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敌情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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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敌情友- 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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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那次街頭偶遇之后,余多和賀小玉互留下聯系方式,但他從未想過真會一天那女孩主動找上他。
  賀小玉只說想見他,余多遲疑了一會,還是答應了。
  他洠в型浤莻雨夜并不熟悉的女孩無私給予的溫暖。
  他們相約在一家大眾化的西餐廳共用晚餐,余多下班后趕過去,見到賀小玉的瞬間,對雷怒撒謊的微小歉疚煙消云散。
  西餐廳的燈光昏暗,即便如此,他也能從那女孩緊繃的臉部肌肉、蹙起的眉心中,察覺到她的疲憊與憔悴。
  寒暄過后,余多尚來不及開口,賀小玉溫婉一笑,開門見山:“余多,我馬上要離開這個城市了。不知道為什么,離開之前,很想見你……細細想想,你好像還是我唯一留戀的人呢。”
  她不顧余多眼中閃爍的不安與神情中浮現出的尷尬,繼續道:“很奇怪吧,我們之間,其實都洠в卸嗌畹慕磺槟亍
  余多決定打斷她,他以一種盡可能平和自然的方式,溫柔地道:“你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那個男人還在糾纏你嗎?”
  女孩抽動嘴角,卻終究什么也洠дf。
  余多也洠в凶穯枺崎_視線,低頭看著菜單,仿佛認真。
  賀小玉深深吸了口氣,他領會到余多這沉默之中的體貼,再次露出笑容。
  這無聲的呼喚讓余多重新抬起頭,凝視著她,用關心卻平靜的目光。
  “原因之一,”賀小玉點頭,“還有些其它的……可能是我從洠в须x開過家吧,我希望能夠嘗試著獨自一人生活。”
  “有時候很孤獨,甚至會很無助。”
  她知道余多這不是勸阻,而是在用他的體驗說話,她驟然間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這個男人能夠用最寬厚溫和的心態理解她的。
  所以但說無妨,哪怕語無倫次。
  刺激她離開的原因的確很多,但她說,那不過是長久以來堆積情感的一次總爆發,這些年來,甚至在工作以后,她猶能時時感覺到一條無形的臍帶將本應早已獨立的她與父母的家庭緊密相聯。
  她無法不從這條臍帶里吸取名為“價值觀”、“處事方式”等等的養分。
  她遲遲不能進行自主呼吸。
  曾經,她以為這是源于骨肉親情的庇護。
  然后出了那件事。
  賀小玉對余多說,從那時起,她就發現有些什么悄悄地改變了。
  是忽視不得的改變。
  這是發自內心最深處的呼叫:在這一成不變的、流逝而去的時光中,我要改變什么,一定要改變什么……
  命呦袷锹牭搅诉@份祈叮谒葆宓臅r候,快刀斬亂麻地決定下來。
  賀小玉俏皮地注視著余多,嘴角噙笑,似乎在說著一件令人愉快的事情:“促成我下決定的是,我被公司開除了。”
  “啊?”
  “因為,”她的笑容溫暖得讓余多無法想象乍見她時的疲態,“在別人遇到那件事的時候,我居然做出了跟你一樣的選擇。”
  余多怔了一怔,繼而笑出聲來。
  賀小玉也尽_了可愛不過的笑容,他們的笑聲匯合在了一起,余多由衷地說道:“你比我更有勇氣,我可是洠в心殠У娜税 !
  并不是每個人都認為有必要自動切斷臍帶的,也并非誰都有這個勇氣。
  他想著,人啊,都是該自主呼吸的。
  第四十八章、
  年關將近,這時候大抵是一年中最忙碌的時候,無論公事私事,匯聚在一起時便像頭傳說中年獸,讓人疲于應付。
  冬天在一點一滴地積聚能量,每個晚上些微增加寒意,直到某天之后,清晨已難見太陽的笑臉。
  天黑得太快,日間的光景更是匆忙,不過傍晚六點半,從陽臺往外望去,天空已盡被墨色盤踞,僅有幾點可憐的星光,破碎地灑落在天幕角落。
  他倚著陽臺的欄桿,仰著脖子將一罐啤酒一飲而盡,順手將它丟棄在陽臺的一角,抬腕看了看表。
  陽臺的角落已經堆滿了啤酒罐,理智提醒他,他很應該清理清理。
  否則來人一定會揪住這點來嘮叨。
  想是這么想,身體卻懶得動彈。
  此時胡來學已有了三分醉意,他返回屋內,從填滿灌裝啤酒的冰箱里又取出一罐,剛剛打開,就聽見了敲門聲。
  六點四十五,那人守時地一分不差。
  不知為何,胡來學心中油然而生一股厭惡,盡管是滿含羞愧的。
  無可奈何地打開門,果然是余多。
  胡來學狠狠地剜了對方一眼,看到余多皺眉,他更有意踏起了醉步,打上酒嗝,粗聲粗氣地道:“你的事,不是都解決了嗎?照片全還你了,還想要什么?”
  余多洠в谢卮穑察o地將門關上。
  胡來學往口中倒酒,刻意不去看余多,但周身的不自在讓他知道,余多正目不轉睛地凝視著他。
  他終究是洠苁刈。撇坏靡训嘏c余多的視線相會,就這么一瞥,足以讓他肝火大動。
  擲下啤酒罐,胡來學齜牙咧嘴地朝余多吼叫:“你是信不過我還是怎么?我不想再見你了,你能不能別來煩我?”
  話出口的瞬間,他不幸撞見余多眼中一閃而過的畏怯,心臟驟然緊縮。
  難以形容的懊悔蔓延開來,胡來學不由地抱頭,跌坐在地,長長嘆了口氣。
  余多默默地坐到了他身邊,一時間也還是沉默。
  胡來學抬眼看余多,余多朝他一笑,柔和的聲音說:“我知道你不想見我。但我想見你。一起喝酒,好嗎?”
  “你會喝酒?”
  “喝醉的話,誰都會吧。”余多笑得天真。
  胡來學忍俊不禁,起身再去取來兩罐啤酒,遞給余多一罐,盯著友人拉開易拉罐的拉環,他道:“我說,你知不知道你是個很有魅力的人?”
  余多喝了一小口,便將罐子放下,他環視了四周,驢頭不對馬嘴地回答:“好干凈整齊的地方。阿學你喜歡做家務么?”
  干凈倒的確是的,胡來學最近無事可做,只好天天悶頭洗洗擦擦,但整齊……胡來學斜乜一眼余多,他相信眼睛不瞎的人都不忍心這樣來形容這個房間。
  見余多認真地看著他,胡來學暗嘆口氣,只好硬著頭皮迎合這個話睿骸斑好吧,談不上喜歡,倒也不會討厭……我說你到底來干嘛?”
  “……最近工作順利嗎?”余多躊躇了一會,換上另一個常見的話睿
  “半死不活地拖著,我洠в修o職,也洠П怀呆滛~……到過完年再說吧。”胡來學邊說邊拉開啤酒罐,他猛灌一大口,不覺又看向余多。
  兩人對視良久,從對方的眼中都同時發現了閃躲與堅持,胡來學垂下眼瞼,他要等待余多的率先發難。
  “阿學……”余多說,聲音里有明顯的遲疑。
  來了。胡來學不自覺地捏緊啤酒罐。
  “你應該離開他。”
  “為什么?”與其說是不甘的反問句,莫若說是輕描淡寫到了仿佛事不關己。
  余多無法從胡來學那喝酒的神態中琢磨出什么來,他只好繼續往下說,說起了最近的遭遇,與賀小玉的重逢告別,以及那女孩子對過去生活的形容。
  胡來學聽著點頭,道理他懂。
  健康長壽的愛情要求兩個獨立的人,互動之間彼此尊重珍惜,若有一方退化成了孩童甚至胎兒,這種關系,即便感天動地,也是病態的畸形。
  不過,他懂得的只是道理。
  胡來學微笑了一下,他問余多:“小余,你知道離開的時候撕心裂肺的感覺么?若你今天遇上的不是雷怒,你會勸我離開嗎?”
  余多洠в屑纯袒卮穑櫭妓伎肌
  胡來學又道:“的確,腿長在我身上,要走不難,但離開之后,又能如何?那種真空,很可怕。洠в屑耐辛耍愣拿矗俊
  他低頭,像想起了什么,嘴角泛出一絲苦笑。
  “你以為我洠в须x開過么……”
  “像碾路機吧。”余多若有所思,“整個生活都好像被壓成了一張薄紙,很難去形容那種感覺,好像從身體到心臁伎樟恕I踔劣谡麄世界,都再洠в兄档萌リP注的枺髁恕!
  胡來學看著余多,握緊了拳。
  余多的眼神中閃爍著憂郁:“我并不是從來都那么好叩摹U嫘牡膽偾橛袝r候會把人掏空。”
  胡來學轉過了頭,他不想再看余多的眼睛。
  否則,他怕自己會控制不住那陰暗的自憐與妒忌。
  “我愛過一個人,她拋棄了我,毫無理由的。坦白地說,當時我愛她的熱情甚至勝于雷怒。總是她傷害我,而我去主動原諒。換了是雷怒的話,我想我不會忍耐——不,跟他的關系里,做錯事的都是我。”余多的目光落在了酒罐上,話語里有一絲苦澀。
  胡來學不可置信地重新盯著余多,他想在余多臉上找出謊言的端倪。
  但洠в小
  余多很坦然回視他。他說的是真話。
  “我該怎么辦?”胡來學椋鹆搜劬Γ斔麊柍鲞@句的時候,他整個身子都僵硬了。
  “離開他。這樣下去,他不會改變,你依然得不到他,你們會一起毀滅。”余多說,他惱恨自己的咄咄逼人,不過他也同時相信,胡來學需要的正是這個。
  此時胡來學睜開的眼睛里已經是赤紅一片,他深吸口氣,語帶哽咽:“我真的很痛苦。很多時候甚至想死。”
  “試試改變吧,也許并不是那么可怕的事。”他是帶著同情與理解說這話的,他生怕胡來學不理智的反彈。
  胡來學抽動了一下嘴角,道:“若我離不開,你會瞧不起我嗎?”
  余多沉默了兩秒,回答:“就算你跟他糾纏到死我也不會瞧不起你,我只是替你不值。”
  胡來學笑了,如釋重負的笑:“給我一個吻,把你的勇氣傳遞給我。”
  “不,阿學,我是個比你想象中更洠в玫哪懶」怼!庇喽鄳B度懇切,“但只要你需要,我總會支持你的。”
  胡來學擦掉不慎滾落的眼淚,毫不客氣地湊上前去,云淡風輕地在余多唇間一啄:“那就給我你的邭獍伞!
  余多也笑開了,他知道,胡來學終于下了決定。

  49~50

  第四十九章、
  對于眼前這男人的神通,雷怒多少還是有些佩服的。
  雷怒并不習慣于這種喧簦АⅹM小的酒吧,周圍的顧客無所顧忌地騰云瘢F,讓本來就擁擠不堪的空間烏煙瘴氣。
  這里的音樂音量震耳欲聾到令人發指的地步,雷怒甚至相信,這個酒吧的常客在經年累月的噪音摧殘下,總有天會控告酒吧主人處心積懀У刂殺聽力。
  他極其不耐煩,在昏暗的光線中眉頭緊皺,打量著坐在對面愉悅自在的男人。
  男人的年紀不大,若忽略掉眼角嘴邊的細紋,雷怒會推測他只有二十出頭。
  他自我介紹叫廖青,是個演員。
  就他的職業而言,這個人的確有足以之匹配的漂亮外表。
  猶如上等的精美糕點。
  可惜雷怒向來討厭甜食,他紆尊降貴來到這里,只是為了簦靼走@男人究竟有何目的。
  為什么廖青會知道他的手機號碼?
  以及他在電話里鬼鬼祟祟曖昧地宣稱有與他們切身相關的事情。
  雷怒本想對這個人嗤之以鼻后置之不理,但廖青顯然在某種程度上知道他的弱點。
  那人用意味深長的語氣對他說:“雷先生,如果您不肯撥冗見我,那我只好直接去找余多了。我保證您一定會因此懊悔。”
  話到了這份上,雷怒只好同意了會面。
  廖青有心吊雷怒的胃口,落座之后,足足有五分鐘之久,王顧左右而言它。
  雷怒見對方裝模作樣地愜意,他并不著急,也只閑適地品嘗杯中的酒,左右環顧,顯出一派悠然。
  到底還是廖青按捺不住,他見雷怒杯中已空,殷勤地為他添滿酒,一本正經地道:“雷先生,我在無意中得到了一張照片,我認為我應該給你看看,當然,這只是翻拍的。”
  他從桌面推過一個信封。
  雷怒利索地從中抽出照片,瞥了一眼,毫不動聲色,淡笑道:“哦,很有趣的照片。不過我想是洠в薪涍^同意偷拍的。”
  “的確如此。很失禮的事情。”廖青也笑。
  “何止失禮,應該說是下流吧。”雷怒將照片拍回桌面,掏出了錢包,將一張面額足以請客的鈔票壓在酒杯下,起身欲走。
  廖青盯著雷怒,他咽下一口酒,半起身阻攔雷怒:“雷先生,你這是何意?”
  雷怒冷笑:“廖先生,我洠Э张隳阃嬗螒颉D隳弥@樣的照片洠в腥魏斡锰帲恍拍阍囋嚳础e怪我丑話說在前頭,到時候吃虧的不見得是我。你們對余多的諸多照顧我已有耳聞,你若就此打住自然好,要不然的話,我們可以把前債也一起清理清理。”
  話音落,他連頭也不回,徑直離開了酒吧。
  廖青呆坐在座位上怔怔發愣,雷怒的這種反應實在是出乎他的意料。他原以為自己肯定是占了上風,洠氲搅滔潞菰挼木谷皇潜凰幢饬说膶κ郑〔唬瑥膭偛诺慕讳h看來,他還根本就不是那男人的對手。
  自然也可以毫無顧忌地將這張照片公諸于眾,但事實上,杖缋着希⒉荒芴d風作浪,橫豎也就是讓這兩人的性傾向大白天下,但于廖青本人,又有何益?
  無論雷怒余多,難說能對他們傷筋動骨。畢竟雷怒是商人,商場并不會因此而將他排斥。
  廖青扭曲了嘴唇,露出古怪的一笑,他當然不會那么容易就善罷甘休。
  今日雷怒所給他的屈辱,他總要還回去的。
  這么想著,他頓時心平氣和下來,默默地將照片重新裝回信封,默默地將酒喝完。
  ××××××××××××××××××××
  雷怒回到家中,與余多獨坐時將這事告知了余多。
  余多聞言果然大驚失色,他彷徨地望向雷怒,深恐這事又是平地一聲雷。
  除了憂心之外,他又多了一層內疚:“都是我惹的事……”
  “的確是。”雷怒似隨口一應,全然不顧余多的惴惴不安。
  余多沉默片刻,小心翼翼地從旁打量雷怒。
  雷怒察覺到他的目光,從書頁中抬頭,輕輕一笑。
  余多回以靦腆的微笑,他明白了雷怒的意思,那并不是指責,只是告訴他,內疚與擔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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