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久见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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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久见人心- 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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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想来,过去发生的种种令她觉得恶心。

手机没完没了的震动着,秦晓文却无动于衷,就像块木雕似的呆坐在床上。

“你怎么没去吃饭,我给你打电话,你也不接,担心死我了!”莫景川打开屋内的灯,他心急如焚的拄着拐杖走进来,“你一个人在家干嘛,这么黑,不怕吗?”然而莫景川刚说完,却发现秦晓文的手心里攥着一条项链。

银质项链带着血迹显出殷虹,仿佛是烙进链子中的色泽,猫眼石吊坠在灯光下反射出诡异的光芒。

秦晓文抬起头,面无表情的看着莫景川,她没有哭也没笑,像受到电击一般,精神处于半痴半呆的状态之中,竟是盯着莫景川恍惚的说:“是你害我不能跳舞的?”

莫景川完全惊呆了,他失音了一般,只是站在原地既说不出话,也失去了全部的力量。

“是你害我不能跳舞的?”秦晓文忽然加大了声音。

“晓文,我真不知道当初出车祸的会是你!我……”莫景川刚说半句话,秦晓文就癫狂似的站起来,“我问你,是不是?”

“是。”莫景川默默的回答。

秦晓文站起来就要往外走,莫景川却从背后忽然抓住她,将她狠狠按在了墙上,他逼迫她看着他,“晓文,我不想骗你,可我能怎么办?开车撞你的确实是我爸,但他是我爸啊!他当时太害怕了,以至我们全家都迁到新疆这么多年,他每天早晚都在祷告忏悔,他这一辈子都在为这件事情后悔!”

莫景川的手微微颤抖,“我向你发誓,我之前一点也不知道!一直到后来你给了我那张照片,我才知道当时我爸开车撞得居然是你!所以我才会逼着自己,一步步远离你,你以为我愿意吗?”

秦晓文却一字字吐出冷酷无情的话,“你爸怎么不死呢?”

莫景川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好似被人从头到脚浇了一盆凉水,他依旧紧紧按住秦晓文,心存丁点期望的说:“他是有错!但他那天实在是喝醉了,他也不想的!你要知道我爸是国内知名的矿质专家,如果他醉驾又撞人逃逸,那他的未来,我们全家的未来就都完了!”

“那我的未来呢!我的就该完了吗?”秦晓文声嘶力竭,她一滴眼泪也没落下,但表情却比哭还难看。

“晓文,对不起!我以为我能离开你,我能忘了你,刚认识元媛的时候,我也想和她认真过一辈子,但我一看见你,尤其看到你跟别的男的在一起,你知道我心里多难受吗?”莫景川的肩膀不断颤动,激动得声音已有些哽咽。

“我差一点就相信你了。”秦晓文冷冷的望着他,“你的拐杖呢?”

莫景川低头去看,才发现自己的拐杖早已丢到了一边,而他用打着石膏的腿竟安稳的站在原地。

秦晓文推开他,砰地一声用力甩上了门。

莫景川一颗心不断下坠,直至坠入谷底,窗外的风呜咽着,那寒意顷刻渗入他心底的最深处。

曾经望着晏阳召将她带上车,莫景川只觉得心脏也停止了跳动,痛得无法喘息。

他确实做不到。

即使隔了这么久,他还是无法将她拱手让给别人。

但他还能怎么办。

莫景川彻底失去了理智,他只想将她留在身边,时时抚摸她柔软的发丝,在晨曦的微光中看着枕边她明媚的笑容……

他有太多太多的渴望,但就是不能让她知道真相。

他假装制造车祸,贿赂相识的医生请求帮忙,甚至为此冒险制造假病历上交给部队。

“你的腿好好的,干嘛打石膏?”陆玖渊站在医院的走廊上,看着拄拐杖的莫景川笑了,“你怎么知道?”面对莫景川的质问,陆玖渊抱臂靠着墙,“虽说我是性病医生吧,但你这装得也太假了,怎么可能看不出来!”陆玖渊走过去夺下莫景川手中的拐杖。

莫景川倒也不遮拦,他正常的站立在原地,笑着从钱包内抽出一叠钞票塞进陆玖渊手中,“得了吧,我不吃这套。”莫景川却硬将钱放进去,“实习医生不好过,拿去给导师买盒烟吧,剩下的还能回去给女朋友买点心。”

陆玖渊紧攥着手中的钱,低头看向胸前的标牌:实习医师。

如果失去双腿能换回秦晓文,莫景川愿意那么做,但他更想照顾她,陪伴她。

**

“晓文,咦,你今天没住单位宿舍?”秦母错愕的瞧着她,秦晓文的脸毫无血色,由于心脏的强烈痉挛面孔变得一片苍白。

秦晓文的视线不自觉扫向母亲的眉角,一道浅浅的伤疤赫然位于她修长的眉尾,拉出丑陋的弧线,秦母五官端正又颇爱打扮,时常对着镜子端详,忍不住叹气道:“要是有什么遮瑕膏能把这道疤遮住就好了。”

“妈!”秦晓文终于再也忍不住,扑进秦母怀中嚎啕大哭起来。

出了车祸,秦母心如刀绞,她简直恨不得剁下自己的双腿按在女儿身上,她日日对镜望着自己的容颜垂泪,却在秦晓文面前强颜欢笑,生怕女儿会有所察觉。

“受了什么委屈,跟我妈说,是不是你领导骂你了,啊?告诉妈,看我不敲烂他的头!”秦母火冒三丈的说着,秦晓文的头埋在她怀中一声不吭,只是将眼泪鼻涕都使劲抹在袖子上,“没事,只是下班路上遇见了个变态。”

事已至此,她又该如何,告诉母亲不过徒增烦恼。

VIP最新章节 59爱五十九天

“晓文;你是准备报考咱学校的法律硕士吗?”对面女老师小董的话惊醒了秦晓文,她因为昨夜哭久了;眼睛酸涩难忍。

秦晓文望着桌面上厚重的法律书籍;心乱如麻,丝毫拿不定主意。

“不好意思;请问秦晓文是哪位?”门外走进来个拘谨的保安。

秦晓文认得他;他是办公楼新来的年轻保安;大家都喊他小刘。看年龄他不过刚二十出头,本该血气方刚的年龄;但由于脸上长满了不招人待见的麻子,小刘不免总是自卑得耷拉着脑袋,他偷瞟着办公室内的白领更是如履薄冰,好像生怕自己的鞋子会踩脏屋子的地板。

“哦,我就是。”秦晓文笑着站了起来。

她这么冲他灿烂一笑,他更是惊慌了,吓得赶忙缩了缩脑袋,结结巴巴的说:“秦,秦,秦老师,外面有个舞蹈系的实习老师找您。”

秦晓文听他称自己为老师,很是不自在,毕竟她可不是什么大学教授,就是个凑人的外聘工。秦晓文笑呵呵的站起来,“是吗,我什么时候认识舞蹈系的老师了?”

秦晓文随手抓了把桌上的瓜子递给小刘,小刘战战兢兢得望着秦晓文却不敢伸手接,秦晓文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随即将瓜子塞在他掌心里,算是简单的客气。但小刘惶恐的眼神却透出受宠若惊的激动,他的手微微颤抖,努力耸着肩膀掩饰自己的紧张。

秦晓文刚走出办公楼,一眼就瞅见楼外笑意盎然的元媛,“秦晓文,你好啊,告诉你个好消息:我留校了!以后咱们可就是同事了。”

秦晓文丝毫也不吃惊,只是淡淡的说:“那又怎么样?你留校关我屁事!我跟你很熟吗?再说校园这么大,又不是一个部门,指不定八百年咱们都不会再见面!”

元媛挑眉,“说话这么冲干嘛,该不会是白天鹅被王子抛弃了吧?”

如果元媛不是个女的,秦晓文觉得她真会上去给她两巴掌,但她还是克制住了,毕竟这份工作难得,她可不会为了一个不值得浪费精力的女人,毁掉自己大好的前途。

秦晓文强压制心中的怒火,笑容无比灿烂的挂在脸上,“你向来以黑天鹅自诩,怎么不觉得黑天鹅黑得跟便秘拉出来的屎一样!而我秦晓文,从来都不是什么白天鹅,我可不会被王子甩了娇滴滴的哭,更不会乱贱四射,瞎竖敌人!”

元媛瞋目切齿,气得眼睛都要冒出火花来,但秦晓文却不甘心,转身前还不忘笑容可掬的说:“老娘可不是脖子一扭就折断的天鹅,我的名字叫:雄鹰!”

说完秦晓文挺胸抬头,故意大幅度扭动腰肢,傲气凌然的走回办公楼内。

**

秦晓文打开房间的冰箱,冰凉的空气拂面而来,光亮之下竟是满满一冰箱的玫瑰花,娇嫩欲滴的花瓣鲜艳逼人,每一片的清香都沁人心脾。

“我的牛奶放在哪儿?”秦晓文毫不留情的合上冰箱门,对其中成束的玫瑰绝无留恋。

莫景川站在她对面,他几乎绝望的看着她,“晓文……”

“快点说!我收拾完东西就走。”秦晓文将手中的钥匙放在茶几上。

“你别这样,再给我次机会!你拿着,你打断我的腿好不好,就算是我补偿你的!”莫景川将一根铁管交到秦晓文手中。

秦晓文手一松,铁管落在地上发出重重的响声,“你太幼稚了,快让开,我拿了东西就得走。”

莫景川却挡在秦晓文面前纹丝不动,他捡起地上的铁管,“这样,我自己打断我的腿行吗?”

莫景川说着毫不犹疑的挥起沉甸甸的铁管就往腿上砸,铁管即将触到腿关节时,秦晓文徐徐开了口,“别。”

莫景川近乎祈求的望着她,秦晓文终于又张开了口,“你别打了,我已经给你所分配的军区打过电话了,他们很快会来接你,到时候有的是挨打,何必急于现在。”秦晓文的话语中透着不容置疑的独断。

莫景川攥着铁管的手心溢满了汗,他难以置信得望着秦晓文的背,“你是人吗?怎么这么冷血!”

仿佛过了半生之久,秦晓文才有勇气回头,她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我没送你爸去监狱,也算是仁至义尽了,希望他的主在他后半辈子里能好好折磨他!”

走出公寓时,秦晓文很想哭,她想好好发泄一下,但任凭她怎么挤也挤不出一滴眼泪来,所有的痛苦萦绕在她的心里,就像一把刀子,不时剜着她的肉,她难受得每个细胞都在恸哭,唯独眼睛这样干涩。

**

“别人总说,男人多情而长情,女人专情而绝情,这话可真是一点没错。”秦晓文趴在阳台上看着楼下的车水马龙。

丁寂秋靠到栏杆上,“是,我那么对邱泉,是够绝情的。”

秦晓文苦涩得笑道:“我也这么觉得。”随后她又低低的说了句,“我又何尝不是。”

这话似乎在映射晏阳召,但秦晓文没有挑明。

呼呼的风声里丁寂秋没听清秦晓文后面的话,她只是眼神毫无焦点,而又漫不经心的冒出一句,“真想回到上学时候。”

“是啊,那时候咱们上知天体运行,下知有机无机,前有椭圆双曲线,后有杂交生物圈,外可说英语,内可修古文,求得数列,说得马哲,溯源中华上下五千年,延推赤州陆海百千万,既知音乐美术计算机,兼修武术民俗老虎钳,现在呢,除了玩手机,废人一个!”

“上学时候一切都很好,因为未来充满希望。”丁寂秋的唇微微扬起,露出浅浅的笑意。

秦晓文摇了摇头,“觉得那时候特别美,是因为那时候咱们年轻!”

然而生活却是要继续的,莫景川去了军区,与秦晓文断绝了联系。丁寂秋由于情绪不定,时常为邱泉的病情伤感,孩子竟流产了,不过还好有陆玖渊的照顾,两人仍是恩爱依旧。

秦晓文抬头看着阴霾的天空,她不好不坏,依旧照常上班混日子,领着微薄的薪水苦逼的挤着地铁,下班倒头睡。

而晏阳召,那个遥远的记忆,则杳无音讯,也许会永远杳无音讯。

“喂,好好照顾寂秋啊,多给她吃点鸡蛋,小产之后一定要多吃滋补的东西!”秦晓文催促着忙碌的陆玖渊,陆玖渊不耐烦的从厨房探出头,“废话,我是医生,该怎么照顾,我会不知道!”

陆玖渊又补充道:“正牌医生!”

秦晓文和床上虚弱的丁寂秋相视一笑,自从陆玖渊从实习医生转正后,他就时常将自己是正牌医生的事情挂在嘴边,生怕别人都不知道。

“你正牌咋了?不还是个性病医生!有时间呀,多关心下寂秋,别老往医院跑!”秦晓文说着轻抚过丁寂秋的刘海,“听见没,你个六九圆!”

“真啰嗦,烦死了!秦晓文,你是不是该找个男人管管你了,不然整天性|生活不和谐,就知道往我头上撒气。”陆玖渊远远嚷道。

秦晓文正想还嘴,丁寂秋却拽了拽秦晓文的衣袖,她瞅了瞅外面的陆玖渊还在炒菜,方压低声音问:“你最近去看过邱泉吗,他怎么样了?”

秦晓文帮丁寂秋掖了掖被子,“放心吧,傻丫头,他最近治疗效果还不错。”“是吗?”丁寂秋苍白的脸上立刻露出欢欣的表情,秦晓文却皱起眉来,她握住丁寂秋冰冷的手,“你跟陆玖渊在一块,还整天担心邱泉的病情,这样能保着孩子才怪呢。”

丁寂秋却是苦涩的笑了,“算了,流产就流产吧,反正陆玖渊和我还不想这么早结婚,只是孩子有点可怜……”

“好了,别说啦。”秦晓文看丁寂秋快哭出来了,慌制止住她下面的话。

陆玖渊端着香喷喷的菜肴走进来,“晓文,晚上一块吃饭吧?”

秦晓文莫名觉得有些尴尬,她拎包站起来,“不了,你们小两口吃吧,我回家了。”

陆玖渊似乎有些明白,并没有挽留,只是丁寂秋同秦晓文客气了几句。

秦晓文瞥了陆玖渊一眼,默默走了出去。

自从陆玖渊对她说了那番话后,秦晓文心里始终像有个疙瘩,每次见到陆玖渊总有种莫名的心虚。

可能有些话一旦说出口,就再也无法回到原点。

陆玖渊大约也有相同的感受,他与秦晓文只能以丁寂秋为媒介相见,否则两人唯有窘迫不堪的对话,那些所谓你忘了,我们还是朋友,不过只是自我安慰的鬼话。

**

时间就这样悄无声息的离开,秦晓文从没觉得光阴如此之快,今早她照镜子时甚至发现眼尾一丝不易察觉的鱼尾纹。

难怪都说岁月是把杀猪刀,有的人刀枪不入,有的人却被千刀万剐。

“我老了吗?”秦晓文忽然觉得有些苍凉。

地铁依旧无比拥挤,她抬起头,周围皆是死死盯着手机的人。

不知不觉她已经毕业四年了,过去闯入彼此生活的同学,又渐渐退出彼此的生命。

在残酷的社会里,有些人失望了,有些人失恋了,有些人失踪了,有些人发财,有些人发福,有些人发喜帖,当然还有些被剩下的,每日奔波于不同的相亲场合。

“你都相了这么多对象了,你到底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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