从记忆里挖掘有用线索,然后得到结论,那把匕首是我们的配备品。
看来真相应该是:由于我们的背包都放在内室,而且给了长藤建一一人独处之机,于是他偷了一把,暗中割断绳索,一等到机会,便挟持了我们三人当中最弱最没有防御能力的古蓓薇。

我将自己想法告知宁晖,他没有发表见解,只是抬腕看表,放下手时道,“十二分钟……不管他想做什么,这么多时间够他思考了……”说完,走到门外,举手敲了几下。
“砰砰”声传进去,换来长藤建一一声厉呼,“干什么!”
“要不要抽支烟!”宁晖大声道。

这倒真是个好借口,之前我抽烟时长藤建一就露出渴望的样子,后来我顺手把他的烟揣我兜里了,他现在没法解决烟瘾。
室内好半天没声音传出,我们竖耳等待。

“不许用照明!”长藤建一终究还是没敌得过烟瘾,开腔道,“门只能开一线,把烟和打火机都丢进来!”
他警惕心真高。
我掏出烟盒和打火机递给宁晖,宁晖摇了摇头,示意由我去按照长藤建一的指示做,“力气用小点,”他贴着我的耳朵嘱咐,“丢在屋中央,然后跟他说你进去捡烟,重新帮他丢。要乘机打开手电,观察好现场,找准机会强攻。如果这次不行,别硬来,等下一次机会。”
他说一句,我就点一下头。
忽听长藤建一大叫着,“烟呢?再不给我我不要了!”
“来了!”我立刻提高声音回应,边走到门前,将手扣紧门叩,再道,“你不要紧张,我要开门了!”
“开吧!”随着长藤建一的命令,我将门拉开,拉到仅容我伸进一只胳膊的时候,他喝止了我,“这样就可以了!”
我伸进右手,手里捏住烟盒,比划了一下,然后将烟盒轻轻丢出。只听轻响传来,香烟应该落在离门口很近的位置。“对不起,我看不见。” 我立刻道歉,然后问长藤建一,“你够得着么?要是拿不到的话,我进来重新帮你丢。”
但是长藤建一毫不犹豫的拒绝了我,“不用!你出去!马上!把门关好!”

无奈,我缩回了手,将门重新关紧。我抬头看宁晖,想知道他还有下一步计划没。但他兀自皱着眉,摸了摸下巴。胡须青茬已经冒出,宁晖疲态十分明显。接着他忽然歪了歪头,好似屋角有东西吸引了他的注意力,我寻着他的视线看去,是那包骨骸。

我起先不明白为什么宁晖在这紧要关口对那包死人骨头起了兴趣,随即便明白过来,他还是在研究古蓓薇,希望探知她古怪行为背后的动机。进而言之,宁晖在怀疑古蓓薇。
他一直都在怀疑,一路从未停止。
我甚至相信,宁晖没准怀疑古蓓薇这是唱了一出苦肉计,她原本和长藤建一就是一伙的!
不对……
这么想,不对……
宁晖似是不曾怀疑过古蓓薇和日本人有什么联系,也就是说,他不曾怀疑古蓓薇为通敌间谍,否则他一定会叮嘱我,不要给两人创造单独相处的机会,以防他们密谋。
那宁晖怀疑的究竟是什么呢?还有,他为什么这么不相信古蓓薇?难道说他和古蓓薇远有冤近有仇?

疑惑接二连三的生出,问自己是得不到答案的,可是我不知道我该不该直接问宁晖。无论从感情上还是理智上,我都应该无条件的相信他!
我得承认,我现在忍不住在心中为古蓓薇打抱不平。她若不是通敌间谍,为何要平白遭受宁晖的质疑?是,她有些行为是有些诡异,但我相信她一定有她的理由,不足为外人道的理由!她有她的使命,有她要达成的目的,因此而防备我们对一些事情做出保密之举,这是很可以理解并接受的。
我很想义正言辞的对宁晖说,如今是同舟共济的时候,请收拾好你的疑心,请拿出多一点的信任,让我们坦诚相对共同协作一起离开这里!
之后,他们俩爱怎么较劲就是他们的事了,我还要去三亚继续度假……

但是,我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叹了口气。

此时宁晖正蹲在包袱前,他伸手解开绳结,将包袱抖开。
“来,搭把手,把这具人骨摆一摆。”宁晖头也不抬的吩咐。
我缓步到他身边,看着他低头忙碌。由于年代久远,骸骨已经散了架,肋骨腿骨等等散做一团,还有细小的指骨落的到处都是。他摆正了头骨,正在将半截脊椎骨凑上去,我弯腰,找到下半截脊椎递给他。
“肩胛缺了一边,”宁晖吩咐着,“帮我找找。”他的神情很专注,像是在做科学实验。
我忍不住将手中的骨头一丢,站了起来。
“怎么了?”他抬头问。
“宁晖,你知道你在做什么么?”我压不住脾气,我没法理解他现在竟然可以放着古蓓薇的安危不管而在这里研究死人骨头!
他反诘,“你认为我们现在应该做什么?”
“难道我们现在要做的不是想好应该怎么和长藤建一谈条件么?”我的声音因愤怒而有些尖锐,听在自己耳朵里都觉得惊心。我停口,压了压火气,然后放柔声音开始长篇大论,“宁队,古主任要是出了什么意外,就算我们能带着那本日记本回去,这个任务也是失败的。她的安全有多重要,不需要我提醒你吧?退一万步说,你也不忍心看着跟随了你那么久的战士们牺牲得毫无价值,对不对?”
宁晖长眉一挑老高,那是发怒的前兆,但他随即压抑下来,低声斥道,“难道在你眼里,我就是那么不负责任的人么?”
“你负责任?呵呵!”我忍不住连连后退几步,边大笑起来。

前尘往事尽上心头。

负责任的宁晖在千禧年前不告而别……
负责任的宁晖从未有只言片语的解释而任由这个受了伤的女人黯然神伤自怨自艾……
负责任的宁晖亦从来没有在随后的岁月里视傻妞儿为陌路……
负责任的宁晖似是没有发觉,我所有的第一次都给了他……第一次心动,第一次接触,第一次轻吻,第一次的耳鬓厮磨……

忽而两颗水珠啪嗒一下滴在地上,我才惊觉不知何时自己已经热泪盈眶。

“妞儿,来,”宁晖突然变得温柔无比,他放下手中的骨头,朝我伸着手,道,“到我身边来。”
我倔强别着头,大力擦去腮边眼泪,暗恨自己如许脆弱。
见我不肯动,宁晖艰难的移着他的身体,一步一瘸的走到我身边,然后轻轻将我揽进怀中,“哭吧,”他低语似呢喃,“我知道你心里有委屈,哭吧……”
鼻端尽是药膏味道,我想挣扎,却又怕触动了他的伤。我不敢也不忍心,更因不舍。
唯有哑泣。

“相信我,我做的所有的事,都有充分的理由!”许久后,宁晖这样对我说。
“那么,”我抬头看着他,不顾自己婆娑泪眼,恳求,“请给我一个解释。”





、第 43 章

古蓓薇之死

宁晖的解释起先并没有追述到八年前那么久远,而是从我们现在身处的石室开始。“那个约40码的鞋印你觉得是谁留下的?”他指了指暗门外的地面问,但不待我回答便将答案说出,“是古蓓薇。”说着,弯腰,从地面上捡起一样东西递给我。

那是一个鞋底,曾属于前队考察队的某个队员。我之前曾注意过,鞋面都烂得差不多了,但鞋底保存得很是完好。我翻看底面,果然是简单的波浪纹,纹路很深,想必也属于特制品。在那个年代,讲究的是质量而非式样。
宁晖的意思我明白,他认为古蓓薇抢在我们行动之前进入石室,从事了某些她不愿意让我们察觉的活动。为了不被我们发现,她捡了地上的鞋底覆盖在自己留下的脚印上——她自己的脚很小,据我目测也就34码左右。
只是,我感觉这样掩盖未免有些复杂,她本可以用类似扫把的东西把脚印扫去。

宁晖后面的话解释着我的疑惑,“她本可以不用刻意留下这么明显的伪造鞋印,但她却这么做了,目的只有一个,她希望我们发现内室。也就是说,她知道这里有一个内室。”
“这个,我认为是很好理解的。”我忍不住插嘴,“她来过这里,二十年前,她记得些片段,或者,相似的场景能激活她脑中沉睡的记忆。”
“不,问题在于,”宁晖摇头,“二十年前的她,并不知道这个内室的存在。”

我无话可说,宁晖说得对,二十年前的考察队来到了这个石室,并全体牺牲在这里(除了幸存的古蓓薇),他们与内室中的长藤忠雄及其日记本只有一墙之隔,却彼此相安无事了二十年。退一步说,假如那时古蓓薇知道这个石室边上还有间内室,那么她不可能不去探查。日记本本放在长藤忠雄俯卧的木几上,她要是进去过,就不会遗漏它。
我微叹,当时的古蓓薇若是能把日记本带出,那我们这个任务就没必要进行,那么多的牺牲,也就可以避免。

揉了揉太阳穴,我因眼前复杂的情势而觉得头疼,喃喃如自语道,“她是怎么知道的?知道了却不进去,又是为了什么?”脑中灵光一闪,我想到一个可能,“除非……”
“除非,她不愿意……”宁晖一语说中我心中所想,“我也这么认为!”
我张了张口,突然不知该说什么。发现日记本时古蓓薇激动的模样还历历在目,我无法找到缘由来解释为什么二十年前她不愿意?不愿意进入内室,不愿意找到日记本,而情愿就这样无功而返。
“你现在是否在想,她为什么现在又愿意了?”宁晖继续自问自答,“因为有个东西她更不愿意我们发现,所以就用这个内室来吸引我们的注意力!”随着他的话语,我的视线不由自主的落在了那具还没拼凑完整的骨骸上……
宁晖似是能看清我的思维,他微微的摇着头,“不止,不止是这具人骨,她想掩饰的,是整个考察队!”
我的目光随即转到那或卧或趴的一众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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