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料想华晟说不出什么好话来，许书凝还是一言不发地跟上了华晟。两个人就这样一前一后地来了个“故地重游。”
第 8 章
“坐吧。”华晟一面用下巴示意许书凝，一面带上了房门。许书凝稍稍迟疑了一下，坐在了床边的沙发上。熟悉的场景勾起了不好的回忆，许书凝有些局促起来。“怎么，你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事吗？”华晟突然俯下身看着许书凝。
“什么……”被戳中痛处的许书凝怒视着华晟那张放大的脸。
“开个玩笑啦。”华晟站直身体，走开了一些。“想要喝点什么？”
“不用了。”许书凝露出一个有些嫌恶的表情。
“我之所以把你带到这里，不过是想好好和你说说话而已，你可不要误会。”华晟眨了眨眼。
“是吗？有什么是非要在这里说的吗？”许书凝冷笑出声。
“嗯，我想要找个没有人打扰的环境。”华晟挑了挑眉。“我对你说的都是实话。我的确是刚从国外回来，都是因为我家老头一定要我回来继承家业。由于住的地方暂时出了点问题，所以才会一直住在这里。虽然我的确不太情愿回来，但现在我倒是真的庆幸自己听他的话回来了。”华晟用一种暧昧的眼神凝视着许书凝，看得许书凝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我不明白，这些跟我有什么关系。”许书凝抬起头，仰视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华晟。
“当然有关系，我们不是发生关系了吗？”华晟眯起眼睛，直击许书凝最不想被提及的软肋。
“那不过都是……”许书凝想要解释什么，却无法在短时间内找出合理的借口。
“都是意外？还是偶然？”华晟弯下腰捧住了许书凝扬起的下巴。“别用那种蹩脚的借口搪塞我……”
“忘了吧，全都忘了。”许书凝有些痛苦地微微皱眉。
“好啊，那你求我。如果你用可爱的语气好好哀求我的话，也许我会听话也不一定。”华晟用一种梦呓般的语调在许书凝耳边低语。
“开什么玩笑……”许书凝用力拉开了华晟的手，脸上却还残留着那双手留下的好像燃着般的热度。
“那就做我的恋人吧。你们公司的董事长是我家老头的老朋友，你要是不想我继续骚扰你的话，就乖乖答应我。说不定很快我就会厌倦了，那时候你喜欢怎么样就怎么样好了。”华晟挑逗般轻轻捏了捏许书凝的下巴。
“什么……”许书凝万万没想到自己千思万虑，就怕遇见熟人才找了那家酒吧的结果竟然是这样。“神啊，你在和我开玩笑是吗……”许书凝在心中苦笑。
“据我所知，你们刚签了合同是吧。如果单纯为了躲避我而选择辞职的话，你要赔上一大笔钱吧。钱对你来说可能不是什么大问题，重要的是你的信誉……还有……”华晟好像诱惑夏娃吃下诱惑之果的恶魔一样煽动着许书凝。
“够了……”许书凝突然打断了华晟，腾的站了起来。“和你交往，到你厌倦的时候就好，是这个意思对吧？”
“没错，就是这样。”华晟歪头笑笑，看起来可爱而又阳光。
“我答应了。”许书凝面无表情地说。
“真的？”华晟只觉得有些突然，突然得难以置信。
“你难道听不懂吗？”虽然的确是被要挟了，许书凝高傲的表情却好像是他掌握住了别人的把柄。
“好啊……”华晟勾起嘴角，转了转眼珠。“那就先从电话开始吧。我知道你是把我设置了拒绝接听对吧？这样可不行哦。我每天给你三次机会，只要你超过三次不接电话，我就会去你们公司实际了解一下情况……”
“我哪有那么多闲时间？再说，我经常需要开会。”许书凝认为华晟的要求实在太过无理。
“我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不可能有事没事就给你打电话。两次通话之间至少相隔2个小时，这还不够人性吗？”华晟显然对许书凝的反应感到颇为不满。“不可以再妥协了，你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我就默认为你是想要我在你们公司公开你我之间的关系。”
“可以。”许书凝沉吟了片刻，不带感情地吐出了两个字。“但你不要得寸进尺。”
“暂时我也就这么一个条件了，只不过恋人总应该有恋人的样子吧？”华晟用一种欣赏、迷醉的目光看着许书凝。
“你究竟想怎么样？”许书凝的表情异常冷静，冷静得让华晟突然觉得心里有些发毛。
“只不过就是经常需要吃饭、约会之类的，这种要求不算过分吧？”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占了上风的华晟突然觉得有些没底，语气也稍稍缓和下来。
“那就到你厌倦为止好了。”许书凝扯动嘴角，露出一个有些怪异的笑容。虽然许书凝多次在心中怀疑华晟究竟敢不敢如他自己所说般做出那么大胆的行动公然挑战社会舆论，但他却不敢贸然挑战。如果华晟真的一直是在国外生活，搞不好真的会受到开放风气的影响也不一定。听他自己说是要继承家业，那父母对他相对纵容也不好说……许书凝突然感到一股怒火没来由地窜上了心头。自己能够获得今天的地位不知有多辛苦，可眼前这么一个吊儿郎当的人，一个甚至不能算是成熟的男人的人，竟然可以如此轻松而肆无忌惮地活着……难道都只不过因为相对自己有个好爹吗？不公平……但人难道不是生来就注定了不公平吗？无力改变，倒不如尽快适应。反正自己最擅长的就是讨人厌，用最快的时间让他厌烦自己就好。成为他最讨厌的类型，做着他最讨厌的事的话，应该很快就会厌倦对吧？说不定还要避之不及呢……”许书凝冷笑出声。
“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想跟我作对是吗？那我就好心提示你，反抗只会让我更加产生兴趣而已。顺从也无所谓，反正有个千依百顺的人在自己身边也不错。如果是你的话，无论是反抗还是顺从，我想都会让人觉得特别有意思呢……”华晟用手轻脱下巴，眯起了眼睛，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今晚，你要不要留在这里呢？”这样说着的华晟一只手轻抚上了许书凝的后颈，沿着脊柱轻轻滑下，然后他明显感觉到许书凝的整个后背都突然僵直了。
“我要走了。”许书凝突然弹了起来，险些撞上华晟的下巴。
“不过是开个玩笑而已。我可不是满脑子只有那一种事可做的家伙。”华晟好像要进一步看到许书凝的窘态般坏笑着搭上了许书凝的肩。“我送你。”
“没那个必要。”许书凝甩开华晟的手，见鬼一般迅速逃出了房间。
第 9 章
虽说答应得不情不愿，许书凝倒也没有十分把和华晟达成口头协议的事情过于放在心上，对于让别人厌恶自己这件事他对自己有着十足的信心。而既然已经知道了“敌人”的目的和套路，他的心情反倒是变好了。只不过当电话铃声响起的时候，许书凝顿时产生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喂……”看着来电显示的许书凝皱起了眉。
“不错，挺听话的嘛。”华晟的声音听起来相当愉悦。
“你不是知道我很忙吗？不是说过不会随便骚扰我的？”许书凝没好气地反问。虽说他根本就不想接华晟的电话，但想到那所谓的“三次机会”就不得不硬着头皮敷衍。
“算是测试吧。”华晟并不理会许书凝的愤怒。“看来结果还是比较理想的。”华晟笑出了声。
“如果没有什么事的话，我就先挂了。”许书凝的脸都黑了。虽说不许不接电话，但却并没说不可以挂断电话不是？
“晚上一起吃饭吧。”华晟似乎好不容易忍住了笑意。
“没空。”许书凝几乎是想也不想就拒绝了。
“一周三次，做不到的话……”华晟咬牙切齿的声音让许书凝获得了一种变态的快感。
“知道了，什么地方？几点？”许书凝在快意后突然感到一阵没来由的厌烦。
“我去接你。”从语气上听来，华晟对许书凝的配合表现出了相当的满意。
“我自己有车，不需要你……喂，喂……”没等许书凝说完，华晟已经挂断了电话。被对方抢了先的许书凝有一种想要把手机摔个稀巴烂的冲动，但转念想到了那“一天三次”的协定，终于还是强压下了怒火。可是，华晟要来接自己算怎么一回事？全公司的人都知道他几乎没什么朋友，华晟这样岂不是要给他制造出供人娱乐的谈资？“难怪听说女人大多喜欢成熟年长的异性，都是因为年轻的男人就是像这样不可理喻……”许书凝咬牙切齿地将手机扔在了一边。
虽说真心不想让华晟来接自己，但如果自己打回去询问时间地点的话又未免显得对这件事太过关心，许书凝只好努力让自己不再继续纠结这件事，将注意力转移在了工作方面。华晟倒是说话算话，一天也没有再骚扰过许书凝，可是从一大早就被破坏了心情的许书凝似乎整个一天都气不顺的样子。先是有客户投诉说发过去的电梯少了配件，又来了几个印度客户搞得他焦头烂额，好不容易下午总算是腾出了开会的时间，几个新人的表现又实在是差强人意。脸色铁青的许书凝成了随时都有可能被点爆的火药桶，就连秘书小吴也尽量减少和总裁进行无谓的交谈，生怕一不小心被当成泄愤对象。好不容易盼到了下班时间，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好像傍晚回窝的鸡一样，忙着收拾东西赶回各自的“窝”。因为和华晟有约在先，许书凝本想留下几个部长继续训话的打算也不得不暂时搁置了。一想到华晟的行为已经干扰到了他正常的办公计划，许书凝就气不打一处来。
已经被搅得无心工作的许书凝静静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面无表情地看着墙上的表。“一周三次……”许书凝想起了早上和华晟的通话内容。“像这样一周三次的话自己的工作怎么可能不受影响？绝对不能再妥协了……”将工作视为生命的许书凝下定了决心。
华晟就是在这个不恰当的时候走进了许书凝的办公室的。“hi，怎么你们公司的员工都这么懒散，才这个时间就已经看不见几个人了？”华晟笑着跟许书凝打招呼。
“只有工作效率低下的人才会加班加点的工作。”许书凝靠在椅背上，冷淡地瞟了华晟一眼。
“哦？那不知道昨天晚上加班的是哪一个？是不是也是因为工作效率低下呢？”华晟扬了扬眉毛。“难道说，造成你工作效率低下的原因是我？”华晟走近许书凝，双手从后面搭上了许书凝的肩。
“别自作多情……”华晟的手刚刚触到许书凝的肩，许书凝就好像被电击中了一般弹了起来。伸手整理了一下衣服掩饰自己的不镇定，许书凝深吸了一口气。
“好吧，就当事我自作多情好了。我们走吧？”华晟看着许书凝的眼睛里露出一种复杂的表情。
“去哪儿？”许书凝的眼睛里闪过警觉的光。
“你出人就行了，我又不会把你怎么样。”华晟那张天真的笑脸看起来充满了欺骗性。想到自己当初就是被这样一张笑脸欺骗了的许书凝陷入了深深的懊悔和自我反省中。
“我要开自己的车去。”许书凝突然想起了自己的条件。
“两个人，两辆车还哪像是约会呢？”华晟不悦地看着许书凝。
“但是，我明天还要上班，没有车的话不太方便。”许书凝虽然心里想着的是“谁要和你约会”，嘴上却还是没有说出来。
“我送你。”华晟甩了甩头，勾起了嘴角。
“什么……”许书凝愣住了。“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说他又想……”这样犹豫着的许书凝有些促狭地低下了头。
“我是说吃完之后再送你回来取你的车。你是不是又想到什么j□j的事了？好坏哦，许总裁……”华晟抬起许书凝的头，故作天真地眨了眨眼睛，却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
“你究竟还要不要吃饭了？我的时间可是很宝贵的。”许书凝咬着牙，感觉到自己脸上一阵发热。“该死……自己怎么会被一个如此轻浮的人耍得团团转？”除了羞愧，许书凝还体会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挫败感。
“还不都是因为你总是不老实？”华晟拉住了许书凝的手。“如果你能从一开始就乖乖的的话，我就不会这样开你的玩笑了。”
“注意一下你的举止。”许书凝甩开了华晟的手。“这里可是我的公司。”
“知道，知道了。”华晟将双手交叉在脑后，无奈地叹气。“如果要是被你们公司的人发现了的话，我也就失去了和你谈条件的筹码，对吧？”
“知道就好。”虽然还是不知道究竟要去什么地方，但只是单纯地为了摆脱和华晟单独相处在同一个狭小空间的不适感，许书凝率先走了出去。
第 10 章
抗议无效的结果是许书凝到底还是坐上了华晟的车，一路上以驾车安全为借口，许书凝拒绝与华晟进行语言上的交流。 一方面是因为他的确没什么好跟华晟说，也懒得应付，另一方面则是他认为只要是个稍微正常点的人都无法忍受像这样冷淡无趣的关系，也就自然很快就会乏味。
不知道华晟是不是猜到了许书凝的想法，许书凝不说话，他也就不说，两个人倒是保持着一种奇妙的默契。
“不好意思，不是什么豪华的地方，但是我想让你尝尝这里的味道。”华晟的脸上露出一个灿烂的微笑。
“无所谓。”许书凝有些失望，不是因为华晟选的地方不够高档，而是因为看华晟欢欣鼓舞的表情，似乎完全没有受到刚才自己冷暴力的影响。“究竟要怎么样做，才能让这个人知难而退，才能让他不要继续自讨没趣呢……”许书凝绞尽脑汁也想不出什么好方法来。
“怎么了？工作没有完成吗？”华晟用一种关切的目光看着正在走神的许书凝。
“没有。我本来就是这样。”许书凝心不在焉地回答。
“你该不会是想以为一直像这样下去，我就会知难而退吧？”华晟抿了抿嘴角。“我应该跟你说过我喜欢有挑战的事情吧。”
“谁管你？那都是你自己的事情。”许书凝微微垂下眼皮，偏转过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