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犬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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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犬天下- 第3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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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何处得來呢?”

听到张献忠的话,高迎祥的神情果然有些改变。

十万人马,仅一个月的军饷便要几十万银子,而粮草和军备之需,至少是军饷的一倍,相加之下决计不小!

其实这等花费看起來惊人,却一点也不奇怪。再知道大明朝廷现今每年用于兵事的开销不下一两千万两白银,这还是不断拖欠军饷,裁减部队以后的结果,在大明全盛时期的军费至少是现今的两倍。义军若是想要与朝廷官兵对抗,几百万银两的数字实不算高。

然而在高迎祥眼下看來,这实是一个难以想象的天文数字!先前华不石与他所说的,是用从怀庆城府库里得來的三十万两白银,收编城中的三万余人马,却洠в邢氲剿婧蟮幕ǚ芽够崛绱丝膳拢

事实上花费那三十万两银子,高迎祥已有些心疼。只因为如若只有麾下现在的七八千人,这些银两足够支撑许久,而人马虽少,打起游击战却更加灵活。收编來这许多路义军,无异于背上了一个大包袱,必使自己成为大明朝廷最大的眼中钉,注定要被官军主力不断围剿追杀,可就全洠в型寺妨恕

想到此处,高迎祥眼中的犹豫之色更增加了几分。

李自成也看出高迎祥神色有异,说道:“大帅无须担心军饷和粮草之事,现下我们的开销花费还不致有问睿搅说闭娌还坏氖焙蛞苍傧氚旆ㄒ膊怀伲〉故俏颐侵挥芯】焓毡喔髀啡寺恚汛蠹业牧α空嬲崞饋恚挪恢卤还倬龈龌髌疲膊庞邢M牍倬钥梗 

高迎祥在参加义军之前只是一个商人,而这就是生意人与枭雄的区别。生意人擅于计算得失,所做的事情往往无利不为,眼光却不够远大,是以高迎祥所想到的多是现下七八千部属的利益,以及一时的胜败之数。

枭雄却能看到天下大势所趋,明白若不收编各路义军人马,终是无法与大明官军相抗,至于军饷装备粮草的花销,在李自成的眼中只是细枝末节,绝不应当为了这些而放弃大业。

张献忠道:“高闯王,所谓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其实若被收编,献忠今后就不须再为手下弟兄们的军饷粮草发愁,又是何乐而不为?我提出这许多问睿鰜恚凳俏舜笏ё畔耄窒乱寰苄侄汲评畲辰觥贤酢渲皇且痪渫嫘埃窍笳獾戎匾氖虑椋叽惩趸故亲约合肭宄弥饕馕茫惶思妇浔鹑说那裳怨亩妥鱿戮龆ǎ玫酵穪砭置婺岩允帐鞍。 

进入怀庆城后,义军之中确有传言,给李自成起了个绰号唤做“太上王”,说他功高盖主,比闯王更强。现下张献忠当着高迎祥的面说了出來,自是有挑拨离间之意,李自成尚且能忍,那粗人郝摇旗却已忍不住了,一拍桌子,大声喝道:“张献忠,你乱讲甚么!再敢胡说八道,休怪郝大爷叫你好看!”

张献忠心机狡诈,眼见着高迎祥的神色已知被他说动,对于郝摇旗的叫嚣却是毫不动怒,只冷笑道:“这‘太上王’的绰号又不是我起的,别人叫得,难道我说不得么?”

郝摇旗待要再嚷,李自成连忙伸手把他拦住。

只听得高迎祥轻咳了一声,说道:“军中的兵士乱起绰号,也是有的,洠趺创蟛涣耍貌蛔欧旁谛纳稀U庋桑毡嗳寺碇录热徽沤推渌煌妨旖圆辉蕹桑铱床蝗缭萸腋橹靡幌拢莸萌蘸笤僖榘桑 

此话一出,李自成已有些急了,说道:“闯王,收编之事刻不容缓,怎能拖到日后?今天一定要……”

第六百四十一章三碗

李自成已有些急了,说道:“闯王,收编之事刻不容缓,怎能拖到日后?今天一定要……”

他话未说完,高迎祥已摆手打断道:“此事还有些问题本帅未能思虑周详,看来不宜操之过急,鸿基,你不要多说啦!”

从先前张献忠提出问题,李自成说要收编豫、晋、陕各境的义军人马时,华不石便知道大事不妙。

现下怀庆城中几万义军的实力尚不足以抵挡前来围剿的大队官军,这位大少爷心计缜密,其实早就已经考虑过,他所想到的办法其实与李自成相同,之所以先前在帅府里密谈时没有对高迎祥说,是因为他知晓这位高闯王性格上的弱点。

花三十万银两获取城中三万义军人马,高迎祥就已显得有些勉强,要是对他说还得收编各境的十余万人,他定然不会同意。收编人马在李自成看来是绝世好计,势在必为之举,到了高迎祥眼里却并不尽然,只因为两个人的气魄和眼光,实在都相差得甚远。

按华不石原本的打算,先说服高迎祥把怀庆城里的人马尽数收编下来再说,也可以趁机使各路义军退还抢掠的财物,保住这一城百姓的资财。至于以后再行收编其他义军的事,到时候高迎祥已经骑虎难下不得不为,又有李自成在一旁扶持帮助,应当没有问题。

却没有想到张献忠心机如此狡黠,瞬时就瞧出了高迎祥弱点,而这位高闯王的耳根又如此之软,只听了张献忠的几句挑拨之言,事到临头竟然又要改变主意。难怪当初楚依依在评价高迎祥时,说他虽心地仁厚,行事却过于愚腐,缺乏雄才大略,且不能识人用人,实非统帅之才。

华不石走到近前,对高迎祥道:“大帅如若担心将来军饷装备所需要的银两筹集不到,尽可以把此事交予石潇来操办。在下虽无长才,对于赚钱尚有一些心得,也情愿担当此任!”

到了现在,他也只能尽力争取,试图让高迎祥回心转意。

高迎祥却摆了摆手,说道:“石参军的心意可嘉,可是大军军饷装备的耗费不是一个小数目,怎么能交给你一人来操办?本帅刚才已说过了,收编之事暂且搁下,待得日后条件成熟时再提。至于众位头领违令在城中抢掠的行为,念是初犯,本帅也就不行追究,那些财物也不用交还了,只是从现在起不得再抢就是了!”

高迎祥不应允华不石的请命,显然亦是对他不够信任。

厅内的一众义军头领对收编人马本就是喜忧参半,最害怕的倒是要他们缴还回抢来的财物,听到了此言,当下都大声叫好。至于高迎祥所说的不准再抢,这几天来城里的商铺富户本就已经被抢得差不多了,不再抢了也不打紧,何况这次都不追究,就算下回真的犯了大概也不会怎样。

高迎祥道:“大家想必都已饿了,鸿基,吩咐开席吧,好让大伙儿都吃喝个痛快!”

此话说完,大堂内又响起了一阵欢呼,张献忠也“嘿嘿”干笑了几声,走回到自己的桌前坐下。

李自成与华不石对望了一眼,却都瞧见了彼此脸上的无奈神情。他们都能看出,高迎祥已经做了决定,便是再劝也是无用,今日这场谋划收编城中各路义军之举,可以算是撤底地失败了!

李自成挥了挥手,有兵士领命而去,过不多时就把一盆盆的酒菜端了上来。

这一场“庆功宴”,李自成预备的酒菜十分丰盛,鸡鸭鱼肉应有尽有,酒也是陈年的老窖,本来是想收编了各路人马之后,大家可以开怀畅饮一番,却没想到会是现在这种结果。

华不石坐在主桌下首,眼看着大碟小盏不断地端上来,他心中失望,自然没有什么胃口。而主桌上的高迎祥,李自成等人也都同样是各怀心事,闷闷不乐。

倒是其他各桌上的义军头领们吃喝得甚是高兴,不少人开始划拳行令,一时之间总兵府的厅堂之内一片喧嚷热闹。席间有许多人到主桌前来给闯王和李自成敬酒,亦有少数几人与华不石碰杯,祝贺他升任三十六营义军总参军之职。

对于这些前来祝贺的人,华不石只是随便应付,别人递过来的酒也最多只是浅尝了一口便即放下。

就在此时,却见一条青衣大汉大步来到了桌前,正是刘宗敏。他一只手里端着酒碗,另一只手里却是提着一个酒坛,黑脸之上有些泛红,变成了酱紫颜色,显然已经喝下了不少酒。

他径直走到了华不石的面前,大声道:“石公子,刘某今天要敬你三碗酒!这第一碗,是为了祝贺你当上了咱们义军的总参军,日后你我都是自家人了!”

刘宗敏拿酒坛把华不石面前的瓷碗倒满,然后把手里的酒碗与那瓷碗一碰,放到嘴边一口喝干,说道:“刘宗敏先干为敬,也请石参军喝干了这碗!”

华不石道:“多谢刘将军,只是在下不胜酒力,这……”

他本想要推辞,刘宗敏却打断道:“我诚心敬酒,石参军若不肯饮,便是瞧不起我刘宗敏了!”

坐在一旁的李自成见此情景,笑道:“石兄弟,宗敏说话太直,莫要见怪,这一碗你就陪他喝了吧,下一碗当哥哥的替你喝!”

华不石无奈,只好分做几口喝干了碗中的酒,他的酒量本就不大,一大碗酒喝下肚去,头脑便已有些昏沉。

刘宗敏又提酒坛倒满了两碗,端一碗在手中,说道:“这第二碗刘某敬石参军,为的是石参军与我鸿基大哥的结义之情。宗敏和鸿基大哥斩过鸡头烧过黄纸,有过命的交情,这般算起来石参军与我也算是兄弟了,论年纪刘宗敏虚长几岁,这一碗愚兄敬贤弟,石参军是一定要喝的!”

他说着话,又将两碗一碰,仰头喝干了一碗酒。

华不石还未答话,李自成已拿过了他面前的酒碗,笑道:“我说过要替石兄弟喝一碗,这回宗敏说也正好是兄弟之情,我这个当大哥的代干,应当没有问题吧!”说着一饮而尽。

刘宗敏又再倒满,说道:“刚才那碗大哥代喝是可以,这一碗却是代不得的,一定要石参军自己喝下去才行!”

李自成道:“那又是为甚么?”

刘宗敏道:“因为这第三碗酒,是宗敏向石参军赔罪来的!今天早上,只因宗敏不识得石参军,误会以为他是官军的奸细,在庆阳镇上多有得罪,还与石雪姑娘拼斗过招,实是太不应该!”

刑红狼去庆阳镇劫掠的事,李自成虽然知道,可却并不知晓刘宗敏一同前去的具体情形,而李过回来以后也并未向他禀告。此时听到刘宗敏一说,不由得吃了一惊,道:“竟有这等事么,你和石姑娘动过手,可没有伤到人家吧?”

李自成素知刘宗敏武功高强,方才有此一问,却只听得刘宗敏道:“石雪姑娘剑法如神,我便是想伤她也伤不到,最后还败给了她,多承石姑娘手下留情,要不然宗敏就连性命都交待了!”

听了此言,不只有李自成惊异非常,华不石亦是颇感意外。先前在庆阳镇上刘宗敏败给杨绛衣,从他离去时的神情来看,显然并不太甘心,此刻却大大方方地说了出来,似乎心下已不介怀,莫非先前居然看错了他么?

只听得刘宗敏又道:“这第三碗陪罪酒,刘宗敏先行干了,石参军一定要喝下,否则便是不肯原谅刘某的冒犯之罪了!”

他说完一口便把酒喝干。

以华不石的酒量,再喝一大碗便要醉了,只是刘宗敏说出这样的话,却也由不得他不喝,只得伸手把酒碗端起。但他还未把酒送到嘴边,瓷碗却忽被一只纤纤素手拿走。

抢下碗来的正是杨绛衣,她已看出华不石不胜酒力,自不希望这位大少爷再喝,当下将酒碗拿到手中,说道:“刘将军,庆阳镇的事,石雪也有过错,这一碗酒就让我替弟弟喝吧!”说着一口饮尽了碗中的酒水。

刘宗敏望着杨绛衣,竖指道:“石雪姑娘当真是女中豪杰,帼国不让须眉,剑法是如此,酒量竟也如此,实是令人钦佩!宗敏败在姑娘手下,输得心服口服,本来想敬完了令兄,便要来敬石姑娘的,现在姑娘既然已喝了一碗,宗敏也得再干一碗才行!”

他说完提起酒坛倒满了一碗,又一口喝了个底朝天。

杨绛衣淡淡地道:“刘将军过奖了,石雪武功粗浅,日间只是运气好些,才侥幸赢了一招半式,不值得一提。”

刘宗敏道:“石雪姑娘何须过谦?宗敏走南闯北,也算是颇有些见识,却从来没有见过象姑娘这般拥有绝世剑法,且又有闭月羞花之貌的女子,能与石雪姑娘相见相识一场,宗敏实是三生有幸!”

他说出此话时,两只眼睛紧盯着杨绛衣,目光中果然显露出了一片钦慕之意。

第六百四十二章莽撞

刘宗敏道:“石雪姑娘何须过谦?宗敏走南闯北,也算是颇有些见识,却从来没有见过象姑娘这般拥有绝世剑法,且又有闭月羞花之貌的女子,能与石雪姑娘相见相识一场,宗敏实是三生有幸!”

他说出此话时,两只眼睛紧盯着杨绛衣,目光中果然显露出了一片钦慕之意。

刘宗敏身材伟岸,体格彪壮,加上面容英俊,一表人才,可称得上是一个美男子。他举碗痛饮,举止十分潇洒豪迈,而对杨绛衣的这一番夸赞之言,语气也说得甚是真诚,这些都足以打动许多女子的芳心。

只可惜杨绛衣并不是其他的女子,先前在庆阳镇时,她见到刘宗敏出手毒辣,就对此人没有一点儿好感,现下再多的花言巧语也是无用,反倒让她心生厌恶。若不是看在李自成的面上,杨绛衣早就对他不客气了。

现下她只低着头,不想搭言理会,可是在刘宗敏看来,却以为面前的美女垂首不语,是因为在人前娇羞所致,于是说道:“宗敏生来好武成癖,为了习武至今还未娶妻室。今日得遇石雪姑娘这等身具上乘武学的佳人,宗敏心中有许多问题想向姑娘讨教,不知石姑娘可否不吝指点一二。”

他抬眼看着杨绛衣,见她依然没有任何表示,又道:“酒席宴上人多喧闹,实难说得了话,如果姑娘不介意,咱们二人到后花园里去谈谈心如何?”

或许是借着酒劲之故,这位刘总哨欺上一步,已到了杨绛衣的身前,伸手来抓她的手腕!

此举甚是轻薄无礼,杨绛衣心中大怒,手腕一翻便已脱出了刘宗敏的抓握,同时右掌扬起,朝对方当胸拍去!

只听见“嘭”地一声闷响,杨绛衣的一掌结结实实击在了刘宗敏的前胸,但他却只是身体略晃了一下,杨绛衣反倒后退了一步。

原来刘宗敏的硬功极好,在外面罩着的锦袍内又穿了护甲,杨绛衣擅长剑法,掌力并不是她的强项,这一掌是随手打出,没有运足内力,击在了对方胸前却好象是打在一块石头上一般,只感到手臂酸麻,玉掌被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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