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应该不到五、五分钟吧!”
该死,他明明才跟齐肇东聊了一下,怎么人就从眼皮底下消失了?龚司浚立即顺着小恬指的方向迈开步伐去找人。
“他怎么了?吓到我了。”被龚司浚吓到的小恬委屈的对男友诉苦。
“老婆不见了难免心急,就像你不见了我也会担心。乖,先去帮忙找人。”
只是,齐肇东不是要找何乐霏,他是要找龚司浚,因为他怕这骄傲成自然的男人抓起狂来会出事情。
龚司浚神色紧绷的推开大厅落地窗,快步走到别墅外,一颗心像是被提到了半空中,不上不下的。
像无头苍蝇似的一阵胡乱搜寻后,他终于看见了何乐霏,正想要上前带回她,突然,何乐霏一把抱住面前的男人,隐约间他还听见三个字从她嘴里吐出……
“我爱你!”
她抱了别的男人,还对那个男人告白?而且用的还是“爱”这样强烈的字眼!
完全目睹这一幕的龚司浚当场蹙眉,深锁的眉心紧得不能再紧。
他双手紧紧握拳,赤脉贯睛。
“霏霏。”听见一声熟悉的呼唤,原本在跳舞的何乐霏纳闷的转过身去,便看见噙着笑容的辛振宇。
她先是呆愣了好几秒钟,接着同他一样又惊又喜咧嘴大笑。
辛振宇打了个手势邀她外面聊,她二话不说跟着他远离满室喧闹的生日派对,来到别墅外的宁静区块。
“你怎么会在这里?”何乐霏迫不及待的问。
看到老朋友的感觉真棒,尤其是在这对她来说陌生多过于熟悉的台湾。
辛振宇是她在美国的朋友,是除了润润以外知道她最多事情的人,会认识他也是因为润润的关系。
“我回台湾了。不过,我人还在飞机上就已经知道你的消息了。”
“我的消息?”她满脸不解,“是润润告诉你的吧?这丫头,还说她的嘴巴会比贝壳还紧。”
“我从机上报纸看到你跟远美集团执行长订婚的消息。”辛振宇摇摇头。
“啊?可那天明明只请了亲朋好友,怎么还上报了……”
“我一开始以为是同名同姓,可没道理人还长得这么像。下了飞机我打电话给润润,问了老半天,她才支支吾吾告诉我你人确实在台湾。润润说她不知道你要订婚的消息,怎么,你都没跟她联络吗?”
“嗳,这说来话长。”吐吐舌头,何乐霏不好意思的抓抓头发。
“刚好我现在没事,非常乐意听听看你的话究竟有多长。”辛振宇一副愿闻其详的样子。
“我……”
她又抓抓头发,露出欲言又止的傻气模样,最后在辛振宇的眼神教促下这才把回台湾后的点滴一古脑儿说给辛振宇听,包括她路边摊的小事业,包括她和龚司浚订婚的前因后果,也包括她现在出现在这里的原因,统统一字不漏的说给辛振宇听。
说完后,她长长吁了一口气,这也才意识到自己心里竟然积攒了这么多的话没说,顿时有种说不出来的痛快。
辛振宇皱眉,打从他听到她答应龚司浚的请求假冒自己开始,眉心就不曾舒展过。
“所以他不知道你就是他要找的何乐霏?”
“嗯。”
“而你还好人做到底,答应跟他订婚?”
“对……”她心虚得不敢看辛振宇。
“然后他带你出席各种社交活动,想找个有钱人娶你,他好顺利脱身?”辛振宇不以为然的轻哂,“哼,他不愧是个生意人,好处占尽。”
“别这么说,他是个孝顺的人。”
“但他凭什么利用你?就为那区区两百万,就为了可以认识世家子弟的社交派对?霏霏,这不像你。你坦白告诉我,你是不是喜欢上他了?”
若不是笨,也不是蠢,会任人对自己搓圆捏扁?他断定十之八九都是感情在坏事。这点辛振宇比谁都清楚,因为,他也爱过。
听见他大胆的臆测,何乐霏立时瞪大眼睛望着他。
天啊,有没有这么神机妙算?她暗忖道。
光是这一眼,辛振宇就知道自己完全猜中。
“霏霏,既然喜欢他,为什么还答应来这里找什么老公?”
“我不想错过可以跟他在一起的时间,而且,我现在是以他未婚妻的身份跟他在一起。”
说来也真是窝囊,她义无反顾扞卫自己对他的爱意,不想他干涉主导她的情感,可她自己却没多争气,顶多就像个傻瓜似的绕在他身边打转,偷一点相处的时间就很开心了。
辛振宇伸出大掌,心疼的拍了拍她的脑袋,“你这个傻瓜,怎么老是这么傻?亲朋好友抢光你的家产,你一句也不吭;喜欢的男人这样对你,你也不反抗。霏霏……”
“振宇,你自己也喜欢过,你知道的嘛,喜欢一个人就是会让人变笨。”。
“难道你都不想为你自己争取点什么?偷一点甜蜜塞塞牙缝就满足了?你好歹要设个停损点,不是全盘下注。”
“我……”辛振宇那又是叹气又是摇头的模样,让她觉得自己很无能。
实不相瞒,感情这一块她真的不聪明,她唯一聪明的应该只有做甜点。可偏偏感情又不是做甜点,哪有什么规则、方法可言?
真的只要偷一点甜就好吗?她的愿望就这么一丁点?两个月的期限结束,真的可以把龚司浚这个男人忘得一乾二净?
三个问题连个明确的答案都没有。惨了,她根本完全没把握。
“振宇,帮帮我好不好?”她仰着头,可怜兮兮的望着他。
“你要我怎么帮你?”辛振宇一脸苦恼,感情事他也不是专家。
“就……偶尔听我吐吐苦水,做做我的军师,分忧解劳,总比我一个人孤军奋战来得好吧?”她央求的眼神直望着他。
“唉,好吧。”他叹着气,点了下头。这点小忙他至少还帮得上。
毕竟好友都开口求他了,他是那种没情没义的人吗?
“振宇——”何乐霏一个激动,踮起脚尖张开双臂抱住他,“我爱你!”
片刻,她放开辛振宇的同时觉得茫然的心变得踏实,有个和她站在同阵线的好友,她真的好开心。
看看时间也不早了,留下彼此的电话约好了再联络,笑眯眯的何乐霏刚转过身,就看见龚司浚站在不远的前方。
“吓,司浚?”因为视线太昏暗,再加上他杵在那里绷着一张脸,老半天不吭一声,她当然会被吓到。
等等,他站在那里多久了?她和辛振宇的对话,他又听了多少?
“过来。时间不早了,回去吧。”龚司浚朝她伸出手。
她看着他,俊美的脸庞面无表情,教人瞧不出任何端倪。
算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管他听到多少,见机行事。何乐霏再一次展现她的乐观。
朝辛振宇挥挥手,她缓缓走向龚司浚。没等她把手搭上他,他居然抢先一把握住她——
咦,怎么搞的?这……会不会握得太紧了?
“你弄痛我了。”她皱着眉提醒。
他没有回话,只是略松了力道,却没松开她的手,握着她疾步离开派对现场。
第十五章
回程的路上,他静默无语。
为什么那么难受?为什么像有人在撕裂他的心?只因为她对别的男人说我爱你吗?
“你又喝醉了吗?”
“没有。”
“是不是觉得累了?”
“没有。”
“你怎么了?”
“没有。”
没有,没有,还是没有。不管她怎么发话,他给的永远是“没有”两个字。
何乐霏也怒了。好,就一直没有吧!真是的,她怎么会喜欢上这阴阳怪气的男人?她在心底暗骂自己白痴。
像是杠上了,一路上两人就这样赌气沉默不语,直到两人下了车走进家门,一前一后的上楼,就在即将各自回房的时候,龚司浚突然又抓住她的手腕,压抑沙哑的嗓音连珠炮似的发问。
“那个男人是谁?叫什么名字?家里做什么的?你怎么单独跟他跑到那么僻静的角落,就不怕他是只披着羊皮的狼伤害你吗?他该不会就是你给自己挑的对象吧?”
何乐霏先是被他吓了一跳,可后来感到一股微愠,然后也不知道吃了什么熊心豹子胆,怒气腾腾的扔下一个字,“对!”
“所以你喜欢他?你们今天才认识,你就确定你喜欢他?甚至对他说出‘爱’这种字眼。”他暴跳如雷。
“爱?”她想了想,终于明白他那时听到了什么,像想故意惹恼他似的,她忿忿不平的说道:“这世界上有种东西叫做一、见、钟、情。”
一见钟情?
那四个字化作无形的重力,猛然打在龚司浚的胸口。
也不等他回话,她径自甩开他的手,委屈的躲回自己的房间。
龚司浚失神的回到自己房里,颓丧的坐在床上。
她对那个男人一见钟情?
他傻了,整个晚上脑中不断倒带回放何乐霏拥抱对方的画面,耳边不断响起她说的一见钟情。
怎么搞的,为什么会有种要失去什么的感觉?
该开心的啊,她找到中意的对象,他们荒谬的订婚就可以落幕了,但为什么心空空的?
他跳下床,像只受困的野兽,不住的在房里走来走去,不住的问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终于受不了的他打电话给齐肇东,对着他语无伦次问了一堆问题。
齐肇东什么答案都没有给他,只对他说:“静静的摸着你的左胸,它会告诉你答案。”
他抓着电话,停下脚步,半信半疑的把掌心贴上左胸。
下一秒,答案冒出来了。
还能为什么?当然是因为他喜欢上何乐霏了。
他一直以为他对她没有那种念头,尽管偶尔有些错觉,可看到之前那一幕,他清楚意识到他对她不只是朋友,他们也不只是两百万的合作关系。
这个女人早在不知不觉中渗透了他的心,是他自己傻傻没发觉,以至于危机发生的时候他吓傻了。
如果他够绅士,就该祝福,但他一点都不想当绅士,因为他发现他远比自己以为的还要喜欢她。
他喜欢何乐霏。
完了,看看他给自己制造了什么大麻烦——他让她认识一个会跟他抢心爱女人的男人!他完了……
这厢,满腹委屈的何乐霏进了房间便马上打电话给辛振字诉苦。
哼,她不再是一个人了,现在可是有伙伴,他会跟她一起同仇敌忾。
可她都难过得快要死掉了,电话那端的辛振宇却连个安慰都没给,甚至还很不客气的哈哈大笑起来。
“你怎么还笑得出来?”她诧异不解。
“龚司浚刚刚真的那样质问称?”他这才正经的敛住笑,认真问道。
“没错……我又不是犯人,他干么对我那么凶?”她心里觉得好委屈。
“霏霏,这次就让我好好来帮你吧。”
“你要怎么做?”
“相信我,有人抢的肉,就是特别香。”
肉?敢情她现在成了一块肉——
辛振宇滔滔不絶的讲了一堆,简单来说,就是要刺激龚司浚,竭尽所能刺激他,直到把龚司浚这颗万众瞩目的臭屁太阳射下来,变成她一个人的小台灯。
可是把她比喻成一块肉……这也太不美丽了吧?
“万一他都没有反应呢?”
“霏霏,无法坦诚面对自己的心的男人,不要也罢。脑袋可以迟钝、行动可以迟缓,但他不能完全被动的只等着你去爱却还不理不睬。喜欢不该是这么卑微而委屈的。”
这句话像是当头棒喝,当场打醒她。
何乐霏沉吟须臾,终于强悍的附和,“对,不可以。”
下班前五分钟,龚司浚一个人静静坐在办公室的皮椅上,没有处理公事的动力,端着一脸讳莫如深,沉默的看着窗外的夕阳。
已经三天了,他已经整整三天没有跟何乐霏有过任何私下交谈。
她似乎很忙,比他这个集团执行长还忙,台面上的说法是为了筹备甜点屋,可龚司浚总觉得她的忙碌有絶大多数是为了躲避他。
真的要失去她了?在他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对她的感情后?
光是想象,一股窒闷的感觉便阴魂不散的占据他的胸口,令他极度不舒服。
何乐霏拥抱别人的画面,还是常常不经意从脑中跳出来,频率没有随着两人接触的减少而减少,反而越来越频繁,频繁到刚刚那一场会议他几乎每五分钟就会想起。
他虽还没有暴躁得像只受伤的野兽,但他也没有把握这样的理智究竟还可以维持多久。
不过可以肯定的是,他确实受够了这种明明同住一个屋檐下,却对她的行踪一无所知的疏离感。
他没有迟疑的拿起话筒,二话不说便拨了家里电话。
“是我。把电话给我母亲,我有事找她。”
关于霏霏的行踪,直接问母亲最快,因为她可以不让他知道,但她絶不会不告诉母亲。
须臾,张洵美的嗓音在电话那端响起,“司浚啊,怎么突然打电话回来?”
“妈,你知道霏霏去哪里了吗?”
“霏霏?儿子,你们这小两口在演哪出戏,自己的新娘不自己看好,倒来找妈要人了!”她揶揄道。
“前些天霏霏请我帮她向设计师询问一些空间设计的细节,设计师给了回复,我正想打电话跟她说,可她没接电话,我想说她会不会是在家,手机摆在房间里没听到。”他随便找了个借口。
“她不在家,今天店里要油漆,她早上就出去了,到现在还没回来。霏霏也真是的,我说找油漆师傅帮她比较快,她硬要坚持自己动手,说这样不只节省经费,还比较有成就感。”
张洵美心疼的接绩道:“别人开店都是舒舒服服等着当老板,我这准媳妇怎么把自己搞得像女工似的,我看她这些天都瘦了,吃得也不多。我让张妈炖了鸡汤,可是也不知道她晚上回不回来吃饭……”
所以她现在人是在店里?
“妈,我这就去接她回家吃晚餐,今天晚上你就准备好好喂饱她吧。”
“好好好,我让张妈多准备一些菜,今天晚上没吃完,谁都别想离开餐桌。”
挂了电话,龚司浚敛起笑容,抓过车钥匙便大步离开办公室。
“您要下班了?”汪秘书一脸错愕的望着龚司浚。
“嗯,你也早点下班吧。”
来到地下停车场,龚司浚立刻坐上驾驶座发动引擎离开远美集团大楼,直接前往甜点屋的店址。
位于巷弄里的甜点屋并不难找,距离主要街道不过一个街廓,周边各式各样的特色私店很多,有带动商机的潜能,算是不错的地点。
车子在“BonjourTaipei”的门口停下,还没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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