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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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鸳- 第2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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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除此之外,晴鸢倒是很少刻意去约束什么的。虽然有些不合时宜,但在她看来,这院子里每一个人其实都是一个独自的主体,都有着自己的想法和欲望,喜好与憎恶,不能够强求所有人都压抑自己的本性去做自己不喜欢的事情,否则一旦遭到反弹,怕是会引起难以想象的后果。因此对于各个妾室们自己关起门来要怎么收拾、布置,她一向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

但现在显然不行了。这些年胤禛躲在胤礽的身后,躲掉了不少探究的目光、刺探的眼线,所以才能有个相对悠哉游哉的生活。然而一旦胤礽彻底垮台,则胤禛势必要暴露在众人前面,今后就只能依靠自己去夺取自己想要的东西了。在这种情形下,没人能够提供保护伞,他们必须自身谨小慎微,努力不要让别人抓到自己的一丝把柄

晴鸢也是被突如其来的消息砸昏了头脑,几乎是下意识地就开始展开了行动,并未跟李氏、年氏等人打过招呼。也就是这么一点疏忽,雍亲王府的后院里顿时就象是炸开了锅,胆战心惊者有之、愤怒不甘者有之、难以置信者有之、恨之入骨者有之,大家都不清楚晴鸢这么做是为了什么,难道是想要秋后算账吗?

身为康熙帝宠爱的四阿哥胤禛的妻妾,晴鸢她们的生活自然是不错的,除了晴鸢手下的产业不停给他们赚取大把大把的利益之外,还有许多私下里的灰色收入,甚至那些格格、姑娘们都不缺别人的孝敬,当然,数量多少是一定很大区别的。

而有了这样相对安逸的生活,女人们天性里的攀比心态就出来了。为了能够比别人更胜一筹,她们不惜砸下重金去购买一些豪华气派的东西回来,这些东西平日若是随意看看也就罢了,其中有些却是经不起人仔细推敲,属于游走于犯禁边缘的东西。这些东西自然不能留着,晴鸢一声令下,就全都给收走了


第三百九十七章 此后一别是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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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七章 此后一别是永远

“此事虽然还未正式公开出来,但王爷已经为此奔波了两天了。一会儿我要去看看太子他们,也不知会是怎样的情形。你们都好好儿待在家里,切莫乱传此事,一切等王爷有了指示再说,万不可自作主张。万一坏了王爷的通盘打算,惹出什么祸端来,就算我不追究,王爷自会跟她清算,你们可要好自为之了”晴鸢扫视了众人一眼,冷冷地说道。

虽然现在看她们还算识趣,却还是需要敲打敲打的。若是等惹出麻烦之后再来补救,便已经为时过晚了。

众人听了这话,果然都激灵灵打了个冷颤。晴鸢的话她们还可以无视,但胤禛却是真的可能为了她们惹下的祸事而对她们痛下杀手的。虽然不愿承认,但她们心里也都清楚,除了晴鸢之外,胤禛没有什么女人是不可割舍的。

晴鸢满意地点了点头,让她们各自散了,然后便揉了揉发疼的额角,吩咐秋玲和漪欢陪着自己走出去。

高荣已经派人备好了马车,晴鸢和漪欢上了车,秋玲看着她苍白的脸色,很是忧心地嘱咐了漪欢两句,让她好生服侍着晴鸢。漪欢一一应了,晴鸢靠在宽大的车厢里,厚厚的绒毯上,摆了摆手,马车便缓缓动了起来,一路向着紫禁城走去。

这会儿康熙二废太子的圣旨还未发下,因此胤礽夫妇仍然住在毓庆宫中,晴鸢既然要去看望他们,自然还是要进宫一趟。

毓庆宫的守卫似乎并没有怎么加强的样子,晴鸢一路默默观察着,心中也不知是个什么滋味儿。这毓庆宫份属紫禁城,整个拱卫紫禁城的禁军都是康熙的手下,自然用不着在毓庆宫这个地方特别加强戒备。胤礽就像是那孙悟空,虽然有着通天的本事,却也难逃如来佛祖的五指山。

想到这里,晴鸢不由一愣,随即一股寒气从心底蔓延而上,一瞬间便席卷了她的整个身心,冷汗忍不住涔涔而出。

九子夺嫡,虽然看似是皇子们之间的你争我夺,可真正的操控者是谁?那个站在大清帝国最高点的人,那个一手掌控天下的人,难道不知道自己儿子们之间你死我活的争斗吗?而他又是以怎样的心情在看待着自己儿子们之间的手足相残?

她的脑中突然一阵眩晕,脚下一软,差点便栽倒在地上。

领路的小太监吓了一跳,急忙一步跨过来扶住了她,惊道:“四福晋,您怎么了?没事儿吧?”

“没事……”她扶着小太监站定,深深吸了几口大气,闭上眼静静等待着那一阵眩晕过去。不一会儿,便感觉好多了,再次睁开了眼睛。

那小太监瞟了一眼她苍白的脸色,嘴唇蠕动了几下,却终究没胆将心里的话说出来。

他可怎么看这四福晋都不是没事的样子,不过既然贵人自己都这么说了,他还是不要多管闲事的好。他在宫里已经待了不少年份,自然很清楚什么事情该问个清楚,什么事情需要难得糊涂。

等晴鸢的脸色好看一些,他便收回了手,恭敬地说道:“四福晋,奴才带您进去吧。”

晴鸢点了点头,努力凝聚起精神,稳稳地迈开了脚步,跟着小太监向前走去。

不论如何,她现在已经没有了回头路,即使再怎么害怕、恐惧,也只能继续走下去,不论最后会得到怎样的结果。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毓庆宫,出乎意料的是,接见她的竟然不是太子妃瓜尔佳氏,而是胤礽自己。

看着晴鸢惊讶的眼神,胤礽不由苦笑道:“你莫要见怪。太子妃如今精神不稳,不是能够见客的状态,为了不在人前失礼,我只能自己来了。”

晴鸢了然地点点头——在这种情形下,瓜尔佳氏会奔溃也实在不是什么特别值得惊讶的事情。

毓庆宫中表面上看来还是跟以前没什么不同,宫女出来给晴鸢上了茶,又悄无声息地退了下去,其他的太监、宫女们都各司其职,丝毫不见慌乱,不由令晴鸢暗中惊讶不已。

只是在空气中,若有若无弥漫着一股低沉的气氛,仿佛有什么东西沉甸甸压在人们心头,所有人的脸上都不见一丝欢愉的表情,个个神情木然,似乎生气全无。

胤礽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露出一个苦笑,说道:“难得你竟还想得到来看看我们,你可是出事以来我这儿来的第一位客人啊”

晴鸢收回了四散的思绪,听了这话,心中油然而生一股恻隐,默默叹了口气,道:“太子爷,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怎么无缘无故突然又……”她顿了一下,跳过了这个敏感的问题,接着说道,“当初听到消息的时候,四爷和我都吓了一大跳啊”

胤礽的嘴边露出一个讥讽的笑容,喃喃道:“老四……”又看了她一眼,摇摇头道,“那个人做事,什么时候需要原因来着?因为想做所以便做了,事实上,我的存在对某些人来说是个麻烦。”

那讥嘲的笑容看在晴鸢眼里,竟是那么的刺眼。她咬了咬牙,低声说道:“太子爷不必担心,四爷已经在四处活动,如今那道旨意迟迟没有下来,想来您还是有机会的。”

胤礽转头看着她,那晶莹的眼神少见的没有任何杂质,清澈而纯粹。他凝视着她,突然笑了起来,说道:“晴鸢啊晴鸢,都不知该说你老成好还是天真好。事到如今,已经不是会不会发生的事情了,而是什么时候会发生。我早该明白这一点的,只可惜以前被乱局迷了眼,以至于深陷其中,否则若是能早日清醒,说不得今日还能有一线生机。”

听到他略带疲惫的无望的话,晴鸢完全无法反驳,只觉得心中酸涩难当,咬紧了下唇,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胤礽并未让自己沉浸在绝望的气氛中多久,很快便回过神来,看着晴鸢的表情,一瞬间,心中竟是无比的平静。

他缓缓走到她身边,伸出手去,似乎想要触摸她柔嫩的脸颊。然而却在还有一寸的地方停了下来,挣扎许久,终是收回了手,低声叹息着,说道:“能够看到你如此为我担心,这辈子也就满足了我还以为,你对我的只有恨和戒备,再也没有其他的感觉。”

晴鸢抬起头来,看着这个曾经令自己寝食难安的男子。当日的飞扬跋扈跟现在的低沉颓废形成鲜明对照,回头看看,竟仿如隔世。

“太子……”她喃喃地叫了一声,却不知还能再说什么。

“叫我的名字吧。”他苦笑了一声,道,“‘太子’这个称呼,很快就不会再属于我了……永远不会我只想听你叫一次我的名字,我不是太子、不是二哥,只是胤礽。”

晴鸢看着他,挣扎了半晌,终究还是不忍拒绝现在这一脸失意仿佛看破红尘的他,轻启嘴唇,叫了一声:“胤礽。”

他的脸上突然爆发出耀目的光彩,似乎以前那个意气风发的天之骄子一瞬间又回到了他身上,但却没有那种骄横与目空一切,只剩下纯粹的欢欣与雀跃。

“谢谢你,晴鸢。”他由衷地说道。

晴鸢却是眼前一花,泪水盈满了眼眶。

急忙掩饰地低下了头,不让他看到自己眼中的泪花,然而她的举动又如何瞒得了心细如发的他?眼中露出似笑非笑、似悲非悲的眼神,他的脸色有些苍白,一直以来都仿若心死的眼神里微微起了波涛,几许晶莹在他的眼中晃动着,他急忙别过了头去。

“好了,时候不早了。你也别在我这儿耽搁太多时间,当心惹祸上身。还是先回去吧,想来我也不会有什么杀身之祸,实在不必太过担心的。”他颤抖着声音说道,双手紧紧捏成了拳头,一字一句都仿佛剜在心上,令他绞痛不已。

他知道,这一别,或许便是永远。

晴鸢低着头,知道他说的是真话。若是在这里停留太久,怕是会令那位生出不必要的疑心来。她毕竟是胤禛的福晋,代表着雍亲王这一家子,无论如何,不能让自己的家人置身危险之中。

于是,她也没有推辞,站起身来就告辞道:“你说的是。那我就先走了,今后一定还有再见的机会的,你要相信自己、相信未来。”

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她转身离开了这座仿如囚笼一般的宫殿,心中有种喘不过气来的压抑感,直到走出了宫门,仍旧无法得以纾解。

忽然,背后传来婉转低沉的琴声,如泣如诉,如梦似幻。

她不由自主停下了脚步,并没有回头,只是这么静静地听着,缓缓闭上眼睛。

不知不觉中,自己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冬天,在盛开的梅林中,淡淡的熏香下,那个神采飞扬、丰神俊逸的男子,缓缓弹奏出悠扬的乐曲,与天地融合成一片,淡雅出尘。

眼角,终是忍不住滑下一滴晶莹的泪珠……


第三百九十八章 此消彼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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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八章 此消彼长

废太子的旨意终究还是下来了。

对于这个结果,晴鸢丝毫没有感到任何的奇怪。或许在刚开始听说这件事情的时候,便已经有了这样的预感了吧

胤礽被削去了皇太子的称号,与瓜尔佳氏等人一起被圈禁在高高的围墙之中,虽然吃穿不愁,却失去了人生最宝贵的自由,终此一生,怕也难以走出这样的围墙了

更可怕的是,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顶端重重落下,人间至尊转眼间变成了阶下囚,这种心理上的变化才是人生当中最大的挫折,一不小心,适应不了便是死路一条。

不过也不知是福是祸,胤礽以前就曾经被废黜过一次,经历了不少事情,这样的经历并不是第一次碰到。这回从传出废太子的风声到真的废太子,中间相隔了不短的时间,有足够的机会给他接受并沉淀这个事实。也许是以上因素的原因,他这会儿看得倒也很是淡然,几乎可以说是平静从容地接受了自己被废黜的命运。

相较于哭天抢地、痛不欲生的瓜尔佳氏等人来说,他的表现可算是极为冷静了。

一堵高高的围墙,决定了胤礽未来的一生,都将在这高墙之中默默度过。这样的结局或者人们并未料到,就算那些一心想要争夺太子之位的兄弟们见了,心中也不由生出一分凄凉,还有一分感同身受的惊惧。

想想康熙之前对胤礽的百般宠爱,如今却又对他如此决绝,前后鲜明的对比看在众人眼中,只觉得透心的凉。

从康熙四十七年至今,胤眩⒇返i皆都落马,原本深受皇宠的胤禩也圣眷大不如前,倒是四阿哥胤禛圣宠不衰。这个废太子的心腹兄弟却似乎并未受到太子之事多大的影响,不禁令人有些刮目相看,也有人对他生出了深深的忌惮。

但这些都与晴鸢无关,现在的她最头疼的事情,便是家里又有两个女人怀孕了

一个是深受宠爱的年侧福晋,怀孕已有三月,却在不久之前才“偶然”被发现。其实晴鸢早已从她的日常生活举止上猜出了此事,但别人不曾说穿,她自然也不会自讨苦吃去说穿这件事情,便一直装作不知道,直到年氏自己揭穿了真相才装作“恍然大悟”一般,又惊又喜。

另一个却是早已进府,却一直都显得低调隐忍的钮祜禄氏。

钮祜禄氏从一进府就被晴鸢好好调教过,因此一直都显得很是安静、低调,总是默默坐在一旁,一言不发。后来经过谣传事件,幸亏晴鸢不曾听信传言加罪于她,她感激之下,更是对晴鸢言听计从,再没有半分违逆。

因此乍然间听说了她怀孕的消息,晴鸢不由得愣了半晌,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嫡福晋……”钮祜禄氏哭泣着,羞愧地低着头,哽咽着说道,“婢妾真是该死婢妾平日都有自觉熬制避子汤,然而上个月王爷宠幸的时候却不知怎的给忘了。婢妾原想不可能那么凑巧,一次就能够怀上王爷的骨肉,却不料天不作美,竟然偏偏就真的那么凑巧怀上了……婢妾该死婢妾辜负了嫡福晋的信任”

看着在自己面前哭成一团的钮祜禄氏,晴鸢并没有太多太激烈的感情,只是觉得一阵无力。

没有刻意给她们熬制避子汤,她就早有觉悟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就算她在家里严防死守,毕竟也只有一个人。可她的对手却有很多人,总有那么一两个会突破自己的封锁成功受孕成功,这么一来,她辛辛苦苦的防备也就成了一个笑话,倒不如从一开始就不去费那个心。

况且,若是将家里的妾室们管得太严,除了自己的孩子以外容不下任何人,这样的妻子再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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