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要说啥，怎么也墨迹起来。”杜远程不耐。
“要不。”白威瞄了眼小蘑菇，躲避开她明晃晃的视线，凑到小杜耳边嘀咕了句，杜远程闻后大惊，可旋即卡了卡眼，“那他能吃出来。”
“吃不出来。”白威十分的自信，“让芙蓉庄主给好好加工下，没问题，而且那东西还是大补呢。”
“倒也是。”杜远程咂咂嘴，“就听你的！”
☆、第二百二十六章：坟地挖蛆
漆黑如墨的苍穹下，一干三个高低不等的身影嗖嗖的朝更为幽黑的地方而去。鬼界别的没有，要说坟地是要多少有多少。远处闪烁着绿莹莹的鬼火，小杜站定后道“这咋样。”
“我看行。”白威一颔首，“地方够大，尸体够多。”
“爹爹，小蝶怕怕，抱抱！”小蘑菇一张小脸都吓白了，冲杜远程伸出两只小手。
“没空。”小杜没好气的道，“这女娃娃就是麻烦，拿出点男子汉气概来！”
“小蝶本来就不是汉子。”小蘑菇委委屈屈的，“白伯伯抱我。”
……怎么到了自己这就成伯伯了，青夜还是叔呢。白威的自尊心啪下就掉地上摔碎了。“咳咳，本座跟你爹爹一个岁数。”
“嗯？哦。”小蘑菇诧异，讪讪的嘀咕“长得好成熟。”
小杜却乐了，一个劲的催促“对对，让你白伯伯抱着你哈，他比你爹我有力气。快点白兄，小娃子这么可怜，拿出点长辈的态度来！”
万寿洞的白威座主就被这父女俩给结结实实的欺负住了，无可奈何的抱起小蘑菇，三人蹑手蹑脚的往坟地深处而去。空气弥散着腥味，**味，各种刺鼻难闻的气味。然，不入深海难得蛟龙，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小杜此番是拼了，脚下时不时的就踩到又滑又圆的东东，除了脑瓜骨就是骷髅头，在一处东倒西歪的乱坟前，他停下步伐道“我看就它吧。”
“行，保存的相对还算完好，应该有货。”白威将小蘑菇放到地上，撸起袖子，“开始！”
惨白的月亮高悬空，照彻得这片坟地愈发的凄凉荒芜，坟头前蹲着两个人，挖的热火朝天，也不知是哪家的祖坟，就这么被他俩给掘了。
虽然天气很冷，可小杜白威还是额头冒汗，呼出的热气很快凝成白雾，“有，那呢！再挖！”在潮湿腐朽的泥土，展露出一角衣服，见状小杜大喜过望的道。
小蘑菇蹲在一边，紧挨着杜远程，抱着膝盖道“爹爹是想挖尸体给青夜叔吃么。”
“不是，熊孩子懂个屁，我可告诉你，可不许跟你青夜叔说，记住没！”
“哦，可为什么呢？”
“什么也不为，你爹我想给他来个大惊喜，是吧，白兄。”
“呃，呵呵……”白威笑的嘴角抽搐，“惊喜，大惊喜。”
又挖了一阵子，一具腐烂的尸首映入眼帘，一股恶心至极的腐烂味儿迎面扑来，杜远程干呕了下捂着鼻子，用手使劲的扇，道“我草，臭死了！”
“越臭越好，一定不少。”白威显得颇为淡定，小蘑菇被熏得直接翻白眼跌坐到一边，凛凛月光映照着尸体斑驳腐烂的脸庞，残破不全的脸上布满千疮百孔，里面隐隐蠕动着蛆虫。“好多，小程，抓！”
杜远程都麻爪儿了，“白兄，你先来……”
白威似乎对这种恶心麻人的情景丝毫不感冒，又往上撸了撸袖子，右手向前一探，拇指与食指瞄准一捏，一条白白胖胖的蛆就捻在了指间，“不错，小程，装起来。”
“啊，嗯！”杜远程周身也像是爬满了这种生物，恶心的要疯了，颤抖着摊开手，白威毫不犹豫的就把蛆塞进了他手心，然后又继续去抓另一只。
猛，太猛了！杜远程打心眼里佩服白威，真是出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啥都能干呐，不行，自己不能在小蘑菇面前丢份，让小妮子以后瞧不起他，于是一咬牙一狠心，一把朝尸体的脸抓去，入手是黏糊糊的机体组织，一阵反胃，一口酸水就涌了上来，小蘑菇终于是看懂了，怯怯的道“爹爹，你是想给青夜叔吃蛆么。”
“闭了，哪都有你。”杜远程将蛆虫放入袋子里，“小蝶，有的时候人生是需要糊涂的，正所谓难得糊涂，懂的么。”
“哦。”小蝶似懂非懂的点点头，“我不说，我不告诉青夜叔。”
“这才是好孩子，回头爹给你买糖吃。”杜远程安抚了下小蘑菇，又继续伟大工程。这简直比给长城贴瓷砖还要浩大啊！不过好在青夜现在食欲不佳，也吃不了多少，抓完了这具尸体基本上就够本了。小杜不禁感慨，自己这是坏事干绝了，掘绝户坟，敲寡妇门。唉，站起身摇了摇头道“白兄，撤吧。”
“行，够了吧。”
“差不多了，不能光可这个来啊，总得加点青菜果蔬啥的。”
“那走吧。”白威也站起身来，搓了搓手上的泥土，又十分负责的抱起小蘑菇，三人终于离开了坟地。“小程，你是怎么想的。”路上，白座主还是没忍住问道。
“你说黄莺啊。”杜远程盯着自己的鞋尖，“我也不想她在这，可现下又没法赶她走。唉，这些都是浮云，如今的重点是我们几个怎么从这出去，方才芙蓉兄好像有话对我说，但因为青夜在，他没说。”
“哎，青夜。”白威也很惆怅，“他心里比谁都明白。越是这样，他的心情就越糟糕。”
“谁说不是。”杜远程踢开一块小石头，眯起眼望着远方无尽的夜晚，“他，说让咱们先走，就是走，也没什么先后了，呵呵。”
白威沉默，此去经年，他对青夜的性子再了解不过，那是无论如何也不肯说半点软话的人，即使心里确是想大家照顾他，带上他，但嘴上说出的却是另一番光景。“他就那样，他心里一定很想你一直陪着他。”
“我知道。”杜远程微微点头，“可他不想拖累我，拖累我们。”顿了下，他不清楚该不该说，“青夜他好像经历了，很不堪的事。”
“那是一定的。”白威的声音低沉下去，“青夜是怎样的人，这几万年了我还不清楚么，岂止是很不堪。”
“可我，不知道该怎么去宽慰他，他，想放弃。”
“唉，青夜就是这么个要尖的人，容不得生命有任何瑕疵。慢慢来吧，只要你有耐心，总会让他一点点好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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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七章：因他动了真情
“但愿吧。”杜远程艰涩的笑了下，“他还说，要将一身的功力尽数给我。”
“为何？”这倒是令白威有些诧异。
“他说，他无缘成仙了，可因为什么，又不肯告诉我。”
白威的神情忽然黯淡下去，“小程，你现在还不清楚么。”
“什么。”杜远程停下步伐，望着白威的眼睛道，“究竟怎么回事，你知道的对么，就我一个人蒙在鼓里。”
“不是蒙在鼓里，是连我也没想到青夜会动这样的念头。”白威沉吟了下，语气几分悲凉，“是，他是成不了仙了。”
“你说为什么啊，为什么！”
“因为，他对你动了真情。”白威静若止水的凝视着杜远程的眼睛，似是有万般难以言喻的话，“所以，他没希望了，从开始时，我和千屠就想告诉你，可阴差阳错的不知怎么就忘了，错过了，好几次，话到嘴边就被别的事儿岔过去了，不过现在说，也晚了，他早就没希望了，从你被花轿抬进青王府不久后。”
“你是说，他若是对人动了凡念，就永远没资格修炼成仙了？谁规定的！”
“没有规定。”白威淡然惋惜的道“青夜以前的事你也知道，他本来是上界的神仙，因为种种，才堕天为妖，这，就是他的宿命。他无法摆脱的烙印。一直以来，他都清心寡欲，不可动心动欲，但遇到你以后，你也明白。”
杜远程当是就傻在了那，不可动心动欲，可青夜与他……傻瓜，怎么这么傻。好久小杜都没有言语，整个人失魂落魄的站在原地，风冷冷的拂过脸颊，他丝毫察觉不到一般。“所以，他才想将三万年的功力都给了我，助我成仙。”
“是啊，唉，青夜呐。”白威摇摇头，“有时候真让人捉摸不透。”
“成仙，我才不想！”杜远程忽然一字一顿的道，“曾经，那是我的心愿，我的梦想，但如今，我才不稀罕！”
白威没有说话，半晌拍着他的肩道“我们抓紧回去吧。”
苍天何在，苍生何辜！青夜半世萧索孤寂，血脉，不是他的错。
怀着沉重悲痛的心情，杜远程还得强作无事与白威回到了宅院。两人悄悄的潜入芙蓉君的房，小杜将半袋子东东撂在桌上道“芙蓉兄，接下来就拜托你了。”
芙蓉君蹙眉，探手摸了摸袋子，“这是什么。”
“咳咳，白兄还是你来说吧。”
“是，蛆……”白威有些支吾的回道。
“什么？你们弄蛆虫来做什么。”芙蓉君眉宇轻蹙，显然有点不适应。
“给青夜吃啊，他就爱吃虫儿，可惜这鬼界哪来的虫子，天寒地冻，早就死翘翘了，这不，我俩刚才去了坟地，特意抓的。”杜远程解释道。
“可可……就算青夜喜欢吃些虫子，也，不至于吃，蛆吧。”芙蓉君诧异的都结巴了。
“可没别的啊，所以才来求你的嘛。”杜远程嘿嘿一笑，“咱这几个人里就你还会点手艺，能做点饭菜啥的，拜托拜托，芙蓉兄你就大展身手一次，把这些蛆烧的可口点，反正到时候加上油盐酱醋，青夜也吃不出个所以然来。”
“你们……”芙蓉君忍俊不禁，“亏你们想得出。”
“嗳芙蓉庄主，你可不要小瞧了它们，味道好得很。”白威眉飞色舞，赞口不绝，首当其冲解开袋子，捏出来肥肥胖胖的一条白虫，张开嘴仰起脖，就给吞了，嚼的咯吱咯吱响，听得芙蓉君面色发黑，杜远程一身鸡皮疙瘩。
“好，放这里吧，我这就去弄。”芙蓉庄主笑的都不自然了，“你们稍等一会儿就好了。”生怕让他亲自给青夜端上去似的，芙蓉君挽留着他们道。
“嗯嗯，那就有劳芙蓉兄了。”杜远程和白威云淡风轻的坐下饮茶。后堂内传来柴火燃烧的轻响，须臾，便有一股令人流涎三尺的香味飘出来，芙蓉君端着一小碟子油光呈亮，金光灿灿的蛆走了出来，“尝尝。”
“不不不，这个我就免了吧。”杜远程吓得连连向后仰，摆手道。
“让本座来，你呀真是没口福。”白威用筷子夹起一只放入口，细嚼慢咽，神情那叫一个**，“太好了！太妙了！小程，走，给青夜送去。”
“真的有那么好吃么，看你陶醉的。”杜远程被他忽悠的也有点跃跃欲试，但一想还是算了，端起小碟就要出门，却发现白威坐的四平八稳，一点动窝的意思都没，“走啊你。”
“我就不去了吧，我还得回去研究石奴，你自己去便是，这种事，那个，人越少越好。”白威显然心有余悸，想摆脱干系，黑锅什么的就由小杜一个人来背吧，没等杜远程说话，他又急匆匆的道“怕是千屠自己都等寂寞了，我得回去了，小程，好好哄哄青夜，就你俩人怎么都好说，有外人在，他那脾气你也知道。”说罢，就脚底生风的溜了。
“嗳我说你……”杜远程抿了抿嘴角，看向芙蓉君，芙蓉庄主连忙避之唯恐不及的闪开了目光道“白兄所言也有道理，还是你自己去比较妥当。”
……行，一个个的，于此小杜不禁感叹，青夜呀，你的小伙伴们是得有多惧你。
小蘑菇吵嚷着要一起，被杜远程严厉的拒绝了，小孩子家家的不好看这些你侬我侬耳鬓厮磨的场面。踏着月色，他独自一人往青夜的房间而去，心里还是未免忐忑，这厮的嘴刁得很，万一尝出来碟子里的是蛆，那非得杀了他不可。慢吞吞的行至门口，却意外的遇到黄莺正推门出来，杜远程愣住，道“你来干什么。”
“没什么，找他谈谈。”
“你他吗有病吧！”当即，小杜就火冒三丈，“黄莺，你当你自己是谁，轮得到你去跟他谈么！”
黄莺瞪着眼睛，一时间愤怒与委屈交加，气得浑身发抖，“杜远程！我告诉你，本大小姐才不惜的跟他谈！是他主动求我的！”语落，拂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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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八章：洗一个嘛
求？真他吗能瞎掰，青夜就是再怎么样也不可能去求你。杜远程凉飕飕的想，女人呐！有的时候还真烦人。也不知怎的，黄莺跟他张扬跋扈耍千金小姐脾气，他其实从未真的生过气，可她与青夜只是那么一丁丁，他就忍无可忍。旋即推门进去，墨青夜正倚在床头闭目养神，小杜轻轻的走过去，道“醒着么。”
“是。”墨青夜似乎连话都懒得跟他说似的，简短的道。
“她找你来了。”杜远程试探的问。
“不，是我找她。”墨青夜淡淡的道。
“你，把她骂了，没事，随便。”杜远程觉得自己多少有点不丈夫，不过也没辙，转而道“我给你弄好吃的来了。”
“我都说过了，我不饿。”墨青夜并未睁开眼睛，转而淡然冰冷的道“我看她对你也算真心。”
“……”杜远程抿了抿嘴角，怎么办呢，究竟要用怎样的话语才能将青夜的灵魂扯回来，遂叹气道“我明白了，你也是不待见我了。那又何必拿别人说事，直截了当告诉我就完了。”
青夜徒然就望了过来，碧色的眼眸潋滟着复杂的波澜，定定的盯了小杜几秒，又犹自未尽般的移开，道“若是你如此做想，我也无话可说，那便当做是好了。”
“……”杜远程一额头的黑线，瞅了瞅门口，确定门关严实后，蓦然一头扎倒在青夜身上，咬牙切齿的喃喃“你不爱我了。”
墨青夜本就浑身跟散了一架一样，此番直觉脊椎骨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