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之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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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之光- 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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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蓓薇踱了两步,来到我们中间,双手插进裤兜里,从脚尖到脚跟前后轻微晃动她的身体,嘴角露出一个调皮的笑。她这个样子像一个小个子男生,怀揣什么特别的、可以让自己在其他伙伴面露一小脸的新奇玩具一般。
“暗物质,是一种物质,一种宇宙物质。”古蓓薇的解释一如既往的简洁,以及难以理解,“是一种迄今为止,还没有明确的实验数据证明它确实存在的物质!”
我们将她围在中央,她说话时便缓慢转着身子环视了一周,让我想起古罗马的长老们开议会的样子。
“为什么呢,实验很难做么?”朱投不解的问,“现代科学这么发达,什么实验做不出来?”
“因为这种物质不反射光,也对任何电磁波没有反应。”古蓓薇将头正对着朱投,答道,“所以任何常规的观测手段都对它无效。”
在我侧面的张行天接口问,“既然没有被证实,那就是个猜想喽?”
“没错!不过理论论证已经相当成熟,所缺的就是确实的发现它。”古蓓薇微微偏转头,转向问话者,接着笑着说,“若是能发现它,就能比肩牛顿,获得诺贝尔物理学奖不是梦想。”
“哟!”朱投兴奋起来,“真的假的啊?那您刚在说啥‘黑暗,是一种物质’又是什么意思?跟这‘暗物质’有什么关系?难不成这儿有那玩意儿?那咱弄点回去,回头去申请个诺贝尔玩玩呗!”
朱投一连串问题都有些无厘头,还是封一平的问题更着点,他讶异问道,“古主任,您的意思是,这儿有‘暗物质’?这个‘暗物质’影响了强光手电的射距?”
“呵!‘暗物质’要这么容易就能被发现,也不会困扰当代科学家这么多年了!”古蓓薇哈哈笑起来,接着掉脸朝向宁晖,略收了笑说,“宁队对这个所谓‘暗物质’想必不那么陌生吧。。。”
“我只是比较爱好宇宙知识而已,”宁晖谦道,“我看过一些报道,说人类能够观测的宇宙只占整个宇宙的4%,另外96%由暗物质和暗能量组成,且暗物质是构成宇宙的关键。那4%是发光的,可见和可观察的,但是其他,包括暗物质在内,都是黑暗的。”说着,他声音放轻了些,似是在疑惑,“正如您之前所言,暗物质的发现还处于猜想阶段,为什么您刚才会提出这个思路来呢?”
宁晖的这个问题实质上等同于封一平的提问。古蓓薇听后微笑不语。不知为何,她投了一个莫测高深的眼神给我。
这,让我很惊讶。

“诚如你言,我提出这个思路,并不是要证明强光手电射距缩小是世界顶尖科学家凭借顶尖的测量工具也无法究其毫毛的宇宙暗物质所为。”数秒后,古蓓薇开始了她的答疑解惑,侃侃而谈的样子更像是一个学识渊博的老师——我这么想有些错位,她本身就从事心理学研究,传道授业解惑是她的日常工作。只是我有点啧啧赞叹,原来学心理学涉猎这么广泛的,连物理宇宙学都有涉及。
“我只是想用这个物质做一个比拟,亲爱的同志们,也许这个洞底下存在某种奇特的物质,类似于‘暗物质’一般。它尚未被人类认知,但能影响光的传导。至于这个物质的产生的原因嘛,”古蓓薇说道这里便稍作停顿,话里着实有些意味深长,语速放缓了继续道,“很有可能和某种能量有关。”

噫!原来还是我之前的感觉是正确的,古大主任就是在用比拟的修辞手法!
我很高兴。
但是,即便她用了这样的方法来解释,我还是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她的话好难理解,而且极具跳跃性,一忽儿就从整个宇宙的范围缩小到我们身处的山洞。。。
或者,并不是范畴在跳跃,而是她所说的宇宙包括这个山洞,或许那种存在于宇宙中的暗物质,现在就在我们身边。不是说现在没有办法来观察它么?也就是说没证据证明它的‘不存在性’!
我的思维开始混乱了,绕来绕去把自己绕得更加糊涂。。。
我果然不适合搞科研!

同样糊涂的还有好战友朱投同志,他直接嚷了出来,“得!古主任,您这解释还不如不解释,我反正是晕菜了!蒙古,你呢?”
“我没晕,我心里明白着呢!”张行天虚张声势,纯为抬杠而道,“我都听懂了,还就不告诉你!”
“嘿!你个没道德的!”朱投有些气结。
笑声响起来,这两人时不时的斗个嘴,还真有点儿活跃气氛的意思。
“好了,今天的课到此结束!”古蓓薇双掌一拍,接着右手平举,指着她正面面对的黑暗,“我们接下来行进的方向就是那边。。。”看来这又是从她记忆中提取出来的一道残片。

我们开始继续探险的旅程,六盏头灯之光驱散了周边的黑暗,温暖着我们的视线,缓释着紧张的神经。没人再去关注手电光射不太远的问题,古蓓薇已经为我们提供了一个虽然模糊却似乎能站得住脚的解释。而且越往里走,空间越小。我们貌似又进了一条钻山隧道,脚下是一条略为崎岖的山路,地表一道一道的都是波纹状高低不平的熔岩凝浆。
也许亿万年前,这里曾经是火山爆发时排泄岩浆的一条支路。也许比亿万年更久远之前,这里是一片汪洋大海。
我的脑海越过时光的界限,开始肆意畅想,想象那些遨游在原始海洋里的远古生物,想象火山爆发时情景的惨烈。。。
我想了很多很多,但压根没想到,接下来我看到的东西,完全超出了自然定律而存在着、并毫无掩饰的出现在我们面前。

~

封一平又停住了,鉴于每次他停下来都会发生点什么状况,所以我暗自将他的停下、举手跟着回头而望这一系列动作脑补为一句潜台词:咿,麻烦出现了。。。
前面三人,封一平,宁晖及古蓓薇,都默不作声,我似是还听见封一平倒抽的一口凉气,于是后面的三人,朱投,张行天和我,纷纷见缝插针,从他们的肢体空隙看去。。。

我们看到了什么?

几株参天大树静默而立,挺拔的树干、曲张的树枝及撑开如伞一般的树冠,在数道因惊诧而发出微颤的灯光中若隐若现。。。
两道手电电光跟着射出,扫尽我们视力能及的范围。树,不止几株,而是一片,隐匿在黑暗中,成群成丛,无法究其边缘何在。

这是一片森林啊。。。

森林里有什么?有的当然不应该只是树!还应该有花、鸟、虫、草地、野兽、溪水,沼泽及朽木古藤,当然还有隐藏的危险等等等。。。我省略了关于森林的一系列描述,因为那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竟然在这个深洞中,在这个一丝阳光也射不进来的地方发现了这样一片森林!
手电电光可照范围内,树与树枝叶相连、密不见天。除了周遭微微气流流动外,一片死寂沉沉,没有花鸟虫兽,只有参天巨木!而且,大部分树的树顶都超出了失去了部分功能的强光手电能照见范围。

“我草!”朱投先于我们所有人对此特异现象发现做出了反应。他一句粗口一出,立时惊醒了我们,大家纷纷用自己的语言表示出自己的惊讶。
宁晖,“。。。”(其实他保持了沉默,我想是无语的意思。)
封一平,“见鬼了!”(身为饱受唯物主义无神论熏陶的解放军战士口吐此言,委实有些不合适。)
张行天,“草,朱投,还是你反应快!”(此时还不忘把朱投拉进来挤兑,他们俩真有几分相爱相杀。)
古蓓薇,“呵,有点儿意思。。。”(这句话数度出现,不知古主任是想表达惊讶还是赞叹还是恐惧还是真的单纯的产生了学术研究上的兴趣?)
我,“会不会是地质原因某块森林陆沉了,然后被完好的保存在山洞里?”(这个想法像是一只受了惊的小鹿一般倏地跳进了我的脑海,快得像是我的下意识反应,这要归功于之前我的脑子里不停的想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儿。)
宁晖下一秒的动作便是看了看古蓓薇,后者轻轻摇着头。古蓓薇的记忆力真是个奇怪的东西,这么令人震惊的场面她居然记不住,单记得前行的方向。。。
“一平,妞儿,你们俩一左一右先探一下这片林子的范围。”宁晖继而下命令道,说完应是突觉冒犯了古蓓薇,亡羊补牢的追了一句,“古主任,您觉得呢?”
我开始做整装准备,掏出手电抽出长刀,根据男左女右原则来到了队伍的右侧。我毫不怀疑古蓓薇会赞同宁晖的提议,但是我错了,这次古蓓薇竟然和宁晖唱起了反调,“我看不用了,”她说,“我们直接过去!”
她说得这样斩钉截铁,一点儿商量的余地都没有。我与封一平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的停了下来。
到底该听谁的?
我用余光看了看盯着古蓓薇的宁晖和打量着眼前林景的古蓓薇。宁晖眉头微蹙,古蓓薇神情淡定,小队气氛一下诡异起来。
“这个环境有些奇怪,”古蓓薇续说,似是在为她的决定做解释,“大家还是不要分开的好,出了事也好照应。”

最终还是宁晖做了妥协,但他的眼眸阴沉了些。我难免以我小人兼女人之心度了一度他君子之腹的猜测,八九不离十是因为他觉得自己的权威遭到了挑战。不过我们没有贸然进入林区,而是先在周边做了些探索,也算是古蓓薇给了宁晖些面子。
大家纷纷亮起了强光手电,配合着头灯的射光,小心翼翼踏入林中,立足于边缘地带,各自查看周遭。
探索的结果证明,这就是一个普通的林子。但从地上铺着的厚厚的落叶与枯枝,随处可见的缠做团状的藤蔓,还有潮湿憋闷的空气等种种特征来看,这里‘本应该’是一片人迹罕至的原始森林。
一时没有发现,封一平惑道,“难道就像刚才妞儿说的那样,这里是由于地质原因整个陷落的?”
“可能性很低!”古蓓薇将话接了过去,“要真是这个原因,那么这里应该是露天的,现在是。。。”说着,她抬腕看了一下她的上海表,续道,“北京时间正午十二点,再密的深山老林,也不会把阳光遮得严实得像夜晚一样。”
“有没有可能后来又由于地质原因,老天爷给这里加了个盖子?”朱投大胆猜测,然后找张行天帮他求证,“蒙古,你觉得呢?”
张行天闻言只是沉默,竟然破天荒的没有和朱投针锋相对。
我有些讶异的看了他一眼,只看见了他的侧面,眉皱的紧紧,眼光闪烁不定,像在思索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还是争取日更吧,为了人气,拼了!




、第 22 章

宁晖的即兴演讲与妞儿的发散性思维。

深入森林后,我们变换了队形:封一平领头,我与宁晖一左一右落后半步,隔着一人距离并肩齐行,古蓓薇紧紧跟在我们后头,她的身后则由朱投和张行天护卫。
封一平很忙,他一边探着路一边留意脚下,走了大概一刻钟后,他就停下不动,转身说,“古主任,宁队,我觉得这路不对!”
“怎么呢?”古蓓薇的问题越过我飞向封一平。
“这里没有人留下的痕迹,” 封一平先是低声回,继而加强语气道,“没有‘他们’留下的痕迹!”
我们全部停住。

脚下是绵软的属于原始森林特有的由落叶铺就的地面,用匕首轻扎,头端整个能轻松插进地里,挑起,刀尖带出潮湿的腐叶。一层一层,不知道积了多少个春秋。
草是长不出来的——至少我们现在所处的地方,看不见草的痕迹——树冠太密,即便有阳光,也透不过树叶的层层遮挡。所以,这样的地面不易留下痕迹。
但是,不易不代表不能。比如说,只要经过的人落脚稍微重一些,压过表层的有弹性的树叶便能在下面接近淤泥质地的底层留下踩踏的痕迹;又比如说,树根处多生有喜阴性植物,如苔藓蕨类等,这类植物一般相当脆弱,擦一下就能留下印子;还比如说,枯枝若是新近被踩断,断口的新鲜程度也能起借鉴作用;当然,密林深处随处可见的老藤由于经常阻挡人们行进而被探路者用刀劈去。。。这些都是密林追踪时的绝好指路座标。
可是,以上种种‘比如说’在此都失了效,亦是从侧面证明确实无人经过此地。

看来宁晖等人都相当相信封一平的观察能力,除了我,他们俱都面带疑惑看着古蓓薇。我暗想是不是因为黑暗的原因,而前人又特别小心,所以没留下能轻易让我们发现的线索?
古蓓薇直接以问作答,“小封,是不是你看漏了?”停一停,她似是觉得这样有些不太礼貌,再道,“也许他们是穿另一条路过的林子。”
这么说也不是没有可能性。
“还有另一条路么?”宁晖问古蓓薇。
“我只知道我们必须要越过这个地方,但不知道该怎样过。”古蓓薇缓缓环顾四周,“这里看上去可不小,他们从别处走也是有可能的。不过,既然没有路,便处处都是路!不是么,同志们?”说到最后她露出她的招牌表情来,亲和的眯眼微笑着。
大家似是都被说服了,没有人再有异议提出,连封一平也准备继续探路时,从进入林区范围就开始沉默的张行天突然用犹豫的语气说,“大家。。。没有注意么?”
朱投好奇接问,“注意什么?”
“这片森林有些不对劲。。。”张行天道。
“你这等高见犹如马后之炮,无论从技术性还是艺术性来看都比搭茅坑的砖高了那么一点点,”朱投嗤笑起来,“你倒是说说看,这里哪里对劲了?”
我无比赞同朱投,这个林子没有丝毫对劲的地方!这个感觉从第一眼看见树林时我就有了,不知道张行天为什么要这样隆重的提出来。
“我的意思是,这个林子不该出现在这里!”张行天没有和朱投抬杠,他将手伸出张开,露出攥在拳头中的一样东西,说,“大家看,这是常绿阔叶林的树叶!”不知道他几时捡的又藏了多久,此时终于忍不住坦言。

叶子就摊放在张行天的手心,我们围作一团,好奇观看。绿意尚未完全褪去,呈椭圆形,长约15~20公分,宽也至少有7、8公分左右;叶脉很整齐,像是用尺比着画出的平行线。
古蓓薇用两只手指拈起叶子,看看正面,再看看反面,大概没看出什么道道来,顺手递给宁晖。宁晖接过树叶,瞟了一眼,跟着递给封一平。此时古蓓薇问,“植物我一窍不通,宁队,你有什么看法?”
宁晖没有立时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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