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为你！”庄臣的话包含着很复杂的情愫，将一直爱着他的墨菲伤得很重，转而对沉浸在些微安慰中的父母淡淡地道：“我想爱谁应该由我自己决定，别指望我接受你们为我安排好的婚姻。”
墨菲悬在眼角的泪不由自主地滚落下去。庄董与庄太没有任何回应。双方态度总算有所缓和。
颂妆吐了口气，指了指楼上的家，说：“各位自便！我要上楼了。”
庄太这才恍然回神，致歉道：“林小姐，实在是对不住。”
总算还有人知道这是在她家门口！颂妆笑了笑，理了理长发，自个儿住电梯间走，听见庄臣在身后叫：“喂，我的鞋袜还在你家！”
颂妆想了想，丢了句话：“我会让白秋带给你！”
“回家吧！”庄太扶着脸色稍霁的庄董，对庄臣道：“让墨菲开你的车。”
“车钥匙！”墨菲朝庄臣伸手，话声有点冷。
庄臣乖乖交出钥匙。闹剧终于散去。
第十八章 心乱
周六一大早，热恋中的白秋说要和陈寒一起去爬山，兴高采烈地哼着小调像只蝴蝶般飘出家门，让颂妆对她惊人的失恋症恢复速度佩服得五体投地。非常文学
九点的课，八点准时出门，颂妆下楼后意外地发现于子西正倚在车门边等候。
“怎么不接我电话？”
“喔，没听见。”
“上车吧，我送你去。”
颂妆搂着课本乖乖上车，耳边传来于子西温柔的话语：“先送你去上课，然后我去办点事。”
“什么事喔？”
“去中心医院取爸妈的体检结果表，中午过来陪你吃饭。”
“嗯。”
车很快到了PMP教育中心。下车时，站在门口欢迎学员的斐然老远就朝她和于子西挥手致意。
“快去吧，时间快到了！”于子西透过玻璃窗冲斐然点头算是问候，催促颂妆下车。
颂妆抿了个笑容，开门走向斐然，心想：如果不是亲眼见过这个女人的另一面，任何人都不可能将卑鄙的事和她联系到一起。
“早安！快进去吧，导师已经到了。”斐然清灵得像黄莺一样的声音到了颂妆耳朵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感受。
“早安。”颂妆轻声回话，走进教室。
斐然盯住渐远的车影，狠狠咬住嘴唇，脸部表情像变了个人。
—
课很紧，整个上午只有十分钟休息时间。虽然提前预习了教程内容，颂妆还是被导师飞快的讲授速度搅晕了，不住头痛。方亦杰的信息像是掐准了时间般出现在她手机上：不会又逃课吧？
颂妆摁了个哭脸发过去。五秒不到，她的手机响了。“你不会真的又逃课吧？”
“怎么会？我正好端端地坐在教室里。”
方亦杰紧张兮兮的声音一下子放松。“那你怎么发个哭脸过来？我还以为你又受了什么委屈。”
“我才不委屈！”颂妆撅着嘴说，目光落在教室门口的斐然身上。
“那就好。挂了！”
“哎……”颂妆还想说话，方亦杰已经收线，只好对着手机嘀嘀咕咕：“说挂就挂，好没义气！”结果仅过了一小时，她就为这句话后悔了，因为方亦杰居然出现在教育中心门口。更搞笑的是，他与导师竟然熟识。两人站在门口热烈交谈，让颂妆好生纳闷。
颂妆的心思都在方亦杰身上，自然逃不过斐然的双眼。她从后门走进教室，边走边朝学员们笑，时不时看看颂妆，最终走向导师与方亦杰并加入讨论。
碍于课题讨论，颂妆无法窥探三人到底聊了些什么，只感觉三人都很聊得很愉快。临近中午，她收到于子西发来的信息，说是父母身体健康，很快就开车过来和她一起享用午餐。没过多久，导师宣部讨论结束，要求学员们下午组对演讲。学员们纷纷出走。方亦杰走向颂妆，发出邀约：“走吧！请你吃中饭！”
颂妆收了桌上的书，吞吞吐吐地道：“学长，我……”
“吃大餐可以让人心情愉悦哦！”方亦杰脸上泛起浅淡的笑。
“有人请吃大餐，真好！”斐然双臂环胸，调侃着走向颂妆，“怎么？不给我介绍一下？”
“你们不是已经认识了么？况且入学资料上填过推荐单位。”颂妆装作笑笑。
“是呀，斐然小姐年纪轻轻就已经是PMP中心的高级顾问，了不得！所以，颂妆，你要加油！”方亦杰并不知道两人间的过结，心直口快地道。
“嗯。”与导师谈话时，斐然已经得知方亦杰的情况，加上浅聊了几句，已将他与颂妆的关系猜了个**不离十。
“这附近好像有家西餐厅不错。”方亦杰冲颂妆歪歪头，提议道。
颂妆正在想怎么拒绝，手机响了，“喂——”
“我在楼下，快下来吧！”三人距离过近，于子西的声音清晰地传入方亦杰与斐然的耳朵。
“哦，就来。”颂妆说完后挂掉，与斐然流转的目光对个正着。
方亦杰摸摸鼻子道：“呃……原来你和于学长有约会……真是，真是不好意思，我看我还是识趣点，别当电灯泡！”
“方总监刚才叫子西什么？”斐然惊异地道。
“我曾经也就读过西大，所以……让斐小姐见笑了。”方亦杰撇嘴道。
“既然熟识，不如我请客，一起去吃西餐？”斐然爽快地邀请。
“我看还是不用了。”方亦杰推辞着往教室外走。
当着斐然的面，颂妆自然不能表现得太过小家子气，索性叫住方亦杰：“相请不如偶遇，一起去吧！反正两个人一起是吃，四个人一起也是吃。”
“真不介意我们打扰你们？”方亦杰指指自己和斐然，逗趣地问颂妆。
“一餐饭而已，有什么好介意的？”颂妆大方地道。反正斐然希望能打扰就打扰，干脆直接满足她算了，只不过拉上了方亦杰，这倒是多少有点难堪。那一周之约……唉！
于是，三人一起下楼。
于子西见了方亦杰，不由得愣了一下，很快恢复表情，笑道：“方总监！”
方亦杰没来得及开口，颂妆先接了过去：“他来检查我有没有逃课！”
“逃课？”于子西皱起眉。
“我来督促一下！怎么说也是我提名让她前来学习，总不能让公司的钱白交。”方亦杰比较公事化地说。
“上次是因为我的关系，你才离开的吧？”斐然面向颂妆。
“怎么会呢？”颂妆笑得很不自然，走向于子西道：“斐然说要请你和我、方学长三个人吃西餐呢！”
“太好了！每次都是我请她，这回可是逮着机会敲诈她了。”于子西呵呵笑起来。
每次？这么说，他和斐然常在一起？颂妆的眉头微微一皱。
方亦杰不方便多说，只顾着带路。
—
餐厅不远，步行几分钟就到了。四人间的关系很微妙。于子西知道方亦杰对颂妆有着非同寻常的好感。颂妆对斐然心怀芥蒂。斐然嫉妒颂妆。唯一单纯些的就是方亦杰，他了解颂妆，也希望她幸福。
点单后，颂妆率先打破沉静，“我挺好奇。方学长和瑞卡尔教授似乎很熟悉！”
“他是我在哈佛求学时的导师！”方亦杰轻描淡写地道。
“原来如此。”颂妆道：“听起来，似乎你曾经在哈佛有过一段风云传奇？”
“我倒是以为，与于学长比起来，还差得太远了。”
“方总监太过谦虚，你知道子西的博士学位是怎么混来的吗？我可是活生生的见证人。”斐然端着水杯，笑嘻嘻地道。
正翻阅杂志的方亦杰微微抬头，见颂妆的目光轻轻滑过于子西的脸，望向阳光灿烂的窗外，而斐然正笑得开怀。难道斐然就是那个让于子西离开颂妆六年的女子？方亦杰脑袋里疑问重重。
于子西随口道：“行了，你就见不得我好，尽扯我后腿。”
“你的意思是在嫌弃我吗？”
“斐大小姐，我敢嫌弃你吗？”
到底是从小到大呆在一起的玩伴，连斗嘴都成了乐趣。颂妆勾起嘴角，身体微微向前一倾，说：“抱歉，我去下洗手间。”
“正好，我也要去。”于子西捉住颂妆的手，站起来。颂妆‘嗯’了一声，两人一起走开。
方亦杰的目光穿透两人背影，想象着六年前的他们该是何等情形。
斐然眉目含笑，揶揄道：“真是的，竟然连上洗手间也要凑到一块儿。”
方亦杰有一搭没一搭地和斐然聊开了。“听静敏学姐说，于学长去英国留学好几年。”
“嗯！”斐然强忍下不舒服的情绪，低下头，“他陪我去的。”
猜测得到了证实，方亦杰不禁抬眸细扫斐然一眼。以男人的眼光看，她的长相与学识都在颂妆之上。
“方总监在追求颂妆？”
心思被斐然洞穿，方亦杰暗吃了一惊，打了个哈哈道：“让你见笑了，的确对她有好感。”
“听子西说起过你，所以有点好奇，请别见怪。”
“于学长？说起我？”方亦杰感觉有点意外。
“不信？”斐然又笑，语气很风趣。
“信。”有时候，男人比女人更容易吃醋，想必于子西对自己的观察与了解不会少。
“我有点好奇，方总监年轻有为，怎么至今落单？”
“斐小姐不也至今落单么？”
“你怎么知道？”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斐然自如的脸色略略一变。
这时，于子西与颂妆已经回座。两位女侍端着大大的餐盘紧随其后。美食陆续上桌。心思各异的四个人静静地用餐，彼此间话语很少，偶尔会蹦出一句：“唔……味道还不错！”
方亦杰是最早放下刀叉的，小酌一口红酒，玩笑似地道：“我看于学长应该多督促一下颂妆，你看她就餐的速度，都快赶上蜗牛了。”
斐然很平静地用勺盛了汤往嘴里送。埋头切三文鱼的颂妆顿了一下才又继续切。
于子西放下刀叉，呵呵笑起来，说：“我早就习惯了。她怕长胖，一直吃得很少，而且吃得很慢，还不吃甜食。以前每次去KFC，她只吃半个汉堡，其它一个半都被我吃掉。”
原来，他都记得！颂妆抬眼看于子西，感觉有什么东西从心底窜腾上来。
方亦杰笑着揭短。“怪不得长得像排骨。”
颂妆重新低下头，加快切鱼的动作。于子西为她递上水，“不要紧，慢点吃，时间还早！”
吃得差不多的斐然停下来，拈了湿巾擦了擦水润的双唇，问：“各位，食物口味儿如何？”
“正宗美式牛扒、英伦红酒，烹调上乘，的确不俗。”方亦杰简洁地概括。
“是还不错。”于子西说。
“嗬，你要求挺高的嘛！”斐然看于子西两眼，招手叫来侍应，将信用卡递去埋单。
此时的颂妆终于解决完整盘食物，像完成了什么艰巨任务般重重地吐了一口气，赞叹道：“美味！”
“某人今天要破费了！”于子西用手敲着桌面道。
“谢斐小姐盛情款待。”方亦杰将整个身体倚在宽大的椅背上，很慵懒。
颂妆也赶紧道谢。
“跟我还客气？那下次你们一人请我吃一次法国大餐好了。”斐然表现得大度可容。
结完账，几人小坐了几分钟才走回教育中心。方亦杰借故离开。于子西为陪颂妆旁听了下午的课程。斐然眼见二人恩爱有加，吃醋不已，却又不敢公然表露。等到结课，于子西顺道将斐然送回住处，之后和颂妆共聚晚餐，还看了九点档的电影。
颂妆回家时已经半夜，白秋还没有睡，随手塞给她两张VIP体验卡，说是陈寒送的，在十一月三十日前使用有效。颂妆问了问白秋和陈寒的情况，冲了澡回房间开了电脑，准备做导师布置下来的课件，顺便也上了QQ，发现有陌生人加了进来，一查验证消息，竟然是方亦杰，便加了好友。
很快，方亦杰的头像闪动起来，弹出对话框：颂妆，你要小心斐然。
颂妆呆了呆，敲了一行字发过去：嗯，我知道。
方亦杰回复：感觉她不简单。
颂妆发了个点头的表情，又敲了一行字：明天，我和子西去挑婚戒。
沉默了足足一分钟，方亦杰才回复了两个字：恭喜。紧接着，他的QQ头像就变暗了。
颂妆盯着空荡的电脑屏幕叹了口气，打开导师布置的课件，却怎么也做不下去，频频查看QQ上是否还有人在线，却发现每一个头像都沉没在寂静中，主动给方亦杰留言‘对不起’，下线进入梦乡。
—
早上九点，颂妆被于子西打来的电话吵醒，说是载着父母已到楼下，吓得她赶紧爬起来，硬是将正刷牙的白秋挤出洗手间，自己先梳洗了，不管三七二十一地套上T恤、短裤，穿着简便拖鞋冲出门。满嘴泡沫的白秋不住在她背后鬼叫：“你的腰带还没有系好！真是的，要嫁人也不用这么着急吧！”
“知道啦！”‘砰’地一声，房门关上了。
颂妆跑出大堂，向二老点头致歉：“对不起，呃……我起晚了。”
“上车吧！去曼佳广场，那里的品牌专柜款式比较齐全。”于子西为她打开车门。
她一上车，于母就递了个还温着的食盒过来，“小妆，还没吃早餐吧，我给你备了一份。”
“谢谢伯母。”颂妆接过食盒，感觉沉甸甸的。
“妆，你应该改口叫爸妈才对。”于子西一边驾车，一边补充。
迟早是要改口的吧！那么……“谢谢爸妈！”
“这可是你妈起了个大早做的薏米粥，还配了小菜，可香了。快吃吧！”于父笑意盈然。
“嗯。”颂妆脸有点红，取了勺子吃粥，又听于母道：“你们两个能重新走到一起，我们很欣慰。小妆，你看是不是尽快把你父母都接来，商量一下婚礼日期？”
似乎也太快了！颂妆赶紧侧目看于子西。
于子西瞅了一眼被吓到的颂妆，好笑地道，“妈，你这么严肃，非把你这丑媳妇儿给吓跑不可。我和妆的意思是先订婚，稍后再和岳父母商量婚事怎么置办。再说了，咱家亲朋好友多，总该要多做准备！”
颂妆紧张的神色这才稍稍缓和。
“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于母道。
“说得也是。”于父顺口说：“比如吧，你们成家，你斐叔叔一家总是要来的。”
“斐然……”于母轻轻叹了一下。
“妈，你就别担心斐然了，追她的人可多了！”于子西不以为然地接话。
“怎么说，我和你妈也是看着你俩一起长大。她身体素质差，父母也不在身边。你若成了家，她还是一个人，我们心里……你和小妆多劝劝她，让她为终身大事早做打算，将来我和你妈见到你斐叔叔也好有个交代。”于父道。
“爸妈，你们想得太远了，斐然哪有你们说得这么严重？”于子西转头给颂妆一个安慰的笑。
要不是她和子西重归于好，现在坐在子西身边的应该是斐然。颂妆非常理解二老心理，合上食盒，很安静地听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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