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养媳的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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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养媳的春天- 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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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话,觉得你聪慧的姐姐会相信?”

秦春子小脸煞白,稳了半天心神。

这四年来,秦叶子对秦春子越上心,就越是了解她。知道这小孩子远不如表面那般。但秦春子一向对她上心,凡事都是为了她,她便也高兴由着。

可如今她都被推到水里了,难道还不能给问问原因?

“曜子哥不是喜欢她么?她若来了县府,曜子哥就会把姐姐放回去了。”

秦春子说着半真半假的话,秦叶子也是信了。她没好笑的说她:“那就惨了,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你姐姐这般,恐怕得常住在县府了。”

“凭什么!”秦春子愤怒的质问。

“你曜子哥,他现在说要太医给我好好调养。我总不能,让太医天天到听风给我把脉吧?不过你也莫要担心,听风的事你都可以与我说。夜里你若是一个人睡不着,实在不行就过来,姐让人给你搭个床。”

秦春子垂下眸子,乖巧的点头。

“还有,你也休要再去找许家人麻烦。那许小姐也落水了,感觉更像是被咱姐妹唰了一把,此事作罢。”

秦春子将头抵在秦叶子的身侧,掩去自己眸子里的表情,她柔声道:“姐姐,我知道了。”

秦叶子这一病,就是整整三天。和以前的昏迷不同,这次她清醒得很,于是,在这个没有任何娱乐的古代,秦叶子在病床上过得极其痛苦。秦春子倒是时常来陪她,只是她要顾着听风,算帐本也是不说话的,一个人静得很。

庄曜玥在县城四处走动,每日都如此,忙碌极了。常常是日出便走,日落才归,他虽有心陪秦叶子,但夜里秦叶子的时间,秦春子都在,庄曜玥也不好在姑娘家的屋子久待,总是说上会话便走。

韩景倒是时常来,只是总会因为自己不着调的言语被秦叶子轰出去。

终于得了允许从床上起来的秦叶子,舒舒服服洗了个热水澡,便开始在县府四处走动。她大抵性子便是如此,没法再改了。

以前在村子里,可不就是喜欢巡村么?再者,这可以说是巡府。

她行至一高亭前,远远看见了庄曜玥,诧异他今日竟然在府,正想上前却被拦下。

“姑娘,庄大人在与人谈事,姑娘若是想见大人,可到别处稍坐。等大人结束,属下便让大人去见姑娘。”

秦叶子有些扫兴的看向高亭,发现确实还有人在。她大度的一笑。“不用了。我就随便走走。”

秦叶子说罢便离开此处。这亭子之所以建在高处,为的便是避免人偷听谈话,从高至下,守着眼界。从下至上,守着路口。在此处谈话,多半是很重要的事情。

高亭之上,一身便服的庄曜玥对面,坐的便是终于赶到瑞丰的杨吏司。

杨吏司喝着庄曜玥煮的茶,和庄曜玥正在下棋。庄曜玥的棋艺还是由杨吏司亲自教的,起先倒不觉得什么,只是一来二去,棋艺竟比杨吏司还要高超。

因着如此,杨吏司便学会了落子偷棋的一招。他黑子刚落,棋面上庄曜玥就少了一颗白棋。庄曜玥倒也不与他计较。

“天明吏部司杨大人,大人如今也是耳顺之年,何必如此计较输赢?”

“本官还未到耳顺,庄侍郎你莫要将本官说老了!”

庄曜玥摇了摇头。“杨大人,下官听闻,你来时路上去了别处?”

“呵。”杨鸿笑着,颇有几分无赖的模样。“庄侍郎,只允你让蒋大人病重,不许我顺路给他拜个佛?”

庄曜玥正了神色,抿了一口茶,眼神却停留在棋盘上。“杨大人这佛,拜得可真是凑巧。”

“不凑巧!不凑巧!那扬子宁一身臭脾气,二话不说便把本官赶了出来。不过,听得庙里人说,庄侍郎已经和杨子宁叙过旧了?快马来回,有必要这么着急吗?”

“大人因何会觉得,往年查不出来的事,您去一趟就能查了?”

“唉!”庄曜玥正好一落子,便围困了杨鸿半片棋局,扬鸿阻止不及,颇有些恼怒。“本官哪想查什么,不过是老友叙旧罢了。庄侍郎还真是多心!”

“是吗?”

杨鸿看了眼庄曜玥,想起什么了一般。“话说,你又为何要拖住蒋陶?庄侍郎你若不信他,从一开始不用就是。以你的口才,说服东大人让你掌管这一片,应也不难吧?”

“本官没有那么多的时间,闲碎小事还是得有人去处理的。”

杨鸿投子认输,因着棋面明朗,二人也没有数盘,直接便分收各自的棋子。

“庄侍郎你用人还真是奇怪。不过,本官听闻,你是一回乡便动了脾气……”杨鸿挂着感兴趣的表情,身子往前倾向庄曜玥。“你且与本官说说,本官倒是好奇得很。究竟是什么姑娘,把万年春心不动的庄侍郎给迷了心魂。”

“杨大人可以先喝口水压压惊。”

“啊?为何?”杨鸿一脸疑惑,却也照着庄曜玥的意思喝了口茶。“你莫要打哑谜,快些与本官说说。”

“是本官的童养媳。”

庄曜玥话音刚落,杨鸿便不小心打翻了手边的茶杯。“庄侍郎,你莫要开玩笑。本官奉圣命,早在四年前,便把你这人上上下下都探查了个遍。本官身为天明吏部司,这里又是吏部司管辖,怎么会连你有个童养媳都不知道。”

“这瑞丰的原县官,因听了宝熏人的吩咐,怕此事外传招来祸事,便闭口不提。”庄曜玥重新给杨鸿倒了杯茶,放到他的跟前。“这庄家村里正,因着违抗了县官的命令,怕被责罚,因而也闭口不提,还自作聪明的给本官找了个妹妹。”

“妹妹?”杨鸿改了坐姿,努力让自己看上去轻松些。“本官倒是知道你有个妹妹,叫秦春子。只是你这媳妇……庄侍郎,你这是要害本官啊!本官自认待你不薄,此事,若是传至圣上,本官的失职不察之罪,恐要比想象中重得多。”

庄曜玥垂下眉眼,满身清贵稳重。“下官知道。所以下官想要与大人做笔交易。”

“与你庄侍郎做交易?”杨鸿嗤笑。“与虎谋皮!”

“下官自会给出大人满意的筹码。韩家嫡子,现在便在我手上。”

“在你手上!”杨鸿激动得半撑起身子。“当初不是说好,从赵家入手的么!”

“没法子。”庄曜玥将收拾好的棋盒放置在棋盘上。“是他自找的。”

第117章 不嫁

许家私塾休整三日,一向热闹的私塾如今大门紧闭,不见人影,街道旁路过旁人见着奇怪;都要多问询两句。

私塾里头许秀儿的闺房中;一郎中背着药箱出来;许夫子出门迎送。

“麻烦大夫了。”

“无妨;小姐只是受了惊吓,先前的药继续喝着,没什么大碍的。”

“多谢大夫。来;替我送送大夫。”

“是老爷。”身侧的婢女向前。“大夫请。”

大夫跟着婢女离开,许夫子重叹了一口气;又提步回屋。屋里头点着静气凝神的熏香,熏香从香炉中散出氤氲开来;冲散了常年萦绕的墨香气。因着冬日,门房紧锁;不见透光。炉火又烧得极旺,不免有些死气沉沉。

许夫人坐在床沿,看着许秀儿喝下药;她看许秀儿这般没用的模样;心下恼怒。

“我不过就说了你几句,你倒晕过去了。也不知是真的假的。”

“夫人!”许夫子进屋阻止许夫人。“你莫再提了。这都三日过去了,你就不能安生一点嘛!”

“我哪有不安生!”许夫人用手帕拭泪,也是委屈。“若不是她没用,又怎能给许家遭这样的事端!我让她去与人赔罪,她倒好,耍上性子,还把人给推湖里去了!”

多好的亲事,眼看就要成,竟然被这般给坏了。许夫人真是越想越气。连着念了三天也没法释怀。

许秀儿不愿再听人重复这些,顾不上苦,大口喝完药,便将药碗递放在一旁。逃避着许夫人,又缩回被子里想要睡了。

“你这是做什么!我连话也说不得了吗?”

“夫人!别说了,这事过去了,算了。”

“算了?怎么算?冬娘也是,一个不长眼的!亏我待她不薄,她竟这样桶我阴刀。”

“娘!”许秀儿撑着身子起身。“娘,你说我便罢了。为何还要说冬娘?我在县府,只有冬娘护着我……”

“她那哪是护着你!”许夫人也急了站起身来。“她这是害你啊!你也是,本就是你做错了,忍两下不就过去?那庄曜玥如今是三品上侍郎,你不跪着求着,还敢与他耍性子?他一个当大官的,面子一事本就看得十分重要。他就算心中有你,你这般,他也没法再与你说好话不是?”

“娘!你就别想了!他心里哪里有我?他就顾着那童养媳,还说妹妹?可笑,龌鹾到了极点!”

“你快给我闭嘴!”

许夫人连忙握住许秀儿的嘴,被许秀儿挣扎的推开。“娘,我说的是真的,你是没看见他在意那童养媳的模样,他甚至,都能挑了冬娘的……”

一提起这事,许秀儿就有些害怕得发抖。许夫子坐在了椅子上,深叹了口气。

“是为父的错。”

“爹爹?”

“为父教你诗词歌赋,却没能教你待人处事,你至今,还不知道自己错在了哪里。”

“爹!”许秀儿本以为,疼爱自己的爹爹要给自己说话,没成想,开口竟也是埋怨她。她惨白着脸,哀怨的看着许夫子。“爹,我错在哪了?我没错!”

许夫子一个读书人,又身为私塾先生,受人尊敬之余,性子本就坦然大义。因此,活得一向精神气十足,可如今遭逢此事,一夕之间看上去老了不少。

“其一,你去见人,是为客。主人拿好茶待你,你却给人下马威不愿好言相对;其二,她即在县府,身份显然比你尊贵,你却恃宠而骄拿捏她,逼她在你之下;其三,你万不该维护本就错了的冬娘,县府是官邸之地,一个区区仆人,不守矩,问责于你也是对的;其四,你一言不合便投湖弃命,实际上便是想要落那姑娘威风,削了庄侍郎的面子,逼他与你道歉;其五,你千不该万不该!”许夫子气得站起了身,指着许秀儿。“冬娘伤了那姑娘,你连一句请罪都没有!那姑娘就算曾经是童养媳,而今也是三品大员的妹妹,是官员亲属,若治你等一个意图谋害三品亲属之罪,你还有命活着回来!”

许秀儿也是气得浑身发抖。她觉得,她是没错的。如今说她错了,不过便是那庄曜玥当了官,家里人为了攀附,这才替他说好话。

庄曜玥请她上门,却没有亲自见她,用一女子来处处打压她,那女子也不是她推入湖中的,是冬娘!分明错的都是旁人,为何要如此待她!她甚至还投湖明志,差点丢了自己的性命。为什么就没人能体谅她?

许秀儿再度掩面痛哭。

这三日里,为了这事,她已经无数次的落泪了。许夫人一听许夫子说辞,更加的生气,又偏偏拿这个唯一的女儿没有法子。

她见许秀儿脸色苍白再无往日漂亮的模样,忧扰越甚。“你也莫哭了。就你这性子,真是嫁到谁家,谁都拿你没有法子。这事已经发生,说多了也气。你自己好好改改。改日娘找媒人来问问,看看这瑞丰还有哪户好人家未娶,帮你打听打听。”

许秀儿震惊的瞪大眼睛,眼角还带着泪,她惊恐地看着许夫人。“娘!你说什么?你要把女儿、不!女儿绝对不要这么随便的嫁人!”

说起这事,许夫子一直拿许夫人和许秀儿没有法子,如今许夫人自己说了,他倒觉得轻松不少。“夫人,你放心,这事我也帮忙打听打听。”

“不!”许秀儿从床上爬起,脚下虚浮,却还硬撑着和许夫子许夫人僵持对视。“我不要!我不要就这么随便嫁人!还要我们去打听?我难道嫁不出去么?还得去攀附人家!他们算个什么东西!”

“你冷静点!”

许夫人上前想要扶住许秀儿,却被许秀儿挥开。许秀儿发现了绣篮里的剪刀,连忙抓了过来防备。

许夫人吓了一跳。“你、你这是做什么!”

“我不嫁!谁也休想逼我随意嫁人!”

“你到底明不明白!”一向好脾气宠女儿的许夫子也被激怒了。“那庄守心不会回来了!你究竟要拖到几时?都有人上门要你当续弦了!你还不明白吗!”

许夫人见许秀儿疯魔的模样,怕她伤着自己,泪水一个劲的滴落。她现在无比的后悔,若不是当初她攀富贵,早早允了那李氏,如今女儿就是三品大员的正妻了,哪还会落得今天这个下场。

说到底,许夫人心里头,还是记挂着让许秀儿攀个好亲罢了。只是她也是真心疼爱这个女儿,但面子一事也占了许多分量……

“秀儿,你听娘说。娘不会随意给你找的。娘会去问媒婆!定是会给你找个门当户对的!”

“我不要!不就是酸腐书生,或者是有点小钱……我要这些做什么!续弦?呵,若是我喜欢的,我宁愿与他做妾……”

许秀儿话未说完,便被上前的许夫子打了一巴掌。

巴掌的声音尤其响亮,许秀儿的左脸一下子便红了起来。她拿着剪刀,眼眶溢出泪水,震惊的看着一向疼爱自己的爹爹。

“爹……”

“你莫要再说这种话!我许家是书香世家!还没有给人做妾的女儿!你若敢给祖上蒙尘,我便打断你的腿!”

“老爷,老爷你别生气。”

许夫人连忙上前拉住许夫子。“秀儿,你这是做什么,还不快与你爹赔不是,说你不敢了!”

“我……”许秀儿颤抖着手,将剪刀搁在桌上。“我说的是真的。”她跪在许夫子面前。“爹!你把我送进京吧!你帮女儿想想办法,就是给他做妾,女儿也愿意……”

“你!你!”

许夫子气得血气上涌,差点便要昏阙,还是许夫人扶着。

“你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啊!”许夫人像是第一天认识自己女儿似的,话都不知怎么说了。

“女儿知道。”许秀儿掉着眼泪。“可女儿就是喜欢他。爹不是与他相交,若爹托付,他至少也会允的……”

许秀儿说着,仿佛事情已经成功了一样,脸上都带了光。

“好啊!你这才、你这才给我说了真心话!你心里,一直都是这么盘算的对不对!”

许夫子推开许夫人,怒气冲冲的对着许夫人说:“关起来!尽早把她给我嫁出去!我许家没有这么不知廉耻的女儿!”

许夫人没见过许夫子生这么大的气,很是担心连忙追了出去。“老爷、老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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