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之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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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之光- 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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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此时我更想做的不是和宁晖算账,而是打探古蓓薇的身份,还有,为什么宁晖会不信任她?难道她是高级潜伏的敌特?
不像……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这短短时间内,宁晖已经找到了机关开启的方式。只见他摸到铁盖底下某一处,掰出一个铁环,然后回头看着我悄声吩咐,“关了手电……”说着,先将自己的关掉。
我依言,但大拇指依旧扣在开关上,以备不时之需。
黑暗中听见一些金属摩擦的声音,那是宁晖用力向下拉着铁环,稍后,有些耳熟的机括声传了来,跟着便是很轻很轻的铁盖滑开的声音。
出口应该是露出来了,但是,我依旧什么也看不见。铁盖的那头,还是黑暗……
一股浓郁的腐烂之气涌了进来,让我一时呼吸停滞。但,这不像是尸体之类有机物分解时发出的腐臭。

我轻而缓慢的靠近,脚下触到第一步台阶时伏低身体,似夜行的猫一般爬上几级石阶,然后准确紧贴着停在宁晖下面。
一只手摸来,触到我的肩,我反手迎上,本来只是想示意而已,那只手却顺势握住我,紧紧的,捏得我五指生疼。
连心也似有点疼痛……
他松开,用手背贴在我的脸颊上,我嗅到他指间淡淡的烟味,不由闭了眼。摩挲几下后他将手收回,我只觉身前一松,微有风声拂过身边,那是他轻巧动作带起的气流。
宁晖已经钻了出去。
我屏住呼吸凝神细听,还好,除了他动作的声音,没有其他异响。
我再往上爬了几步,宁晖的手电便在此时亮了起来。我仰头,从那直径一米的洞往外看去。宁晖站在洞口的一侧,边缓缓转动身体,边用手电扫着身前景物。
不知他看到了什么,动作很慢,很慢……

~

我忍住好奇心,等着宁晖的命令。他整整转了一个圈以后才对我做了一个手势,示意我跟进。我迅速爬出洞外,手指探出洞沿时,摸到绵软之物。缩回手,拧亮手电,我边将头伸出洞口,边用手电照去。
先入目的,是一个扁而圆的东西。它静静立在我视线最近处,反射着手电光的深绿色表面并不平整,有的地方凹了下去,有的地方露出斑驳的白色底子。
一只手伸过来,将那样东西捡了起来。
我问,“是什么?”接着整个身子钻出了洞,站在宁晖身边。
宁晖没有回答,只是将它直接递给我。捏在手中后我轻松将它辨认出,这是一个水壶,铝制的军用水壶。
我低头看着水壶原先所立的位置,又看见一样东西,圆圆鼓鼓,金属质地,如之前那只水壶一样将落在它身上的手电光反射了一部分。
“头盔?”我猜。

确实是一个头盔……哦不,不止一个……
在我手电扫射范围内,密密麻麻的,数不清的头盔扣放着;手电电光范围之外的,不知还有多少。明暗的地界中,它们阴森而毫无生气,像是一个一个的坟头。
头盔不是直接摆放在地上的,而是落在我之前手指触到的绵软物体上。那是衣服,确切的说,是棉衣,浅浅的黄色,被折叠成端正的方块,领口和袖口都露出深褐色的外翻的皮毛,领部还有带着皮毛侧翼的帽子。
头盔的右侧本是安放水壶的位置,它的左侧则有一根皮质子弹带。

我忍不住依照宁晖之前动作,用手电将周遭扫了一整圈。
这是一个接近规整的圆形的空间,石壁材质与乱葬坑处的略有不同,是花的,白色的底子上布满黑色斑点。我们出来的洞口则在这个圆的圆心位置,手电堪堪能照到圆的边缘,也就是说,这个空间直径在50米左右,我飞快心算出它的面积来,接近2000平方米。

这么大的地方,摆满了我之前描述的那一套衣帽等物,整整齐齐,连各样物品的摆置顺序都一模一样……

我沉默,找不到语言来形容我此时的心境。

水壶还被我抓在手里,我看了看,没什么出奇的。但是壶底刻着花印,不过磨损得厉害。
那是一个长条形的花纹,能辨认出来的先是一个圈,类似字母O,底下是V的模样,紧贴着像是中国字‘工’,不过是倒置的,上面的横比下面的长,一小段空格后,便是一个方方的菱形。
我搜寻记忆,没有丝毫线索。看来,这段花纹代表的意思只能请专家来做鉴别了。顺手将那只水壶塞进背包。

“这里是朱投遇袭的地方!”

宁晖一句话惊醒了我,我小心越过障碍来到他身边,只见他左侧地下一片狼藉。
七八个头盔东倒西歪的翻在地上,棉衣也四下三散开好几件,看着真像是一个个人东倒西歪的趴着卧着。到处都是血迹,大片的、红色的血迹,或溅或洒,触目惊心。
“应当是朱投发现了通道,追到这里,出洞的时候被偷袭了……”宁晖沉声做着推断。
“是谁,”我涩着嗓子接着问,“偷袭了他?”宁晖没有回答我,不知道他是不确认还是没有头绪。我继续猜,“是那第四个人么?他杀了自己两个队友,然后躲在这里偷袭了朱投?”
这次宁晖没有教训我要少假设多观察,他微微点了下头,接着转动手腕,手电电光缓缓移动起来。
我盯着他手电照射的地方,突然有些发懵,这里有些不对头……宁晖应当也是发现了,所以一直照着,默不作声的思索。

地上有一道很明显的拖曳的痕迹,似有人用重物扫出一条道路。所有的挡路的东西,棉衣、头盔,或者水壶与子弹带,都被排扫开来,露出石质地面。
地面应为石灰岩,灰白色,因此清楚的留下了一道艳红的新鲜血迹,已经半凝固。血印成长条状,初时浓,越拖越枯,似书法中的涩笔一般。如果不是知道朱投强撑着又回到了之前的乱葬坑里,我会得出朱投在这里被袭击后又被袭击者拖走的结论。
手电光追着血迹一路延伸,一直到边缘地带,接着宁晖收回手电光,照着他脚下的一块地面。他突然蹲了下去,用手摸了摸地面的某一处。
我问,“怎么?”
宁晖没有回答,只是调整了光的射角,我跟着看去,很仔细的看,发现一块浅浅的印迹。
“水迹,”宁晖做着判断,“石灰石吸水率高,水都被吸下去了,应该是朱投留下的……”
被他这样一提示,我也在那长长的血色拖痕中发现点状圆印,很稀少,不太容易看出。
“来,跟上!”宁晖一声吩咐,举步沿着痕迹走去。
我紧紧跟着宁晖,忍不住将封一平给我的探路棒自背包中抽出握在手中。

~

宁晖一开始还因小心而走得慢而谨慎,渐渐的,越来越快。但我们落脚都极轻,不想惊动身边的黑暗。

突然在我们俩‘嚓嚓’的脚步声中穿插了另外一种细微而密集的声音,很奇特,像是长而尖利的指甲在抓挠墙壁。它虽然细碎却有极大贯穿力,初时小,旋即变大,从我们前方的黑暗开始蔓延开来,直至将我们团团包围。
它刺着我的耳膜,似有蚂蚁在血管中乱爬一般,让我头皮阵阵发麻。

宁晖停下,身子微微伏低,然后用手电照向前方,那声音似乎弱了些。我们此时已经离边缘石壁很近,光圈正停在我们前面壁上,映出一个圆形的光斑。
我看见异景。
光圈照亮范围内,石壁突然颤动起来——确切的形容一下,是满壁的黑斑开始颤动起来,跟着那指甲挠壁的声音再度响起,随着黑斑颤动的频率加急,声音越来越响。
我好想找个耳塞把耳朵堵住。
接下来更奇怪的事情发生了……那些黑斑不但原地颤动,甚至移动起来!毫无规则的,朝光圈外头挤去,然后露出灰白色的、与我们脚下石壁材质近似的石灰岩底。

“是甲虫……”宁晖回头看了我一眼,大概我脸上惊惧太过明显,他眼中微有笑意。
我讶问,“甲虫?”
“是,”他详细解释了一句,“就是那种我们在进通道之前的那个洞穴里看见的,不过,这里的个头更大一些。”
噢!我立时醒悟过来,原来这里的石壁就是灰白色的石灰岩,但是不知道什么缘故,满壁都趴着黑色的大型甲虫,黑暗里手电光照强度不够,所以远看上去这些甲虫就像石壁上的黑斑一般。大概是被我们的足音所惊,甲虫便骚动起来,脚肢在岩壁上攀爬,或者互相碰撞,就发出了那种挠心的细碎声响。
地底生物一般都怕光,这甲虫想必也是。此时它们被宁晖的手电电光所惊动,慌张的想躲开光线。

虽然解了疑惑,但一想到偌大地方爬满了这种形状诡异的甲虫,我还是忍不住有些恶寒。

我们继续潜行,脚步已经放到最轻,但甲虫还是焦躁不安,它们真是很容易被惊动的生物啊……我略带嫌弃的想。
二十多米的距离没多久便快走到了头。
宁晖站定,说了一句,“没路了。”
我偏头,视线越过他的身边朝前望去,我们停下的地方离石壁还有不少距离,他怎么不继续走了呢?
宁晖似是知道我的疑惑,用他的手电在前面地下一扫,续道,“从这里开始,断了。”周遭杂音太大,他说话的声音也大了起来,一个一个字撞着石壁,产生了轻微的回音。

我举起手电照去,这才发现平台没有直接延伸至底,而是断在离墙壁四五米之处,边缘是往下的坡,宁晖此时站着的地方,就是在坡度刚开始的位置。坡初时缓,越来越急,由于视角有限,在我们站立的地方看不见坡的最外侧缘,也看不见断崖底下是什么。

可是那道拖着的血迹却没有停止,一直延伸着消失在斜坡的尽头。

宁晖试探着走了两步,弧度太大,无法让人站住脚,他想了想,整个人趴了下来匍匐着,又往前爬了几下,他用手电照了照,说,“快到边缘了,我再往下一些。”
我将我身边的一个头盔翻了过来,将手电搁在里面,调整了角度,让手电正好照着宁晖,然后蹲下伸手握住了宁晖的脚踝,说,“我来给你做个保护。”
宁晖轻笑传了来,“你力气够么?”
“够的!”我手下多加了几分力气,认真的再道了句,“放心,我一定会抓住你!”
宁晖回头来看我,脸上本有未及收去的笑,却不知为何突然神色大变。一瞬间他的眼眸大张,随之一声短促有力的低吼,“小心身后!”

我是否应该感谢上帝给了宁晖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因为随着他的那句低吼,我无比清楚的在他的瞳仁中看见了我身后的景象。
那是一个人,猫着腰,手中握着一根棒子朝我的头部敲来……





、第 30 章

偷袭!

风声已然袭到后脑,我及时低下头来,并就近抓起一只头盔,在身体朝前扑的同时罩在脑后。那一棒顺势果然敲在了头盔上!只听咚一声响,我的后脑被撞击而来的头盔边沿砸得生疼,但好歹躲过了那致命一击。
我朝前扑的力气用过了几分,去势太急,沿着下坡滑了好长距离。我手脚一路乱爬乱抓,终于抠着地面一块微弱凸起。借着那一点力,将身体停下来。此时我已经越过了宁晖,匍匐着停在崖边,脑袋伸了半拉出去,一瞄之下,只觉悬崖底黑乎乎,不知到有多高。
无暇细想其他,我扭着身体朝后缩,只听风声再起,却不是针对我。原来见一击不中,来人将目标转向了宁晖。我抬眼看时,他正一脚朝宁晖蹬去,估计想踩着宁晖的腰将他踢下断崖。
宁晖本就脚朝外,身体贴着地面的弧度想探头去看断崖下面有什么。这一下要是踢实了,他顺势就能跌下去。
情势万分危急时,宁晖微侧身体,急速的蜷成一团,接着双手撑地,腰一挺猛地踹出一脚,正踢在那偷袭者的右脚脚踝处,只听他哎呀一声怪叫,歪倒在地,连翻几下后半瘸着爬起,气势汹汹的再度挥棒袭来。
一样东西划出一道光飞快砸了过去,将偷袭者的脚步略阻挡了一下,那是宁晖的强光手电。借着这一小会儿功夫,他利落的翻身站了起来,旋即宁晖看了我一眼,似是在询问我的情况。
而此时的我终于像蛇一样扭着身躯离开了断崖边缘,继续退一小段距离便能离开危险地带站起来。
宁晖上前一步空手迎上对方大棒,先是敏捷的偏身躲过一击,跟着脚下似是被杂物所绊,身形有些踉跄,朝外又跌撞了好几步。
偷袭者见有机可乘,毫不迟疑追击过去。
宁晖斜身站定,虽然没有武器却毫不怯场,冲对方大喝一句,“你究竟是什么人!”

我忽然意识到,刚才宁晖是故意将偷袭者引开我身边,忍不住心中颇为感慨。我边爬到坡顶,边抽出长刀。右手握刀,左手还是将刀鞘紧紧抓在手里。

此时情势对我们有利,我与宁晖一前一后将偷袭者堵上了。我终于有空看一看此人模样,可惜,我看不见他的模样。
他穿着黄色棉衣,戴着棉衣自带的帽子,帽子被他系在颌下,将脸遮了大半。我忽然觉得衣服有些眼熟,待看到袖口的翻毛边时登时醒悟,他穿的是原本摆在这里的衣服。想必他之前静静伏在衣服堆中,于是躲过了我们的查探。
而且,偷袭者双手拿着的是一支步枪,式样相当老旧,被他前后颠倒的握在手中当棒子使,枪托还有血迹。
我暗怒着,那肯定是朱投的……
似是我手里的刀提醒了偷袭者,他忽然快速的将枪调转过来,掰出枪刺。

宁晖朝前逼近一步,再问了一句你是谁,用的却是英文。可能他认定对方是一个‘国际友人’。
但是对方依旧不答,只是微弯着腰,挪着步子,小心调整身体姿态和方位,显然是想把劣等局面扳回。
看来,他也是受过训的……他这是在寻找突破口,估计正在琢磨是先攻击手无寸铁的宁晖呢,还是手拿武器的我?
他选择了我,‘哇呀呀’怪叫一声,挺着刺刀朝我扎来。那一瞬我忽然觉得眼前的这个人看着真像抗日片里的日本军人……

我举刀磕开刺刀,在手中的刀被弹开后再顺势上撩,斜着划向他的小腹。他以枪托当盾,挡住我的刀。只听‘咄’一声响,刀砍进木质枪托里,被牢牢嵌住。我料到他下一步就是想用甩枪托的姿势将我的刀一并带走,所以左手一挥,将刀鞘抽向那张躲在帽子里的脸。
几乎就在刀鞘抽到偷袭者的同时,宁晖的飞踹已经赶到,正落在他的背上。于是偷袭者又是一声‘哇呀呀’怪叫,松了手中的武器扑跌在地,连滚好几下。
宁晖上前来一弯腰将步枪拾起,跟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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