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皇后难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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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穿之皇后难当- 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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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凶手”如此大方的承认了自己所做下的恶行,沅宛并不觉得惊讶。事关皇嗣,太后和道光又都在这里,这静贵人还能如此淡然的承认砚台是她送的,要么是她太蠢笨,要么是她已经有了脱身之法。而这位还未进宫就已经惹得六宫议论纷纷的景珍格格,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蠢笨之人。

意料之外的,道光并没有震怒。他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哦?”

挑起的尾音表示了他对静贵人的话的怀疑。这反应让孙海摸不着头脑,失了孩子那位原是最得皇上喜爱的宠妃,害人这位最近也是占尽恩宠,从皇上的反应来推测,他似乎对这件事并没有想象中的震怒……孙海飞快的观察了一眼道光的脸色,心中越发笃定自己的判断,于是他陪着笑,对静贵人道:“静主子可瞧清楚了,这方砚台里……有麝香。”

“哦?”静贵人用一句和道光一样的疑问回答了他。她甚至接过孙海手里的砚台闻了闻,浓郁的香味让她一阵头晕,本能的皱起了眉头表示自己的厌恶。跪在一旁的崔嬷嬷道:“静贵人已经承认此物确实是她赠与全贵人的,皇子死得无辜,求皇上太后为全贵人做主。”

“好精巧的心思”,静贵人不慌不忙的顺手一丢,那砚台不偏不倚砸在了崔嬷嬷的手臂上,又顺势跌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进宫头一日就用膳食来害本宫,如今又用砚台冤本宫谋害皇嗣”,静贵人冷笑着,惹得太后冷声道:“人证物证俱在,你自己也承认了砚台确实是你送给全贵人的,还想抵赖不成?”

静贵人没有着急着回答,而是望着道光,“皇上,您相信此事是臣妾做下的吗?”

道光眉心一动,没有回答。

一声轻笑,一直抱着看好戏心态的瑾贵人忽然开口,“这砚台做的这样精致,想必一开始便是这个样子的。静贵人纵然有谋害皇嗣之心,但将砚台掰断了塞入麝香,再完好无损的送到承乾宫,这个过程却有些难——静贵人又不是工匠,哪儿将一块断了的砚台修复的如此完好,以至于没人能瞧出痕迹呢?”

她说完,似是想起了什么,又补充了一句,“如果没记错,侍奉不周的罪过,这该是你第二次犯下了。”

崔嬷嬷身子凭空一抖,却无心理会瑾贵人讽刺的话。她的主子的孩子死的不明不白,如今全贵人躺在床上生死未卜,无论如何,她一定要替她讨回公道。

“瑾贵人的话有道理,景珍,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抹红晕悄悄爬上静贵人的脸庞,“回皇上的话,这方砚台确实是臣妾送给全贵人的不假,但臣妾也是借花献佛,臣妾初入宫闱,何来这样贵重的东西?”

跪在她身后的彩凌忽然开口,怯怯的道:“禀皇上,这方砚台是我家格格初入宫时,长春宫彤贵人所赠。”想了想,又补充一句,“当日各宫娘娘所赠的所有贺礼,奴婢都一一抄了留底。皇上可要过目?”

道光沉吟片刻,大手一挥,“去带彤贵人来。”

一同来的还有彩凌口中的礼单,一笔笔清楚的记载着哪个宫里送了什么,何时送的。道光一页页的看完,忽然道:“怪不得朕瞧着这方砚台熟悉,原来是在彤贵人那里见过。”顿了顿,语气变得异常冷漠,“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事已至此,整件事已经没有了任何悬念。沅宛无心听彤贵人的哭诉,也无心听道光的失望——若说麝香让全贵人胎动进而早产,那么孩子的早殇又该如何解释?

麝香能让产妇滑胎,那只是针对还未成形的孩儿而言。全贵人的孩子已经成形,单单麝香是不足以让孩子失去生命的。

难道……沅宛打了个寒颤。全贵人生产过程中只有太后和祥妃在这里,太后一向不喜全贵人,若是在孩子出生之时便下毒手,也不是不可能。

她忽然就打了个寒颤。

彩燕察觉到她的反常,轻轻抚上了她的肩膀。沅宛茫然的回过神来,正听见太医在禀报那孩子的状况。

“请皇上恕罪,孩子全身上下都瞧不出任何异常,唯一的解释之法,大概是因为全贵人身子太弱,或许孩子在母腹中已殇,这也是有可能的……”

道光面容异常的沉静,打断了太医的话,“朕知道了。”他侧身对太后道:“皇额娘,前朝还有政务,朕就先回养心殿了。”

他脚步匆匆的离开,没有丝毫的犹豫。跪在地上的崔嬷嬷懵了一般望着道光远去的背影,她的主子如今人事不省,皇上竟没有丝毫的怜惜吗?

众人散去,承乾宫的正殿重新陷入寂静。静贵人站在大殿中央,居高临下的瞧着崔嬷嬷。半响,崔嬷嬷忽然开口道:“是你害了他。”

静贵人弹了弹身上的褶皱,淡淡的笑道:“狗奴才,说话要当心了,皇上的圣断你已经听到了。本宫曾听说你被皇后送到慎刑司过一次,看来你并没有学乖。若是以为仗着全贵人的势便可以这样无法无天,再进去一次是迟早的事。”

她瞧着木然的崔嬷嬷,轻笑道:“其实你也知道,你主子这一胎不会安安稳稳的,就算皇上再看重又如何?天命如此呢!”

她的最后一句话被躲在暗处的瑾贵人听得清清楚楚,略一思索,便隐约琢磨出了所谓的真相。瑾贵人在宫墙下站了站,觉得这件事应该告诉她的靠山、如今怀着身孕的皇后娘娘,于是便急匆匆的往储秀宫走去。

好巧不巧,在储秀宫宫门外,和静贵人碰了个正着。

按着规矩,同为贵人位份,两人见面只需行平礼即可。静贵人却端端正正的福了一福,笑道:“妹妹给姐姐请安。”

“使不得”,若论做戏,后宫的女人都是个中高手。瑾贵人眼疾手快的扶住静贵人,掩口笑道:“静妹妹这是做什么呢。”

“姐姐进宫早,论理妹妹该早早的去拜会姐姐。奈何妹妹初入宫便招惹了一桩又一桩的事,还望姐姐勿怪。”

“妹妹说哪里话,妹妹这几日连番沾惹晦气事,本宫也为妹妹悬着心呢”,瑾贵人亲亲热热的拉着静贵人,又问道:“静妹妹来找皇后娘娘,可是有事?”

“不瞒姐姐……”静贵人脸上恰到好处的显出犹豫之色,瑾贵人摆手笑道:“妹妹既然不方便说,本宫也没有强问的道理。但是”,她私下里瞧了瞧,忽而郑重道:“承乾宫的事刚刚才了结,妹妹便来储秀宫拜见皇后娘娘,难道不怕。。。。。。”

静贵人一愣,略一思忖,便明白了瑾贵人话中深意。

那方精致的砚台不是俗物,连太后看了几乎都以为是御赐之物。若是论起来,这样的好东西若不是皇上所有,也该是皇后所有,但它偏偏就到了彤贵人的手里,虽然彤贵人说“皇上难道不记得了,这方砚台是皇上亲自赐给臣妾的,当日还曾为臣妾题了一首诗,皇上难道您忘了吗?”,但是没有人会怀疑动了手脚的人是道光,他是皇上,不会去害自己的孩子。

但若是有人在暗中偷梁换柱……毕竟彤贵人和全贵人并无私仇,皇后和全贵人却是众人心知肚明的两只相互仇视的老虎。大家又都知道,一山容不得二虎。

无论如何,静贵人此时来储秀宫,都不是明智之举。

她想清楚了利害关系,登时变了脸色。“姐姐说的是,是妹妹疏忽了。”

她又施了一礼,带着彩凌离开了储秀宫。瑾贵人站在宫门下,瞧着她远去的背影,勾出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来。

沅宛坐在西窗下的贵妃榻上,听了小桂子的话后皱起了眉头,“不见,这两日无论她来多少次,本宫都不见。”






、第七十九章

全贵人是在三日后的黄昏醒了过来,据说睁开眼睛的时候十分平静;听到心腹崔嬷嬷告诉她小阿哥已殇的消息时很平静;听到道光处置彤贵人的旨意也很平静——太过于平静;唬的崔嬷嬷急急忙忙的传太医;又遣人去养心殿回道光。那个小宫女来去匆匆;带回来的消息是:“养心殿的公公说;皇上在储秀宫。”

病床上刚清醒不久的全贵人听得这一句;忽然开口;淡淡的说了一句;“那就不要去打扰了。”

崔嬷嬷张了张嘴;欲言又止。她知道她主子素来的脾气,只能心疼的望着病榻上的全贵人。才几天的功夫,全贵人已经消瘦了好几圈,原本俏丽的瓜子脸变得尖尖的,双目无神,整个人憔悴的仿佛秋天的树叶,被风轻轻一吹便会消失不见。

全贵人无神的双目碰上她的目光,一怔,慢慢的露出一个笑容来,“不必担心,我很好。”

怎么可能会好呢?孩子意外殇逝,身为丈夫的皇上连一句安慰的话都没有,这几日来,甚至没有踏入承乾宫过。砚台的事更是处理的不明不白,那样一方尚好的端砚,又是那样精巧的心思,怎么看怎么觉得和当日祈福大典将台阶偷梁换柱的法子是一路的。没错,她怀疑幕后的人是皇后,静贵人不过是替她做事罢了。崔嬷嬷恨恨的想,这样浅显的道理她不信皇上看不出来,可是这个时候,在她的主子最需要关怀的时候,他竟然在陪皇后!

病榻上的全贵人忽然轻咳起来,打断崔嬷嬷的心思。她赶紧走上前两步,一面问着全贵人一面给她倒些热茶。拿起青花瓷壶时她才发现,茶壶竟然是空的。

“这是怎么回事!”崔嬷嬷低声吼着在殿里的小宫女,往常这个时候,小宫女早就吓得魂不附体,没想到今日她竟然拎起茶壶,嘟嘟囔囔的往外走,“谁知道主子什么时候会醒过来,就算备着热茶,这会儿子也早凉了。”

崔嬷嬷气的手发抖,待要训斥她几句,又怕扰了主子的清静。自小阿哥殇逝后,皇上再也没有来过承乾宫,原本伺候的宫女顷刻间像是全都变了性子一样,连洒扫的小宫女都敢排揎她几句。全贵人进宫后一直是崔嬷嬷近身服侍着,在承乾宫里算是大半个主子,何尝受过这样的气?

可是如今也少不得忍着,后宫跟红顶白、拜高踩低是常态,除了忍着,她一个奴才,没有别的办法。

“主子慢点喝,当心烫”,磨蹭了大概有半柱香的时间,小宫女才拎进来一壶热茶。全贵人咳得厉害,崔嬷嬷顾不得和宫女理论,急急忙忙的倒了茶送到全贵人的唇边。

面色苍白的全贵人就着她的手喝了几口,便摇了摇头,不肯再喝。离得这样近,甚至能感觉的到她身上掩饰不住的衰败气息,那是生命在渐渐流逝的前兆。

“主子要保重身子”,崔嬷嬷低声劝着她。全贵人不语,过了半响,像是终于积攒了说话的力气一样,慢慢的说了一句,“孩子没有了,保重有什么用?”

“主子还年轻,孩子……会有的。”崔嬷嬷不敢劝,又不得不劝。

全贵人疲惫的摇摇头,“不会再有了。”

“主子千万别这么说,主子还年轻,皇上、皇上他,这几日政事忙,过几日一定会来看望主子的。”

又是一阵沉默。

崔嬷嬷不敢再劝,尴尬的沉默下,她只好借口要去盯着煎药,吩咐了另外一位从宫外带进来的宫女香宜看顾全贵人。

冒着热气的药刚刚倒入药碗,她就又听到了一阵惊天动地的咳嗽。她的主子双目紧闭,两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那是发热的症状,可是一个时辰前派人去请的太医并未到来。崔嬷嬷又怒又气又心疼,当下吩咐香宜去将此事回给道光,不管皇上到底还在不在意全贵人,总是要试一试的。

道光正陪着沅宛写《千字文》,大约是刚刚失了孩子的缘故,道光近几日频频出入储秀宫,每一次来都要问长问短。内容无非是“你今日觉得怎样”、“孩子有没有调皮”、“刘太医说要都休息,静养”之类的话,并且少有的和沅宛讨论了孩子的性别问题。道光问沅宛想要小阿哥还是小格格,沅宛迟疑了一下,“臣妾想要个小格格。”

“可是朕想要个小阿哥”,道光握着她的手,一个字一个字的写着“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沅宛不自觉的抬头,道光的目光很是专注,仿佛写下的不是字,而是另一段崭新的人生。

八个大大的字占据了整整一面宣纸,因为沅宛说将来想亲自交孩子识字。她定定的望着它们,道光的字和绵忻的字乍一看有几分相似,但细看之下会发现,哥哥的字沉稳有力,弟弟的字飘逸不拘。字如其人,这句话在道光和绵忻这里都很合适。

道光搁了笔,顺势来问她的鬓边,声音也变得有些含糊,“这次要个小阿哥,下次再要格格。”

沅宛“扑哧”笑出声来,“既然皇上也想要小格格,那么谁先谁后,臣妾以为没有什么大碍的。”

她本是要招他玩笑几句,却不想道光忽然蹙了眉头,半响,竟然没有说话。

这个反应不在她的预想之内,但细细想来,她的话并没有什么不妥之处。若认真论起来,也不过是她驳了他的话而已。但现在显然不是认真的时刻,沅宛正思忖着要不要寻些别的话来将话题引开,就听彩燕在殿外恭敬的道:“皇上,皇后娘娘,承乾宫派人来求见皇上。”

这几日来,道光并没有去过承乾宫,这件事沅宛自然是很清楚的。而据刘子谦说,全贵人一时半会儿也是死不了的。想来也并没有什么要紧事,她瞧了瞧道光的脸色,问道,“什么事?”

殿外静了一阵子,彩燕轻手轻脚的走了进来,“回皇上、皇后娘娘,承乾宫的香宜说,全贵人已经醒过来了,但精神不大好,一个时辰前承乾宫派人去请太医,但太医迟迟未到。”

这很正常。全贵人失了孩子又不得道光关心,太医院的人推诿着不愿意去瞧病是正常的。不过瞧着这光景,这几日承乾宫大约也受了不少零碎的折磨。沅宛正要说话,就听道光淡淡道:“今儿个皇额娘身体不适,朕叫太医院的太医全去了寿康宫。叫承乾宫的人去那里请。”

彩燕应了个“是”,却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道光淡淡的问道,“还有什么事?”

“回皇上,香宜说全贵人的情况不大好……”言下之意很明显,想请皇上去承乾宫瞧瞧。

谁知道光却忽然发了怒,“情况不好就去请太医,朕又不是太医,不会治病!”

彩燕吓了一跳,沅宛也吓了一跳。她坐的离他这样近,真真切切感受到了他的怒气。不是在做戏,不是推诿。是真真切切的不耐烦,真真切切的生气。

这样的反应更是彩燕和沅宛没有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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