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之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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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之光- 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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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一段距离,“现在差不多在这里!”
封一平点头。
“这串脚印是从这个方向来的,”宁晖的手比划了一下,从东南往西北,手指又点在地图上树林区域的北侧,“老柿子沟在此。”

~

接下来希望我能用我有限的描绘能力来将并不复杂的地形说清楚。

从地图上来看,我们从西南进的山,山顶在东南角,一条蜿蜒山道从之前经过的村落直通山顶——这是延吉市为刺激旅游业而修筑的一条柏油路,宽仅容一辆车通过,不过每隔一段距离就有汇车平台,这不是重点,先行略过。在山道北侧略靠地图中央的位置,成长条状,从山腰一直延生到山道之侧的,则是老柿子林。
老柿子沟就藏在老柿子林的尽头。
它本是一道无名野沟,不知什么年月沟边长了几株野柿子树,渐渐的,柿子树越来越多,长成了瘦长一片。大概是水土的原因,整个山区唯独这里长着柿子林。所以要想去老柿子沟,只要沿着柿子林一路摸进去就可。不过修建山道时,周围的柿子林被砍去了许多,补种了一些行道树。之前老农说帮人指路,也就是将人领到山道侧的柿子林外缘而已。
我们现在所处的这片树林和柿子林是紧紧挨着的,从地理位置上看,它位于柿子林的西南下脚。我们要去的翻山溪道,则在西北方向。
也就是说,平面图上看来,从左往右数,依次是翻山溪道、树林和老柿子林。我们的前进方向是西北,老柿子林在我们的东北,这行脚印若是那队前往老柿子林的人所留,则无论如何不该出现在此。当然,这里还有其他可能性,那就是他们的目的地不是老柿子林,亦或者,还有第三队不知目的的人如我们一般深夜钻山。

~

封一平沿着脚印来的方向摸了过去,去看看情况,我们就地休息。古蓓薇挨着我,用手套捂着脸,似是这样会暖和一点。雪夜里,原地呆着不动可比运动要感觉冷得多。大家都静默着,我耳边只听得到自己的呼吸声。
大概半个多小时后封一平返转,他没有立时向宁晖汇报,而是伸手递上一根树枝,枝头还有几片残叶,要落不落的。
宁晖接过来看了看,不说话。
古蓓薇不明白,悄声问我,“是什么?”
我认出了叶子形状,回,“柿子树树枝!”看来封一平沿着脚印方向一直摸到了柿子林。
“看到一株柿子树我就回来了,没再往里探。”封一平说,“应该错不了,是那四个人。”

显然那四人先沿着柿子林走了一阵,然后左转穿过柿子林来到树林,这个方向变化无论如何不可能是因为迷路的缘故。问题到此便严峻起来,明明不是去老柿子沟,为什么要让老农为他们指出老柿子沟的路?如此大费周章的绕路,我只能有一个猜想,他们想隐藏行踪。至于他们的目的地是哪,不得而知。

茫茫雪地里留下了两行足印,那一串甚至比我们的足印更规制有序。它隐匿入前方的黑暗,似是在讥诮着邀请,“想知道我们去哪么?那就跟着来吧!”
我们果然跟着去了。
宁晖将树枝丢在地上,做了一个手势,大家便排好队形继续往里走。有了前人留下的脚印,封一平的路探得轻松许多,因此,我们的步法也加快了不少。
起初我还有些疑虑,以为下一步便会看见那串足音突然转向,朝向另外一个地方。但是这一直都没有发生。过了一个小时后,队伍再度停了下来。

面前一块空地,脚印凌乱,一片嘈杂。
封一平上前探查一阵,转头道,“他们在这停了一下。”然后握着探路棒四下刺刺、翻翻,想找到更多的线索。
宁晖掏出GPS定位器对比地图,仔细查了查,然后抬头看着我们说,“接下来就要入溪道了,同志们,看来我们有伴了。。。”
尽管我已经在心里将这个可能性想过了好几次,但听宁晖这样说出,心中还是不小的吃了一惊。
忽然封一平一声低呼,“宁队,来看看这里。”我们一起围了过去。
原来封一平翻开了一个小雪堆,发现了被刻意埋在雪下的一堆垃圾,主要是一些食物的包装纸。封一平低头将那些包装纸一一捡起,展开,都是中国超市里随处可买到的高热量食物,巧克力、奶油蛋糕、还有肉类食物的真空包装袋。
朱投叹了句,“伙食不错。”
看到这些垃圾,我觉得肚子饿了起来。这一路确实消耗不少,若是等下便要走那条危险的溪道,这里真是最好的休整之地。我突然生起一种感觉,于是冲口而出,“他们好像对这里很熟悉!”
众人一时无言,静了会,朱投率先问,“你怎么知道?”
“第六感。”不等我答,古蓓薇笑着接了话,“女人的第六感。”
封一平轻笑一声不做评价,继续扒拉着那堆垃圾,不知看到了什么,脱了手套弯腰拾起一样东西,举在我们面前。
是烟头。黄色的过滤嘴下白色的烟身还剩了些,看不出品牌。烟头一共5个,看来他们中有一个人烟瘾比其他人都要大一些,在别人吸一支烟的时间里,他吸了两支。
之后再找不到有用的东西,封一平将垃圾原样埋好,然后问宁晖,“接下来呢?”
宁晖看了看时间,“原地休息5分钟,吃点东西。”
古蓓薇早已找了个石头块坐了下去,我来到她附近,打开包掏出干粮,咬了一口,干涩难以下咽。肩膀被人撞了一下,我抬头看去,见古蓓薇手中握着一只便携式保暖杯的杯盖,袅袅热气从杯盖中升起。我接过,拿近一些,被寒风吹麻木的鼻子嗅到咖啡的浓香。我简直又惊又喜。
古蓓薇捧着保暖杯吞了口咖啡,冲我笑着,“我熬夜没咖啡可不行,所以特意带了壶!”我道谢后低头啜咖啡,两三口咖啡吞下,肚子里暖和起来。

短短五分钟大家都吃了不少东西,接下来便是比较危险地段,要小心要保持高度警惕,要有充足体力,更何况前面还有一拨不知从哪冒出来的、不知目的的、不明善恶的人。
继而宁晖吩咐我们准备登山镐。我先帮古蓓薇把登山镐装好,将腕带套进她的右手腕,边告诉她不要担心,前头后头都有人,有人拉有人垫不怕摔,注意脚下就行。
古蓓薇边试着手里登山镐的重量,边开玩笑说,“拿你当肉垫薄了点。”
我笑回,“没事,我第一时间会让开,古主任您直接往朱投身上掉就是,他厚实着呢!”
朱投跟上,“是啊古主任,您只管往我身上掉,我接得住您。接不住我也一定护着您,保证让您不偏不倚丝毫不差的掉进蒙古这小子的怀里!”
“哟!”古蓓薇笑起来,“合着你们都想好了啊,我一摔就一个接一个的让,不摔死我你们不甘心是吧!”
“那哪儿能呢!”朱投辨道,“我这不是学孔融让梨大义灭亲给蒙古这孩子一个表现的机会么!没准接住您一次,回去了队里就给个,呃,不说多了吧,三等功总有吧,多攒几个,奖金津贴这么一拿,蒙古就够钱娶媳妇了!”
我发现朱投打趣的对象总是张行天,而张行天总是好脾气的由着朱投埋汰。两人配合很好。
张行天朝朱投那踢了一脚雪雾子,口里笑骂,“就你学问好,孔融让梨大义灭亲俩词让你这么一用,简直神了!驴唇终于对上马嘴了!”
“哟,学问这玩意,咱可真别半斤笑八两了!”朱投反击,“你文化考试的时候可没少挠头,我都替你那几根毛着急,长哪不好啊,长你头上!招谁惹谁了一不留神就被挠,一挠掉一地。”
在他们的插科打诨中,我整理好行装,顺便把短匕首也抽了出来,插在登山包侧面口袋中,还反手试了几下,确保一抽就能拔出来。
宁晖从休息地方站了起来,给了大家一个讯号,话语声立刻停了下来。他朝封一平颔了颔首,封一平一手执着登山镐,一手握着探路棒,率先走去。
我们一一跟上,果然没走几步,又看见了那一行脚印。

此时这行脚印在我心中已经丰满起来,这是四个男人,饿了就吃巧克力和蛋糕,累了抽抽烟歇歇脚。估计也有类似朱投和张行天这样的队员存在,一有空就互相调侃,为队里营造轻松气氛,减缓精神压力。
至于他们的目的是什么?这个问题我没有深思,只是单纯的觉得偷渡的可能性不太大。地球人都知道朝鲜是个什么地方,什么人会往那偷渡?去参加短期高效减肥班还是忆苦思甜冬令营?
难道是敌特组织搞破坏?想到这里我心里咯噔一下,这个可能性不小!
这里是中朝边境,若是朝鲜政府建了某处秘密军事基地,且受到我方有关部门给予的若干人道主义协助,此等内情被第三国得知前来摸底甚至暗中破坏,也不是不可能。所以,上头得了讯息,便派出我们这支小队来‘守株待兔’,争取剿敌匪捉舌头双管齐下。这么一想,似乎逻辑上又通顺起来。只是被他们跑到了我们前面,将来谁是‘兔子’还很难讲。万一我们被守了,凭着手里的一把短刀要把场面扳回来,难度可不小。
我按着这个思路继续走,如果这个猜想是真的,那么这个敌特组织会是哪国的?
韩国啊!必须的!
任何时候,情报战场的斗争从来不曾熄过火,都是你来我往打得一塌糊涂如火如荼啊。。。
我心里一片恍然,难怪之前老农说过,前个月很多韩国游人,估计有特务化妆成普通游客来勘探地形,所以现在才会对这条路这么熟悉!
不过。。。我立刻想到几处破绽:
其一,古蓓薇的身份是一道不和谐的音符,这样的行动带着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心理医生有什么用?难道要就地进行心理诱导型逼供?
其二,为什么只能用冷兵器?
其三,如果勘探过,那四人队伍为什么还需要依靠当地村民才能找到柿子林的方位?
其四。。。还没想到。。。
我甩了甩了头,觉得这个猜想也有些站不住脚。对方来意不明,但我直觉觉得他们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不由心里打点起十二万分精神。

走了十分钟左右,我们来到了个斜坡底下。夜色掩映,看不见山体的真貌,只是觉得一路行来虽然也是在爬山,但坡度不超过10%。但山势在这里猛然起了个突变,眼前斜坡的坡度至少在35%左右。
我看了看古蓓薇,原本的一点担心在看见她满脸的跃跃欲试时消失殆尽。她回眼看我,笑着说,“我业余时间喜欢攀岩,练过,别担心。”
古蓓薇可真会猜人的心思!我笑一笑,转脸,继而听见她喃喃低声叹了句,“真有些等不及了。。。”

作者有话要说:抖~~~此文很难看?




、第 13 章

石坑。

正式登山,嗯,不应该说是登山,是攀沟前,我被宁晖提溜出来额外共度了三分钟的二人世界时光。他戴着帽子,一直压到眉毛上沿,风雪衣拉链拉到顶,将脸又遮到了鼻子下方,整张脸就露出一双精芒眼和一只挺鼻。充满磁性的声音从我看不见的薄唇中透出来,我忍不住想象了一下他的喉结的运动频率。空气尽管清寒,却没有冻住气息的流动,我嗅到他身上的味道,那是烟草和古龙水混合在一起的特有体味。
其实他没啥秘密跟我分享,就是提醒我注意古蓓薇的安全,警告我从现在开始不能再走神了。我的确一路都在走神,也不知道他一直在我前头中间还隔着个人又是怎么知道的。

~

闲话少说废话短说,封一平继续打头,我们开始攀沟。此时脚下感觉已经和之前大为不同,踩上的都是坚硬而略有松动的石头。不时有小石头被前人踩崩了,一路滚着从我身边落下。
长白山为休眠火山,最近一次火山喷发好像是在康熙年间,山体多为白色浮石组成,加之积雪,常年呈现白色。我想,这大概是‘长白山’此名来由之一。几个简单的字组合在一起,形成了这样一个富有诗意的名字,且切合实际。
汉字是多么的博大精深啊,我感慨着。
小石子突如落雨般扑簌簌滑下,我伸手一托,及时顶住了古蓓薇踏空了的左脚。她回头,惊魂未定的喘了口气,笑着向我道谢。未等我说句不用,她前头的宁晖伸出一只手来,拉住古蓓薇肩上的衣服往上一提。在我俩的合力帮助下,古蓓薇爬过了这处陡峭险境。
我翻上这个几乎90垂直的巨石障碍,看见一个平台,古蓓薇正和宁晖商量着,“休息一下可以么,宁队?”我们已经爬了将近一个小时,她的体力有些透支。
宁晖抬腕看了看表,微一沉吟,便下达了原地休息十分钟的命令。我心算了一下,古蓓薇的脚程比我想象得弱了些,加上之前封一平前往柿子林查探耗费的时间,关于任务宁晖所定的8个小时可能会有些不够。
古蓓薇坐了下来,敲敲自己的腿,“老了,再怎么保养锻炼都没用哦。。。”说着,抬头看看我,笑着续道,“还是年轻好,有活力!真想返老还童啊。。。”我笑一下表示应和,然后四处走了走。
脚下触感又发生了变化,一公分左右直径的小石子满铺在这块天生于陡坡之上的平台,落脚吃不住力,一踩地面就陷进几分。石子彼此挤压,随着脚步,发出咯吱响声。想必当年溪水还盛时,从上游一路冲刷至此,积淀下来。
封一平在查探前路,我走到他身边,看见他手里抓着一把石子,在头灯的照射下,密布细孔的灰白的石子呈现淡黄之色。
“多孔玄武岩,可以用来做首饰。”封一平突然出声,“妞儿,要不要带一些回去?”
“首饰?”我讶笑,“我要首饰做什么?”我身上唯一的首饰就是手表,假如它能被当做首饰的话。
“女孩子嘛,总归想要戴点什么。”封一平将手里的石子一颗一颗的丢下,眉头略挑,眼里一丝似有若无笑意。
想起之前宁晖所言,我笑回,“你不觉得,一个看上去不是女军人就是女杀手的女孩,戴着再美丽的首饰也会不伦不类么?”
封一平一怔。
我继续刻薄回敬,做讶然态道,“噢,对了,或者你说得没错,这样粗糙的石头刚好适合那种人!”边说,边弯腰捡起一颗,托在掌心里对着月色,石子满是细孔的粗糙结构让我想起天文望远镜里的月球表面。
朱投路过我们身边,大概将对话听去了大半,拍了拍封一平的肩,“保重啊,兄弟。”摇摇头走了。
封一平失笑,偏头看了看夜色,再看看我,继而将目光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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