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马要吃回头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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坏马要吃回头草- 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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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两个人面面相觑,都傻了眼。他们到这个时候才知道,原来双方都自认为是攻。
  因为双方的互不妥协,导致这一次的偷尝禁果,最终以KJ和互撸的方式草草结束。
  周衍精心策划了这么久,居然还是没能吃到程函因,这让他感觉非常不爽。但是程函因对此态度坚决——要么周衍做受,要么不做。
  周衍也算是了解程函因说一不二这种性格的人,要想让程函因妥协,无异于愚公移山。
  他自我纠结了几个礼拜之后,跑到程函因面前妥协:“我……我也不能白让你上不是?万一我被你上了,你又始乱终弃了这么办?”
  程函因看着一脸慷慨就义般的周衍,抽了抽嘴角,问:“那你要我怎么样?”
  周衍转了转眼珠:“你敢不敢跟家里出柜?”
  “出柜?”
  “是啊,就是公开承认自己是GAY,我也去跟家里出柜,然后我们就可以永远在一起了,你说好不好?”
  程函因呵呵笑开了:“好啊。”
  于是两人拉钩约定,只要双方出柜成功,他就让程函因上了他。
  那天下午放学之后,他们又躲在仓库里互撸了一番。
  周衍还清楚地记得,程函因□的时候,闭着眼睛动情地喊着“阿衍”的样子。当时周衍心里还在偷偷笑话他,这家伙怎么连“衍”字都念不标准,第三声念得像第四声。
  周衍“嘭”地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瞪大了双眼对着前方怔怔发呆。
  听到了动静的徐逆开门进来,问道:“喂,怎么回事?”
  周衍脸色苍白地喘了几口气,捂了捂仍在砰砰乱跳的心脏,朝徐逆摆了摆手:“没……没事。”
  “真没事?”徐逆狐疑地眯起眼睛看着他。
  这天晚上他完成了BOSS交代的任务赶回来之后,发现周衍居然九点不到便已经睡下了。结果到了十点多,这家伙又像是做了噩梦一般惊醒过来,让徐逆感觉有些不太放心。
  周衍不再回答徐逆的问题,只是站起身去盥洗室里抹了把脸,丢下一句“我出去走走”,便拿起手机走了出去。
  徐逆还在后头问:“要不要我陪着你啊?”
  “不用,我想一个人静一静。”周衍摆手谢绝了徐逆的好意。
  其实说什么想出去走走,不过是为了躲避徐逆探究的眼神罢了。他知道,自己现在这个样子,实在有些狼狈,连被徐逆多看一眼,都快要承受不住。
  他走到公寓前的花坛旁,挑了个比较干净些的地方坐下来,下意识地便伸手去摸口袋里的烟,结果掏了个空。
  没有烟抽让人很难受,他心情烦躁地站起身,来回踱了几步,却发现还是难以安抚自己躁乱的情绪。
  最后,他终于忍不住,给程宴拨了电话。
  “周衍?”程宴的声音听起来带着淡淡的倦意。
  “抱歉,这么晚打搅你……”
  “呵,还不算太晚。”程宴微笑着安抚他,“请问,有什么事吗?”
  “有件事,我想问清楚……”周衍话到嘴边,反倒有些犹豫起来,“也许这么问很冒昧,但我实在是……”
  “没关系,想问什么就问吧。”程宴的声音听起来依然温和。
  “我想知道,程函因临终前想对我说的事情,真的只有遗书中那几句话吗?”
  程宴沉默了片刻,反问:“你想知道什么呢?”
  周衍却因为程宴这片刻的沉默,越发确证了自己之前的猜测。他闭了闭眼,深吸了一口气:“程函因心里真正喜欢的人究竟是谁,你比我更清楚吧,程宴。”
  程宴又是一阵沉默,然后他叹了口气:“周衍,你比我想象的要敏感。我承认,那封遗书并非函因亲笔所写,那时候他已经病入膏肓,连一支笔都已经握不住,又怎么可能亲笔写信给你。那封遗书,其实是函因口述,由我记录下来的。”
  “没有删减过内容吗?”
  “有,但我是出于好意。”程宴顿了顿,“人之将死,总难免想要吐露郁结于心的那些苦闷,而函因此生最大的遗憾,便是在错误的时间遇见了你。
  “函因很小的时候,就跟着他母亲加入我们程家。我父亲和她母亲是在商场上认识的,结婚之后依然将大部分时间都放在事业上,没有太多的时间照顾函因。我因为比函因大了六岁,所以照顾弟弟的任务,自然而然地落在了我的身上。
  “也许是因为我和函因相处的时间比较长的缘故,函因一向都比较依赖我。但是他混淆了亲情与爱情的界限,自以为这样的依赖,便是爱情。而就在那个时候,他遇到了你。周衍,你还记得吗,今天你和徐逆一同前来,我却第一时间便认出你来,当时我说,是凭感觉。”
  周衍回忆了一下,的确有那么回事。
  程宴继续说道:“我之所以可以一眼便认出你,是因为函因曾经对我提起过你,他说你和我在某些方面非常相似,正是因为这样的相似点,让他搞不清楚自己对你的感觉,究竟是不是真的喜欢。
  “当时你和他约定一起对家里出柜,他只当你是在说笑,没想到你居然真的就这么做了,这个时候他才开始感到恐慌,因为他还不能确定自己的爱情,不能对你的人生负责,所以他选择了逃避。
  “但是在那之后,他没有一天不是生活在自责与愧疚之中,他甚至认为,自己会患上淋巴癌,完全是老天爷的惩罚,这也是他最终选择放弃治疗的主要原因,他觉得,只有自己死去,才能向你赎罪。”
  周衍听到这里,说不出一个字,却已经泪流满面。
  而电话中的程宴,此时声音也开始哽咽:“周衍,有些真相,揭开了只会更加伤人。我当初选择隐瞒,是怕让你更加难过。但作为函因的哥哥,我还是想提个自私的请求,请你看在函因已经以死赎罪的份上,就原谅他吧。”


☆、第二十五章

  这天晚上,周衍跑出去后过了很久才回来,两眼通红,略带鼻音,明显有哭过的迹象。
  但在推门进来时,周衍发现徐逆还在沙发上等他,便故作无事地笑了一下:“怎么还没睡?”
  徐逆看了他一眼,虽然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他知道周衍这个人骨子里很要强,不想说的事情就算拿刀架在他脖子上,他也不会吐露半个字。
  当下徐逆也不揭穿他,装作没发现似的,从沙发上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叮嘱了一句“早点休息”,便径自先去睡了。
  周衍原本请了三天年休,加上之前的周六和周日,可以在老家呆满五天。
  但是因为程函因的那件事,周衍已经没有心情继续呆下去了,于是周一上午便向徐逆告辞,打算回A城去了。
  徐逆没有多做挽留,只是一路沉默地送他到火车站。
  倒是周衍觉得气氛似乎有些压抑,还故意笑嘻嘻地逗徐逆说话,可惜效果不佳,徐逆的脸色一直不太好看。
  在火车站外将行李交给周衍时,徐逆终于开了口:“周衍,我突然有点后悔,让你回老家真是个错误的提议。”
  “别这么说啊。”周衍笑着轻拍了一下徐逆的胳膊,“你的好意我都明白,但所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不成功也没办法啊。你放心好了,我不会就此气馁的,就算爸妈现在还不肯见我,以后等他们老了,总有一天会软下心肠的,反正我比他们年轻,看谁耗得过谁,对吧。”
  徐逆抬眸看了他一眼:“周衍,我说的不是你父母的事情。”
  “哦,那个啊……”周衍眼神飘忽了一下,随即又笑了起来,“老实说,在昨天以前,程函因或许还是我心里的一根刺,但是从昨天以后,我突然觉得,我终于可以卸掉这个包袱了。”
  徐逆听得有些迷惘,不太相信地问:“真的卸掉了?”
  “是啊。”周衍将目光投向远处,“以前总感觉他对不起我,所以一直有点耿耿于怀。但是昨天晚上我突然想通了,其实说到底,我跟他之间根本就是一场孽缘,他撒手人寰倒是一了百了,我如果还要沉溺其中不可自拔,就实在太不值得了。”
  徐逆定定看着他:“你真的这么想?”
  “当然了,其实恨一个人,比爱一个人要累得多啊。人生这么美好,我何苦要为了一段已经过去了的感情,这样无休无止地折磨自己,对吧?”
  徐逆听了他这番话,才算是松了一口气,于是微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能这么想,我就放心了。路上多照顾自己,到了之后记得打电话给我报平安。”
  “知道了。”周衍看了看时间,于是赶他走,“你别等我上车了,先回去工作吧,你这样翘班出来,也不怕被老板抓。”
  这句话算是戳中了徐逆的软肋,他的确是翘班出来送周衍的,于是不敢再耽搁,又叮嘱了周衍几句,便先离开了。
  周衍看了看时间,距离上车还有二十多分钟,他正百无聊赖地在车站里四处逛,便接到了一个陌生号码打来的电话。
  “请问……是周衍先生吗?”电话那头,一个陌生女子客气而疏离的声音让周衍怔了一下。
  “我是,请问您是哪位?”
  “我是唐兆郢的妈妈。”
  周衍呼吸停滞了一下。
  “周先生,您在听吗?”
  “我在听,”周衍强迫自己冷静以对,“伯母您好,请问您找我是……?”
  “真抱歉打扰你,”唐母再次开口,居然先是道歉,这让周衍有些意外,“我们家兆郢他……”她话说一半,又改了口,“周先生,能否请你过来一趟B城?我知道这个请求提得有些冒昧,但是……”唐母说着,声音竟有些哽咽。
  周衍心里咯噔了一下,突然升起一丝不好的预感,他忙问:“伯母,是不是唐门……唐兆郢他出什么事了?”
  “的确出了点事,不过,电话里说不太方便,你能先过来吗,我希望能与你面谈。”
  对于一个母亲如此低姿态的请求,又有谁能够拒绝。周衍挂了电话之后,便退掉了回A城的车票,转而登上了开往B城的列车。
  抵达B城时,已经是这天下午。
  唐母举着周衍的名字牌,亲自在火车站口等着他。
  周衍这还是第一次见到唐兆郢的母亲,发现这位中年妇女比自己想象得要和蔼可亲得多。
  但是这个时候,周衍已经无心与唐母套近乎了,见了面寒暄了两句,便直奔主题:“伯母,唐兆郢究竟出什么事儿了?”
  “具体情况我们车上说吧。”唐母说着便拦下一辆的士,载着他往医院跑。
  周衍一听目的地是医院,一颗心便不断地往下沉,忍不住问道:“伯母,他……他有没有生命危险?”
  唐母有些讶异地看了周衍一眼,按了按他的手背:“别担心,还不至于这么严重。”她顿了顿,脸上的表情又暗了几分,“只是……右耳耳鼓受损,医生说,可能会有失聪的危险。”
  周衍不由瞪大了眼睛:“怎么会这样?”
  “哎,”唐母叹了口气,“其实是被孩子他爸失手打的。他爸向来脾气暴躁,因为是部队出身,一贯信奉棍棒底下出孝子。兆郢长这么大,从来不敢对他爸有丝毫顶撞忤逆,但是这一次,他爸是真的气狠了,若不是我在旁拼死拦着,只怕兆郢这条小命都……”
  唐母说着,抬眸看了周衍一眼,“周先生,你实话告诉我,你和我们家兆郢,究竟是什么关系?”
  周衍听了唐母上半句话,便已经大致猜到发生了什么事。
  他垂下头,并未直面回答唐母的问题,而是反问了一句:“唐兆郢,他是怎么对你们说的?”
  唐母似乎察觉到了周衍情绪上的变化,忙解释说:“周先生,你别误会……”
  “伯母,你叫我周衍吧。”
  “好,周衍,其实兆郢自始至终都没有提到过你的名字,是我偷偷翻看了他藏在枕头底下的日记本,后来又在他手机里翻查了通讯录,才确定了你的存在。如今兆郢和他爸之间的关系势同水火,我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只能厚着脸皮请你过来,毕竟……解铃还须系铃人啊,周衍,你说是不是?”
  周衍想了想,问道:“伯母,关于通知我来B城的事情,是您的意思,还是……”
  “是我私下里自作主张联系你的,”唐母说,“兆郢和他爸都不知道这件事。并且我希望能一直瞒着他爸,免得他爸脾气发作起来,场面又变得无法控制。”
  两人在市中心医院门口下了车,周衍跟着唐母来到唐兆郢所住的那间病房外,透过玻璃窗,便看见唐兆郢穿着病号服坐在床上低头写字的侧脸。
  此刻的唐兆郢,脸色有些苍白,但神色十分沉静,一点也看不出他曾经为了出柜的事情跟自己父亲闹到动武的地步。
  唐母只让周衍在窗外看了两眼,便带着他出来了。
  “兆郢现在的状态还不太稳定,”唐母带着歉意解释道,“听觉受损之后,他便很少再跟别人交流了,大部分时候都是一个人对着日记本写写画画。因为我不能确定他现在究竟是什么想法,所以还不敢贸然让你们见面,希望你能谅解。”
  周衍问道:“伯父会来探望他吗?”
  唐母叹了口气:“他爸性子倔强,虽然心里也懊悔,但是出了这种事,两个人都犟着脾气不肯退让。我怕这样下去会影响兆郢听觉方面的治疗,所以暂时没敢让他爸来医院。”
  周衍垂眸沉默良久,开口道:“伯母,请恕我直言,这一次您叫我过来,与其说是让我来探望唐兆郢,不如说是想让我给唐兆郢做思想工作,说服他向你们妥协的吧?”
  唐母脸上闪过一丝尴尬:“周衍,我知道这样做对你来说有点过分,但是请你理解一个走投无路的母亲的苦衷。”
  周衍没有立即答应唐母的请求,而是沉默了片刻,才说:“伯母,从您翻看唐兆郢的日记和手机通讯录来看,您也许对我和唐兆郢的过去比较感兴趣。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您能听一听我的想法。”
  唐母被他前半句话说得有些尴尬,于是讪讪笑了一下:“你说吧,我听着。”
  “伯母,我和唐兆郢是两年前在网上认识的,一年半以前正式见面,然后开始了交往。您也许会觉得奇怪,我比唐兆郢年纪大,并且已经有了稳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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