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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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罚- 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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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希望我留下你哪只眼睛。”
  然而惊异只有一瞬,西泽尔缓缓地笑了,笑声里带着冷冷的欢悦,残酷而戏谑。
  “。。。。。。不,用不着给我留下了,我不想再看到您。”
  爱德华的目光陡然凌厉。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他低下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看着躺在地下的幼子,蓦然微微提剑。
  然而就在那一瞬间他的身后突然凭空传来剧烈的碎裂声!爱德华立刻转身。
  时间在此停驻了。
  西泽尔睁开眼只看到一股腥热的液体向他扑来,溅了他一脸。
  仿佛一切都是发生在瞬间的事情。他看着那个高大的男人,就在他的眼前背对着他缓缓倒了下来,就在倒地那一瞬间西泽尔看到了插在他腹腔上的一柄长剑。
  “。。。。。。!”
  他抬起头,看到了那个少年。
  血溅了他半身,那个少年站在满地玻璃碎片中,光耀如同古代浴血背靠着夕阳的骑士。
  “路宾!”
  显然是一时惊慌过头,他竟过了一会儿才喊出这个名字,一时想要站起来,然而毕竟因为虚弱他又倒了下去。 
  “西泽尔!”
  少年连忙扑过去像是怕失去一般抱紧了他,捧起他的脸,显然是撞破玻璃又刺进那一剑后已经耗尽了所有的力气,他的胸口剧烈起伏着,面容上的神情犹自惊悸。
  “你做错了什么?他刚才要杀你!”
  他瞪大眼睛问道,惊吓之下忍不住反复摩挲他的面容。
  “是的。”
  西泽尔垂下眼睑。
  “可他是你父亲!”
  “是的。”
  西泽尔依旧只是简短地回答,像是想起什么一般问道。
  “你是怎么想起来过来找我的,难道宫里没有值守么?”
  然而被问到这里路宾一时竟有些支吾。
  “。。。。。。我在雪拉扎尼待的有些烦闷,就想随便走走,正好就到了这里,还有,我一路来到这里都没有看见值守,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哦。。。。。。”
  西泽尔很快恢复了冷静,闻言他深深地低下头,过了一会儿才缓缓抬脸。
  “路宾,你去看看那边有没有来人,如果没有的话,我们就准备逃吧。”
  “嗯。”
  路宾答应了一声,看着他,这才放下手站起来,毫无防备地朝那扇被撞碎的落地窗边走去。
  眼中陡然闪过一道狠厉的光芒,西泽尔在他的身后一声不发地站了起来。
  沾满了鲜血的长剑被再次悄悄拾起,他提着剑摇摇晃晃地朝着窗前那个人走去。血珠沿着剑锋滑落一路。 
  “没有人来,我们可以。。。。。。”。
  路宾从窗边转过头,却只看到面前高举的剑刃!
  西泽尔毫不犹疑地举剑过头竟是直直地击了下去!看着面前那个人,依然带着错愕的神情,就这么看着他,然后缓缓倒了下去。
  然而看到被剑柄重击昏迷的同伴,西泽尔却是冷静的,他弯□用那仅有没有残废的手挽起倒地的少年,拖着他踉踉跄跄地来到拐角的一个立柜处,伸出鲜血淋漓的左手去拉,然而被严重扎伤的手掌根本无法操控,他顾不得痛楚咬牙抖抖索索忙了半天才将拉锁拧开。
  把昏迷的少年塞进柜子里并上了锁以后,他跪在原地望着头顶宏伟殿顶上众神的浮雕,像是陷入深深的回忆般面容上有迷惘的神色。
  然而他知道他不能在这里久留,他起身疾步往回走,然而快要走到门口时,他还是忍不住回望了一眼少年藏身的立柜,面容上有一个惨淡的微笑。
  “。。。。。。笨蛋,白路士奇是逃不出去的啊。。。。。”
  说完,他弯腰拾起地上的剑,缓缓走出了寝宫的门。
  听到声响白路士奇所有的护廷骑士都聚集在了圣浮里亚正殿的台阶下,然而因为皇帝有令在先,所以一步不敢上前。
  寂静的走道深处隐隐传来步履声,那个青年缓缓出现在门口,一手提着剑。他的神情空茫,面容上满是鲜血,因此显得狰狞异常,一时竟骇住了台下的人
  “伟大的皇帝陛下,白比德十世已死,弑君者是我,兰开斯特公爵,西泽尔。白比德。兰开斯特,与其他任何人无关。。。。。。”
  “。。。。。。。。。。。。”
  所有的人都惊呆了,看着不远处台阶上的那个青年放下了手中的剑,然后缓缓地委顿了下来。
  


☆、多米勒覆彻

    Section。 three
  9月30日的太阳照常升起,阳光壮阔地普照大地。向来寂静的米德尔顿里依稀有一丝响动,一身白色衬衫的青年缓缓走了进来,阳光在他的身后安静地降临,他黑色的发丝在温和的晨风中缓缓起伏。而他整个人,则像是一个落难的神祗。
  “西泽尔,是你吗?”
  听到声音那个女人抬起头来,空茫的目光慈爱而悲悯。即使经历了丧夫的痛苦却依然没有削减她那种从内心深处散发而出的恬静光芒,温暖宁和。
  “是我,夫人。”
  青年走到她的面前,也同样是如往常一样回应。他像是小时候一样面对着她缓缓跪了下来,面容上的微笑一如往常。
  “。。。。。。。。。。。。”
  “对不起,夫人,我犯了大错。。。。。。”
  他跪在她的脚边,低着头,蓦然极轻地说。
  “不,不不,孩子。。。。。。”
  “这不是你做的,对吗,你告诉我,这些都不是你做的,是吗?”
  女人低着头抚摸着他的发顶,缓缓捧起了他的脸。
  然而青年只是低下了眼睛,额前的碎发垂下来,掩盖住苍白的面容。
  “不,这些都是我做的。。。。。。”
  “。。。。。。。。。。。。”
  “。。。。。。是我杀死了父亲,我罪无可赦。。。。。。”
  “是我害了你,都是我的错。。。。。。”
  泪水从面容上长滑而落,女人声音颤抖地说道,泣不成声。
  “不,都是我的错,与您无关。”
  “。。。。。。。。。。。。”
  “。。。。。。您是无罪的,您是圣洁的,就像上天的微笑,神的光华。。。。。。”
  青年捧起女人的手,忘情而虔诚地亲吻他的指尖。颤抖的睫羽下,他的目光里沉淀着深深的哀伤。
  “原谅我无法陪伴您一起度过您剩余的时间,在我不在的日子里,愿上帝保佑您一切安好。。。。。。” 
  “。。。。。。。。。。。。”
  “。。。。。。我这一生已经没有什么遗憾了,若是一定要说一个的话,那就是,我没能成为您亲生的孩子。。。。。。”
  “。。。。。。。。。。。。”
  这时,一直守在门口负责带领押解队伍的护庭骑士队长缓缓走上前来。
  “殿下,该走了,限定的十分钟时间已经到了。”
  青年从容地站了起来。
  “我走了,夫人。”
  留下这一句,青年没有留恋地转过身。
  “我已经失去了丈夫,难道还要我再失去一个孩子吗?!”
  那个失明的女人痛彻心扉地喊道。青年跨出门,身后的士兵护送他缓缓聚拢,他消失在过道长长的尽头。
  他睁开眼睛,只看到一片黑暗。
  难道自己是失明了么?
  经过一番折腾后他才弄明白自己是被人有意缩在了某个封闭的空间里。
  他并没有急着离开,而是坐在原地,就这样渐渐想起了发生的一切,然而思绪却在他被西泽尔用剑柄击晕后出现了理所当然的断层。
  可他为什么要把自己击晕?
  又为什么要把自己锁起来?
  他现在人在那里?
  心中突然升腾起一种不祥的预感,让路宾只觉得不敢再往下想。
  由于手持通行证,虽然只有公爵签名但来去自由没有问题,路宾没有注意宫里职守士兵在检阅他证件时异样的神情,出了圣浮里亚他就直奔雪拉扎尼,然而快要走到外宫时他还是停住了。
  显然是有什么大事发生,今天的白路士奇外宫显得格外喧嚣。尤其是克莱斯勒宫廷法院。显然是有重大案件正在审理,各大媒体记者从审判开始就守在门口和草坪上,只等着十点整那一休庭时刻的到来。
  克莱斯勒宫廷法院自1742年同白路士奇一道建成以来,向来负责审理王室内部的案件,全国也只有很少部分媒体才能在审理过程中获得入场和采访的权利。况且法院平时很少开庭,而最近一次审理也是发生在近二十年前的关于“仿6。15”的,所以一旦开庭对于整个全国的媒体频道来说无异于一场盛会。
  随着一声休庭刺耳的铃声响过,就在那时法院一直紧锁的大门轰然大开,一队由护庭骑士组成的押解队伍缓缓出现在门口,各大记者团立刻蜂拥而上将整个过道围地水泄不通,一时人声鼎沸,整个场面异常壮观。
  路宾夹杂在人流当中,不明就里地看着前方朝他这个方向走来的队伍,然而当他终于看清队伍当中的人时,一时不禁大为惊骇。
  他看到了西泽尔,负责押解的护庭骑士围拢在他的身边。毕竟是皇室成员,所有记者都被强制停留在一米之外的过道旁,拍摄的闪光灯声音此起彼伏。而他们的中央的西泽尔,双臂被反剪在身后,神情枯槁。他低着头,额前的碎发垂下来掩住没有任何表情的面容。然而即使是受难被缚,依然掩盖不了他的那种无论陷入何种境地都从未泯灭过的凛冽孤傲的气质。
  “。。。。。。。。。。。。”
  “。。。。。。被告人,兰开斯特公爵,西泽尔。白比德,因涉嫌过失杀害白比德十世。。。。。。”
  “。。。。。。。。。。。。”
  “。。。。。。被判处流刑。。。。。。”
  “。。。。。。。。。。。。”
  “。。。。。。伊吉斯平原。”
  “。。。。。。。。。。。。”
  “。。。。。。永不召回。”
  。。。。。。。。。。。。。。
  而在他们的身后法院反复播放着最终的判决,声音高高地飘荡在白路士奇飞满落叶的上空。
  就在那一刻,像是瞬间凭空劈下的闪电从脊柱贯穿而下,让他的脑中一片空白。等回过神来时,莫名的悔恨让他只觉得昏天黑地。
  “不,不是他!”
  他拼尽毕生气劲疯狂地喊道,然而声音刚出口就消散在了茫茫的人海中。所有人都围在通往法院的道路上随着人流的方向喧闹着,呐喊着,根本没有人注意到他。
  “不是他做的!唔。。。。。。!”
  然而他刚想冲出去,就不知被什么人拉住了,路宾回过头,看到了身后那个神情严肃的男子。
  “。。。。。。。。。。。。”
  少年呆愣了一瞬,却在下一瞬间不顾一切地抓住男子的衣领,疯狂地喊道。
  “莱昂纳尔,这件事情不是他做的!是我!是我杀了白比德十世,因为当时他要杀西泽尔!”
  “莱昂纳尔,求求你!现在只有你能帮他说话了!”
  “冷静一点,路宾先生,请您冷静一点。”
  虽然还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然而莱昂纳尔的目光却是冷灰的。被扯的几乎喘不过气来,他凝重地掰开路宾拽住他衣领的手,将他拉到人流后面。
  “。。。。。。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我在得知时也觉得很蹊跷。。。。。。”
  “对了!你那天晚上叫我去圣浮里亚是不是早就预料这种事会发生?!这是不是你们安排好的?一定是安排好的对吧!”
  路宾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一般面容上突然出现一丝光亮。
  然而莱昂纳尔只是令人失望地摇了摇头。
  “。。。。。。那天晚上的事纯属意外,殿下当时说要去圣浮里亚时并没有告诉我原因,我只是觉得有点奇怪,希望您能去看看。。。。。。”
  “而现在,判决书已经定了,而且是他自己主动认的罪,谁也没办法翻供。。。。。。”
  “那怎么办?!”
  宾不可思议一般放开他后退了几步,面容上陡然出现惊惶的神色。
  “那他会被判处死刑么?”
  然而他又很快回过神来,又疾步走上前。
  “不,当然不会,刚才不是公布了么,只会被判处流放。”
  看来斯丹莱还是对这个从小看着长大的弟弟狠不下心。莱昂纳尔暗想。
  “流放?那会流放到哪里?我也去!”
  眼前的人想也不想便冲口道。
  “你也去?”
  莱昂纳尔这才转过头看他,嘴角溢饶有兴致的笑意。
  “你也去?丢下洛洛德小姐?”
  自从知道少年时期的恋人也会随同王妃一起来到白路士奇这一消息时,他的第一反应就是尽快告诉她自己也在这里。也就自然而然只能拜托这位身边唯一熟悉的人办事,也就自然让他知道了自己的事情。
  “。。。。。。。。。。。。”
  显然也是被这个问题所难,路宾一时语塞,然而过了一会儿竟缓缓笑了。
  “。。。。。。本来这件事情就是我做的,我有什么理由教别人替我接受惩罚。。。。。。”
  “。。。。。。何况,我本来就是个要被流放的人,还在乎什么。。。。。。”
  莱昂纳尔看着他,像是陷入深深的思索一般紧紧皱起了眉头,蓦然犹疑地说出口。
  “其实,这件事情,还是可以有回旋的余地的。。。。。。”
  穆莱尔来到诺森伯雷大教堂正殿时已是暮云合璧。
  皇帝的棺木就盛放在巨大的耶和华神像前,殿堂里烛光入海。那个男人就这样跪在灵柩前无声地啜泣,万千烛火映照着他的身影,在周围宏大的壁画下显得孤寂而清冷。
  穆莱尔扶墙倚在门口,看着他。就在那一刻,他竟然微微失神。
  他是寂寞的,面对失去父亲的痛苦和被迫流放弟弟的无奈他不能在面容上有丝毫的表现,他不能像妮娜娅和其余王妃那样失声痛哭,他只能在下葬前夕悄悄来到这个地方,作没有人见证的最后的哀悼。
  穆莱尔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还是走上前来到了他的身后。
  “殿下。。。。。。”
  他终于还是忍不住唤出一声,眼前那个男子一愣,接着很快站起来,慌乱地背过身去。
  “请不要,请不要看我的眼睛。。。。。。”
  “这没什么不好意思的,殿下。”
  然而身后那个男子只是缓缓伸手,覆在了他的眼睛上。温柔的声音如同清缓的吟唱。
  “每个人在这种情况下都会克制不住的。。。。。。”
  “。。。。。。殿下。。。。。。”
  “。。。。。。。。。。。。”
  斯丹莱抬起头惊异地看着他,而对方则同样回以诚挚的目光。
  “穆莱尔。。。。。。”
  他突然毫无征兆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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