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觞- 第6部分

“醒啦？”不知什么时候他也醒了，长时间没有说话，他的声音有点沙哑，原本就低沉的嗓音加上睡眠铸就的沙哑，竟是那样的迷人。

“嗯。”我半天才回过神来，痴痴地望着头顶的男人，想起昨晚他在我身体上疯狂地攻城略地，心里的甜蜜感就铺天盖地的袭来，看来真的是太久没有享受过激情了，身体一旦得到满足就会诚实地表达它的感受。　

“饿了么？”他温柔的在我的额头烙下滚烫的一个吻。

我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点头，小鸟依人般继续靠在他怀里。他腾出一只手摸到床边的手机点了外卖，然后把我拦腰抱起朝浴室走去。

我惊呼一声便把头埋在他怀里不说话了，我还能说什么，这样的甜蜜是我一直追求的，而今得到了我不是应该高兴么？

他小心翼翼的将我放进蓄满热水的浴缸，用手一点一点的擦拭我的身体，那上面遍布昨晚他留下的痕迹，一片青紫，刺目。

“这里，这里，还有这里。”他指着我胸口上的几处青紫说，“我当时咬得很用力呢，现在还痛吗？”

温柔的眼神，轻柔的动作，悦耳的嗓音，我沉浸在他带给我的一切美好当中，其实还是有点痛的，我清晰的记得当时他用了很大的力气，痛得我不禁倒吸了几口凉气，不过紧接而来的就是无尽的快感了，踩在云端的感觉让我整个人都轻飘飘的，不仅是身体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满足，连心都醉了。

“不痛。”我摇摇头，对上他深邃的眸子，“一点都不痛。”

“傻丫头！”他宽大的手掌肆意揉乱着我的发，脸上全是宠溺的笑。

外卖很快就送到了，他把我用浴袍裹得严严实实的，然后又是把我打横抱到餐桌旁，找了张椅子坐下，把我放他大腿上。

我什么时候有过这样的待遇？在我的印象中也只有小时候坐过爸爸的大腿，卢罕呈是我这辈子第二个如此宠爱我的男人。这样的关怀哪个女人受得了？尤其像我这种刚刚经历过一段失败的感情的人，是他，让我对爱情再次燃起了希望。

他拿起调羹，一调羹一调羹的喂我喝汤，我一口一口的吞着，根本就没喝出这汤有什么味道，心里早已被甜蜜塞得满满的。

在一个冬日的早晨，我坐在一个男人的大腿上，被男人一勺一勺的喂着食物，光是想想就知道这该是多么温馨的一个画面，活了二十几年了，直到今天才觉得自己也是个被人捧在手心里疼爱的宝贝。原来爱情也对我不薄，在李昌海之后恩赐般的给了我另一个更完美的男人。

我也拿起一只调羹，勺了一勺汤想要喂他，他只顾着喂我，自己一点都没有吃，我承认我有一点心疼他，怕他饿着。

他摇摇头，嘴闭得紧紧的，不肯接受我喂的汤，我以为是汤太烫了，赶紧挪到嘴边轻轻吹了吹，再递到他嘴边他还是不张嘴。

“怎么了？”我问。

“我要你……”他说得很暧昧，让我有一种不详的预感，果然他接下来就说，“用嘴喂我。”

用嘴喂？我诧异的望着他，他还是面不改色，眉毛好看地挑了挑：“我要你用嘴喂我！”

很霸道的语气，我好笑的看着他，最终还是妥协了，喂就喂吧，谁叫我注定输给他呢！

我含了一口汤在嘴里，慢慢的向他的唇靠近，还没送到他嘴边他就迫不及待的把我的头往前一按，主动吻了上来，我一个猝不及防，嘴里的汤破口而出，被他贪婪地吸允着。

一顿早饭都吃得我热血沸腾，莫心桑啊莫心桑，看来你注定是要成为爱情的炮灰啊！

退了房，卢罕呈送我和庄颖去了车站，说过几天再通知我们上班，看着他离去的背影不知怎的，我竟然会有一种莫名的自豪感，觉得当这种男人背后的女人可以充实我不断膨胀的虚荣心，我很满足，也很享受。

庄颖不愧是我的死党，一眼就看出我的不对劲，一路上不断的八卦我。

“你老实交代，你和卢罕呈到底是怎么回事？”庄颖一副黑面包公审犯人的严肃样子，看了我不觉一阵捧腹。

“你觉得他这个人怎么样？”我不回答庄颖的问题反倒问了她一个问题。

“不怎么样！”不知庄颖是生气还是怎么的，我感觉她说话的语气很僵硬，像是故意要气我一样。

“颖……”我开始撒娇，从小到大，她最受不了我的就是我随时随地都会向她撒娇，而她每次都会无条件的投降。

但是这次？她的表情还是很严肃，似乎完全没有听见我的撒娇一样，我正准备再来一轮就被她大声喝止了：“够了！”

我吓了一大跳，无辜的望着她，今天的庄颖很奇怪很奇怪。

“颖，你怎么了？”我收起嬉皮笑脸，关切地问。

“阿桑，你老实和我说，你们是不是那个了？”庄颖轻叹一口气，终于不再板着张脸，淡淡的问我。　

我一时语塞，其实这种事也不是那么难以启齿的，只是被她这样突如其来的一问我倒是真不知该怎么回答，所以最好的方法就是保持沉默，还是把头埋得很低很低的那种沉默。

庄颖见我不回答，情绪一下子就激动了起来，双手抓住我的肩膀一阵猛摇，嘴里还在不停地问：“告诉我，你们是不是已经……”

我被摇得七荤八素，一阵天旋地转，好一会儿才恢复过来，见庄颖这么激动我也不好再隐瞒了，反正这件事她是迟早都会知道的。

“嗯，我已经答应和他交往了。”

“什么？”庄颖的音调顿时高了两个八度，“你们真的已经？”

“是，我自愿的。”我像个承认错误的小孩子一样仰头望着庄颖，希望能够得到她的认可。

“阿桑，你怎么这么傻？”庄颖用拳头狠狠地在我的右肩捶了一下，痛得我大叫了一声。

“颖，我知道你可能对他有点误会，其实他并不是你想象的那种人，真的！”其实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不过认识卢罕呈也就一天一夜，我对他的人品竟然会这么的笃定！就像认识多年的好友一样了解他！

“他绝对不会是你想象的那样简单，阿桑，你必须清醒一点！”庄颖还在继续坚持她的看法。

“颖，我很清醒，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也很感谢你这么关心我，自从李昌海的事情之后你也知道我对爱情已经彻底绝望了，是卢罕呈让我重新燃起了希望，我不希望你反对我们。”我握住庄颖的手一脸真诚，“颖，祝福我们，好吗？”

庄颖无奈的叹气：“阿桑，你要记住我永远都是你的好朋友，我不想看到你再受一次伤害，真的，卢罕呈这个人我们看不透的，你和他在一起……”

没等庄颖说完我就毅然的截断了她的话：“颖，真的谢谢你，我会记住你对我的好，我和卢罕呈的事我希望你当一个旁观者就行，不要参与进来。”

“阿桑，你……”庄颖估计没想到我会这样说，一脸的难以置信。

我甜甜的一笑，没错，爱情，来了就是来了，我们不能阻挡，那么，我们何不好好的接受呢！

“我知道你会觉得我这是在自我沉沦，但我只想说沉沦也是心之所向……”转过脸望着窗外，我不再看庄颖一眼，只听到耳边不远处一声轻轻的叹息。

2011—0718





10

10、第九章　回忆也只是回忆　。。。　
　
　
回到旅馆的第一天我和庄颖都没怎么和对方说话，似乎这已经是一种默契了，大家都自顾自地做着自己的事情。

我想我之所以不想和她说话还是因为她对卢罕呈的成见很深的原因吧，我不希望自己的好友对自己的男人有那么多的意见，也不想因为这种事而失去这个朋友。

所以，我几乎算得上是矛盾的，也不知道究竟应该怎么来协调这两者之间的关系，于是我抓耳挠腮也只是在虚度光阴。

晚上睡觉时我隐隐约约的听见不远处的另一张床上会时不时的传来一阵阵微弱的叹息声，若不是对面睡的是庄颖，我几乎就要以为这间旅馆闹鬼了。

其实我也不大睡得着，庄颖的叹息声也告诉我她和我一样是彻夜未眠，但是我也并不认为我和卢罕呈的事情能够让庄颖这么上心到晚上睡不着觉的地步，所以我很自觉的就把庄颖失眠的原因归咎于她的家庭或者其他我不甚清楚的原因。

第二天的天气很好，完全不像我印象中的冬天那样萧条破败，暖暖的太阳早早的升了起来，挂在当空洋洋得意地散发着它的万丈光芒。背景是湛蓝的天空，空灵清澈得好像可以挤出水来一样，几朵形状异常卡哇伊的白云不高不低的漂浮在半空中，配合着这火红的太阳和悠远的天空显得格外的令人赏心悦目。

一夜没睡的我一见到这样的场面不禁也来了精神，什么瞌睡啊疲惫啊全部一扫而光，穿好衣服的我迫不及待的就冲到窗边欣赏起了这样优美的画面。

“出去走走吧。”不知什么时候庄颖也站到了我的身边，和我一样专注地凝望着窗外那片让人心旷神怡的景致。

“好。”虽然心里还是有点小疙瘩，但是对于这样的盛情邀请我却是无从拒绝的，毕竟是多年的好友，我们之间一直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微妙，说不清，道不明。

“阿桑，你还记得很多年前我们一群人偷偷跑出学校喝酒的事情吗？”

走得累了，庄颖提议在公园的长凳上休息一下，刚一坐下她就和我聊起了高中时候干的蠢事情，我一听也不禁来了兴致，以往的那些美好也一点一点的向我聚拢过来。

“记得，怎么会忘记呢，那次要不是你，我差点就被学校开除了。”我舒舒服服地靠在庄颖身上，仔细地回想着那次的疯狂行为。

我还记得那次是宿舍一个同学过生日，因为学校是全日制的，所以我们平时都不能出校门，只能乖乖的在学校待着等待一个月一次的假期。

也不知道是谁提议出去喝酒的，反正我们那次都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了，那个冲劲儿简直和“不到黄河心不死、不到长城非好汉”有的一拼，说不定还略胜一筹。

等到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我们顺利地躲过了楼管阿姨的检查，翻过学长学姐们曾经关照过无数次的矮墙出了学校。

被关久了的人一获得自由那还了得，我们立马就找了家离学校不是很远的小酒馆喝了起来，也算是为同学庆祝生日了。

喝得正高兴，就半路杀出了个程咬金，我们好死不死的居然碰上了饿得睡不着觉出来吃宵夜的班主任。

当时真他妈后悔没有找一家离学校远一点的店，要不然我们也就不会被程眼镜（班主任是个姓程的带着上千度眼镜片的矮冬瓜）抓个正着了。

几个人之中就我的酒量是最浅的，但是大家喝得也都差不多，所以她们都没醉，就我一个人喝得两眼都冒金星了，我当时试着站了一下，结果是标准的踉踉跄跄啊。

宿舍其他几个没良心的一看见程眼镜来了就吓得作鸟兽散，迅速地赶在程眼镜发现之前溜回学校了，我可是站都站不稳的，逃命对于我来说根本就是不切实际的，所以我当时是抱着必死的决心等着程眼镜来发现我的。

程眼镜果然没有让我失望，一个转身就把喝得烂醉如泥的我揪了出来，他当时的眼神我都还清楚地记得，应该是很复杂的，有一点吃惊，有一点恨铁不成钢，有一点厌恶，有一点嫌弃，还有一点什么我也说不清楚了，总而言之我是被他逮了个正着，轻则记大过，重则开除学籍！

我心想这下子可是完了完了，回家还指不定应该怎么和爸妈交代呢，被遣散回家倒还好说，可我交的那些学费可就全部泡汤了，据之前被程眼镜遣散回家的同志说，被开除是没得学费退的，真他妈的黑心。

请原谅我在那种时候居然还想着钱，事实上我是真的对学习不感冒，所以程眼镜对我也一直或多或少的都有点偏见，我们之间的关系总是处在“你看不惯我，我看不惯你”这个层次上，所以在被抓住的时候我宁愿多去想想爸妈给我交的学费。

“莫心桑！”程眼镜果不其然一如既往的施展着他那招无人能敌的狮子吼，吓得我一个哆嗦，连酒都被吓醒了几分。

我并不打算辩解，反正多说多错，我还不如保持缄默。程眼镜估计是被我无所谓的样子激怒了，只见他厚厚镜片下面燃烧着熊熊烈火，那家伙炽烈得简直可以把我烧焦。

“你知不知道私自翻墙出来是违反校规的？你知不知道私自翻墙出来喝酒是大忌之中的大忌？你知不知道私自翻墙出来喝酒被我抓住更是自找死路？”程眼镜边朝我大刀阔斧地走过来边咆哮着，完全忽视了小酒馆里其他客人异样的眼光。

我并不在意程眼镜说了什么，只是侧头看了看身边早已空空如也的座位无奈的一笑，真是“大难临头各自飞”啊，心里说真的还是很难受的，明明平时就是那么要好的朋友，没想到一到关键时候就被打回原形了。

“程老师！”

身后突然响起一个熟悉的嗓音，我回头一看，居然是庄颖，她不是已经走了吗，怎么又会跑回来？

“庄颖？你怎么也会在这里？”看到庄颖出现程眼镜明显的一滞，因为庄颖平时也算是一个比较听话的乖学生，所以程眼镜对她并不像对我一样那么恨得牙痒痒，反倒是喜欢多一点。

“程老师，阿桑是陪我出来的，我……我……失恋了，才会叫她陪我出来借酒浇愁的。”庄颖边说着居然还硬生生的挤出了两滴眼泪。

说实话，庄颖那演技在我看来是无比拙劣的，就算是傻子也不会这么轻易的相信吧，但是我没想到程眼镜居然是吃这一套的，一见庄颖哭了赶紧把我扔在一边，掏出手绢就上前去献殷勤去了。问的无非就是那么来来去去几句话，什么“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你说给老师听听吧！”、“是哪个不长眼的居然看不见你的好！”……如此云云。

结果当然就是我既没有被记大过更没有被开除学籍，反倒是程眼镜自那次之后一直对庄颖格外的关心，好像生怕她“再受一次伤害”一样。

而我，因为那次“救命之恩”和庄颖的关系也越来越好了，不过这件事她从来没在我面前主动提过，今天这是怎么了，居然有兴致回味从前了？

“当时我明明就已经跑得远远的了，但是一想起你还在酒馆里面我就忍不住又跑了回去。”庄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