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枕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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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枕江山- 第5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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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的行动方案。

这等专业人士拟定的方案;杨帆自然不会充内行;指手划脚地插手瞎指挥;只听古竹婷简单说了一遍;还未提及太多细节;杨帆就已对她制定的方案叹服不已;连连点头道:“成咱们就这么办”

二人立足之处竹子不是很多;为防被人看见;二人确认了庐陵王的住处后;便向竹林深处潜去;在林中静候天黑。虽然不能生火;不过二人身上带了干粮;他们啃着干粮、喝着山泉水;随便凑和了一顿;便静候天黑。

傍晚时分;山上忽然下起了雨;古竹婷准备了许多稀奇古怪的东西;一见下雨;竟从包中取出两团极柔软的丝绸;不知是那丝绸质地的原因还是上面涂了一层什么;两人披在身上竟能起到很好的防雨效果。

因为下雨;天色微黑时;山寨里就没有人走动了。

杨帆和古竹婷却依旧耐心地等待着;直到昏暗的天色足以隐蔽他们的身形;二人才从潜伏处出来;悄然向那片竹屋遁去……(未完待续)

正文第七百八十四章贫贱夫妻

春雨淅沥;打在竹楼顶上松软的枯草间;悄无声息地便被包容进去;才沿着草径丝丝缕缕地渗到屋檐处;串成晶莹的水珠落下。

竹楼上每隔几步便摆着一块中间凿有凹槽的石头;从中剖成两半的竹筒架在凹槽里;由高到底;形成一定的倾斜角度;雨水落在竹筒里;汇成涓涓溪流;欢快地流淌到尽头;化作一道飞瀑倾泻到楼下。

雨水敲打在竹筒的不同位置;形成了一首高低参差、别有韵味的曲乐。房间里;一个两鬓如霜、面目清瞿、皱纹浓密蛛网的老人坐在泥炉旁;烦躁地听着这扰人的“音乐”;向灶里塞着柴火。

火烧得很旺;他并着双膝;迎着火苗喷吐的灶门;让那火焰的热力尽力烘烤着他的双膝。

前楼的后门儿开了;一顶油纸伞冉冉地出来;飘下楼梯;穿过天井;又冉冉地升上了后面这座楼;沿着流水叮咚的竹廊走到中间的门口;顺手一推房门。

檐上落下的雨水打在油纸伞上;发出“噗噗”的声响;就像烧开了的水浇在地上。

只是一瞬;伞便收起;伞下的人儿飘然闪进了房间;竹扉也“吱呀”一声关上了。

流着雨水的上成一束;搁在了门边;打伞的人脚步轻盈地走到烧火的老人身边。坐在炉边烤火的老者扭头看了来人一眼;嘟囔着:“这倒霉的雨;一下起来我这双腿就酸疼的要命;恨不得剁去才舒坦。”

“郎君的老寒腿又犯病了?”进来的人轻轻问了一句;便是幽幽一叹;春夏时节;正是多雨的时候;丈夫怕是要连番遭罪了。

看那老者的年纪。他的娘子应该岁数也不小了;可是听这女人的声音;如洞箫般柔美;还带着一丝磁性;非常的悦耳动听;年纪应该不会太大。果然;她拉过一个马扎;在那烤火的老人身边坐下来;红红的火光映亮了她的容颜。

她……果然不老

也许只有二十岁?

差不多吧;她的肌肤又细又白。质地紧密的如精美的瓷器一般;不见一丝皱纹。

或者是三十岁?

那双天生的桃花眼;不笑时也微微地眯着;时不时的漾出清光潋滟;那种成熟妇人的妩媚风情。绝不是一个刚刚成为妇人的女子能够滋养出来的。

又或者;她该有四十岁了吧。微仰的脖颈下。粉嫩的肌肤稍显几分松驰;明暗间的火焰映着她的眼睛;眼角微微露出细微的鱼尾纹;虽然不贴近了去看是看不清楚的。

不过;看到她的模样;很容易就叫人忽略了她的年纪。

管她究竟有几岁呢。总之;这是一个妩媚的妇人。

一身粗布衣裳;剪裁的很合体;乌黑的头发梳得丝丝服贴。干练持重的盘桓髻将她颀长的脖颈衬托得天鹅般优雅;即便布衣钗裙;也难掩藏遮于其下的的诱人体态。她用纤纤素手拢了了拢鬓发;优雅的风姿与村妇的打扮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郎君;听说……北边的契丹人反了咱大唐。”

“哦契丹人啊;是个小部族;他们不是一直挺安份的么;怎么就反了?”

两鬓如霜的老人忙着把枯柴折断塞进炉子;没太在意女人说什么。

美妇人继续道:“听说;他们还打出了一个旗号;说是叫……‘还我庐陵、相王来’”

老人陡然一惊;“啊”地一声轻呼;却是一时失神;让火烧了手;他赶紧缩回手;用嘴吮吸了几下;又惊又怒地道:“契丹人打出‘还我庐陵、相王来’的旗号?我……我李显和他契丹人无冤无伤;他们为何如此害我?”

李显原来他就是登基三十六天;便被他的母亲贬为庐陵王软禁于房州的嗣圣皇帝李显

李显今年只有四十四岁;可是看他的样子;怕不有六旬出头了;这些年的软禁生涯;对他的身心摧残当真不轻;倒是他的皇后;如今的庐陵王妃韦氏依旧光彩照人;似乎这么多年的生活磨难;并没有给她造成什么影响。

相对于李显的惊恐;韦氏却是双目熠熠放光;看起来非常兴奋:“还有呢;那小小的契丹部落居然真的打了几个大胜仗;打得朝廷丢盔卸甲。结果突厥见我大唐软弱好欺;也派兵进了河北;打出‘代唐伐周’的口号”

李显脸色灰白;身子簌簌发抖;就像患了疫症正在打摆子;牙齿也格格直响:“怎会这样?这下糟了祸事……祸事来了……”

韦氏眉头一蹙;不悦地道:“你又来了;不要总是这么草木皆兵的好不好?”

李显仓惶地站起来;臀下的马扎也被带倒在地。韦氏见他跌跌撞撞地逃去;不由追上去道:“你干什么?”

李显惊恐不可名状;看起来已经有些神经质了:“母后马上就会派人来索我性命了;说不定……说不定她还会赐我一杯牵机;让我死得苦不堪言。不行;我要自杀;我不想受那么大的罪”

李显当初并不曾惧怕他的母亲严重到如此地步;但是自从他被母亲踢下皇位;拘禁在这里;时时刻刻活在死亡的恐惧里;久而久之;母亲在他心中的形象便越来越恐怖;如今已经形成了一种病态的心理。

他因畏惧死亡而畏惧他的母亲;现在他对母亲的恐惧却超越了死亡。李显猫着腰在墙角翻找着绳子;韦氏气极;拉住他道:“祸福无常;我看这件事未必就是大祸;京里还没消息;你何必急着……”

韦氏还没说完;就被李显甩到了一边;韦氏一个踉跄;站住身子;怒喝道:“李显”这一声喊声色俱厉;李显愕然抬头;一记凌厉的耳光狠狠地扇在他的脸上;“啪”地一声脆响;把李显的神志打醒了。他愣愣地看着韦氏。

韦氏一字一句地道:“你以为;契丹人、突厥人以你的借口侵我大唐;母后会更加把你当成眼中钉;必欲除之而后快?我却觉得;这件事对我们大大有利呢你也不想想;母后已经多大岁数了?

天下人还在利用你的身份大做文章;这说明什么?这说明她虽做了皇帝;可这天下民心;她还没有收到姓武的人手里而她行将就木;已经来不及收拢人心了。她不想死后天下大乱;不想乱臣贼子去掘她的坟;她就得好好想一想;这天下究竟传给谁”

韦氏一步步地走到丧魂落魄的李显身边;抓起他的手。激动地道:“你听明白了么?你听明白了么?也许;这是我们的转机到了”

李显呆滞地道:“会……是这样吗?母后真的不会迁怒于我。不会派人来处死我?”

韦氏道:“当然不会这个消息是去年冬天的事了。如果母后想杀你;还会等到现在?”

“已经是去年的事了?”李显听了大为放心;喃喃自语道:“如此说来;应该不会迁怒于我了。啊对了;你这消息是从哪儿得来的;可靠么?”

韦氏道:“当然是裹儿问来的咱们圈在这黄竹岭上。成了聋子、瞎子;外面发生了什么事;咱们都休想知道。几个孩子也不争气;唯独裹儿可以在外面走动。替咱们打听消息。”

李显喟然道:“是啊;裹儿这孩子;是你我被押送房州路上生的;金枝玉叶的大唐公主啊;出生的时候却连个襁褓都没有;只能用你的旧衣服把她裹起来;唉我这个做父亲的;对不起她呀;没想到如今你我夫妻却是最得这个女儿的济……”

两夫妻正忧伤着不堪的过去;两道人影已经悄然潜进了李显的住处。

杨帆所料不差;在李显住处四周的拽;如果仔细看;会发现那住宅布局同其它地方略有不同;这锌舍正好把李显一家围在中间;这就是暗伏的第四道防线了。

不过;任何一个地方;如果兵士不能轮换;而是固定地由一些人执行监视任务;连续十五六年之后;也不可能警醒如初。当年那些年轻力壮的士卒;如今早已娶妻生子;连他们的儿子都可以漫山遍野地下套子捉狍子、爬大树摸鸟蛋了。

但是这些负有警戒任务的邻居还是给杨帆二人带来了一定的麻烦;因为其中几家养的有狗;亏得古竹婷经验丰富;两个人小心翼翼地迂回半晌;终于悄无声息地潜进了“庐陵王府”;摸上了竹楼。

竹楼里有灯光;从门缝里透出一线;古竹婷回头向杨帆打个手势;二人放松脚步;轻轻走过去。竹楼的地板也是一根根竹子铺就的;即便再轻微的动作;踩上去都有细细的吱呀声;好在此时雨还未停;檐下的雨水注入半剖的竹筒叮咚作响;敲掩饰了两个人的声音。

杨帆二人到了门前站住脚步;回头看看身后;互相打个手势;古竹婷突然一推竹门;杨帆便一个箭步蹿了进去。

李显余悸渐消;正与韦氏依偎在一起;低声缅怀着那新年往事;突然一道黑影旋风般闪了进来;把这夫妻二人吓了一跳。

李显毕竟是个男人;对于这种突发事件相对还镇定些;韦氏却毕竟是个女人;乍然遇到这种事;韦氏真比李显还要害怕;她马上尖叫一声;就迅速躲到了李显的身后;紧紧揪住了他的衣衫。

李显还没来得及看清杨帆的脸;就看到了他腰间插着的那口刀;一柄狭长如剑的怪刀;李显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于是对武则天条件反射似的恐惧症又发作了。

他两股战战;抖若筛糠;用颤抖的绵羊音儿问道:“你……你你你……你们是母后派来杀我的么?”(未完待续)

正文第七百八十五章庐陵王

杨帆本想确定一下此人的身份;李显这么一问;杨帆马上就知道他是李显了。

杨帆知道自己的贸然闯入会使此间主人受到惊吓;却未想到会把这位曾经的皇帝陛下吓成这副样子;简直跟见了鬼似的。

杨帆赶紧欠身道:“臣奉圣谕;见过王爷。这里有一道圣上的密旨;请庐陵王……”

杨帆从怀中取出裹束严整的圣旨;李显如同中了箭的兔子;“嗖”地一下跳了起来;急退两步;双手连摆;颤声道:“我不看我不看你要杀就杀;本王不接圣旨”

杨帆啼笑毕非;捧着圣旨站在那儿;一时不知该如何解释。

古竹婷掩上门扉;闪身进来;见此情景;连忙说道:“殿下勿惊;我等此来;所奉圣谕绝非是对殿下不利的。”

在这种情况下;女人是比男人有优势的;尤其是漂亮的女人。

古竹婷穿着一身夜行衣;腰间也插着剑;可那紧束的衣靠衬托出婀娜的曲线;尽显女儿家的柔美。李显夫妇见是一个容颜妩媚、体态窈窕的女子;畏惧之心大减;韦氏强作镇定地上前问道:“你们……你们奉谕而来;为何……为何如此……”

杨帆会意道:“这位想必就是王妃娘娘了;臣杨帆见过娘娘。臣确是奉圣谕而来;至于臣为何潜行匿踪;冒昧闯入;还请王爷和娘娘看过圣谕;微臣再禀明苦衷。”

韦氏见他对自己恭敬有礼;胆怯之心愈加淡去;便伸出双手;接过了那道圣旨。

杨帆这时才看清韦后的容貌;既惊于她的年轻。又惊于她的美貌;没想到这位曾经的嗣圣皇后;如今依旧这般美貌;于这静室炉火下看来;红颜依稀;恍如二十许人。

韦氏接过密旨;缓缓退到一边;扯开系口;褪下筒衣;又拔下筒盖。慢慢抽出一轴黄绫;就着炉火的光亮缓缓打开。李显站在她旁边;一副想看又不敢看的样子。

韦氏把密旨细细地看了一遍;眉头先是一跳;继而双目一凝。重新看了起来;一个字一个字的仿佛要把它们吞到肚子里去反复咀嚼。过了半晌。她才缓缓抬起头;红红的火光映着她严肃俏丽的脸宠;一字一句地问道:“母后要你们护送王爷秘密返京?”

杨帆纠正道:“是皇帝”

李显当了三十六天皇帝;就被他的母亲一脚踢开;换了他弟弟李旦做皇帝;而他则被踹到房州蹲大狱了。他根本没有赶上武则天登基为帝;一家人困在这黄竹岭上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依旧习惯称武则天为母后。

杨帆这一提醒;韦氏反应过来。忙道:“是是当今圣上圣人要你们秘密护送王爷返京?”

杨帆道:“是这正是下臣的使命”

李显惊慌道:“母后……母皇为什么要叫你们秘密护送我返京?我不走我死也要和家人在一起;我不跟你们走……”

杨帆的眉头倏地皱了一下;这位庐陵王的胆子怎么这么小?

韦氏扭过头去;狠狠地瞪了丈夫一眼;只是当着杨帆和古竹婷;不好对丈夫出言不逊;但她的语气已经充满了责备:“王爷不要总是想着死;母皇如果想要杀你;这两位侍卫此刻已经动了手;何必还秘密护你还京?”

韦氏说完;转向杨帆;歉然一笑道:“王爷原本不是这样;这些年来;王爷幽居山中;又时常听到些不该听到的传闻;疑神疑鬼;久而久之落了心病;以致如此失措。”

杨帆欠了欠身没有答话。

韦氏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快步走到墙角;捡起两个马扎;拿到房中央;对杨帆二人殷勤招呼道:“来来来;你们远来辛苦;快坐下说话。说来惭愧;这里说是王府;寒室简陋的尚不如寻常村居;怠慢了你们。”

杨帆二人原不知她要去干什么;这时才知是给他们拿凳子;不管人家如何落魄;毕竟曾是大唐皇后、如今的王妃;杨帆二人忙不迭接过马扎;道谢一番;这才坐下。竹室空空;四下堆的都是杂物;也分不出个上首下位;二人只得与庐陵王和王妃对面坐了。

二人坐定身子;韦氏客气地道:“既然母皇有圣谕;王爷当然得遵旨而行。只是王爷在这黄竹岭上已达十五年之久;消息闭塞;不闻世事;与母皇更是多年未见。不知母皇这次密召王爷回京;可有什么打算?有请天使说个明白;王爷也好有所准备;免得行止唐突;惹得母皇不悦。”

武则天只要下一道圣旨;宣庐陵王回京就是了;那是真正的召之要来;挥之则去;根本不可能把还未宣之与众的决定写在上面;虽然韦氏已经猜到了一点;可愈是如此;她愈是不敢相信;因为她已经期待了太多次、也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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