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宠入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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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宠入骨-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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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玠闭了闭眼,慢慢道:“母亲,沈家嫡系皆自刎而亡,是因为沈二爷参与王、楚两家之前的筹谋了,摄政王并未牵连整个沈家,只是要将沈二爷扣押而已,岳父他是觉得于心有愧,才自刎而亡。摄政王尚且不想让沈家牵扯过大,更何况于我们萧家。即便青璧仍在,我们萧家也不会如何,母亲心知肚明。从青璧嫁入我们萧家起,母亲便不喜她,儿子一直不明缘由何在?到现在,这么多年过去了,儿子仍然不明。”

萧老夫人坐直了身子,目光冷冷的盯着萧玠。

萧玠道:“她即便知道您不喜欢她,她却也从不对母亲心生怨恨,她对母亲恭敬孝顺,母亲为何还是那般不能容她?”

萧老夫人冷硬的道:“我为何要喜她、容她?你是我的第一个儿子,是萧家的嫡长子,自小便养在我身边,你聪明孝顺,恭谨知礼,却为了她沈青璧,屡次忤逆于我!我为你定下你姨母的长女,你竟丝毫不顾我的脸面,亲自去你姨母家退亲!你可想过你姨母会如何看我?那沈青璧将你迷的昏了头,你却还来问我为何不能容她?我为何要容她!”

萧玠沉着脸道:“退亲的事是我做的,忤逆你的也是我,你为什么不恨我?这些事青璧甚至都不知情,她何其无辜!”

萧老夫人缓了两口气,突然道:“我知道沈青璧回京了,你想做什么?如今你已经续娶了。只要我在一日,就绝不会让她沈青璧再进萧家的门!”

萧玠沉默了半晌,竟淡淡笑了,“好,儿子告退了。”便转身走了。

萧央抬头看了看萧承,萧承摸了摸她的头顶,牵着她的手出去。

“你想去见见母亲么?”

这已经是萧承第二次问她了。

其实她并没有什么想或不想,但看见萧承眼中期待的目光,她用力的点了点头。

萧承带着萧央去沈青璧住的别院,是一处两进的小院落,院中遍植海棠,遥望如霞蒸云蔚,又有流水清绕,水雾蒙蒙。

萧央不知为什么竟有些紧张,手心里全是汗,轻声问:“母亲长的什么样子?”

萧承笑了笑,“母亲很好看的,你与母亲其实并不大像,你没见过姑婆,你长的更像姑婆年轻的时候。”

萧央又问:“母亲会不会不喜欢我?”

萧承笑道:“怎么会呢?你还在母亲肚子里的时候,母亲就常常说希望能给我添个妹妹,结果果然是个妹妹!妹妹这般娇嫩可爱,母亲一定喜欢你的!”

萧央“嗯”了一声。

两人先去正房见沈老夫人,沈老夫人听门房说他们来了,早早就站在门外等着。沈老夫人半生富贵,半生蹉跎,年纪虽长,眼神却分外清明,她穿着细布的檀色褙子,头上戴了支玳瑁簪子,站得很稳。

萧承这些年常去看望沈老夫人,倒很熟悉,笑着扶住她,“祖母平时可不会到外面来迎我,还是妹妹面子大。”

萧央长这么大,沈老夫人一次都未见过她,沈老夫人眼眶都红了,唤了声:“小阿央。”

萧央上前见礼,沈老夫人一把将她抱在怀里,“小阿央都长这般大了!”

进了屋,沈老夫人便拿出一个紫檀木的小匣子来,将匣子打开,笑道:“这是你刚出生时我为你准备的金锁和小手镯、小脚镯,还有些小衣裳,虽然现在你都用不着了,祖母想了半天,还是想给你,是祖母送迟了,迟了九年。”

萧央接过来,见里面光金锁就有三四个,手镯、脚镯更是不知多少,还有镶着宝石的金项圈,里面的小衣裳针脚细密……她带着鼻音,瓮声道:“谢谢祖母。”

萧承眼睛发涩,忙转过头去看向窗外,悄悄握紧了双手。在南京时,沈家的东西几乎都被三舅败光了,祖母连首饰都没剩下几件,也不知这个匣子她是怎么避过三舅留下来的。

沈老夫人留他们说了会儿话,才叹了口气道:“你们去看看青璧吧。”

两人出门时,萧央紧紧抱着怀中的小匣子,对沈老夫人道:“祖母,阿央以后会常来看您。”

沈老夫人笑着道:“等你再过来,祖母给你做好吃的。”

两人去沈青璧的院子,远远就看见萧玠正沉着脸站在门外。

沈青璧一直就不肯见他,萧承牵着萧央过去敲门,只有沈青璧的大丫头隔着门道:“姑娘身子不适,已经歇下了,请萧老爷和少爷、小姐先回吧。”

萧玠冷声道:“你若再不肯开门,我便将这门砸了!”

摆手竟真的让他带来的护卫去砸门,萧央挡在门前道:“父亲你这样会吓着母亲的。”

萧承也道:“不如等过几日,母亲心绪平复些再来……”

萧玠额上青筋紧绷,转身就走。

过了一会儿,那个大丫头才又隔着门轻声道:“少爷、小姐也回去吧。”

……

萧央回到萧府,纪柔正在为她准备过几日赏花宴要穿的衣裙,纪柔见她过来,便笑道:“你最近长的快,又高了不少,我前一阵命人新给你制的衣裙,正好你来试试!”

萧央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说起沈青璧的事,心里怀着心事,便怏怏的“嗯”了声。其实若从感情上来说,她对纪柔要更亲近一些,自她清明过来,便是一直唤纪柔为“母亲”的,纪柔对她很好,她都知道。

纪柔仍在道:“重家的赏花宴这京中数的上的夫人奶奶们都要去的,听说摄政王也要参加的。那位许姑娘阿央可还记得?重老夫人竟是这般喜欢她,这赏花宴就是专门为她办的。那天阿央穿的清淡些就好,阿央年纪还小,犯不着惹了别人的眼……这件淡紫色的纱衫如何?如今天气越发热了,还是穿的凉快些好……”

她絮絮说着,心思全放在萧央身上,萧央听的眼眶一热,半晌才道:“都听母亲的。”

第26章 云水

重府的赏花宴办在六月初十,宴席设在东园的云水榭。云水榭建于湖心,临着高台,珍珑精致,湖中红莲碧叶,层层叠叠,千顷万顷望不到尽头一般。

日光倾落而下,映着淡薄水雾,温软如流光倒转,似能溯逆而出十数年前的光景。

萧央立在云水榭中,她轻轻按压着额头,模糊的光晕在水雾中若隐若现,她耳中嗡嗡作响,凝神闭眼半晌才好了。

“六妹,到你了!”萧宁笑着拉她的袖子,“你想什么呢?这可是第五支箭矢了,你若是投不进,可是要在头上戴五朵花的!”

宴席还未开始,诸位夫人奶奶们都在宝毓堂陪着重老夫人说话,一众小姑娘们则是在云水榭中玩儿投壶。一些及笄的大姑娘不愿意跟她们玩儿,嫌不稳重,便三三两两的坐在一起或下棋、或铺纸作画。

萧宁是个爱热闹的,自然是要加入投壶行列的,萧若没来,她便拉着萧央一起。

萧央回过神来,“嗯”了一声。见她的样子有些呆呆的,周围几个小姑娘瞬间就起了轻视之心,穿着一身淡绿缠枝莲纹袄裙的纪庭茹不轻不重的“哼!”了声,对她身边的一位小姑娘用大家都听的到的声音说:“萧家这位六姑娘原来是个傻子呢,如今虽说好了,依我瞧着,也要时不时的就犯一回傻病,跟她一起玩儿,真是晦气!”

她身边那小姑娘就露出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来,再看向萧央时就有些怠慢了。

大家听了纪庭茹这话都有些尴尬,萧宁气急败坏的指着纪庭茹道:“你才是个傻子呢!我六妹早就好全了,你小小年纪就口出恶言,当真是没家教!”

纪庭萱正在一旁提笔画荷,她方才就听见纪庭茹说萧央了,她自然是乐见其成不想管的,这会儿听萧宁说纪庭茹没家教,她就不能袖手旁观了。

她今日特意妆扮过,穿着藕荷色纱衫,月白色绫裙,慢慢站起身,含笑道:“茹姐儿性子直爽,说话也不知婉转着些,品性却是极好的,还请萧五姑娘不要见怪。”

萧家姐妹几个,除了萧桂外,都是十分和气的,萧宁哪里会这种绵里藏针的吵架?直气得心口疼,冲口便道:“你说她说话不知婉转,意思就是她说的是对的,跟我六妹一起玩儿果然晦气了?”

纪庭萱盈盈一笑道:“这可是萧五姑娘说的。”

萧宁气的小拳头都握了起来,萧央拉了拉她的袖子,对纪庭茹笑了笑道:“不知纪九姑娘是投第几支箭矢?”

纪庭茹见四姐将萧宁气的无话可话,心情正好着,下巴一抬,傲慢的道:“投第七支,怎么了?”

萧央笑道:“不如我跟纪九姑娘比一场,咱们两个各投八支箭矢,看谁投进的多,输的那个……”

本来定的规则是,大家轮流投箭矢,投到第几支箭矢时没进,就要在头上戴几朵花。她抬眼看向纪庭茹,纪庭茹见她眼里带着挑衅,便隐隐有些怒意,故意摆出不屑的模样来,道:“总是戴花儿有什么意思,若是谁输了,一会儿开席时谁就要给大家倒酒!”

萧宁觉得纪庭茹实在恶毒,六妹比她还小呢,纪庭茹又是个极擅长投壶的,若六妹输了,真要给大家倒酒,那不就是当丫鬟使了么?以后传出去,也没脸面再出门了!

正要替萧央拒绝了,便听萧央笑着道:“好,诸位姐姐都在此做证,一会儿输了的那个可不许反悔。”

纪庭茹暗道,当初在纪家时,姨娘让纪柔倒茶,最后却被萧央解了局,她一直怀恨在心,这回倒要让萧央狠狠丢一回脸才行。

亭榭内铺了一张莲叶纹的大圆毯,两只雕云纹银瓶摆在正中,萧央和纪庭茹一人拿了八支箭矢,围着圆毯站好,准备投壶。

纪庭萱等几个大姑娘也放下手中的棋或画,都围了过来。

纪庭茹胸有成竹,握了支去了镞的红羽箭,稳住身形,轻轻松松就投进了银瓶中。

大家都拍手叫好,纪庭茹淡淡瞥了萧央一眼。

萧央拈着箭矢,扬手轻掷,却听“叮!”的一声脆响,那箭矢竟落在了瓶身上,未进。

萧宁手心里全是汗,已经在心里想对策了,一会儿六妹若是输了,大不了她就装病,让六妹跟自己回家,反正是不能让六妹在席上倒酒的。

纪庭茹见萧央第一支未投进,先前的紧张感瞬间便没了大半,更是信心满满,随后连投六支,都顺利进了。

萧央剩下的五支也全进了,但仍少纪庭茹一支。

纪庭茹本以为自己必会赢了,谁知到了第七支时,也不知怎么回事,箭矢竟然一歪,连瓶身都未能碰到,直接落到了地毯上,而萧央的第七支箭却进了,她这才又重新紧张起来。

现在两人投进的箭数相当,还各剩一支箭。到第八支箭时,萧央却迟迟未投,笑着道:“这般投下去,实在没有难度,不如在瓶中盛些红小豆,箭矢投入后,不能使红小豆弹出,若弹出了,便算输。如何?”

纪庭茹没见过这种玩法,这样一来必然就加深难度了,投出箭矢的力度要掌握的非常好才行,她正犹豫,便听萧央道:“纪九姑娘若是怕了,那就算了。”

纪庭茹这样的性子,最怕激将法,立刻就点头道:“谁怕了!去盛红小豆来!”

马上就有丫鬟拿着银瓶去盛红小豆,拿回来重新摆好后,萧央先拿了支箭矢,她慢慢闭上眼睛,头又开始犯疼,有些陌生又熟悉的场景从她脑海中冒出来,那抑制头痛的丸药她一直都随身带着,此时她却不想吃了。

意识中模糊一片,只能隐隐看见似在一个亭榭中,一个穿着素白衣裙的少女投了十多支箭矢,却只投进了两支,有些泄气。垂着头摩挲着箭矢,想着还要不要再试一次,便见一个穿着玄色衣袍的男子走过来,看不清他的五官,也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觉得他嘴角似挂着淡淡笑意,走到她身边,吐出一个字:“笨!”

然后站在她身后轻轻环住她,握着她的手,轻松一掷,那支箭矢便投入瓶中。

纪庭茹已经投出了第八支箭矢,周围传出一阵呼声,那支箭矢插。进瓶中,却有两颗红小豆弹了出来。

众人都看向萧央,萧宁见她脸色煞白,知道她可能是头痛病又犯了,忙道:“六妹脸色不好看,要不就先别投了!”

萧央静静摇了摇头,手中箭矢投射而出,稳稳落入瓶中,众人的目光都落在那银瓶上,直到箭尾的红羽已不再晃动,也没见有红小豆弹出。

萧宁不可置信的大声道:“六妹,你竟然赢了!”

纪庭茹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听着周围的议论声,她突然跑到地毯中央,将那两只银瓶一脚踢倒,里面的红小豆都滚落出来,“这次不算,咱们重新投!”

萧央淡淡道:“纪九姑娘若是输不起,直说便是了,我也不会逼着纪九姑娘去倒酒的。”

纪庭萱脸上也不大好看,只得道:“不过是玩闹罢了,有什么输得起输不起的,萧六姑娘的话未免太重了。”却不提让纪庭茹倒酒之事。

萧央笑了笑,“倒是我小人之心了,既然纪九姑娘没有输不起,那一会儿宴席上便有劳纪九姑娘了。”

纪庭茹哽的说不出话来。

……

宝毓堂里,重老夫人极是开怀,她身边围着一众夫人奶奶们,都小心翼翼的奉承着。

许妙婵穿了身淡粉色薄绡纱衣,梳了飞天髻,簪了支白玉莲叶簪,袅袅婷婷,倒真有些像那临风的仙子,她温婉的坐在重老夫人身旁,脸上挂着淡淡笑容。

重老夫人笑道:“妙婵丫头极是伶俐,女红刺绣都是极好的,琴棋书画更是样样都好!每日都要来细细问过我的饮食,真是再孝顺没有的,妙婵丫头就是我亲孙女,以后出嫁了,我定要给她厚厚的添妆。”

说到添妆,许妙婵脸便红了起来,小声的嗔了句:“祖母……”

众夫人都跟着说笑,听见她这一声“祖母”,在场诸人心中都是一惊,这许家的家世跟这京中百年勋贵世家相比,实在是有些提不上台面,即便到了重家也不过是一个寄养的孤女罢了,但重老夫人今日这一番话却是将许妙婵抬举的极高了。

这许妙婵看上去也十二三了,身子已经抽条,是个婉丽少女的模样了……家中有适龄公子的,都默默上了心。

又说了会儿话,重老夫人便对许妙婵笑道:“你来京中时日尚短,又是整日的在府中陪我这老婆子,今天是为你办的这赏花宴,你便出去逛一逛,结识几个小姐妹,以后也有伴儿玩。”

这话说完,想要巴结摄政王的夫人们,都悄悄命丫鬟去通知自家小姐,能与许妙婵交好,那是再好不过的了。

许妙婵便笑着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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