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遇见了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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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遇见了永远-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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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脸期盼的卫吟向小道士行注目礼,静候解释,而眼前这个怎么看都有一张鞋拔子脸的道士,小眼睛滴溜溜贼亮,背过手下巴朝功德箱呶了下。
这下卫吟才反应过来,惊讶的问道:“还收费啊?”
小道士一本正经的说:“施主,求签自然是免费的,不过功德钱是为福泽苍生捐的。来我们这求签的都是善男信女,都有乐善好施的慈悲心怀,你看……”
“那……捐多少?”
“多少随意。”说完小道士又飞快的补充了句:“心诚则灵。”
心诚则灵自然是越多约好,越多越是上上签啊,可惜这点话外音卫吟依旧没听出来,或者说她其实听了出来但无奈囊中羞涩。
卫吟摸摸了干瘪的钱包,银行卡都挂失了,等新身份证下来才能取钱,而身上的现金是这个月所剩不多的生活费。这番思量下来,她摸出一块钱的硬币,“叮当”一声脆响,投进了功德箱。
心诚则灵么?她虽然没钱,可比谁都诚心的想去掉周身晦气啊!
卫吟看到小道士的眉毛像条小蝌蚪突地向上一跳。
小道士连转身去身后的柜子取签诗都懒得动了,随手将案几上师兄闲来无事做得藏头诗抽了一张出来,递给面前这个明显不上道的女孩。
卫吟伸手接过来,低头看去,只见纸上写着‘惹出无心桃花乱,事事难料姻缘绊。生死契阔执手恋,非比寻常情何堪’,看当然能看懂,但不太明白有什么运程上的指示。
“我说,这几句什么意思啊?”卫吟左手拿着桃木签,右手执着小纸片,开口讨教。
小道士本也没留意纸上写得什么,又接了过去。打油诗是竖行从左到右书写的,他看到头行四个字,也懒得多想,准备胡诌点什么将她打发了。
“施主,这签叫‘惹事生非’。”
“就是说你要嫁个姓shi的人,以后生个娃娃名字要叫fei。施主认识姓shi的人么?”
卫吟将桃木签丢了回去,没好气的说:“释迦牟尼算不算?”
这年头,连忽悠人都开始不敬业,瞎说也应该有个尺度。
如果卫吟知道一首被鱼目混珠的甚至算得上错别字的打油诗会左右她后来大半年的生活,她肯定不只是将桃木签丢进签筒拍屁股走人那样简单潇洒。(惹“事”生非应该是惹“是”生非)
事实证明,很多极不靠谱的话,无意间总能影响判断。所以说世界是个大忽悠,忽来忽去的就是命运。
抱着宝贝儿子去嘘嘘的苏菲没有目睹卫吟被忽悠的过程,否则又是本年度最佳笑话——这是后来卫吟唯一庆幸的事情。
这个小插曲很快就被卫吟抛到脑后,花了一块钱求来的所谓‘签诗’她随手丢进包中。
山中岁月静好,放松了整天,心肝肺都比常日通透了许多——当然这只是卫吟自欺欺人的错觉。回到城市,该面对的现实依然摆在眼前,她还是那个没房没钱没出息的“三霉”大军中的一员。
和苏菲挥手道别后,卫吟拎着包在城中村晃悠了一圈。小巷道弯弯曲曲,浴池并不好找,因为道路狭窄,送水车不好开,直到紧里头,才让她找到家标榜‘地热温泉’的浴池。
卫吟大步踏入,准备好好‘洗刷刷’一番。
掀开浴池门外的围帘,高高的吧台上一颗脑袋隐藏在电脑后。
卫吟敲敲台面:“老板,洗次澡多少钱?”
电脑后面露出一张似曾相识的脸,看到她愣了下,“噌”得站起来,眼睛像月牙般弯着,嘴角也上扬:“呀,是你啊!”
卫吟搜肠刮肚想了片刻,脑袋里回忆起舞台的拍手加油的瞬间,原来是那日斗舞的队长,看来他们都是在广场附近居住的,无意能遇到也正常,她微笑着点点头。
“哈哈,那天扬眉吐气你可是帮了大忙,你来洗澡啊?我给你开个单间,免费!”猴子满脸笑容。
卫吟不想占人便宜,连忙摆手客气地说:“不用不用!”
“没事,这澡堂是我家开的,地下送水管特方便,你随便洗。”猴子说的忒豪爽。
卫吟窘了下,外面巨大的招贴字不是标榜‘地热温泉’么?果然,广告的可信度总是值得商榷。
推不过猴子的热情,她拿了钥匙和拖鞋,走上楼去。卫吟不知道的是,在她转身离开之际,猴子的手立刻点开Q聊天窗口,飞快的打了一行字:石头,发现美女,速来围观。
石思煦正巧下了自习,在家里看视频研究舞步,屏幕上小企鹅跳动地很欢快。
前两天他一反常态没有躲闪吴敏君的围追堵截,绕着弯问了她姐姐在高三几班,可是结果却出人意料。
吴敏君说她没有姐姐在汇英上高中,那天遇到的是一个远房亲戚,因为没地方住,在她家借住了几天。
“她都二十好几了,还喜欢装学生偷穿我的校服,总之就是很奇怪的人啦!”吴敏君说这番话的时候眼神有些闪烁,表情也很不自然。
石思煦从小身边就有很多女孩围绕,但他并不喜欢和女孩牵扯不清。早恋已经是普遍的话题,他一心喜欢跳舞,这方面反而少根筋。其实追问卫吟,也没存别的心思,只是觉得这个女孩挺仗义,那天拖累她心里多少有些过意不去。
无论如何,他们都算欠了她一个人情。石思煦不喜欢欠别人什么,他有珍藏的迈克尔?杰克逊的光碟,想做为补偿送她——那天看出她蹩脚的跳着太空步,应该也是喜欢迈克尔?杰克逊的。
他以为相见很容易,以为隔日在学校就能送出的礼物,却找不到那个人。
失落么?似乎谈不上,有很多人都陆续从他的生命中淡出,石思煦觉得自己早就习惯。
而过了两天,他觉得自己已经忘记有这样一个人存在的时候,猴子发来眯着眼捂嘴奸笑的表情,后面跟了猥琐的话。
“什么美女?不感兴趣。”他漫不经心的回复。
“就是替我们斗舞的那个啊!你不感兴趣我可上了,我喜欢仗义的妞。”
“她在哪儿?”这句话打的倒飞快。
“哈哈,在我家浴池。”
石思煦站起来,从抽屉里翻出那张光碟,他对自己说,这只是报答。
报答她在他挨打的时候挥着包冲出来为他解围。
单间,靠墙的地方有张床,墙壁上挂着艺术的人体彩绘装饰画,怎么看都觉得十分暧昧。
卫吟锁好门,放下扎起的头发,褪去衣服放进宽大的背包。
白瓷的浴缸,她瞧了眼,并没有打算放水,只打开上面的莲蓬头,挥洒的水雾立刻弥漫开,微凉。
水温渐渐升高,她站进去,浸湿的长发在肩后披散开。自打那日姨妈啰嗦后,她都在洗战斗澡,还是隔三差五,人在屋檐下的那种委屈心情她觉得自己真的是体会到。
学生时代最美好的日子,已经过去,人都要学着长大。
毕业前父母就要求她考家乡的公务员,回去安定的生活,她没有听从,所以后来的生活完全是她自己的选择。就算不如意,她也不能抱怨。
温暖的水流包裹着身体,洗发液的香气萦绕在左右,卫吟一扫这些日子的烦闷,情不自禁的哼起歌来。
哼着哼着觉得不对劲,似乎隐约还有了伴奏,她停下凝神仔细一听,隔音效果不佳的墙壁那头,传来了令人脸红心跳的呻吟。
“嗯……啊……不要……不要啊……”
卫吟手一抖,那块薄薄的香皂掉在浴缸壁上,哧溜地滑出老远。
魔音贯耳的高低声穿透了墙壁,压住水流声,如此贴近的现场直播,打乱了惬意洗唰唰的心情。卫吟也没顾上去捡香皂,迅速的将身上的泡沫冲洗干净。
于是,她再一次‘被战斗澡’了。
匆匆拿着毛巾在高低音中包着头发,卫吟跨出浴缸,穿上拖鞋,正准备朝床边走,悲剧发生了。
耷拉着的毛巾遮住视线,卫吟忘记脚下还有一块被她无意中遗忘的香皂,无巧不成书的一脚踏上,身体顿时遵循了自由落体的科学法则,‘扑通’一声挺尸在地,脑袋‘咚’地撞在浴缸边缘……
苍天啊,大地啊,不带这样忽悠人的,她不是心诚则灵的投了功德钱么?为什么衰神如此坚定的不离不弃追随着她啊!
“不……要……啊……”陷入昏迷前的一秒,卫吟伴着隔壁的动作片,微弱的哀嚎。
笑吟吟的微博:周末,太阳当空照。别人的‘不要啊’是性福的呻吟,我的‘不要啊’是痛苦的呻吟。人和人的差别,咋就这么大呢?




、脑震荡

“都两小时了,给大象洗澡也差不多该完了吧?怎么还不出来啊?”猴子挠挠头,站立不安,十分纳闷的冲着倚在门边专心看舞蹈视频的石思煦说。
“女孩不都喜欢磨蹭么?”他头也没抬,随意搭腔道。
“我说你眼里除了跳舞,还能有点别的不?”猴子不满的絮叨。
“眼屎。”石思煦回答的言简意赅,很找抽。
猴子啪的将电脑屏幕关掉,“我说你怎么就不着急啊,真枉费我一番苦心!”
“我为什么要着急?她又不会插翅飞掉。”石思煦对猴子这类似拉皮条的热诚很无奈。他知道猴子为什么如此激动,按照很早设立的队规,每个队员交女朋友都必须请大家搓一顿,至今尚未实现零的突破。
猴子其实只比他大一岁,大名侯敬,高考没考好,在同城一所民办学校念大学,但没事就往家里跑,对他们俨然一副老大哥的样子,经常咸吃萝卜淡操心。
“我说,要不我们上楼看看?”
石思煦白了他一眼:“你爸妈不是回奶奶家了么?上去谁看店?再说你姐姐也不在,我们两个男人去女浴室门口张望,你觉得正常?”
猴子艾艾地说:“没在女浴室,我给她开了单间。”
“你真大方,我来的时候怎么没这种待遇?”
“大老爷们的,你计较这个!”
说话间,猴子将‘暂停营业’的牌子朝门口一摆,不容分说的拉着石思煦朝楼上带。
长长的走廊,感应灯亮起来,猴子停在2号门外,贴着耳朵。
“奇怪,怎么没声音啊?”
石思煦一把将他拉开,“瞧你那鬼鬼祟祟的样子。”说完举起手朝门上拍去,声音在走廊里传开。
半响,依旧不见动静。
“我说,我怎么瘮地慌啊,前几天看报纸说有个人洗澡心脏病发作,直接在池子里就嗝了,你说会不会出什么事情啊?”猴子摸索着胳膊说。
“你确定没看到她出来?”
“你这不废话吗,出来要还钥匙的,这我还能不知道?我眼睛又没被屎糊住!”
“备用钥匙有吗?”石思煦皱起眉头,遇事显然比大他的猴子要沉着。
“有,我去拿。”
拿了钥匙过来,石思煦犹豫了,他转头朝猴子说:“要不等女浴室出来个人,让她过来开门吧?毕竟我们不方便。”
猴子是个急脾气,“那边都是刚进去人,谁知道要等什么时候啊!万一出什么事情……我可不想明天我家浴池上报纸,钥匙给你开吧,大不了你以身相许。”
石思煦对这种出卖朋友的行为坚决的鄙视了他一眼,但手中的钥匙还是没入了锁孔——他不想真有意外,时间也是耽搁不起。
弥漫的水汽经过时间冷却下来,室内的灯光照得明亮。门被轻轻推开一条缝隙,浴缸旁有塑钢玻璃的隔断,石思煦隐约看见地上有个横卧的身影。
他飞快的推开门,下意识又随手甩上,身后紧跟的猴子‘咚’地撞在闭合的门上。
心跳不由自主的加速,同样是浴室,他仿佛透过时光的缝隙回忆起些不好的过往片段。迟疑不过是几秒的时间,或者更短,石思煦瞅见地上的香皂头,眉毛微皱,迅速将床单掀起,劈头盖脸的将地上的人包裹起来。
呼吸,还有;体温,温热;心跳,平缓……
就在这时,猴子也揉着鼻头开门进来,看见地上躺着人还盖着床单,脸唰的苍白起来,说话也有点不利落:“石,石头,怎,怎么回事?”
“不知道,可能洗澡滑倒摔晕了,赶紧送医院吧。”石思煦附身用力想将昏迷不省人事的卫吟抱起,身子一歪,没抱起来。
“看什么,过来帮忙!”这家伙看着挺瘦,骨头却蛮沉的,石思煦脸皮微红。
“打,打120吧……”猴子有点慌神,为自己刚才乌鸦嘴一语成谶十分不安。
“巷子窄,救护车开不进来,出了巷子拐弯就是航空研究所的附属医院,赶紧!”
猴子手忙脚乱的将人弄到石思煦背上,光裸的脚丫荡在他的身旁。石思煦一路小跑,汗水顺着他白皙的脸颊滑下。他好像又回到了两年前的那个夜晚,只是那时他的身体还背负不动一个人的重量。
猴子还算机灵,带了卫吟的包,挂了暂停营业的牌子,走的时候还从柜台里掏了一把钱。
化验,拍片子,折腾了两个小时,夜已深。
“轻微脑震荡,还有些贫血低血糖,没什么大问题,休息一晚上再做个CT复查下。”急诊的医生说话很利索。
“那她怎么还不醒?”猴子着急的问。
“打点滴补充点葡萄糖,等下就会醒。”
猴子跑出去买了两瓶矿泉水,抛了瓶给石思煦:“今天把我小心肝吓得扑通直跳,我说你小子行啊,遇事还蛮沉着啊。”
“这种事情经历一次,自然就会熟练。”他拧开盖子灌了口,喉结上下滑动,含混不清的说。
“什么?”
“没什么,所以我是人才嘛,你是猴才,不能相提并论。”
“去你的!”
猴子一拳捶来,石思煦机敏的躲闪过,唇角微微扬起,脸上是单纯无害的表情,漂亮的如星辰的眸子却在一瞬间有些许的暗淡。
卫吟觉得身体被碾过一般疼痛,脑袋昏昏沉沉,喉咙十分干渴,她挣扎着睁开眼睛,白茫茫的很模糊,视线好久才聚焦,是刺目的日光灯管,散发着惨白的光。
脑袋被驴踢了——她想起这句骂人的话,现在有了真实的感受,后脑勺火烧火燎的半响才回忆起来发生什么事情。
好像洗澡的时候无比悲摧的滑倒,伴着别人哼哼唧唧的‘不要啊’躺在了冰凉的地板上……
手臂输入的液体让她明白自己应该身在医院,她身体微侧,扭了扭僵硬的脖子,对上了一双明亮的熟悉的眼睛,愣住。
猴子仰面坐在椅子上打着呼噜,石思煦趴在床边眼睛闪过一丝促狭:“你总算醒了。”
“你怎么在这里?”
石思煦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不是我你这会儿还在地上躺着呐,救命之恩你要怎么回报啊?”
卫吟皱着眉头挣扎着坐起来,身上是石思煦拜托护士给她换上的病号服,她开口问道:“我在哪里?”
“医院啊,你轻微脑震荡,昏迷了几个小时呢,可把我们折腾坏了。”
卫吟觉得很尴尬,每次遇到这个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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