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花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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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花册- 第18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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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的交椅,昌盛则随之成为常务理事,从此他在面粉业取得举足轻重的地位。

天辰挥拳打入面粉业后,他仍不满足,踌躇满志,又盯上了小本的航运业。航德轮船公司是一家著名民营轮船公司。

航德的创始人名为青木一行曾是一名官员,又是小本著名的实业家。

后来他辞官后从商,,他先建立了纱厂,以后又连建了8个厂,设置了电厂、油厂、面粉厂、机械厂、轮船公司等无数企业。

1933年6月,青木一行在小本高桥租下南市十六铺一带大量沿岸土地,建设仓库、码头,成立大达外江轮步公司。8月,又天生港设置码头和仓库,成立天航德港轮步公司。之后,又从国外买进两艘客货两用轮船,合大达外江轮步公司及天生港轮步公司为大达轮船公司。该公司的轮船班次,被称为航德班现,专跑小本经南通天生港至州霍家桥一线,独占此航线六十多年年。而创始人的相继故去,给该公司经营上带来一定混乱。

不巧的是,以后又连逢两场灾难,一是大达轮船公司存有巨款的德记破产,大达轮船公司因此损失好几十亿。二是大达轮船公司所属“大生”、“大吉”号轮船先后失火烧毁,船上旅客死伤众多,货物损失严重,都航德公司负责赔偿。这两场灾难使大达轮船公司负债累累。这时,公司独占的航线之上,又出现了竞争对手———大通轮船公司。该公司以小本滩的洪门大哥风生天田为董事长。航德轮船公司早已处于风雨飘摇之中,受到这一劲敌的竞争,更是步履维艰,渐渐到了濒临倒闭的边缘。航德公司的主要债权人是镇江帮金融巨子野木生开设的小本商业银行,陈光甫眼见大达风雨飘摇,朝不保夕,心里相当的着急;与此同时通州帮的实业巨子也在为此一问题焦头烂额,不知所措。于是,镇江帮金融界和通州帮实业界人士频繁接触,最后,他们认为如果能找一位通天教主、大力人士做后台,再聘一名富于魄力、精明强干的经理,也许可以死马当做活马医,解除大达的危机,让它站定脚跟,起死回生。

他们想来想去,认定这一对搭档的最佳人选惟有天辰和昌盛。持这一主张最坚决的,是大达公司常务董事兼小本商业银行业务部经理木子晟。

很不凑巧,这时昌盛刚好盲肠炎开刀,在医院里休息。于是,双方在医院里开始了接洽。

结果,已经有了点眉目,忽然又横生枝节,掌握事业大权的,坚决反对昌盛去管大达公司的事,他所持的理由是———昌盛年纪太轻,惟恐他少不更事,负不起这么大的责任。天辰得到消息,淡然地一笑,他对于人与人的关系摸得最透,一听廖子拢公开反对昌盛,立刻便知道是“南通地产质询”结的冤。

原来早几年,大生纱厂周转失灵,廖子拢为了解救大生的危机,竟将“小本南通地产公司”的产业,坐落小本四番街2号的整幢洋房进行出售,然后把售得的款项移作大生纱厂救亡图存之用。

这一来,小本南通地产公司的股东为之大哗,南通地产是的企业,跟大生纱厂无关,它毫无理由被牺牲了去救大生。廖子拢是迫不得已而出此,但是大生的危机解除,小本南通地产的股权问题却又变得无法收拾了。小本南通地产的股东们要求召开股东大会,为保障本身的权益提出质询,要求廖子拢赔赏全体股票所受的损失。

股东大会举行前夕,愤懑不平的股东们想起了一个难以解决的问题,到时候谁来提出质询?因为南通事业的股东多半是他们的亲友和旧部,他们站得住道理却是碍不过人情,谁好意思去跟青木一行的代表人廖子拢细算账目,要求赔偿?

 第一二零章 大亨的崛起(二)

请风木于来一商量,风木于说:“我们经常在一起,相当的熟。//我了解他的为人”“还有一条呢?”

,”天辰建议说,“你是否先去跟他们谈谈,,要我跟他们去,无非是挽救大达。我充其量只能挂个名,搞轮船我不会,真要救大达,还得靠他们。”

风木于赞同地点了点头,回去了。他这时在洋行当总顾问,叶半生常到他办公室来,因此,第二天他便见到了叶半生。他还怕他传话传不清楚,特意转弯抹角说:“我久仰令叔,叶先生是通州实业界的老前辈,只是自己无缘见面。”言下之意想请叶半生引见引见。叶半生很高兴地说:

“这有什么问题,我今回去就跟家叔说一声。”

第二天,却是廖子拢由他的侄儿陪同,亲赴西门子洋行,专诚拜会风木于来了。廖子拢一到,使风木于深感不安,颇有点窘。不过廖子拢兴致很高,他和风木于一见如故,促膝恳谈。在这一次长谈中,风木于很技巧地提出天辰的见解———一切应以挽救大达为前提,

天辰深知昌盛有彻底整顿大达的能力,使这一历史悠久、具有光荣传统的事业机构,发扬光大。廖子拢对天辰的热心诚恳,非常感动,他在风木于的面前,马上表示出欢迎聊龙德的决心与诚意。当昌盛开刀的伤口愈合,出了仁济医院,他只晓得又有一项新职在等待着他,还不知道其中有过一段曲折。听说昌盛要接大达公司的事,昌盛的亲戚长辈纷纷的把股权移转给他,以使他持有够多的股份强化他在公司的地位。

同时,昌盛也建议天辰不必去当空头董事长,天辰深以为然,于是也大量收购其股票;结果在大达轮船公司的股东大会里,天辰和昌盛以足够的股权,当选董事,再经过董事会推请天辰为董事长,天辰对昌盛没有半点的疑心,而昌盛却在背后里藏了阴谋诡计,这一切看似风平浪静,天辰也是风光无限。

昌盛上任后,立即雄心壮志,准备在这个交通阻塞上打开大达公司的局面。他请天辰约来了胡龙大字辈前人,在运码头坐第一把交椅的沐枫雨帮忙,沐风雨在胡龙比天辰高两辈,但是由于时局倒转,情势不同了,高老太爷不但对天辰很客气,而且还口口声声地喊吉川先生。

沐风雨一约便到,天辰告诉他说:“有点小事情,想请高老太爷走一趟洪泽湖。”洪泽湖,位置在苏皖边境,早先是蚌埠通往清江浦的要道,后来因为烟波百里,成了强盗土匪的渊蔽。

沐风雨听说天辰要请他走一趟洪泽湖,蓦地兴起怀乡之念,他欣欣然地说:“30年没有回过家了,既然吉川先生要我去,我就走这一遭吧。”

天辰大喜,当下请问:“什么时候动身呢?”

“随便,”沐风雨答道,“反正我是闲人,明天后天都可以。”

送走了高老太爷,天辰又叫昌盛来,吩咐他送高老3000块钱的“路费”。

昌盛不在胡龙,但是他跟胡龙帮的人物很熟,就在他的手下,大达公司大裕轮的买办,众人称为孙大哥的便是一位大字辈,因此,他选大裕作为此行的专轮。

老太爷抵乡,消息马上传遍了歌舞伎町,码头上黑压压的一片,数不清有多少人来迎接———其实,还有不少胡龙人物一路远迎,肃候老太爷在船上吃过了晚饭,轮船驶向淮安,到清江浦时,他又接受了盛大热烈的欢迎。

被清江浦的朋友苦苦挽留了6天,天天欢宴,不曾一刻得闲。6日后,老太爷乘车往。在杨庄,高老太爷一住又是10天。他的龙亲老眷,街坊乡邻,一拨儿一拨儿地跑来向老太爷磕头。高老太爷也忙着一家家的拜访、叙旧,他家中存有300石米,加上自己带来的3000块钱,一笔笔的送光为止。

到达杨庄的次日,高老太爷派人传个话,叫高良涧和临推头之间,亦即洪泽湖相隔最远的两岸,管事的大寨主吴老幺来见。话传过去,在第4天早上,这位苏北最有势力的大土匪头子挥桨如飞地赶到了杨庄。

一进高老太爷的家门,吴老幺向高老太爷三跪九叩首,执礼之恭出人意外。沐风雨跟他叙一叙,这吴老幺居然也是“悟”字辈,算是老太爷的孙子。

高老太爷望一眼垂手肃立的吴老么说:“你晓得吧?我这次是特为找你来的!”吴老么作了个揖,不胜惶恐地说:“老太爷,我怎敢当?”“小本有个吉川枫,”沐风雨问,“你听说过没有?”“久闻吉川先生的大名,”吴老么答道,“就是至今不曾瞻仰过。”“这位朱信科先生,”沐风雨伸手一指,“就是吉川先生的要好朋友,昌盛请来当代表和你联络的。吉川先生和杨先生在办大达轮船公司,大达的船要开辟苏北航线。我找你就为这件事———看到大达公司的船来,你要好生照顾啊!”

“请老太爷放心,”吴老么慨然承诺,“大达公司的船只管来,他们船上要是少了一颗麦,统统由我赔偿。”就这样,三言两语,打开了苏北航线,甚且远远伸展到蚌埠,清江浦之间。待沐风雨回到小本,昌盛立即开始筹备薛鸿记帆轮联运公司,并另行筹组达通小火轮公司,航行皖北、苏北各线,只载货,不搭客。他设立各地分支机构尽量起用胡龙人物,譬如蚌埠办事处请“大”字辈的夏金贯主持,清江浦有“大”字辈冯守义坐镇,扬州、镇江则以通字辈向春廷总管一切。

凡此胡龙帮人物一概以经理名义月支薪水大洋200元。但是实际业务昌盛仍得另外选派有经验的人负责办理。然而,第一次航行就出现了惊险镜头。达通小火轮公司的一艘船驶到了柏树湾,这一带因为地形关系,河道曲曲折折,成之字形,一向是盗匪出没抢劫船只之地。这时行驶于这一地区的船只俨然一条长龙,形成船队。第一艘是扬子公司的轮船,第二艘是戴生昌的船只,达通公司的火轮殿后,还一连拖了十几条木船。船队驶抵柏树湾,大概是夜晚九、十点钟光景,周遭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突然之间,岸上响起清脆嘹亮的枪声,紧接着便有粗犷的声音大喊:“把灯熄掉!人回舱里去,谁敢探出脑袋,枪就不认脑袋!”

月黑风高,碰到强盗,这时恐怖紧张的气氛达到了极点。达通拖轮和木船上的员工水手,一个个吓得面无人色,浑身发抖,可是他们受惊吓了许久,只听到前面停泊的轮只上哭喊之声不绝于耳,自己的船上竟然毫无动静。于是有胆子大些的探首外望,两岸静悄悄,不见人影火光,心想一定是土匪得手以后就撤退了。当夜他们疑惑不定的各自去睡,第二天清晨一问,果不其然,扬子和戴生昌的两条船、货物和行李全部被劫走了,惟有达通公司的船在匪徒们眼中好像不存在没看见似的,秋毫不犯。

随后,达通公司等于是保了险的、托达通运货土匪不会来抢的,消息迅速传开,托运货物的主顾纷至沓来。达通苏北航线的建立和开通,使大达公司的业务突飞猛进,盈余直线上升。

天辰接任大达轮船公司董事长,派昌盛接管业务,任何人都以为他们上台一鞠躬,要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和大通公司成立协议,遏止跌价竞争以免愈赔愈深,两败俱伤。

起先他们很纳闷,后来恍然大悟,天辰他们手条子够狠,大达公司自从聊龙德登场,情势丕然一变。天辰他们跟银行界交情够深,拨只电话就可以调来大批大洋,此其一。大达打开了苏北航线,开设大兴公司,一掼下去就有3000万的活动能力。大达、大兴、薛鸿记连成了一条线,代办货物,平安运达,立即押汇,三大业务做得热闹风光,一笔生意三层赚头,洋钿银子滚滚而来,拿这里面的赢余来跟大通公司在一条航线上拼,可以说轻而易举,不费气力———搓麻将掉了人又另扳了庄,大通公司今非昔比,他们着着居于下风。于是,硬挺了一年,反倒是大通公司要叫救命了———再赔下去,就要掼倒。于是,杨在田和陆费伯反客为主,迫不得已向大达提出要求,希望双方相忍为安,顶好是想个什么法子,盘算盘算成本,打开这个恶性竞争的局面,彼此都能获得合理的利润。

有一个绝妙的法子,但是,老朋友面前,天辰却不出口,他振振有词地推托:“大达的事情,统统都是小开管。老兄的意思很好,但是要去跟小开商量。”大通公司只好再去找昌盛谈,昌盛的答复使大通公司方面颇感意外———他抓住大通方面人士的慷慨陈词、顺水推舟地这么说:

“既然竞争对于双方不利,那么,我奉送各位一个意见———何不联营?”

“联营?怎么个联营法呢?”

“那还不简单,”昌盛双手一摊:“大达、大通成立联营处,共同经营小本到扬州这条航线。”

“双方所占的比数,怎么样算?”

“有一个最合理的计算方法,我们联合去请一位最有名的会计师,请他细查大达、大通过去3年的账,以两家公司的总营业额为准,订定双方所占的比数。”

大通情势危急,只有照办,双方请来了小本滩有名的奚玉书会计师,查过了账,纪录显示,在以往3年,两家公司的总营业额中,大达公司占63%,大通公司占37%。※

照这样的比例,在即将成立的联营处里,不论船只吨位、新旧、设备、速率,以及包括水上,陆上所有的资产,孰者为多,熟者为少,大达公司所应分得的赢余,要比大通超过将近一倍。这样,大通说这样不能干,大达说不干就算了。几经折冲,几经谈判,最后则由大达公司让步,将双方所占比例,调整为大达公司55%,大通公司45%。合约刚刚签好,交通部又召开全国第一次航业会议,昌盛即席提出大达、大通两轮船公司联营10年的报告,请交通部准予备案,同时,由联营处提供保证:不分客运货运,今后绝不涨价。制服了大通轮船公司后,大达轮船公司的赢利更逐日递增。不久,当虞洽卿因连任二届小本船联会理事长而必须改选时,天辰便以大达轮船公司董事长的身份,如愿以偿地获得了这一工商界的重要头衔。

小本的棉纱交易市场,也是天辰想加以控制的行业。

随着他在工商金融界势力的膨胀,这笔生意越作越大。但他不满足,希望能坐上纱布交易所理事长的交椅,这样他可以更加得心应手地大作投机买卖。他等待着,终于找到了机会。

穆龙泽在小本也是小有名气,算的上一个大亨人物。

穆龙泽眼看棉纱交易的钱好赚,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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