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单的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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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单的脚步-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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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周日和朱姨一起吃饭吧。有半年没见了,还不知道猫仔是不是又长高长俊了。阿姨给猫仔设计了不同款式的夏装,希望没长太快就好。”
  朱何思的声音如少女一般婉转好听,有时候花心会以为这个女人其实身体内藏着个小女孩,偶尔这个小女孩就会蹦出来和他一起玩耍。连思想都保有单纯的一面,难怪她会在十七岁就生下朱妮。结果她的爱人居然是个骗子。据说是个有妇之夫的富二代骗子。
  “猫仔?有在听阿姨讲吗?”
  因为小时候特别喜欢卡通猫的缘故,所以朱何思从来都亲昵地唤花心“猫仔”,即使花心觉得现在的他是个大人了。苦恼又欢喜的“猫仔”,能否有一天被一个更神气、更好听称谓取代。
  比如,“花仔”,“小仔”,“虎仔子”……
  “啊!”他突然回神应答,“朱姨说的一起吃饭我有听到啦。就周日吧,我一定准时到。”
  “这周六回家吗?阿姨要到猫仔家作客。小妮也会来哦。多久没见你们在一起玩得开心了。”
  “这周六会回家的。朱妮就来玩得开心好了。”
  “好!想猫仔。”
  “想朱姨。”
  通话结束。花心双手撑在栏杆上,五楼的夜风吹冻了他的身体,两只手凉凉抓紧铁杆子。
  楼下是黑漆的,被几盏路灯点缀出几圆点光亮。就像几个白乎乎的糯米团子。
  柳颜从机场事件脱身不久就被花凌以人身安全为由送回了柳家。结果柳颜好不容易才在花凌身边的机会就因为回国时的这些刺激被取消,于是第二天整日闷在家里忧郁着。
  “小姐,您该休息了。”女仆贴心地关注主人的睡眠作息。
  柳颜一手握拳做坚定状,双眼聚亮,“我可不会轻易认输。”
  同时自语,“等着吧,明天!”
  周四上午的英文课已经过去两节。花心躲在人群里也睡了个饱。
  他打个哈欠翻开教科书,显然才睡醒后的慵懒。
  “四六级今年、这学期、大概……六月份就有一个要开考。我是不是应该做点准备?毕竟将来环球旅行时要是言语不通……大家都会很麻烦的。鸡同鸭讲。”
  花心喃喃细语,一本教科书在他手里被从前往后哗哗翻了两遍。
  “不过大学里的英语水平,真的可以和一个美国人正常交流?我是不是应该做课外辅导?报个辅导班,速成班就不错了。还要看几部美国大片,中英文双字幕的……”
  “不是每一个讲英文的人都和玛姬,会有停下来的耐心……”
  “我可以和你一起吃午饭吗?”
  花心抬眼,看见三三两两的同学,他问靠近来的女同学:“他们是去上厕所了,还是集体抽烟?难道都去超市买东西?”
  “已经下课了。大家都去吃饭了。”
  “台上的英语老师怎么没去吃饭?”花心一脸同学你别骗我的表情让对方高兴地露出一口白牙。
  女同班解释:“我们的英语老师今天有事所以请了同事来代课。而讲台上的老师,因为接下去还有三堂课,只是再等下一批的同学啦。”
  “怪不得我瞧着眼生。原来老师今天没有来上课。”
  “那我们可以一起去吃饭了吗?”女同班问道。
  “我今天没带饭卡。以为有室友替买。”
  “我请你。”
  花心对这个肯给他买饭的女同班很有好感。
  他收起书本,才把背包挎脖子里就又问对方:“有看到罗果,或者雷榆、黄精英?他们是我的室友。我今天好像都没看到他们的影子,大清早就没见到了。”
  “老师有点名。今天除了吴浩大家都有签到。我猜他们是去食堂吃饭的路上。我们赶过去看看就知道他们在不在。”
  “嗯。”
  食堂里没有仨的影子。花心抱怨着用女同班的饭卡打了份饭,坐在女同班的对面。突然他问:
  “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我叫花心,你呢?”
  “柳颜。”
  “以前没见过。”
  “我这学期转了专业。才转到这个班上没满两个月,而且我还请了半个月的假。你对我陌生应该是这个缘故。”
  “呵呵,我对班里的女生都陌生,今天你请我吃饭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情况。没想会是柳颜。”
  “你很帅啊,长得还好看,身材也挺标致。为什么没女生和你相熟?”
  花心不上不下地咬着青菜。他自己也想不通啦,从小到大长相迷人的自己还没被女生告白,虽说他对女生不感兴趣。可他作为男性的魅力真是连受打击。
  “我也不知道。”他扔掉青菜,“每次和女生聊得都很投入,大家也很投缘的样子。可她们总是一个星期、最多半个月,再见到我都要理不理,更过分的还假装不认识我。有男朋友的女生不算。”
  “我就很喜欢你。才不会假装不认识你。”
  “谢谢。”花心把之前抛掉的青菜夹起,咬一口,“我就知道有个女人的眼睛不会有问题。一群有眼无珠的人。哈哈。”
  “因为你是我哥哥嘛。”
  青菜从嘴边掉桌子上,“什么?”
  花心躲开些油腻的饭桌,而后又装作不在意地问,“你是把我当韩剧里的‘哥哥’吗?称呼喜欢的人哥哥、大叔之类的,你是真的很喜欢我?”
  “就是很喜欢啊。可你也是我的哥哥啊。”
  柳颜掏出包纸巾。她抽出一张纸巾给花心面前的青菜捏走,然后又是笑说,“我比你小一岁,当然你就是我的哥哥。”
  “叫我花心就好。用不着‘哥哥’的。”
  “好。花心。花心喜欢我吗?”
  说实在本来是喜欢这个女同班柳颜,但现在就感到麻烦。花心不敢把心里真实的想法说出来,他婉转地回答:“关关雎鸠。窈窕淑女。你很吸引男生的注意。”
  “所以?”
  “所以你看!”他指向从他们进食堂就频繁看向柳颜的男生,“他就很喜欢你。”
  “你真幽默。”
  “那就不幽默。我先上个厕所去。你吃完饭要是见我没出来,就不用等我了。”
  没等柳颜答应他就起身离开。经过“鸭舌男”时他拉过对方的手。
  “跟我出去。”花心闷闷地说。
  这个绘有“1960”数字的鸭舌帽是花心送给花凌的第一件生日礼物。而这个乔装过的男人不是别人。花心拉着对方绕过食堂和图书馆。“花哥今天回来的?”
  他就是花凌。
  “昨天上午的班机。”
  “干嘛把自己弄成这样?”这时已经来到宿舍楼下的宿管站,花心摘下花凌的鸭舌帽戴在自己头上,他又问,“不介意没了它?”
  花凌的脸上还有一副墨镜。见花心的魔爪再向墨镜探来,花凌忙说:“我会处理。”
  按到框架的某个键,指尖轻叩,立时墨镜变作平常的近视眼镜。花心忽然想明白,原来花凌没有近视眼。
  花凌主动牵过花心的手:“现在可以了。我们进去。”
  因为不是学校的学生,所以花凌过于显眼的打扮必须矫正为正常学生的风格——如果不想被管站里的阿姨怀疑的话。但是花心从花凌的出现就感到,今天的花凌很奇怪。
  又不是在躲避仇杀,也不是大明星要避开狂热的粉丝。花凌是因为工作机密的关系?
  “花心。”
  回宿舍后被紧紧给予一个大大的拥抱。花心眨眼,整个人更加迷茫。
  “不要跟陌生人搭讪。不要和他们讲话。”
  “不要一个人去偏僻的地方,多和孙莘在一起,他会保护你。”
  “不要让我担心。”
  冰山底下是跟火焰山一样,都充满岩浆?花心回抱住花凌。“怎么一回来花哥就讲这种话,我不是小孩子,可以保护自己。”
  “我的话你要记在心里!”
  花凌严厉的态度之下花心呆愣地点下头。
  花凌真的很不对劲。
  突然花凌问:“你有自己喜欢的女孩子,对方的家庭情况你知道吗?”
  “不知道。喜欢的是一个人。不关家庭背景。”
  “只要你喜欢,哥不反对,妈那里也会跟她说。”
  花心白痴地点头,十足不解:“哥回来是打算做什么?”
  “见一个人。担心他处境危险,不放心。”
  “哦。”
  谈话落入花凌的掌控,花心只有一步跟着一步。
  谁在乎谁,谁最在乎。这个人就注定要被压制。
  心里想问的很多。偏偏自己无权过问花凌的公事、抑或感情私事。不合伦理的感情是龌龊的。为此,花心一次比一次厌恶自己。
  花凌取回花心头顶的鸭舌帽。他注视自己的弟弟好会儿。从花凌的眼中能体会到的异样的激动,但是花心的注意力没有放在这点涟漪上,更别说洞察到花凌的温柔。
  花心只看到一脸阴郁的人。
  而这个不和花心讲心事的人此时,给花心毛孔张卡又骤然紧闭的不适感。
  花凌的眼睛比以前更幽深,沉默的时间比起才爆发的热情更让人焦虑,这让花心担心自己是否有不小心,方才泄露了心事。
  “你很不喜欢我这个哥哥?”
  “啊?”
  他的表情愈是平淡。仿佛已经从花心的单音中得到了“是”的答案。
  花心不知道花凌想要从他口中问出什么究竟。
  一心以为花凌不会在意他的感受,也以为花凌对他只是哥哥的责任感——事实上就是如此!但花凌这个哥哥不体贴、也不负责任。花凌只会用那双智慧的黑眼珠子默默地看着他!然而这种沉默是死气、是无情!
  ——花心为这种沉默痛哭委屈过。因为花凌的表现比花妈还像装上电池的跑针。
  上课认真听讲吗?作业完成了吗?考试怎么样?要学会照顾自己。这是你的早餐……
  花凌根本像是一名爸爸,或是保姆!不会跟他谈心事,不会跟他分享那些秘密。花心心中的花凌充满神秘感,且高大威猛、无人能敌。
  形象在幼时就已树立。
  “抱歉。”
  花凌说完就要走。却刺激了花心敏感的神经。
  他几乎吼了出来:“我爱你啊!什么都不懂的人是你!”
  花凌的脚步僵住,不可置信的眼神慢慢看向花心。
  “从小我就跟在你身后!你对我的耐心很让我感动。只要是一点关心都让我的一颗心暖融融的。因为你总那么优秀!我的哥哥比所有人都优秀!可你有了优秀就丢了我这个弟弟。明明你就在我的眼前,我就是看不透你在想什么!”
  “你不知道因为这个我有多难过!”
  他拧起的眉头、委屈的浅棕色眼睛、倔强的下巴,以及拉住花凌的那只手掌,都在控诉着。
  控诉花凌对他的残忍。
  “你不喜欢朱妮却对她那么温柔。陪她去黑龙江吃冰、拍照片、买毛巾手套,还要跟她在日本订婚……你没和我去过游乐场、马戏团、电子游戏厅。我是你弟弟,可是你会帮朱妮复习功课,会带她去逛街。”
  “你这次回来也是为了她!”
  “是我应该问你,为什么不喜欢我。”
  花凌的心潮澎湃,被他久习的自持力极力隐藏在眼中深潭。嘴轻轻张开,他看到花心又满腹委屈的可怜模样,就说:
  “你是我唯一的弟弟。是我血缘羁绊的亲人。”
  “所以——你是在乎我的?”
  花心充满讽刺的口吻。那一份戒备的距离。这只手放下的,不仅是花心对花凌的痴想,也有花凌对花心的怜惜。
  他继续说,“既然回来是为了你的未婚妻,那我之前讲的——我说过不想再见到你。请花哥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我的面前。现在看来花哥并没有为了暗恋对象抛家出走,这是我这个弟弟尤为感到欣慰的地方。”
  “所以花哥不想让我痛恨你的话,请、不要再出现在我的面前!”
  花心打开宿舍的门,撇开脸,“花哥走好。”
  肚子咕噜咕噜地叫唤着饥饿。真正饥饿的是他的感情。
  他佯装不耐的表情催促。心里却痛恨着自己的虚伪、卑鄙、小人。
  花哥只是当他亲人。比起把这些年的感情压制在身体里痛苦着,听到花凌说出自己是他的唯一弟弟、亲人血缘羁绊之类的字眼,后者更是让花心理解了,当初花凌所言的“妄想之论”。
  当时他同情花凌。如今谁来同情他?他可以向谁倾诉?花凌已经妥协。难道他也要学习花凌、放弃这段感情?
  舍不得的!如同舍不得这个人。但出口伤人的话已经违心讲出。自制力在那时挣脱控制。
  没有后悔药。
  心底有谁在呼喊。
  ——“真的就不做挽回吗?他可是大老远从国外回来,是你最珍惜的人。”
  四肢冰冷麻木,心脏的跳动牵动痛觉神经。他看到花凌要离开这里。
  “我已经表白过了。”他对黑影说,“可他没有接受我。”
  “我听见了哦。他说你只是弟弟而已。”
  “他什么都不懂。我很爱他的。才不是哥哥弟弟的!他让我很难受。现在他要消失,永远不见我了。”
  “可你说过让他记住你花心一辈子。不管什么手段都要他刻骨铭心记住你,你对我说过。”
  “我会做到。他会一辈子忘不了我。”
  “你不该质疑!”
  花心抹去黑影的存在。然后他挂上顽皮的微笑。
  阳光爽朗的大男生倚在门框上,目光花凌走出会客厅。
  在五楼的厕所间目送花凌离开宿管站后,一声抽水的“哗哗”让花心看到,雷榆躬身从厕所隔间出来。
  “拉肚子。”雷榆先说。
  “看你脸色苍白,两眼无神……”
  “昨晚失眠。”雷榆又说。
  花心挑眉。“雷老大学会失眠了?和金贵分手了?”
  “大部分。”
  “小部分呢?”
  雷榆边洗手,边吹口哨:“在想要不要加入单身黄金男子的行列。男人还是单身才值钱,有了女人连美女都是纯艺术欣赏,太不值。”
  “我让精英来安慰你。难兄难弟。”
  “精英可没我洒脱。”
  “失恋一次就成了花心寡情男。雷老大的抗打击能力真弱。”
  “你知道自己寡情?我还以为你没有这份自觉。”
  死鸭子嘴硬。花心用巨同情、巨怜悯地眼神鄙视雷榆。
  后来从雷榆口中知道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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