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犬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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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犬天下- 第2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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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茜儿回來报告,所有的请柬都已经送发了出去。

所有的事情似乎都已经准备妥当,只等着明日的酒会开始了。

在“悦來大酒店”这样的地方,举行酒宴是常有的事,不管是孙掌柜还是小茜儿,操办起來都是轻车熟路。

一大早,酒店内外便张灯结彩,门口摆了十几个大花篮,上面所贴的红纸上都写着“开张大吉”、“财源广进”等吉祥话,而鞭炮也“噼噼啪啪”地响个不停。

在酒店前厅里,已经摆好了三十张大桌,桌面椅背都擦得亮亮堂堂,在正中靠墙的桌案之上,横摆着一只四五尺长的大匾,匾上睿醋湃隽煞镂璧拇笞郑

吠天楼。

字是华不石亲手所写,而“吠天楼”便是他和曹暮云商定,给训狗坊所起的名字。

神话传说中最厉害的斗犬,非二郎神所养的吠天犬莫属,训狗坊取名“吠天楼”,自是为了要图一个不错的彩头。

请柬上写明的开宴时间是午时,巳时过半,华不石和曹暮云就已來到门外迎客,而所请的各大商行的客人也陆续到了。

昨日华不石让小茜儿发出的一百二十三封请柬,几乎把城中所有船行商号都请遍了,但今日所來的客人却并不算多,直到午时正点,也才來了三十多家,來的人尚不及发请柬邀请商行的三分之一。

这等情况,却也早在华不石的意料之中。一家新的训狗坊开张,并非甚么了不得的大事件,岛上的大多数商号都雇佣有专门的驯兽师,所以定是不会有多少兴趣。

要不是如今海上风暴正大,所有的船行商号的生意都被迫停了下來,这些人全都无所事事的话,恐怕前來赴宴的人数还会更少。

能有三十多家商号的主事人前來,对于华不石和曹暮云來说已经足够了。他们今日设宴的目的,是要借由宝亮和疾风的斗犬赌赛,把“吠天楼”的名声传扬出去,这么多人已经足以把事情传遍全城,即便是那些洠в衼淼纳碳掖忻牵潞笞匀灰材芴椒缟

事实上如果所发请柬的一百二十多家商号全都前來,在悦來酒店所备下的三十桌酒席就会不够招待了。

午时一到,华不石便吩咐孙掌柜,将酒菜端上桌來,于是客人们便开始吃喝。为了这次酒会,孙掌柜将原先因为淡季客少打发回家的几名跑堂小二又临时招了回來,而小茜儿则俨然变成了这些伙计们的领班。

对于酒会,华不石和曹暮云事前已设想得十分周到。因为请來的诸多商行中人并不识得他们,为了让宾客不必拘束,酒会的各席都让客人随意入座,而开席时常有的敬酒祝贺等仪式也全都省去。

宴席开始之后,他们二人才分头到各张酒桌上与各家商行的主事人敬酒客套,相互结识。

以交际应酬而言,曹暮云的造诣绝不在他的剑法之下。在大仓岛上,他京城“暮云公子”的名号自是不便公开,于是化名为曹瑜。洠Ч嗑茫馕徊荑す泳鸵殉闪搜缦献钍芑队娜耍踔粱褂胁簧倏腿烁诹怂纳砗螅渲凶允且耘炀佣唷

前來赴宴的商人中有不少携有妻女前來,曹暮云的一身武功虽已因中毒而失去,但翩翩佳公子的潇洒风度和对雌性的吸引力,却一点儿也洠в惺芩稹

相对來说,华不石受欢迎的程度就远远不如曹暮云。女人们对这位大少爷自是洠в刑嘈巳ぃ幢阈矶嗄腥送蛩难酃猓捕嘤胁簧疲灰蛭直凵贤熳乓桓龃竺廊耍呛:熘椤

一朵鲜花怎么会插在了牛粪上,真是可惜!从那些男人的目光之中,已流露出了他们心中所想。

不过华不石却丝毫也不在意,与席上的诸人谈笑风声。他原本口才甚好,对于生意之道也十分精通,与一众商人交谈,自也能够应对自如。

跟在华不石身边的海红珠,却感觉颇为新奇。这等宴会的场面,先前在舞阳城中与华不石定婚之时,她倒也经历过,不过那一次她独自一人要面对诸多宾客,光作恭施礼就忙到腰酸背痛,实在并非一次美好的记忆,而当初那些宾客畏惧“恶狗门”和华天雄的威势,也不敢与她多说一句话。

这一次却不相同,华不石挽着她的手,使得海红珠的心中生出一些奇妙的感觉。与宾客们的应酬言语全都由华不石去说,偶尔有人出言调侃,华不石也轻松机敏地全都应对了过去,气氛甚是轻松优雅。

原來这才是当有钱人家的贵夫人的感觉,而那位大少爷虽然模样普通,此时倒也能够给她一些安全之感。想到此处,海红珠就更加靠紧了华不石,把他的手臂挽得更紧了。

酒过三巡,曹暮云和华不石已经分别拜会完了所有酒桌前的宾客。曹暮云向华不石点了点头,这位大少爷便转过脸低声对海红珠道:“娘子到那边的桌前去坐,我过一会儿再來陪你。”

海红珠有些依依不舍地放开了华不石的手臂,依言走到了酒桌前坐下,却见华不石走到了厅堂中央的那块大木匾的旁边,伸手拍了两下手掌。

那小茜儿早得了吩咐,立时点燃了一串挂鞭,只听得“噼啪”之声爆响,酒桌前的众人原本的谈笑也都停了下來。

等鞭炮放完,华不石才轻咳了一声,朗声说道:“今日乃是我‘吠天楼’在大仓城中开张之日,多谢各位亲朋好友前來捧场,在下这厢有礼了!”

他说着抱拳拱手,向四方各做了一揖,席上的一些客人也各自拱手回礼。

华不石又道:“小可华不石,祖传有一门手艺,精通相犬训犬,前几日才刚到贵宝地,见城中多有贵人喜爱斗狗,便与好友曹瑜曹公子商量,合伙开此‘吠天楼’,专为诸家贵客驯养斗犬。而本人还通晓兽医之术,但凡有犬只受伤生病者,也尽可以來找小可医治。”

听了此话,席上的众人中有少许交头结耳地议论,而大多数都神色淡然。这些宾客接到请柬,一多半都是抱着吃白食和看热闹的心情前來,并非真对甚么“吠天楼”有多少兴趣。

华不石自是把众人的反应瞧在眼里,接着说道:“据在下所知,大仓城中的‘紫霄台斗犬大会’自举办以來,一直都是西洋国的斗犬占得上风,去年的大会,排名前三的竟全都是西洋大犬,甚是可叹。要知我中土大明的犬种并不比那些洋狗差,参与紫霄大会的中土商号也多过西洋公司的船行,实是洠в械览碜苁侨盟钦嫉猛烦铮 

他顿了一顿,又道:“华不石绝非夸口,诸位贵客若肯将所豢养的斗犬交予我‘吠天楼’训养,只须月许时日,就定能够让贵狗战力大增,斗败那些西洋大犬也并非不能做到!”

第三百五十六章赌金千两

华不石说道:“我绝非夸口,诸位贵客若肯将所豢养的斗犬交予‘吠天楼’训养,只须月许时日,就定能够让贵狗战力大增,斗败那些西洋大犬也并非不能做到!”

这位大少爷一番话说得慷慨激昂,席间的众人脸上的表情却仍是十分冷淡,只有少许几人敷衍一般地鼓了鼓掌。虽然华不石的话几乎无人相信,但毕竟吃人嘴短,既然前來白吃了一顿,拍这几下巴掌也就算捧捧场,给主人一些面子。

却在此时,只听得有人说道:“华少爷说把狗交给你训练月许,就能打败那些西洋大犬,难道不觉得牛皮吹得太大了么?”

人家的新买卖开张做生意,就算自吹自擂一番也是人之常情,大家受邀前來赴宴,全都是客人,怎地这般去强行揭穿主人家的言语,实在是太不通人情世故了!

众人皆是这般想法,转头望去,却只见说出此话的是西首席上的一名十七八岁的年轻人,穿着一身青缎团花袄,粗眉大眼,面色白晰,倒确是显得有些稚气。

华不石先前在各酒桌前应酬交谈时,已见过这个少年,乃是一家名为“易通行”商号的少东家,姓易名南,当下拱了拱手,道:“易少爷请了。”

那易南尚未答话,一旁的一名灰袍老者已拉住他的手,把他拽向了一边,一面斥道:“你懂甚么!人家的训狗坊开张,哪里要你在这里罗嗦!”

这老者正是“易通行”的老板易乐言,是那易南的父亲,见儿子不分场合地胡乱出头,连忙出言阻止,又对华不石抱拳一揖,道:“犬子不懂礼貌,适才口不择言,还请华公子不要见怪!”

华不石却摆手道:“易老伯这可言重了!仅用月许时间的训练,就使得斗犬实力增强,打败那些西洋大犬,本就不是容易之事,易少爷不相信也是人之常情,小可岂会见怪。”

他微微一笑,又道:“常言道耳听为虚,眼见为实。若洠в星籽鬯也孪朐谧拇蠖嗍罂停捕加胍咨僖谎ㄊ遣换嵯嘈盼颐恰吞炻ァ难倒分堋=袢漳训弥钗簧凸馇皝恚】砂才帕艘怀《啡喝坏弊鲇嘈私谀浚蠹抑恢菩恕!

华不石说着,朝小茜儿递了个眼色。小茜儿一挥手,两名酒店的伙计已从后院门内抬出了一只大木笼,笼中所关的正是那头棕毛大狗宝亮。

木笼被抬到前院当中放下。悦來大酒店的前院甚是宽敞,为了这次斗犬表演,华不石早有准备,在院子的一角让人搭起两道木栅栏,连同两面院墙,形成了一个四方形的场地。

正式的斗犬场地,有十丈见方,四周均有坚实的铁柱围起,酒店院中的这个场地,只能算是简易的斗狗场,不过做一场斗犬表演倒也足够了。而院子里的其它地方,正可供宾客站立观看。

华不石道:“这头斗犬宝亮,在去年的‘紫霄台斗犬会’上排名八十六,想必诸位大多都认识。三日之前小可已将它买了下來,经过这几日精心**,今日便要用它约斗‘瑞祥记’船行的斗犬疾风,让诸位了解一下我‘吠天楼’训犬的成效。”

先前木笼抬出时,一些宾客已在小声嘀咕,只因为宝亮实力虽不强悍,在城中人缘却极熟,几乎无人不识,而听得华不石的这一番话,大家立时都议论纷纷。这些人都是大仓岛上做远洋贸易的商家主事,对于“紫霄斗犬会”的排名自是一清二楚,“瑞祥记”的疾风排在第三十三位,而宝亮仅排在八十六位,相差四十三位,强弱可谓是十分悬殊。

这位华少爷安排这场斗犬,莫非真的有让这宝亮以弱胜强的把握么,厅堂内的大多数人均做如此猜想,却是均难相信。

华不石的目光转向旁边的一位中年人,道:“陈老板,昨日我们已说好了今日斗犬的赌约,现在就请把贵船行的斗犬疾风抬进來吧!”

这位中年人头戴瓜皮帽,留着小胡子,模样甚是精明,正是“瑞祥记”船行的当家掌柜陈元祥。而在他身后的一名瘦高汉子,则是船行所聘请的驯兽师汤远。

这陈老板听到华不石言语,却坐在椅上一动不动,并无叫人去抬斗犬之意,过了好一会儿,才不紧不慢地道:“昨日曹瑜公子确是找到我‘瑞祥记’船行,陈某也答应了用本船行的斗犬与你们那头宝亮比斗。不过在此之前,陈某还有一个条件,华少爷和曹公子若是无法做到,陈某只能掉头就走,这场斗犬也就此作罢。”

华不石听得此话,不由得一怔,而一旁的曹暮云已接口道:“陈老板昨日答应曹瑜约斗之时,并未说过有甚么条件,却不知时至今日,又有何条件要提?”

陈老板道:“昨日曹公子与陈某已经说好了,此次斗犬之赛,输赢赌金千两纹银,可不会有错吧?”

曹暮云道:“当然不错。”

陈老板道:“可是据陈某所知,你们这一行几人新近來岛,既无资产,也无船只,空口白话地要与我赌赛千两白银,却是有些让人信不过。陈某的条件很简单,只要你们能拿千两白银出來,让我见到,本船行才能与你们赌赛斗犬,否则一切都免谈,陈某这就带着斗犬回去。”

听了此言,曹暮云一时之间有些语塞,说不出话來。

要说陈老板的这个条件,也不能算是不正当,双方既是真金白银的赌赛,自然有先查验对方赌金的权力。只不过现在曹暮云和华不石身边不仅是一两银子也洠в校一骨废铝烁呃磺灏倭剑:熘橐脖坏盅毫顺鋈ィ衷趺椿鼓苣玫贸鲆磺Я蕉慕鸶吕习逖榭础

曹暮云乃是京城里的万金公子,平日里只要报出名号,别说千两银子,就是赊帐几万两,也绝洠в腥嘶嵝挪还?墒窍衷冢褪钦庋俺H环旁谒劾锏那磺Я揭樱谷话阉钌馗炎×恕

停顿了半晌,曹暮云才道:“陈老板,曹瑜和华少爷均是家财丰厚之人,只因在海上船只失事才流落到大仓岛上,身边确无在此岛通行的现银,但在中土大陆可通兑的银票却有数万两之多,你尽可以放心信任。而且我们买下的这头斗犬宝亮,至少也价值两三千银两,倘若是输了,我们自不会赖你的帐。”

陈老板却摇了摇头,道:“大仓岛上,所有的生意买卖,都只认现金银元,或是本岛万宝银庄所发的钱票,在中土大陆上的银票再多,到了此岛之上也不值分文。你们所买的这头斗犬,不过是在‘紫霄大会’上排名末尾的无用犬只,就算白送给我,陈某人还不想要呢,想用它抵押千两银子,却是不能。”

曹暮云皱眉道:“那么陈老板到底要怎样才能信得过我们呢?”

陈老板道:“我刚才已经说过了,只要你们拿现银出來,我自洠в谢八担还缃窨磥砟忝鞘悄貌怀鲆觼砹恕R舶眨鹚党履橙俗鍪虏涣粲嗟兀灰獾荷系娜魏我患颐骋咨毯盼忝亲龅1#冶阋蚕嘈拍忝牵肽忝嵌娜獬《啡!

这位陈老板此举,似乎多给了曹暮云和华不石一条路走,只不过这仍是一条行不通的路。他们新來这座大仓城,人生地不熟,哪里能找得到贸易商号來为他们担保这一千两银子。

见曹华二人皆不说话,陈老板冷笑道:“你们手上既无银两,又无人可做担保,空口无凭,叫陈某人如何能够信得过你们?今日这斗犬之事,我看就这般算了罢!”

然而就在此时,却只听得有人说道:“慢着!不就是一千两银子的担保么,我们‘易通行’给他们担保不就行了,也省得大家空來一趟,连一场斗犬也瞧不着!”

说话之人,正是刚才置疑“吠天楼”训狗能力的那个年轻人,“易通行”的少东家易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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