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计其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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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计其庶- 第19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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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儿告诉她惊天的喜讯。至于四妹妹到底如何,避之不谈。”

“为何?”福王道,“编个被人拐去做丫头,这里伤那里痛不是更好么?名声也好听。”

庭瑶冷笑:“再编的好听,那起子人也不信。我们什么都不说,他们自己猜去。越猜越离谱,平郡王那厮的脸就被扇的越狠。大家心里门清,否则圣上何必出事后立刻就立了太子。新太子上位,没谁傻的再传新太子的闲话。不敢传他的,自更不敢传四妹妹相关。可不传归不传,谁心里又没龌龊想法?如今四妹妹回来了,当时叫圣上强压下去的不满伴随着龌龊又会翻起来。且看他们父子如何应对。”逼死了嫡长子,再立个疯子做太子!人心早已不满,庭芳的回归,好似一滴水落入滚油之中,怎会不炸?

福王乐的看平郡王笑话儿,立刻使人备车,送庭瑶出门。

庭瑶还是一身尼姑打扮,衣裳颜色灰扑扑的,但仔细观察,就会发现布料十分细腻精美。马车在镇国公府门口停下,投了名帖,镇国公立刻奔了出来,开中门跪迎庭瑶入内。心中疑惑:秦王妃从不登门,今日所为何事?

门口换了软轿,直被抬到二门,院内已跪了一片。为首的正是镇国公太夫人。庭瑶笑着下轿,亲自扶起太夫人:“实在太客气了,我今日闷了,来贵府走走亲戚。”

镇国公太夫人心中腹诽,你三年不曾踏入京城,单为了走亲戚,骗鬼呢!然脸上顿时展露殷切的笑容:“老身知道了,王妃是来看我们二奶奶的。”

庭瑶笑道:“正是。也不独单见她,还有一桩好事儿要告诉亲戚们。”

镇国公太夫人忙问:“何事?说来我们高兴高兴。”

庭瑶一脸喜气洋洋:“好叫诸位长辈知道,方才接到我们四妹夫的信,说是寻着我们四妹妹了!”

一直在边上垂眸不语的庭兰顿时变色!叶家败落,碍于陈氏的面子,镇国公府把她接了进门。当时人心惶惶,不过在家当姑娘养着。过了二年,在家里随意摆了个酒便圆了房。为此丈夫一直心有怨气,她更是没少被族里挤兑。好容易事情冷了下来,庭芳消息又至!她的亲妹子是……庭兰苦不堪言,她又要如何见人?

庭瑶瞥了一眼,便知庭兰心里想什么。若说庭兰盼着庭芳去死,倒不尽然,只是她笨的只能想那些事。镇国公府算个屁,自己跪下去了,怨的夫家看不起你?妹妹沦落青楼?你还有姐姐是亲王妃呢!谁真敢拿你消遣,照脸抽便是。庭瑶本就不指望庭兰能有甚出息,她只是借着镇国公府人多,消息传的快罢了。遂又对太夫人道:“我想接了妹妹家去与家人报喜,明日送回来,可好?”

第295章 喵喵喵

马车行在京城的青石板路上,摇摇晃晃。叶家搬离阁老府后,三房人分别住进了几个宅子。算来二房的最宽敞,因为有一半是曾经承诺给庭芳居住的。可如今二房举家去了海南,只留了仆妇看家,显的好不荒凉。三房则是依旧带着苗秦氏住着,没人管叶俊民,他又恢复了往日习性,只没那么多钱与他败,不高兴了在家喝酒打老婆罢了。

三座宅子倒离的不甚远,庭瑶路过三房懒的进去,直抵达了自家地盘。小八亡故,庭芳失踪,庭瑶出家,陈氏对叶家再无牵挂,待叶俊文被流放,她就跟着杨安琴回了山东。如今倒是周姨娘带着一双儿女当家。见庭瑶领着庭兰回来,怔了好久,才想起庭瑶为王妃,须得行大礼。

庭瑶微笑叫起,丢了一句话:“四妹妹找着了。”

庭芜眼睛一亮:“在哪儿?什么时候回来?”

庭瑶笑了:“她夫婿在江南替殿下做生意,哪里知道什么时候能回京?殿下与妹夫时常通信,你可以写信与她。”

庭芜欢呼一声,立刻冲回房写信。留下庭树和周姨娘呆愣愣的在院子里。

庭瑶回头对庭兰道:“你也去同你姨娘说说话吧。”没了正经女主人的娘家,没人下帖子接,庭兰是不得回的。算来与亲娘已是三年未见。庭兰快步走到孙姨娘处,母女两个差点抱头痛哭。

安顿好妹妹,庭瑶往正房走去。周姨娘再当家,她住的也只能是偏房,因此三间正房都空着。此处庭瑶也是头一回来,叶家没搬家时她就去了桃花庵,之后一直住福王别院,只大概知道位置。打量了下环境,庭瑶暗自摇头。强弩之末时准备的退路,果然不尽如人意。还得买座好宅子,与庭芳回家住。两个人很快就会有孩子,孩子又是一堆仆妇,加之那两人喜欢机关,三进的院子只怕还不够他们俩疯的。

想起庭芳的古灵精怪,庭瑶不自觉的露出微笑。长大好些了吧?那死丫头的信就一句话,什么现状都不讲。徐景昌更是简单利落的描述了逃跑全过程,偏不细写庭芳情况。她长高了吗?受委屈了吗?。庭芳是个报喜不报忧的性子,徐景昌更是往死里惯她,想要知道她的委屈,不定多少年后。不过能活着回来,就好。

身后有点点响动,庭瑶回头一看,是夏波光怯生生的望着她。笑问:“又淘气了?”

夏波光满眼的委屈:“姑娘,我想你。”

庭瑶敛了笑:“过得不如意?”

周姨娘手底下,怎能过的如意?夏波光苦笑:“七姑娘倒是照看我,只是她忙。统共只有那些子田产,周姐姐不大通,全由七姑娘算计。她累的很。”

“累就累吧,有历练的机会总是好的。”庭瑶说着沉了脸,很不高兴的道:“庭树就是个吃闲饭的。”

夏波光揉着衣角道:“大爷要读书。”

庭瑶冷笑:“罪臣之后,哪里就有他上考场的资格了!”

夏波光低头不语。

庭瑶又问:“寻我来撒娇儿,想做什么呢?”

夏波光装不下去,忽然就笑了,扑到庭瑶怀里:“好姑娘,你带我走吧!我听说殿下家里有作坊,我去作坊干活儿,好不好?保证不吃闲饭!”

庭瑶:“……”

夏波光摇着庭瑶的袖子道:“我在家无聊死了,什么都没得。笔墨纸砚都得紧着大爷用。统共一个院子,一日走一百圈儿筋骨都活动不开。四姑娘留下的玩具我都拆腻了。你就带我去殿下家么!”

庭瑶哭笑不得:“好姑娘,你去了殿下家,算什么呢?咱俩倒是一直没差辈儿!”

夏波光撇嘴道:“我才不要去伺候殿下,王妃……”是个傻X,“我给姑娘当丫头好不好?”

“不好,”庭瑶道,“哪有拿着父亲的屋里人当丫头使的。”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您是王妃嗳!屋里人本来就是丫头,怎么就使不得了?我替姑娘端茶倒水洗脸梳头。只别叫我关在这里,闷死了啊啊啊!”夏波光说着眼里又汪了水,“好姑娘,求你了,求你了。”

庭瑶实在被磨不过,只得道:“不许去见殿下。你跟庭芳学过算学,还跟庭芜学过,更在玩具上有天赋。不留神就能勾住殿下。咱们家的人,不能跟殿下有男女私情。”谋臣与后院,必要泾渭分明。叶家绝不做佞幸。

夏波光嘟着嘴道:“我才不喜欢殿下。”说完又眨眼,“我喜欢姑爷!”

庭瑶知道她开玩笑,推了她一把:“去你的。你去勾你姑爷试试?你看你四姑奶奶怎么收拾你!”

夏波光笑:“我要拜姑爷为师!然后就可以管殿下叫爷爷了!”

庭瑶大笑:“你还不如拜了我做干娘,更名正言顺。”

“你只要带我走,做什么都行。”夏波光乐颠颠儿的道,“我针线可好啦,正好替姑娘做衣裳。”

庭瑶道:“你还是替作坊算账去。哪里就缺了做衣裳的人了。”话毕,又唤庭芜,“七丫头,你过来,信回头再写,我今儿不寄信。”

院子极浅,庭芜听到庭瑶的召唤,笑嘻嘻的跑进了正房:“大姐姐安。”

庭瑶挑眉:“不喊我王妃娘娘么?”

庭芜笑道:“四姐姐说了,做妹妹的要死皮赖脸才可爱。”

庭瑶捏了捏庭芜的脸蛋:“你四姐姐还说了什么歪理?嗯?”

“太多,您要听哪一句?”

庭瑶笑道:“要去王府玩么?”

“要!”庭芜亦是锦衣玉食长大,从来就没见过这么浅的院子!小院关的她都快发毛了,能出去玩当然是好事。不过,“殿下不会恼吧?”

“他就是个人来疯。”庭瑶提起福王就心累,比她还幼稚!就是挺会看人,把闺女扔给她带了。她现在忙的要死,谁有空带孩子。刚好把夏波光跟庭芜接过去替她看几天孩子。

庭瑶又打量着庭芜的衣裳,十分朴素,便道:“用度够使么?”

庭芜道:“还凑活。大姐姐不用担心,什么日子不是过?”

庭瑶听的心疼:“这几年,委屈你们了。”

庭芜摇头:“不委屈。”说着低下头,“我好赖亲姨娘带着。六姐姐他们……”

夏波光嗤笑:“三老爷两口子作死,我等四姑娘回来看笑话儿。”

庭瑶叹道:“都顾不上了。”朝堂之事没接触几天,祖父就病逝。差了太多的课要补,福王又不管事儿,福王别院带产业,全都得她一把抓。加上暗地里给平郡王添堵,娘家的孩子们竟是任由其自生自灭。路还有很长,顾不上的依旧顾不上。这种时候,所能靠的就是他们个人的本事了。三房那一地鸡毛不是不能收拾,问题是收拾了又怎样?她暂时还不能独自居住,便是有心也无力。只能等庭芳回京了。

闲话几句,庭瑶看着庭芜一点装饰都没有的发髻,不由问:“往日你四姐姐给你的首饰呢?”

庭芜道:“怕戴旧了,都收着。姨娘操心我的嫁妆呢。”

庭瑶道:“她操心个什么劲儿?你的婚事别着急。首饰喜欢的就戴,哪里穷到那个份上了。你四姐姐是财主,叫她给你置办去。”

庭芜又高兴了:“我就知道四姐姐过的不错。”

庭瑶一手拉了一个,道:“走吧,随我去福王别院。王妃的排场太大,我不好在外头过夜的。”

走到外头,孙姨娘与庭兰的低声交谈还在持续,间或能听见隐约的哭声。庭瑶看了庭树一眼,姐弟两个相对无言。半晌,庭瑶道:“我带七妹妹出门玩两日。明日你送二妹妹回家。你是当家,二妹妹在夫家的体面全看在你。三年都不曾去接去探,你想让她憋死在夫家?”

叶俊文再不好,也知道护着庭树。庭树竟是被周姨娘娇宠的连当家人的意识都没有。昔日他们父亲还怕庭树在庭芳手底下不好过,就没想过离了庭芳,庭树还能不能过下去都是两说。庭芳手底下再不好混,衣食无忧总是行的。杨安琴上蹿下跳的想把陈恭塞给庭芳带,不就是因为陈恭太废,她得替儿子寻靠山么?叶俊文还把庭树往外拖,脑子里有谁!

庭树被庭瑶训的满脸通红,半晌说不出话。

周姨娘想说什么,庭瑶又道:“老太爷昔日如何做家主,我希望你好好学。”

庭树低声应了句是。

“王妃娘娘……”周姨娘轻轻唤道。

庭瑶问:“何事?”

周姨娘尴尬的道:“大爷的婚事……”庭树已然十八,该成家立业。可她一个姨娘,上哪里找儿媳妇去?读过书的儿子,随意找个街坊自是不愿。官家之后,起码得找个识字的吧?陈氏才走时,叶俊文还在世,虽不在京城,心里还有主心骨。当家的滋味挺不错的。哪知后来叶俊文亡故,没了夫主没了主母,倘或不是还戳着个王妃,日子几乎过不下去。她才知道内宅的体面什么都不是。庭兰能入公府,并非公府良心。而是公府给了陈氏面子。庭兰过的不如意,她略微知道一点。可是她至少嫁了!庭树和庭芜全无着落,急的她都快疯了。

庭瑶看着庭树的怂样就来气,淡淡的道:“再说吧。”说毕,带着庭芜与夏波光走了。

第296章 喵喵喵

刘永年醒来时,就见楚岫云站在床边。见他醒了,低声解释:“昨夜院里落锁,他们把我撵过来了。”

刘永年没说话,翻身而起。楚岫云默默的跟在身边伺候。待梳洗完毕,有一老妇端着早餐进来。刘永年莫名的说了一句:“这个院里,没有丫头。”从昨天到今天,全是仆妇与男仆。

楚岫云轻声道:“是。徐公子不好女色。”

刘永年冷笑一声,埋头吃饭。看来徐景昌流连青楼,真就是为了找那泼辣货。一个男人,真能做到近乎女子的从一而终的地步么?还是徐景昌有什么把柄在庭芳手中?此事要详查,须得拆了他们两个。吃完走出房间,撞见了淮扬驻军的几个当官的。大家脸色都不大好,一齐走向外头。刘永年的马车已修好,剩下的活着的兵丁亦整装待发。任邵英走出来笑道:“此次实乃大水冲了龙王庙,对不住了。”

刘永年客套了一句:“无妨,都是误会一场。下回记得来淮扬做客,我必好生招待。”徐景昌与庭芳都不见人影,太TMD不把他放在眼里了!刘永年心中再次怒火从烧,奈何在别人的地盘上,只得忍了。

坐进马车,放下帘子的那一瞬间,刘永年的脸色就挂了下来。跟着进来的楚岫云更吓成了鹌鹑。马车狭小又摇晃,她根本站不住。坐下又不敢,只得再次跪在刘永年跟前。委屈的眼泪直涌,又低头逼了回去。脑海里不由想起一个细节,那日她在庭芳屋里,徐景昌进门,庭芳根本没有起身相迎,就随便的坐在凳子上。内心充满酸涩,她跟了刘永年近二十年,休说情分,连个人都算不上。再脱籍,在刘永年心里,依旧是那个随用随扔的玩物。苦笑,皮肉生意当真是一文不值。

因带着步兵,从东湖回淮扬用了整整两天。楚岫云一直小心伺候着刘永年,绷紧的神经使她疲惫不堪。终于抵达会芳楼门口,刘永丰竟迎了出来。刘永年奇道:“什么事?”

刘永丰笑道:“我得了房家老二的信,是关于海运的。你不在家,我便来此等你,顺道儿做耍。你果然先回这里。”

刘永年再次气的脸色发青,叶庭芳的再次威胁!她在告诉自己,她确实认识房家人,她也确实有本事跟刘永丰合作干掉自己。庭芳挟持楚岫云时正是白天,他被人扇了脸调兵追了出去,却是狼狈而归。他没办法跟人解释苏姑娘去哪儿了,甚至没办法造谣。以后旁人问起,他还得替她隐瞒。太憋屈!刘永年冲进会芳楼,刘永丰快速的跟上。进得屋内,还调戏了楚岫云一句:“你们俩打哪里浪了回来?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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