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朱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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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朱阁- 第1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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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者着急,惊色转身便要唤人。

“自上回一事,怕是整府的人都知晓你我不合了。大姐,我若是死在这屋里,你如何堵住悠悠之口?即便没有证据表明是你所杀,但逼死弟媳这条罪名,怕是也难洗清。”

手下力道没有松开,任由鲜红的血液染上她的衣衫,而最为触目的却是苏瑾妍脸上不变的笑容。

“你疯了,疯了”

萧玉滢认定苏瑾妍是在报复自己,改言就解释道:“那是王爷的意思,我亦不知他会那般,你怪不得我。”盯着眼前颜色苍白的她,复又安抚颤音道:“苏氏,寒弟那般喜爱你,你这般做,置他于何地?”

饿死事小失节事大,若说苏瑾妍动了自尽的念想,萧玉滢当真能信。她是个聪明人,若是现在亡故,死后仍是萧国公府的少夫人,寒弟的妻子,于苏氏一族不会有任何损伤。

“你若真记得萧寒喜爱我,便不该布下那般计谋萧玉滢,你是从萧府里出去的,我信你不会过分荒唐才去的王府,你却真的就到了利用出卖娘家人的地步?”

苏瑾妍冷笑不止,格外含恨地盯着她,“你说,我这深刺下去,之后也算是解脱了,那么你呢?无论是母亲还是世子爷,怕是都不可能在对你有丝毫亲情可言了吧?”

萧玉滢被苏瑾妍击中要害,面色大惊,瞪大了双目望着她。

是自己小瞧了她,居然反威胁自己?

苏瑾妍放下手中瓷片,目光触及方才萧玉滢位上遗落的宫帕,微晃着身走过去拿起便按在自己伤口处。

“苏氏,你……”

萧玉滢才走一步,便又止了前行。来不及了,自己的锦帕上已经染了苏氏的血迹,还能如何辩解?

虽有微疼,伤口却并不深的,避开了危险处,不过是做个模样唬唬她罢了。好不容易才得了重活的机会,怎么轻生?

复又坐下,见对方皱眉思索,似能料到她在想些什么般,苏瑾妍目露得意,“在旬王府里的事,你威胁不了我。这府里不是谁都能绝对信任你的,你没有在第一时间告知大家,今后也再无开口的时机,否则不是把你自个卷进来?萧玉滢,我说了我不会走,你逼迫不了我的”

萧玉滢没有想到,自己会反成了受制的那方,僵硬在原地,陌生而又探究地望着眼前女子。

“但你和王爷……”

“不准再提”

苏瑾妍目露震慑,带着无边的压力,让萧玉滢不得不将嘴边的话又憋了回去。

她知道再也配不上萧寒,但是真的还不能走。近来身子的反应,让苏瑾妍肯定这腹中十有八九有了新生命的。这是自己和萧寒的孩子,她要它平平安安地降生,让它生在国公府,有个明明白白的身份。

这是苏瑾妍想了很久做了的决定。

即便欺骗萧寒,她亦要保全孩子。但等今后,无论怎样,她都不在乎。

待萧玉滢妥协离开后,苏瑾妍才唤茉莉进屋。后者见到自家主子身上的血迹与满地碎片,急急忙忙地上前就问道:“奶奶,您怎么了?奴婢去请大夫。”

“不必,你清理下,然后取药来帮我包扎下。”

“这怎么行?”茉莉着急,冷不住就问:“是不是王妃伤了您?她再三欺负奶奶,为何不告知大夫人和姑爷?”

苏瑾妍却浑然不知感觉,脑海中徒留萧玉滢离开时的话。她说这是旬王的吩咐,早就算好了一切,就等着自己离开萧府,而后占为己有。

呵……他竟是变得如此

眨了眨眼,苏瑾妍无奈苦笑,心中的恨意则越积越烈。

……

萧玉滢才方回敏兴堂,正满腹愁苦时,萧夫人则出口先质问:“滢儿,你又同你弟媳说什么了,是否还动起了手?”

该是听到了屋内的瓷盏碎地声吧?

萧玉滢心情郁闷,原就没心思应付,此时听得这问话,内心憋苦,只别嘴道:“母亲,是女儿过激了些,弟妹她无碍的。”说着不欲再留,敷衍了几声就说王府有事得离开。

回到旬王府,才下马车便有侯着的侍卫通传:“王妃,殿下请您回来后立即去书房见他。”

第二百零九章解释

萧玉滢来到书房见旬好,方过门槛便屏息凝神,心里不由思量,该如何同他交代呢?苏瑾妍现在那阵势,逼急了不说自尽,怕是都能直接挥刀往别人身上砍来,王爷可不能再去见她那双含怒含恨的赤红眼眸,带着诉不尽的敌意。萧玉滢甚至都能猜出自己在萧府的地位正在逐渐下降,有苏氏在那,无论是寒弟还是裘氏,早晚都会怪罪疏远自己。今日自伤的举动,无需她说什么,旁人自有猜测,定会认定是自己伤及了她。

无名火越燃越大,然内心的恐惧亦是不断加剧,扫视书房,目光停在那倚在西窗栏旁的笔直身影上。萧玉滢握紧双手复又松开,深吸口气才缓缓走去,福身行礼:“王爷。”

“见着她了?可怎么说?”收回远眺的视线,旬好转身,目光期待亦杂了好奇。

“她……”萧玉滢迟疑片刻,抬起视线觑了眼丈夫才续道:“她说会继续留在寒弟身边。”

旬好的目光眯紧,情绪压抑道:“她仍是决定留在萧府?”

萧玉滢颔首,犹豫着添道:“而且,且……”吱唔不断,眼神仔细观察着丈夫的表情,似乎担心对方生气。

“而且什么?”催促中隐含不耐。

“回殿下,苏氏称她便是死,也是寒弟的妻子,国公府的少夫人。”余光注意到眼前男人脸色铁青,萧玉滢心里竟是涌现快意,接着道:“臣妾才提起王爷您,苏氏便取了瓷片威胁臣妾,说是如何都不可能同您一起。”

闻言,旬好心底似有什么滑落,沉沉闭眼后,似乎尤带希冀,清声道:“她真的这样说,宁死都不与我一起?”

“是”萧玉滢重重颔首。

……

晴空院中,萧寒自外回来,便见到面色苍白的妻子斜靠在炕上,头枕了水绿色的迎枕,闭目宁和。将手中糕点交给婢子,往前几步乍见她脖颈里的白色纱布,紧张地上前便唤她,“阿妍,你受伤了?”

苏瑾妍睁开眼,已然想明的她不似先前般迷茫闪躲,她微微展颜,摇头道:“无碍,只是点小伤。”

“怎么会受伤的,因为大姐吗?”萧寒眉头皱紧。

苏瑾妍上前拉住他的手,低语道:“我有些话想同你说。”说着就遣退了屋里的婢子,坐直身面向丈夫,苏瑾妍认真道:“萧寒,我和姐姐闹了矛盾,近乎水火不容,该怎么好?”

阿妍与长姐之间加了个二皇子,萧寒早前就觉得关系不可能和睦,便说眼前人,凡涉及旁的女子与自己有丝毫关系,便醋意横生,在意得紧。那身为旬王正妃的大姐,又如何能不计较阿妍的存在?但凡曾经有过感情纠缠的,都不可能真正做到若无其事。

萧寒原先总猜不透为何大姐能那般宽容贤惠,谁知心底仍是对阿妍生疑生厌,现在闹出矛盾并不意外,然真正惹人深想的是,竟到了水火不容、弩拔剑张的地步。反握住妻子的手,萧寒声音低沉,“我知晓,你和大姐不可能真正亲近。”

“上次在旬王府里,其实我亦打了她。萧寒,有些事不是我存心想要瞒你,只是总不知晓该怎么开口。”苏瑾妍眨了眨眼,直视他便道:“当初不管是东平侯爷还是二皇子,我都不想与你提及,因为怕你知晓后,心中难免总会留下阴影,继而影响咱们夫妻间的感情。”

她竟是主动开口了?

萧寒惊喜的同时,脸上又漫上疑惑,既然早前有那层顾虑,那为何现在便到了时机?因自己逼得太过,还是她另有打算?然不管真相为何,她能与自己交心,便是个可观的现象。

“阿妍……”他轻唤的语调中,含着遮掩不住的欣喜。

苏瑾妍似明了他的想法,苦笑了说道:“我自己说,总比你从旁处听来要好。”

萧寒则微有尴尬,他是有打听过,在她眼中亦是不信任的举止吧?

“萧寒,我与东平侯爷相识较早,当时苏府和俞府往来密切,众人眼中我便会嫁给他,连带着家里规矩束缚皆松。”话至这,她抬眸觑了眼对方,“我心底是不愿嫁他的,这点你亦能明白。”

闻者点头,见她似有虚弱,便递了热茶过去。

苏瑾妍接过却没有喝,只语气淡淡地继续道:“婚姻之事,从来都是长辈做主,谁曾问过我的意愿?三姐自认为我好掌控,想借着东平侯府的势力达到弑姐夺夫的目的,暗助俞恒促使这亲事,祖母疼她自是言听计从,我便只能婉转周旋。

俞恒是什么样的人,我想你也有所了解,自认为属于他的人或物,便随性自在了些。即便我心里不愿,但却不能违背家族亦不能反抗他,终究也曾服软妥协过。但若说过分出格的举止,却也没有,新婚那夜……你该清楚的。”手指绞着衣襟,目光不安,似乎担忧对方不信。

“我知道的,阿妍。”萧寒的眸中只有心疼。

苏瑾妍却知男人多疑的性格,目光认真地与他对视,“你可听过法华大师的预言?”见到对方疑惑着颔首,抿唇又道:“那个预言,不过是凭空捏造,在俞夫人和我祖母去千安寺前,我便吩咐茉莉去过了陵城。所以,萧寒,我若是当真与俞恒之间有所不可告人,早就可以顺理成章嫁给他,何故在费这些折腾?”

听得妻子说起这些往事,萧寒虽能理解,但到底也有几分杂乱,“法华大师的预言,是你为了避免嫁给俞恒才设下的?”仍是想不通,追问道:“法华大师怎么会帮你扯谎,且你是怎么能断定俞府会有劫难的?”

“法华大师在出家修行前,曾有过妻子,现在那妇人,便是京中官宅里的太太。我意外得知,便使计逼迫了他,令他帮我在俞夫人面前扯下这个谎言,就是不想二府联姻。至于东平老侯爷的过世,这则真不知晓,算是运气。”

苏瑾妍话落,正望着萧寒,低低道:“于俞恒,我算是有背叛的嫌隙,而他亦知晓我令茉莉去过陵城,故而总是心有不甘。”

这种事,对男儿来说不止是不甘,更多的是侮辱。且不说俞恒待苏瑾妍感情到底如何,就冲着她用计摆脱离开他另择夫婿,则是人生中无法抹去的污点。

萧寒伸手抚上妻子的脸颊,“阿妍,是我误会你了。”

她为了离开俞恒摆脱嫁进东平侯府的命运,如此用心,自是格外重视婚姻之人,为何自己听得旁人三言两语,竟会受了挑拨生起怀疑?

“至于二殿下,是前年在中秋时遇见的。当时他身旁的美人和我家八妹起了冲突,我亦回手小小报复了下,最后便惹得他遣人跟踪。

那夜,还在巷子里遇着了你的。平日我身处闺中,同他自没有多少交集。除了几次你和大姐的安排,便都是因摆脱俞恒而相遇,我隐隐地亦猜着了他的身份,心中也提了醒。若要说错,便是在祖母府上时,听得他表情时,我迟疑迷茫着糊里糊涂应下。”

提到那事,她的话中悔意不减。

若非旬好总是洞察她的心思,句句道出她内心所想,直点出她所躲避的话题,自己又岂会费解动摇,顺着他话中意思,认定心里真的由他?

“我知你对我亦总带着分不放心,现在都说开了,你信与不信,我都无话可说。”

苏瑾妍心底涩然,还能有多少时日?

她不想再过这种时而怀疑时而试探的生活,赢取丈夫信任,希望他今后能念及过去的感情,善待这个孩儿。闭了闭眼,苏瑾妍想明了很多,和苏瑾妤的事亦不打算瞒他,因为自己再不会有过多的时间等待猜忌消去。

这些话藏在心底这般久,说出来以后亦不需要再遮掩,全身皆松。

“萧寒,我从来就不是个单纯的女子。我会耍心计用手段,卑鄙还好使性子,我知道自己不是个合格的妻子。”她说着说着,懊恼上心头,声音便有些哽咽,“当我知道自己喜欢上了你,我同你表露心声,当时便觉得这是奢望,这样的我如何配得上你?但你的回应以及后来对我的关怀呵护,让我沉溺,不管期间或有什么目的因素,我嫁给了你,是真的觉得幸福。”

幸福却这般短暂,无法长久。

苏瑾妍曾经以为会同眼前人白首偕老不离不弃,生儿育女、细水长流的度过一生。旬王府里的事情发生前,她总认定了这就是未来,闲余的时候亦曾憧憬过那份美好。

可现在,一切都不再可能会有了

萧寒上前拥住她,双臂怀紧。他能想象妻子决定将这番话说出口,是有多大的勇气。

沉默后,苏瑾妍推开他询问:“萧寒,你知晓俞恒去旬王府说了些什么,对不对?”

“都过去了,我不会再想的。”

什么利用感情?什么贪图身份地位?亏得他居然真能动摇,萧寒内心皆是对妻子的愧疚,怎么能将这般惹人心疼的阿妍想成那样?

苏瑾妍眉梢染了肃色,沉语道:“是三姐姐让他去的。萧寒,她要对我下手了,我不能坐以待毙”

﹍﹍﹍﹍﹍﹍﹍﹍﹍﹍﹍﹍﹍

ps:不纠缠感情了,三姐姐该出场,会加快进度。

第二百一十章公开

夜凉如水,同床而卧,虽未曾如之前般冷漠,妻子却总不愿过分亲密。察觉她的逃避,萧寒有些茫然,不解地凑前就问道:“阿妍,怎么了?”

苏瑾妍则拉了他的手覆上小腹,垂眸轻语道:“萧寒,我最近不太舒服,这个月的小日子也没来。”

闻者直呆愣了许久才反应过来,隔着寝衣摩挲平坦的腹处,欢颜尽展,喜悦道:“阿妍的意思是,我要做父亲了?”

苏瑾妍先是点头,再又添道:“还没个确信呢。”

萧寒则忙侧倾抱住她,又是亲又是吻地说道:“一定是的,我要做父亲了”话落似又想到了什么般随即侧身,关怀道:“可压痛你了?”

苏瑾妍摇头,昏暗光线下低语浅浅,“萧寒,明儿请个大夫吧。”

只有这样,才能避免了房事,亦不叫他多想。

“好好,明儿一早我便让人去请太医,请最好的太医。”

萧寒欣喜异常,咧嘴笑着俯身去听胎儿动静。苏瑾妍见状,低笑了便道:“有也是才一个多月,能听到什么?”

闻者抬眸,眸若星辰地望着妻子,偏是辩解道:“就是能听着。”说完将她搂紧了入怀,无边幻想着言道:“阿妍,你说是儿是女?”

“我也不知晓。”

“母亲祖母们知晓了,一定会很高兴的。”萧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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