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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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宸- 第9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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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就是为了在路上托个人情或是急用而已。没想到却被梁静给惦记上了。

前世她的游泳技术非常好,所以她最后想到的办法就是海遁,趁着天邺王朝与金萨国交接的初级阶段,假装因为晕船而不慎掉入海中,然后偷偷游回岸边。与林仲仁派来的人会合,再找一个偏远的地方隐姓埋名的住下来,要是有条件的话找一个还算看的过眼的男子,平平凡凡的过完下半辈子,只当又重生了一回。这样一来,人是在金萨国的手里出事的。天邺王朝也绝对不会找林家人的麻烦。

可是却没想到他跟自己想的不谋而合,而且比自己想的办法更好,还给她留了一条日后可以重回京城的后路。要是这样的话,自己又欠下他一个人情了,林倾宸有一搭没一搭的想着。

待喝了路儿“精心煎熬”的汤药,林倾宸觉得自己的体温渐渐升高,脸上和身上也重新开始瘙痒起来。借来镜子一看,果然又惨不忍睹了。估计传说中的鬼见愁都比自己这副尊容好看多了,会不会留下后遗症啊?带着且喜还忧的心情,刚蒙上路儿找来的一块素色帕子,就听见屋外传来一阵由远而近的脚步声。

“宸儿妹妹,你怎么样了?”先进来的是苏梦蝶,脸上带着急切的神情。

林倾宸赶紧起身背转过身体,语气里带着几丝哽咽:“苏姐姐,你还是回去吧,看了这张脸,我怕你会嫌弃我了。”

苏梦蝶脸上闪过一抹心疼,她上前扳过林倾宸的双肩,让她面朝自己:“妹妹怎能如此小看我,我是那种人吗?”

“是啊,林妹妹,我和苏妹妹担心了一个晚上,连觉也没睡好,一大早就来看你,没想到你这么看轻我们姐妹之间的情分。再说了,昨日那个大夫医术高明,没有开药就将我的病症治好了,只要我们去央求女官,将他请来再次给你诊治,一定会恢复之前容貌的。”梁静小心上前,带着几分打探的目光看着林倾宸。

“没用的,我昨日吃了一副药,也没见好转,可见我这热毒之症也不是短期内就能好得了的,即便是好了,只怕日后……日后也要留下疤痕的,我这一辈子也就算完了。”林倾宸为了不露馅,索性爬到床上“哭了”起来。

戏吗,自然要声情并茂的演下去才会逼真,要是自己高高兴兴谈论脸上的这些疹子,肯定会有人怀疑的。不如按照正常女子的心思演下去,还能博得一片同情。

“不行,我去求女官,让她无论如何都要找人给你治好。”梁静一脸悲愤的说完,也不管众人的阻拦就出了屋子。

屋内出现了短暂的静默。

林倾宸不知道苏梦蝶是如何想的,所以她还继续趴在床上低声啜泣。、

“好妹妹,说起来,你还是比我有福,定是你们林家的先祖功德太大,所以才让你躲过了此劫,若是你能安然脱身,逢年过节别忘了替我多吃两块京城‘一口酥’的点心,别忘在春天的时候采撷一把迎春花插到房间里,别忘了过年的时候贴富贵满堂的窗花……别忘了……别忘了……别忘了我,宸儿妹妹……”苏梦蝶轻轻抚着林倾宸的后背,像是交代遗言一般说道。

“苏姐姐,你这么好,一定会有好报的!”林倾宸起身,看着相处了近三个月的苏梦蝶,却发现她脸上的泪水比自己更加滂沱,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般簌簌而下。

“疼吗?”苏梦蝶的手轻轻拂过林倾宸长满疹子的脸,带着心疼,却又难掩羡慕之情。

“不疼,就是心里难受。”林倾宸心虚的低下了头,对于这样一个赤诚相待的女子,她觉得自己很自私,可是却又不能把真相告诉她。

苏梦蝶欲再安慰林倾宸几句,却见梁静一脸喜色的走了进来,“这下好了,我听说昨日的那个大夫又来了,正在前院与礼部官员说话,说是昨日连夜配好了一副汤药,外敷内服数日即可将妹妹的病治愈。”

“人的命天注定,你就莫要在这里添乱了,万一治不好,到时候宸儿妹妹会更伤心的。”苏梦蝶狠狠地瞪了梁静一眼,只嫌她多事。

梁静不服气,还要争辩,却被路儿赶了出去:“谢谢两位小姐的好心,只是我们小姐身体欠佳,没有那么多精力应付你们,还请你们回去吧。”

苏梦蝶和梁静这才发觉林倾宸半响没有说话,连忙转身去看,却发现她已然晕倒在床边,呼声急遽,脸色如炬,二人见状顿时吓得失了花容……

天邺王朝弘帝二十五年四月十八,五艘装载二百名和亲新娘和一千名学子的大船,从郴州港口出发,一路驶向金萨国,正式拉开两国互通有无的序幕……

除了礼部官员和女官教养嬷嬷继续陪同前往,等待正式完成和亲事宜后再返回以外,剩下五百名禁卫军协同剩余人员原路返回,其中有候补女子四人,还有身患重病的林倾宸,途经一处峡谷时,拉车的马儿忽然失控,连车带人摔下了路边的悬崖,生死未明……

后来,听说有人在崖底找到了一个绣着小兔子的布包……

(第二卷完)

※※※※※※※※※※※※※※写了这么久,我自己都感觉有些拖了,男主要是再这么出来进去的打酱油,我都觉得对不起支持本书的读者了,所以,下一卷开始,男女主人热炒凉拌一起来吧。o(n_n)o~

 第一章 天下


蔚蓝的天空,金色的沙滩,湛蓝的海水,微波泛起一道道白色的浪花,从遥远的地平线上嬉笑追逐着朝自己涌来,海水溅到脸上、身上,又从脚面缓缓地退去,感觉痒痒的,却又挠不到。四下望去,如此美丽的景致中却空无一人,就连自己也不见踪影,只觉得一种心跳的声音,一种腥咸的气味伴随着“呼啦……呼啦……呼啦……”的响声,充斥着全身上下的每一个细胞。

这声音好像在哪里听过?这味道似乎代表着什么?脑海里有一种模糊了很久的意识正在渐渐苏醒。

“大海”正在昏睡的女子忽然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猛然睁开亮如晨星的眸子,丝毫不见刚刚睡醒后的惺忪。

“这是哪里?”原本惊异的声音发出来却如破锣般嘶哑,有着许久未开口说话的痕迹,但是她已经顾不得这么多了,随着她睁眼的那一刻,她的手脚就开始下意识的活动,此时已经距离床榻几步之遥,只要拉开这屋里唯一的一道门,答案就会出现。

“你醒了?”门开了,却是从外面被人推开的,面前站着一个身形伟岸的男子,因为背着光所以看得不太真切,又或许是因为躺的时间太久的缘故,所以她抬头看向来人时再次感觉到头晕目眩。

在身形摇摆的瞬间,腰身一紧,下身一轻,有些不太清明的脑袋就撞到了一副宽厚而又温暖的怀抱,只觉得很舒服、很舒服。

男子嘴角微微扬起,抱着女子来到床榻跟前,将其轻轻安放好,却看到她因为没有穿鞋而有些尘土的布袜时微微蹙了蹙眉头,想也没想就伸手扯掉了,露出一双洁白如雪的玉足泛着诱人的光泽,更在布袜脱去的一瞬,十个脚趾微微勾了起来,看起来就像她的主人一样俏皮。

“这里是哪里,你又是谁?”安然坐在床上的女子眼眸微闪,不甘心就这样被人摆布,一丝恶搞的念头油然而生。

男子一阵错愕,问女子:“你不认识我了?”

女子困惑地摇了摇头,将下巴扬得很高,用一副不容冒犯的神情说道:“你到底是谁?我又为何要认识你?”

男子脸上的神情顿时变得如三九天一样阴寒,双眼闪过一道微不可查的慌乱,朝门外喊了一声:“来人,将子越先生给我请来。”

门外有人应答,很快就听见脚步急促离开的声音。

眼前的女子虽然看似坚强,但如水的双眸却在忽闪的睫毛中显得有些不安,或许是自己的表情将她吓坏了吧,毕竟连续睡了三天,脑子暂时混乱也不是不可能,男子自我安慰道。这样想着,人就在对面的小凳上坐了下来,看着坐在床榻上一直观察屋内陈设的女子露出一个宽容的笑容,像是解释,又像是在讲故事一般娓娓道来:“你叫林倾宸,是京城林家二房的长女,今年芳龄十五……”

林倾宸忍着翻白眼的举动,在心里腹诽,这些还用你说吗?我当然知道我是谁了,只不过这个游戏从头到尾都是你一个人在玩,我就犹如被人扯线的木偶,任你摆布,幸亏你摆布的好,我才能逃脱此劫,要是你摆布的不好,我这颗美丽的脑袋岂不是要搬家了。如今又这么被你弄来,未免太便宜你了,我总要收些税银心里才会平衡。

“那我为何又到了这里?”一个问题接着一个问题,林倾宸就像是一个极度探求学问的学生一样问个不停。

宗泽翰由最先的思忖一番后再应答,到现在已经连想都不用想了,回答的时候嘴角甚至还带着淡淡的笑意。

“你又是谁?”提问的人神色倨傲。

“我是文泽翰”回答的人神色镇定。

“我们之间很熟吗?”提问的人带着一丝“困惑”。

“当然”回答的人带着一丝理所当然。

“到底有多熟?”提问的人带着一丝不安。

“你是我的……娘子”回答的人嘴角已经翘到了天上。

“啊……”惊愕、气恼、无措、羞涩,一时间让小老虎一样发威的林倾宸无所适从,轻绕着手中一缕秀发整理着自己的思路,想着接下来该如何应答才不会让自己陷入更加被动的境地。

好个鬼丫头,居然想用这招对付自己,要是一般人说不定就被她精湛的演技糊弄过去了,可是眼睛比鹰隼还锐利的宗泽翰又岂能因为她的这个小把戏就被蒙混过去。刚才的慌乱不过是因为担心她经此一劫身体受到了什么损伤,可是静下心来一想,就觉得自己的安排毫无疏漏。给她用的药里本身就加了护体的药材,而马车掉下悬崖的前一刻人已经被安然转移到了平地,这几日的昏睡不过是因为自己不忍她受到太多磨人的瘙痒,加速她脸上和身上的红疹快速散下去的一种措施。

后来看见她嘴角不经意的上翘,就知道她是骗自己的,不过并不急着拆穿,反而和她玩起了猫捉老鼠的游戏,想看看她最后如何收场。

“爷,子越先生来了。”门口传来长生的通报声。

“让他进来。”宗泽翰看着林倾宸答道。

“哎……不用了,我挺好的。”到底还是不想就这么糊里糊涂被人把身份改变了,林倾宸出声阻拦。

“你确定自己完全好了?”宗泽翰嘴角带着一丝戏谑。

“自然是好了”林倾宸忍不住瞪了宗泽翰一眼,第一次发现这个男人还有这么嬉皮的一面。

“那就好,我可不希望有一天你突然又问我自己是谁?我是谁?我们又是什么关系?”宗泽翰的笑容里带着几分爽朗。

这样的事做一次也就够了,不可能有第二次,林倾宸讪讪地笑了一下,习惯使然,开始为自己下一步要走的路做着打算。和亲的队伍出发了,自己也被光明正大的留在了天邺王朝,但是接下来该怎么做,自己也该拿个主意了,还有爹爹派的人究竟知不知道自己没有坐上去金萨国的船,自己现在坐在这里,那些回京的官员又是如何向林家交代此事的呢?这些都要去落实,林倾宸一时之间忘了屋子里还有第二个人。

宗泽翰等了半天没见林倾宸反驳他的话,就一直细细瞧着她脸上忽喜忽忧的表情。

“在想什么?”一双如水的眸子因为沉思而显得有些怔忪,眉心微蹙,嘴唇微抿,似有万般烦恼拢聚在心头。终是不忍看她这样折磨自己秀气的眉毛,宗泽翰开口问道。

林倾宸回过神看着宗泽翰,却说了一句:“我有点饿了。”

是啊,睡了三天三夜,是个人都会饿的,宗泽翰也不逼她,叫人端上饭菜。因为有神医在此,所以知晓林倾宸大概醒来的时间,也就备好了适合她吃的食物。一碗软糯的粳米粥,一碗嫩滑爽口的鸡蛋羹,一盘切得如发丝一般细的小菜,没有米面主食。

知道饿久了是不能狼吞虎咽的,所以林倾宸先喝了几口水开开胃,然后才端了粳米粥、鸡蛋羹依次吃起来。不一会儿,桌上的饭菜已经见底,林倾宸将碗筷放下,自有丫环上前捧了洗漱用水伺候。

“你躺了几日,适才又吃了饭,不如我陪你到外面走走,也顺便给你讲讲我对这件事的安排。”宗泽翰起身,招呼丫环进来给林倾宸更衣梳洗,自己先到外面等候。

此次将手中诸多事宜安排好,是要回去同父皇和皇兄一起磋商几件重大事情的,可是又接到密报,说是卧龙先生测得时机尚需等候,所以他也就不急着回去了。如今天邺王朝的一大半国计民生都掌握在自己手里,起事也就是需要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而已。无论是以金萨国之名救助边境难民也罢,还是用成千上万吨的药材收拢人心也罢,金萨国的势力已经触及到天邺王朝的每一个角落,一旦挑破了这层窗户纸,天邺王朝的君主只需换个姓就行了。除了血性方刚的军中男儿和吟诗弄词的文人,大半的朝廷官员早就是金萨国的追随者,这么多年盘桓在天邺王朝,积极经营书院、酒楼商铺,三教九流之中无一例外。

以金萨国的实力,当年的二十万精兵直取天邺王朝不是不可能,只不过那样做会付出惨痛的代价,少则两三年,多则十年,终将会得到一个元气大伤,遍地灾荒的国家,更要历经二三十年的休养生息才能缓过一口气来,然后再历经二三十年才能重新步入辉煌。当年意气风发,充满雄心壮志的父皇自然也知道这个道理,所以才会点了二十万大军,准备与刚登基的弘帝一教高下,却意外得到一个人的相助,这才熄了用武力灭掉天邺王朝的打算。与其急着去接收一座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王朝,不如把它当做自己的孩子慢慢养着,等到万事俱备的时候给他换件华丽的外衣不是更好。

对于一个真正的帝王来说,权利固然是最重要的,可是享受最后的成功更令人动心。于是,才有了历经二十三年之久的暗中策划,全方位布局的艰辛历程。如今,那巍然高坐的弘帝在他们精心编制的巨网中依然做着称霸天下的美梦,殊不知这天邺王朝的天下,其实已经是文家的天下了,而文家的天下又何尝不是金萨国皇室的天下?

“我准备好了”一道清甜的嗓音唤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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