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古代逃回来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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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古代逃回来之后-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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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妈妈把房门关上,怯怯地望向姚聪,低声问:

“年轻人,你是不是病了?我看你脸色不对。现在四点多了,我反正也睡不着,要不你先去我那屋补个觉吧?就是天大的事儿,也等睡醒了再说。”

这话在姚聪听来很刺耳,什么叫“我那屋”?!

可他脑子里所有的细胞都只对那个“睡”字感兴趣。

是的,他太想睡觉了,身体里每个细胞都叫嚣着“我要睡觉”!

姚聪吁了一口气,心想这老太太看起来倒像个讲理的,要不等睡醒了再说吧,量她们两个女人也翻不出天去。

想到这里,从旅行包翻出一套干净衣服,匆匆洗了个澡,补觉去了……

却说西西醒来一睁眼,赫然看到老妈歪在自己身边睡着了,不由一怔,瞄了眼墙上的挂钟,已经七点多了。

一般这个时候,母亲连早市都逛回来了,今天这是什么情况?

西西不敢动,虽然她已经摸索出独自坐到办轮椅上的法子,可那动静太大,必然会惊醒母亲。

最近为了搬家的事,母亲累得够呛。如今又辞掉张嫂,实在更难见她好好歇会儿。

望着母亲的满头的白发,西西有些犹豫,要不要说出自己的计划。

自从得知母亲决心搬到这里的理由后,西西内心一直很不平静。从某些角度上说,她其实已经有能力赚钱了。

比如看电梯,收银,打字,这些小体力劳动,她是能做的。只是她不能说话,腿脚也不方便,不会有人愿意用她。

但她想到了一种可能——她可以写网文!

这项工作门槛低,不用说话,也不用走路,只要有台笔记本就行了。

西西认真思考过自己的优势,她在古代生活过九年,对古人的言谈、穿着、讲究、生活都有一定了解。

虽说历史体裁不一定行,但写个古代背景下的言情或宅斗,没什么难度。

为此,她近来也研究了几篇古言的红文,发现里面不乏低级错误。

小说里闺阁小姐们一高兴,就带着丫环满大街乱逛,这她就不吐槽了。

只说这些大小姐们,买个包子就二两银子,吃顿饭就扔五十两潇洒离去。

不讨论五十两银子合多少人民币,也不论这笔钱够市井人家活多少年,她只想知道这些小姐们的胳臂有多粗?

反正比她这个天天做康复锻炼的,有力气多了!

也正是看了这些网文,西西建立起一定自信,至少她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至少她笔下的古代故事会比较靠谱。

想到这里,西西轻轻拿起床头的笔记本,打开上次写到的地方。

她已经写了四章,感觉其实并没有想像中那么难。不过她还是没有底气,想等方方来了,帮自己把一下关。

方方上学时就喜欢看网文,对这些应该更有发言权。这阵子都没有方方的消息,八成是快生了,最近还真不敢打扰她。

西西才轻轻敲了两行字,邵妈妈就醒了过来,揉着眼睛问:

“几点了?你醒了怎么不起床?”

西西闻言一笑,把笔记本放在床头,左手拽过轮椅正要上,见母亲要来扶她,向她摆了摆手。

经过长时间的锻炼,她的上肢已经非常有力,上轮椅对她而言,更重要的是技巧上的把握。

西西小心翼翼地扶稳,将身体悠到轮椅上,得意地向母亲拌了个鬼脸儿,却意外发现母亲面露难色。

邵妈妈却未像往常一样鼓励她,犹豫一阵,把房东儿子来收房的事说了,又将合同拿出来给女儿看。

西西逐条读过合同,脸色转为凝重。如果说一开始她坚持不搬,可在真正看过房子后,早就缴械投降了。

这房子性价比太高,高到离谱!

其实房东儿子愿赔一个月房租,也算厚道。理智上她完全接受,只是心里却有另一个小儿叫嚣着,不愿接受现实。

西西想劝母亲不要灰心,搬次家白赚3500元,也挺合适。可这么昧心的话,她说不出来。

望着母亲焦虑的神情,心下想要不要坦白写网文的事?

只是她早过了不知天高地厚的年纪,明白赚钱的写手毕竟凤毛麟角,怕写出来的不过一堆废纸,反而让母亲伤心。

要不是有那九年的古代生活,其实她也不会做这个白日梦。

说,还是不说?

如何向母亲解释网文收入?以她的水平,一个月能挣到2000块钱吗?

没等她想出结果,邵妈妈已起身去做早饭去了。

西西叹了口气,摇着轮椅去了卫生间。

她在网上订了个马桶架,有了这两个扶手,从轮椅坐到马桶上,可比上床容易太多了。

正像柔儿说的,自从搬到这个大房子后,她的自理空间就越来越大,甚至以后一个人出门也不成问题。

可是,这房子却要被收走了!

西西一边洗漱一边安慰自己,如果写网文真能赚钱,那搬到哪里也没所谓,只要是无障碍设施齐全的新楼就行。

这所房子里她最觊觎的,其实是阳台上的跑步机。

西西在家训练,都以上肢为主,但要融入社会,就必须下地走路,而跑步机可取代双杠练习,以及日后的行走和跑步。

钱生说得对,这台跑步机不是家用系列,她在网上查过,类似型号的报价是四万多!

西西本来想着今天就试试,没想到收房的已经来了,唉!

几千块钱的简易家庭版跑步机当然也有,但看评论,有很多买家反应摔倒的问题。

对此,西西搜过很多专家意见后,认为这个说法是成立的。

那种几几块钱的家庭版跑步机,不知是为了节省占地面积,还是为了压缩成本,跑道都非常窄。

人们在跑步的过程中,很容易踏到跑道两边的框架上,因为框架不会随跑道一起滚动,就会使人摔倒。

然而西西不能摔倒!

她现在的体重是90KG,就是柔儿和母亲两人一起搀,也不见得能把她从地上扶起来。

洗漱完毕,西西垂头丧气地出来,一开门便看见一双长着长长腿毛的大脚。

西西仰头望去,看见一位穿着紧身跨栏背心、下着家居短裤的男人,匆匆扫了一眼他健硕的身材,便窘迫地低下了头。

仓促一眼,西西只觉得他毛发过于茂盛,不止腿毛,长长的头发也乱蓬蓬地披散着,下半张脸更是几乎全埋在浓密的络腮胡子里,看不出本貌。

只有那双桀骜不驯的眼睛吊吊着,昭示着“生人勿扰”的强烈气场。

这真是房东的儿子,而不是从山下跑出来的野人吗?

☆、180度大反转(修)

西西环视四周,这套两居室装潢简洁大气,细节处更能昭示出主人的品味和精致,没想小房东却是这种风格!

难道住在这里的,不该是个沉静有礼的斯文人吗?

“借过,上厕所!”沙哑不悦的男声响起。

西西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她的轮椅正堵在卫生间门口。

她垂头紧抿嘴唇,猛摇了两下车轮,却因用力过猛,差点把脚直直地戳到对面的墙上。

好在轮椅稳稳地停住,并温顺地滑了个优雅的弧度。

她诧异地扭头回望,却只迎来猛然撞上的厕所门。

西西不想让年迈的母亲操心,从卧室找到笔记本守在卫生间门口,准备和小房东单谈。

偏偏这时客厅的座机吵个不休。

这所房子隔音非常好,尤其是厨房,关上门再打开油烟机,几乎就什么都听不到了。

西西等了半天,见厕所和厨房都没动静,只好任它叫嚣着。

好容易挨到铃声停止,不到一分种,电话又执着地吵起来。

反反复复,来电话的人就是不肯放弃。

西西听得闹心,只好硬着头皮过去接起电话,努力地发出一声:

“啊!”

唉,这就是她失语康复的结果,只能发出有限的几种最简单、最原始的音节,因此西西不愿在这上边多花一分钱。

“哦,是西西啊,你来和她说吧……”

电话那头杂乱的背景下,换了个软糯的声音:

“西西呀,宝儿昨晚拉了两回肚子,今早又拉了一回,我们带他来儿童医院看病了,这里人超多,估计……”

电话那头的声音略显焦躁,但听起来仍是柔柔酥酥的,很是受用。

西西没有被。干爹干妈的焦急传染,有这对夫妇大惊小怪,她就没必要再操心了。

耐心听完柔儿的絮叨,西西揉了揉耳朵,这才发现厕所门大敞扬开,那位爷居然睡回笼觉去了!

八点多了,这人还真把这里当自己家了!

西西觉得头顶一排乌鸦呱呱飞过,暗暗发誓,要是宝儿长大也变成这样,她一定把儿子轰到大街上去!

直到中午,姚聪才晃晃悠悠走到客厅。

他换了套黑色T恤配速干裤,才吹过的头发还没全干,服帖地垂在肩上,络腮胡子也梳理得整齐了些。

邵妈妈热情地招呼:“睡了一觉,气色好多了。饿了吧?我去给你弄点吃的。”

姚聪本来就是饿醒的,此时头还隐隐作痛,也不推辞,坦然坐下身。

近两个月的旅行简直虐死狗,就算没赶上回国时的空中管制,他的体力也早到了极限,没有十天半个月可歇不过来。

所以,当务之急就是快点把房子夺回来,好好休息!

姚聪一边揉着太阳穴,一边对西西说:

“我和你母亲已经谈过,这件事的确乌龙。总之是我违约,我愿意按合同规定,付你们双倍租金作为赔偿,你什么意思?”

西西忙打开一个文档,噼里啪啦地猛敲起来。

姚聪等了一会儿,不见胖女人反应,不耐烦地敲着桌子低吼:

“喂,你聋子啊?我这儿和你说话呢,别以为装死就能解决问题!要不是看着你们家没个男人,我才懒得废话,早把你们轰出去了!”

西西打字速度慢,此时还没敲完想说的。听他这么说,猛然将笔记本戳到姚聪眼前。

姚聪草草扫了一眼内容,略有些结巴地说:

“哦,那个……我,我还以为你在打游戏呢。嗯,你,你听得见……我说话?”

得到了西西一记白眼儿,姚聪尴尬地咧咧嘴,不再言语。

这时邵妈妈端来了一碗面条、一盆炸酱,笑道:“也没什么好招待的,凑合吃点吧,过了水的。”

姚聪见只有一碗面,西西的脸又拉得老长,默默把面条推到她面前。

谁知人家根本不领情,摇着轮椅去了厨房。

少时西西折转回来,从轮椅上捧下个大白碗,用勺子慢慢绞着,悠悠地吹着热气。

从大白碗里飘出的香气,没一会就钻到姚聪的鼻子里。

他在机场吃了几顿没滋没味儿的盒饭,肚子不争气地咕噜噜叫了起来。

大白碗里黏黏糊糊,乱七八糟的,似乎是用剩菜做的烫饭?味道再诱人,毕竟是隔夜的东西,对身体不好。

姚聪说:“阿姨,面条要是不够的话,我……”

“锅里还有呢,放开了吃,面条管够!”

邵妈妈见姚聪指了指西西的大白碗,笑着解释道,

“哦,你是说她啊?丫头才摘了鼻饲没多久,消化不了这么硬的东西。”

鼻饲?

姚聪微微一怔,那不是危重病人才用的东西吗?

他的目光扫向轮椅上的胖女人,原来她不是腿有问题,而是……

联想到附近的第七医院,以及女人的肥胖、口不能言、无力行走,难道竟是喉癌?

那夺去姥爷性命的喉癌吗?!

望着和自己年龄相仿的女人,姚聪微微蹙眉,不知她还能坚持多久。

姥爷那么硬朗的身体,那么坚强的意志,只扛了四个月,甚至没坚持到见他最后一面!

姚聪同情地看了一眼满是华发的邵妈妈,逝去的一了百了,留下的却要受活罪。

姥爷去得虽早,到底也有了年纪,眼前这家子却要白发人送黑发人了!

想到这里,他语气也变得温柔许多:“您女儿这是……”

“叮”的一声脆响,西西面沉似水地把勺子悬在碗边,大有你敢再问,我就敢把你敲聋的气势。

邵妈妈尴尬地一笑,转身回了厨房。

姚聪摸了摸鼻子,埋头吃面。

西西听着野人呼噜噜吸面条的声音,拿着勺子有一下没一下的搅着,心里一阵阵犯恶心。

三年鼻饲下来,她的胃肠功能退化,入口的东西必须先用搅碎机打成糊状。

这么吃了一个月,一见这玩意儿就想吐,不知还要捱多久。

西西推开大白碗,低头敲字,想趁母亲不在的时候,赶紧把房子的事说清楚。

一时门铃大作,姚聪立刻从椅子上窜起来,一闪身就不见了。

见他急惶惶逃出去的样子,西西满心疑惑,不明白野人为什么一幅被咬了尾巴的样子?

西西趁这个时间将措辞改得更为柔和,正打算与野人沟通,抬眼却见柔儿抱着孩子正与他低语。

柔儿一向寡言,在陌生人面前尤为拘谨。

现在对着这么个野人,却笑语盈盈。

西西按下心头的惊讶,向她招招手,对方却未察觉,兀自领着野人往邵妈妈卧室的方向走去。

邵妈妈从厨房端着面出来,撞见柔儿,便招呼她吃饭。

柔儿笑道:“给宝儿看完病太晚了,阿生又赶着去上班,我们随便在外边吃了点儿东西。房东先生来取他落下的东西,这些全是我收的,我带他去拿好了。”

小房东来取他落下的东西?!

西西的下巴差点掉下来,野人这是中了美人计吗?

两分钟大变身,一下来了个180度大反转!

邵妈妈神态自若,陪着二人进了卧室,只留下西西一人在客厅里发呆。

谁能告诉她,到底发生了什么?

西西把笔记本往桌子里边推了推,木然地吞下一大勺糊糊。

结果才是最重要的!

难道柔儿刚和他说了自己的病情,甚至说了孩子的事?

不管了,偶尔让人同情一把又不会丢几两肉,况且她现在有的是肉!

西西放平心态,一勺一勺往嘴里塞糊糊,目光却不由往大阳台上飘。

野人心再软,也不会留下跑步机吧?那么贵的东西!

再说一个习惯健身的人,一天不跑都难受吧?

果然姚聪并没有放弃跑步机的意思,因为没开车过来,便约好日后再来搬健身器材,只带走了一箱子散碎的东西。

一天、两天、五天、一个半月过去了,姚聪仍未现身。

西西当然不会错过这个良机,只要方方在的时候,她就在跑步机上训练下肢力量。

一段时间下来,她腿部变得越来越有力,已经可以自己扶着跑步机慢慢行走了。

只是上下跑步机时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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