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城已无旧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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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城已无旧少年- 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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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都无法想象。



 我非黛玉 怎有哭啼声 4

终于到达广州,随意找了一间酒店住下,第二天去给余蝶珍买了一套晚礼服,身材刚刚好,也买了一对新的高跟鞋,一天后,他驶到天河区的一个大酒店,在保安带放好了车,走到门前,门前尽是花篮与散落一地的亮纸片,还有领人去就席的人,对络绎不绝的笑,其中有一个年轻男人走过来,问他们:“你们二位是……”

凌少杰见到进去的人手上都拿有请贴,怪不得那个男人会过来询问,他道:“我是凌少杰。”男人一怔,笑道:“凌先生您好,我是苏远,这位是凌太太吗?真漂亮。”

余蝶珍微微一笑,示意点点头。

“几年不见,想不到凌先生变化那么大。”苏远带着他们步入大厅 ,许多人都争相与苏婉的丈夫握手贺喜,苏婉的丈夫也是形式上的笑笑,余蝶珍看出来他并不是真的笑。

满月酒估计也是他的父母物色新媳妇的渠道。

握完手就就坐了,不同身份的人被安排在不同的桌子上,他们基本都互相认识,凌少杰不太认识那些人,他们有请帖,他没有,所以他也不知道坐在哪里,苏远给他安排在一张桌子,是家人席,他说他一会儿会坐在这里。

凌少杰和余蝶珍对面坐着的是苏婉的父母,苏婉的父亲似乎觉得凌少杰很眼熟,却又说不出在哪里见过,也不知道为什么苏远把他们接到这席来,余蝶珍和凌少杰接下来都没有说话,面对面看着。

半个小时后,来宾才全部就坐完毕,余蝶珍从来没有见过那么浩大的酒席,而这个酒席只是庆祝孩子的满月。

奢靡的生活。

她想,或许曾经的凌少杰就是想要这样的场面吧,毕竟是穷怕了。

“感谢各位来宾的到来,今天是我儿子寤生的满月酒,我的愿望很简单,就是他能顺利成长,身体健康,长江后浪推前浪,比我更有才能!”苏婉的丈夫语毕,掌声响起,寤生在苏婉丈夫的母亲怀中,只是翻身继续睡觉。

然后是一个接一个的人给他寄予致词,所有的美好词汇都用上了,几乎又讲了半个多小时,苏婉的丈夫接过麦克风,道:“感谢各位来宾,请尽情的吃吧!”

一下子场面热闹起来,苏远坐到了凌少杰旁边的空位,与父母敬酒,最后,把酒杯递到了凌少杰面前。“凌先生,喝一杯吧。”他道。

凌少杰拿起面前的酒杯,苏远给他盛满,撞杯,喝下肚。舌头有灼伤的感觉,竟是白酒。苏远道:“就当是道歉的礼物吧。”凌少杰听罢,也道:“不不不,若没有你,我还没有今日的成功。”

苏婉的父母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苏远解释给他们听,说当年那个与苏婉纠缠不清的酒吧侍应现在是一家咖啡馆的老板,二老诧异,随后装作不记得这件事了。

苏婉的丈夫一桌一桌敬酒,像是结婚的哪天,只是身边少了一个抢走他酒杯的女人,那个女人穿着婚纱,替他接下一杯又一杯敬过来的酒水,直到喝得满脸通红,他也不至于醉于烂泥,而她醉酒的模样又十分撩人。

他表面上是欢庆着喝,内心里已经哭到崩溃。

最后他走到苏婉父母的桌席,他们并没有外来宾客那般的欢乐,菜肴也没有动多少。只是一个月,哪里能走出悲痛?苏婉的丈夫即使满心内疚,也无可奈何。

“孩子平安,是最大的福分,我敬你们一杯。”他举起酒杯,说道。

苏远和苏婉的父母也与他撞杯,就差余蝶珍和凌少杰。

“你们二位是……”苏婉的丈夫这才发现这两个“不速之客”。

“他们是苏婉的远房表哥,那位是他的内人,他们听闻苏婉儿子满月,大老远跑过来了。”苏远解释道。

苏婉的丈夫一面装作似乎见过他们,一面催促他们举杯。

余蝶珍没喝过白酒,与他相敬后喝下的灼伤苦涩差点没让她吐出来,只是碍于情面,或是凌少杰的面子,她才把酒吞了下去。

满嘴浓郁的酒味。

凌少杰看着苏婉的丈夫的母亲怀里的婴儿已经醒了,却不明白为什么这里那么吵,伸出手想要哭,可是苏婉丈夫的母亲朝他做鬼脸,惹得他笑起来,即使笑声已经被如洪水般的说话声掩盖,他还是觉得自己听到了。

曾经幻想过无数次在自己的小家庭里,苏婉逗着怀中婴儿,他在一般看着的一幕,只是,终将化成泡影。

似乎寤生的奶奶很喜欢他,但这就足够了。

凌少杰发起呆来,余蝶珍看着他,默默扒饭。

那一餐饭他们并没有吃多少,散席时余蝶珍已经有了醉意,她坐进车内,拉好安全带,凌少杰也坐进车内,他看着余蝶珍衣服昏昏沉沉的模样,笑她酒量小,余蝶珍嗔怒,反驳说自己只是不习惯喝白酒。

凌少杰因为创业,总要和某些人打好关系,所以很多次都烂醉如泥地爬回住所,吐得一地都是,又站不稳,索性在地板上睡觉。现在他有了她,再也不怕醉了之后没有人打理他了。

余蝶珍说:“如果你在我面前喝醉了才回家,我就把你扔进浴缸,管你死活。”

他只是笑笑。

车开到酒店停车场的时候,余蝶珍已经睡着了,他看着她醉酒酣睡的模样,不忍心吵醒她,但毕竟还是要回房间的,他替她解开安全带,把她更抱着,锁了车门去坐电梯。这一系列动作她竟然没有醒来,凌少杰回到房间,把她轻轻地放在床上。

他也有些微醉,给余蝶珍脱了晚礼裙,脱了高跟鞋,便替她盖上被子,自己也随意脱了衣服鞋子,他疲惫到不行,也忘记关灯,钻进被子里倒头就睡。

梦里是一片混沌,他仿佛听见女孩子的笑声,还有小孩子的哭声,回荡着,在他白茫茫的梦境中,不是好梦,亦不是噩梦,他不言乐,亦不言伤。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八点多,余蝶珍早醒了,她坐在床边玩着手提电脑,凌少杰有些头痛,应该是昨晚着了凉。“还需要在广州逛逛吗?”他问道。今天没什么事做,唯一的任务是开车回去,但现在回去也太早了。

“不用了,直接回去吧。”余蝶珍合上手提电脑,转过头对他说。

“不用太急嘛,去玩一玩吧。”凌少杰坐起身,决定好好地去放松一下,他心里已经有了一个目的地,只是等余蝶珍答应,他想去做真正能放松的事情。

余蝶珍看他那么迫切,便答应了。

然后,在GPS的帮助下,他把她带到了顺德长鹿农庄。游人很多,但他们还是顺利进去了。鬼船里面她惊慌失措,他也放肆地随着她的尖叫乱叫。镜园里面她肥他瘦,笑声不断。虽然摩天轮不高,但是他们也坐三四次。飞人的时候余蝶珍吓得半死,但是凌少杰说这样过去就不用走那么远的路了,所以她去飞了一下,过到去后悔了。

几乎玩完全场,余蝶珍已经出了汗,凌少杰拉着她坐到路边座椅上,还差卡丁车和骑马,余蝶珍道:“高中之后就没有再这样玩过了。”所以有些体力不支。

“所以让你放松嘛。”凌少杰笑道。

他第一次去游乐园玩,是十八岁之后的事情了,而带他来玩的人,是苏婉。

现在,他把苏婉教会他放松的办法,又重新来了一遍。

只能靠这些事记住她了,凌少杰想。

“还要继续吗?”他问她。

余蝶珍疯了一般摇头,卡丁车和骑马就没有去玩到了,余蝶珍说可以下一次再来,凌少杰应允了。

出了长鹿农庄,他就开车回去了。

已经是下午五点钟,夕阳西下,余蝶珍看着夕阳出了神。今天的她仿佛回到了小时候般的疯狂,虽然累却又十分怀念,她感觉自己真的需要好好地感谢凌少杰。

回到住所,她便吻了他。

凌少杰愣了一下,紧接着又回吻她。

“迫不及待地想结婚了吗?”凌少杰调侃她,而她却也认真地点点头。

“很快很快,就到夏天了。”

明明才三月份,明明还有三个月,他却觉得时光飞快,眼前的余蝶珍立即换上了婚纱,交换戒指后在亲人的见证下拥吻,订下终生。然后,她变成白发苍苍,满脸沟壑,变成一个丑陋的老太婆,但在他眼里一如既往是最美,他也变成一个驼背的老公公,美丽的黄昏,他给她梳头 数着银丝,看着头发的稀疏,牙齿也稀疏,最后一起走进坟墓中,听着墓畔安静的声音,他知道她在身边躺着,她也知道他在身边躺着,生离死别,从来都是不断的重逢。

“有你真好。”余蝶珍说道。

几天后她又把他带了回家,和父母说好自己的心意,以及已经想好的结婚日期。余父余母都有一种不可言喻的感觉,女儿终于要开始离开他们独自,应该是与别人一起生活了。生女如泼水,他们这才感觉到。



 漫长挂念 却形影相吊 1

“我想回去了。”郑哲希发了这样的一条信息给江秀贤。

江秀贤没有回复他。

而后他放下手机,蜷进被子里,仿佛她的味道还存留一般。

他在上海,在长江尾,她不能时时触及的地方。

郑哲希优秀成功,一如年少时期,似乎他天生就如此,已经是林徽因所说的四月天,人间最美的时刻,他无法对任何一个女孩子动容,唯有她。

余蝶珍似乎就这样把他的生活搅得波澜。

他时时叹息,一日看不见她就会心痒。上一次他无意中在U盘里看到十八岁那年他们在海边的合照,连现在的他也觉得相衬,怪不得当时别人都这么说。他从初一追到高三,放弃了去省城读书的机会,留在她的身边。

是妈妈的死让不成熟的他一下子不经考虑就忘记了和余蝶珍的承诺,他食言,没有告诉她他报了另外一间大学,他让她恨他,让她又一次受伤。

所以他是自作孽。

江秀贤回复他了,“回哪里?回这里?”

“嗯。”

“回来做什么?余蝶珍没有在等你。”

郑哲希沉默了,许久,他才打上字:“回去比较安心,没有一种游子的感觉,虽然没有慈母了,但是有慈父在,那里也是生我养我的水土,怎么能嫌弃啊。”

“你母亲怎么了?”江秀贤问道。

郑哲希发了一个伤心的表情,“我十八岁那年妈妈就死了,所以我才浑浑噩噩让余蝶珍觉得我在欺骗她。”

“你是说你没有和余蝶珍上同一所大学是因为你妈妈的死吗?”江秀贤有些惊讶,这是连她也不知道的事情,如果她知道,凭余蝶珍对她的信任,他们现在顶多在异地恋。

“你怎么不早说!”江秀贤直接发语音喊了过去。

这一切本来都是误会!江秀贤懊恼地想,那时候她同样也恨极他了,他竟然随随便便就甩了余蝶珍,她和余蝶珍喝酒的时候把郑哲希和方铭的祖十八代都给骂了,结果郑哲希只是太过悲恸,一时冲昏头脑。

郑哲希说:“余蝶珍不是要结婚了吗?就不要告诉她吧,每一次我想说,总是不成功,也许是上天不允许我赎罪,我和她注定无缘吧。”

江秀贤没有理会他。

却也不敢让余蝶珍怀着异样的心情步入婚姻的殿堂。

幸福与快乐都来之不易,就让这个没有说出口的秘密当做余蝶珍心中永远的结吧。

江秀贤找到工作了,是在她无意中抱着在余蝶珍诊所所画的那些猫猫狗狗的画像上街卖的时候,被一个男人看中的。

她原本的计划是卖给猫猫狗狗的主人,但是他们都觉得江秀贤是在坑钱,然后是上街卖,可是谁会买一张莫名其妙的画放家里?最后她遇见了他。

那个男人开着豪车,一身笔挺的西装,一看就是个有钱人,也不过三十多,正是男人最吸引人的时候,他看见江秀贤的画,问她是不是急需钱,江秀贤当然点点头,还说这些画是她的私藏,一般人不卖,男人笑了,阳光明媚,说请江秀贤教画。

江秀贤第二日就去了他的家,是江畔的大楼,二十多层,她敲门,是一个小女孩开的门,看样子应该是才十岁。

江秀贤说:“是你要学画画吗?”

“你会画画?爸爸是骗我吧?”她有一种不同于年龄的脾气,连说话的语气也不讨喜,她鄙夷地看着江秀贤,江秀贤比她之前遇见过的大师级的老师年轻多了,所以她并没有放尊重。

“今天开始你要跟着姐姐学画画呀。”男人走了过来,对江秀贤微笑,“价钱你定,只要能教好媛媛。”

江秀贤进到房间,媛媛关上门,就一屁股坐在床上与站着的江秀贤对视,一会儿之后,她轻蔑地笑了一下,躺下来爬进被子里,“我要睡觉了,你喜欢干嘛就去干嘛。”

江秀贤愣了愣,道:“你不是要学画画吗?”她在画馆办班的时候可从来没有人这样说,他们都是拼了命在画,拼了命要把学费给学回来。现在这个小女孩却那么不屑一顾,她有些诧异。

“从来没有人比妈妈画得更好。”媛媛的语气很不好,“无论是之前那些大师还是你这种小儿科。”

江秀贤有些恼怒,却又不能对雇主发火,她说道:“虽然我不是大师级,但是我有教学经验。”

媛媛鄙夷地看她,用被子蒙住头,江秀贤两步并作一步走到她床边,把被子扯起来,怒道:“你就没想过你会对不起你爸的钱?你这样要我用什么表情面对你爸?”

媛媛把被子抢过来,大喊道:“爸爸,老师欺负我!”

江秀贤脸色铁青,她本想教训一下这个不懂得尊重别人的小女孩,现在反倒被将了一军。男人闻声开门,江秀贤的脸从铁青变成胭脂红,她道:“媛媛她……”男人没有说什么,挥手示意她出去。

男人让她坐在沙发上,和他面对面,他给江秀贤泡茶,动作极为细腻,应该是一个好爸爸,却没有一个懂他的好女儿!江秀贤愤愤地想。男人叹气声接二连三,茶泡好了,递到江秀贤面前,他才开口说话。

“怎么说,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男人无奈地笑笑,“我姓欧。”

“江秀贤。”江秀贤只是简简单单地报上自己的名字。

“江小姐,嗯,”男人细细品味她的名字,然后目露忧伤,“不知道江小姐可有长期教导媛媛的想法?钱不是问题。”

江秀贤想到刚刚媛媛的表现,犹豫了一下:“令媛比较有活力,比较特殊吧。”

男人浅笑,“不用说那么多客套话,媛媛怎样,我是她爸爸怎么会不知道?先前的老师都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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