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门心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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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门心计- 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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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娘不可置信,却也无话可说,好半天才收了眼泪,平静的看着大娘子,大娘子见她这样,反而笑起来,“五娘那里容不得你,除了我,你没有人可以依靠,看在你有几分小聪明的份上,我便饶过你这一回,只要你日后好好为我出主意,我便让你过得体面。”说完也不愿再多说,只唤了青薇进来帮六娘打理,待六娘齐整了,才赶六娘回去。 

第二十七章
五娘一早去给大太太请安,正巧碰到忠勇侯府的婆子送请帖来,几个小姐正要去屏风后面回避,大太太却笑了,“不过一个外府的婆子,哪用得你们小姐回避,坐着就是了。”说着便让锦好去请那婆子进来。
一会儿的功夫,锦好就领了一个穿靛蓝褙子,苔灰马面裙的婆子进到屋里来,想来那婆子是见过大太太的,一进来就露出亲和的笑,恭敬的行了礼,待大太太让起了,才笑着说话,“过两日是我们夫人的生辰,想请太太和几位小姐过去热闹热闹。”
姚妈妈接过烫金的帖子递给大太太,大太太翻开看了两眼,便将帖子搁在一边的小几上,一脸为难的道,“侯爷夫人相请,理应不该推辞,只是这两日府里的老夫人来了家书,不日便回到京城,这样一来,我便不能随意出府了。”说着看了那婆子一眼,道,“待过些日子,我再与夫人好好聚聚,说起来也有好些年没有亲近了。”
大太太一说,那婆子果然面色一僵,好半天才缓过神来,笑道,“太太说的哪里的话,老夫人回来,自然老夫人着紧些,待过了这些日子,再出府一聚也不迟。”说完又说了几句客套话,也不敢多留,便行了礼回去了,大太太忙差了姚妈妈出去一送。
经这婆子这样一搅,大太太立时没了说话的兴致,便打发了几个丫头回去,只留下了五娘在屋子里。
五娘替大太太重新换了杯茶,又将大太太手里的暖炉拿下去换了,才进到屋子来。
姚妈妈正在说话,“老奴仔细问了,那婆子是侯爷夫人跟前常用的,也算是得力,只是太没有规矩,拉着老奴问东问西,还问起几个姑娘的事来,老奴实在不耐烦,便匆匆将她送到二门处就回来了。”
“真是糊涂。”大太太皱起眉,“她可以乘机问你些事,你何不也打探打探她府里的事,这么些年没有来往,也不知她府里是个怎样的情景,只怕以前弄的那些眼珠子,也被她清理干净了。”

姚妈妈诺诺的应是,听大太太说起这个,便道,“上次随大太太出府做客,老奴留意看了,侯爷夫人身边有个丫头,瞧模样有点像竹琴,只是离得太远,没有瞧的真切,又怕认错人,才没敢跟太太说起。”
大太太听了正要说话,五娘却踏进屋里来,大太太一看是她,立即不再说起,只是吩咐姚妈妈,“你让丫头将大娘子最爱吃的茶和糕点拿上来。”
姚妈妈出去吩咐,五娘将手炉递给大太太,道,“大姐要来?”
大太太脸色没有一丝异样,闻言笑道,“这几日你大姐的身体好多了,今儿早上打发丫头来说一会儿要过来说话,我想着你们姐妹也好久没有一起说说话,便留了你下来。”
五娘点点头,笑道,“是好久没有跟大姐说话了,大姐一向喜静,即使见了也只是两三句话的事,唯有母亲在场,才肯多说两句。”
大太太听五娘这样埋怨的话,不显生气,反而更是高兴,“你大姐从小就是这个样子,不爱赖着你爹就爱赖着我,什么事都要说给我听让我出主意,我哪里有这样多的空。”
五娘掩嘴笑,“我看大姐让母亲出主意是假,想跟母亲亲近才是真。”
大太太闻言不禁笑起来,“我猜也是这样。”母女两正高兴,便有丫头掀了帘子大娘子走进来。
大娘子今日很是精神,穿了白底遍绣梅花的高领褙子,袖口绣了好些浅粉杏红祥云,搭了一件嫩黄百褶曳地罗裙,头发梳成朝云近香髻,斜插一只金丝攒珠簪,又带了支金镶玉蝶翅步摇,步摇上垂着好些金色的流苏,随着大娘子步子一摇一摇,把人也乘的明艳高贵了几分。
大太太看了很是高兴,忙让大娘子在左手的椅子上坐了,笑着仔细的打量了一番才开口,“今儿个怎么有这样好的兴致?”
大娘子红了脸,小声道,“女儿想着要来看母亲,便用心打扮了一番,省的母亲看着女儿又头痛。”
大太太听了很是安慰,“你呀,要是早能如此便不用我操那么多心了。”
大娘子抿嘴笑起来,“女儿这不是长大了么!”
大太太果然笑起来,“是啊!可不是长大了么!”
两人正说笑着,锦好从外间进来禀报,“大老爷回来了。”
大太太一喜,不由的站起身来,“人到哪儿了?”说着问五娘,“看看我这样打扮可好?”
五娘连连点头,大太太这才放下心来,问锦好,“可是去了书房?你去将温着的紫参野鸡汤端来,老爷忙了这么些日子,想必瘦了不少,定要好好补补才是。”
锦好听了却是站着不动,直到大太太疑惑的眼光看过来才犹豫着开口,“过来禀报的小厮说,大老爷被一个公子拌住了,正要太太去呢!”
大太太眉毛一扬,思绪了片刻便沉了下来,府里来男客,通常都是老爷去见,除非是关系到内宅里的事,才会叫她,能有什么事是自己非去不可的,除非是……
大太太的目光在五娘身上转了两圈,最后落在大娘子身上,脸色刹时阴沉下来。
大太太让大娘子和五娘先回去,便带着姚妈妈和一众丫头出了院子。
到了大老爷待客用的迎松厅,人还没进屋子,就听一尖刻的男声响起,“侯爷休要蒙骗于我,家父在世时说的清清楚楚,我与贵府的嫡长女有婚约,侯爷莫要欺我年少。”
大太太一听,正要迈过门槛的身形一晃,险些便要摔倒,姚妈妈忙从旁扶了一把,大太太稳了稳心神,这才进到屋里去。
大老爷今年不过三十有五,身形很是高大,再加上常年习武,看着比年龄要小上几岁,身上着了件石青袍子,正端坐主位,眉目周正,不怒自威。
而坐在大老爷下首的却是一年轻男子,年岁不过二十,细眉长眼,也是副好相貌,只是却举止轻佻,眼神轻浮。
大太太一进来便盯了过去,直到大老爷凌厉的眼神看过来,才转开了目光,笑着起身行礼,“这就是岳母大人吧!”
大太太目光一凝,似笑非笑道,“这是哪家的公子这样的没有规矩,可莫是得了什么病,见了人就乱叫。”说着看向大老爷,“老爷不将他赶出去,还留着做什么!”
大老爷眉头一皱,也不说话,只是看着那公子道,“你且先回去,容我查清此事,再去寻你。”
年轻公子讥诮的看了大太太一眼,也不说话,起身便大摇大摆的走了。
大太太让姚妈妈出去守着,才问起,“那是什么人!老爷怎么容得他在府里这样的乱来,若是传出去影响了几个姐儿的清誉可怎么好?”
大老爷神色疲累,说话却声音清亮,“你懂什么!若是平常的男子我早就赶了出去,如何能容他这样胡来,你可知他是什么人?”
大太太一怔,不明所以,大老爷冷笑一声,道,“可还记得前建威将军李家?”

大老爷一说,大太太这才想起来,不禁愣住,好半天才道,“老爷是说被朝廷除了官袍抄了家的李家?”
大老爷点点头,大太太脸色一白,好半天才哆嗦着道,“可老爷不是已经跟他家解了婚约,那他还来做什么?”说着想起那个年轻公子叫了自己一声岳母,脑袋不禁嗡的一声,人也失神起来。
大老爷叫了好几声,大太太才急道,“这可怎么行!我家大姐儿如何能嫁给这样一个人,老爷快想想办法,不如,随便找个理由将他弄进牢里去?”
大老爷皱起眉,道,“他这样一个人,就算是弄到牢里去,也防不了去跟别人乱说,更何况,他手里还握着大姐儿的庚帖,若是再乱说些什么,还有谁敢来求娶大姐儿,只怕连底下几个丫头也要坏了名声。”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大太太自然明白这个理,只是这个当口,要让大姐儿嫁出去却又万万不能,大太太一时急的没了主意,只道,“那可要怎么办?不如找人去搜了他家,将那庚帖拿回来?只要没有了那庚帖他便没有了办法。”
“话是这样说,可只怕他为了防这个将那庚帖藏的远远的,我们派人去反而打草惊蛇,更何况,安国公一直跟我不对付,若是拿了此事大作文章,只怕太子那里不好交代,皇上又一直对太子虎视眈眈,说不得我就成了那弃子。”说着叹气一声,道,“此事急不来,还是从长计议,我先派人去稳着他,你想办法给大姐儿订了亲事,只要大姐订了亲事,他便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再从别的丫头里求娶一个。”
大太太一听,眼睛一亮,便将忠勇侯府的事细细说了,大老爷想了一想,道,“这忠勇侯是个眼界短浅的,他夫人又是那样的跋扈性子,只怕大姐儿嫁过去也是不好,不过他家嫡长子却是个难得的将才,若是以后能承了爵,定会更富贵,这亲可以结,这人却要好好选,要识大体懂进退,还要忍得侯爷夫人的性子,你这几年没有与忠勇侯夫人亲近,是不知道他家那一滩子糊涂事,二房三房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若是人没有挑好,就算嫁过去,也只怕过不了几年光景。”
大太太一怔,还要说话,大老爷却道,“这事暂时还有转寰余地,我们先想想办法,若是实在不行,也只能这样了。”
大太太看着大老爷坚决的模样心里一凉,张了张口却也只能作罢,将老爷送回后院里间卧房,伺候大老爷梳洗了一番才退下。 

第二十八章
五娘从大太太屋里出来,正要往院子走,却心思一动,人也不禁的颤了下,直到锦绣来问,五娘才回过神来,只是白了一张面色,好半天才吩咐,“你差个面生的小丫头在府里问问,看是谁过府来了,若是没人知道那人的身份,便详细问了那人的相貌,定要问个仔细再来禀报于我。”
锦绣应声去吩咐,五娘却又一把拉住了她,锦绣转过头来,只觉五娘的眼睛黑亮的吓人,有慑人的光在里面。
五娘道,“要小心了打听,莫要被人察觉。”
锦绣点点头,五娘这才松开手。
五娘回到院子里,出了一身的冷汗早就干了,便让青枚打了水来梳洗,等梳洗妥当换了衣裳,锦绣也回到屋子来。
五娘让青枚出去守着,才示意锦绣说话。
锦绣道,“今儿个府里就来了两个人,一个是忠勇侯府送帖子的管事婆子,另一个是个年轻公子,身份是不知道,只知道二十左右的年纪,细眉长眼,像是个俊秀的秀才,只是几个闲磕牙的丫头说,瞧着不像是个正派人,看人的眼光都奇怪的很,说话也轻佻,出去的时候遇见了六娘子院子的玉秀,还很是调笑了一番,那玉秀都要哭出来了,几个婆子才上前将那公子赶走了。”
五娘听了,脸色更是惨白,修的细长的指甲刺破了掌心都不知道,直到锦绣惊呼出声,才缓过神来,问道,“去打听消息的时候,可有被人看到?”
锦绣道,“那丫头是个粗使丫头,平常就很是喜欢听些闲话,奴婢不过好奇问了句忠勇侯府送帖子的事,她便全说出来了。”
五娘点点头,也没心思说别的,便赶了锦绣下去。
五娘永远都忘不了那日,大太太刻意让她打扮的漂亮逛园子,便遇见了那个可恨的人来,眼睛像狼一样的盯在她身上,贪婪的像是要吞她下去,她惊慌的想要躲避,大太太却告诉她,不算外男,以后也是一家人了,她以为大太太是说他将成为她的姐夫,谁知成亲那日才知道,原来是这样的家人。

她替她嫁去侯府享尽了荣华富贵,她却代她吃遍了苦头,日日被这个该千刀万剐的男人关在屋子里折磨,叫天不应,叫地不灵,便连想死都死不了,直到他厌了她的身子,才逼她一刻不停的做绣活,她熬瞎了眼睛,没了孩子,她却娶了一房又一房的美娇娘,最后更是纵她们毒死了自己。
如今重活一世,这些还是按以前的戏码上演,她虽然可以置身事外,但怎么能眼睁睁的再让那具身体被糟蹋一次,更何况,那个该受这些苦的人,还好端端的住在那里,只是怎么才能扭转这个局面,让大太太心甘情愿的将她嫁过去?
五娘不停的思量,半晌却又冷静下来,一切还未成定数,她还有机会。
五娘捏起一支羊脂白玉兰花步摇插在髻上,这才站起身,走到了暖阁,锦绣听到声音进来伺候,五娘眯了眯眼睛,笑道,“前些日子给母亲做花边儒袄还剩了不少好的料子,你去拿来我看看。”
锦绣应声去拿了出来,摊在梨花木的桌上让五娘看,五娘随手翻了翻,忽然问起,“你可记得大姐平日穿的绣鞋都是什么布料?”
锦绣想了想,才道,“奴婢瞧着像是棉布的。”
五娘也回想了一下,舒展了眉眼,笑道,“要去库房取棉布便少不得要跟母亲说一声,正巧父亲回来了,这么些日子未见,总是要去看一看。”
说着让锦绣去取了披风,便往大太太的院子里去。
五娘跨进门来,锦好正坐在外间做活计,见到五娘来忙放了手里针线站起身,五娘止了她的礼,小声问道,“母亲可是睡下了?父亲呢?可是去了书房?”
锦好也压低了声音,道,“大太太歇在了暖阁里,大老爷睡在里间。”
五娘一皱眉,若是她没记错,每次大老爷回来总是要去书房处理公务或者与幕撩议事,怎么今日却一反常态,歇息的这样早,看来这趟又是去办了个苦差事,身体一定乏的厉害。
想到这里,五娘便吩咐锦绣去大厨房煮些参汤温着,等大老爷一来,便端过来。
锦绣下去办事,五娘便坐着同锦好一起做针线,刚看着锦好绣了两针,姚妈妈便从外面急匆匆的进来,见到五娘不禁一怔,行了礼也不多说,便进去找大太太,竟是没有丝毫心情招呼五娘。
五娘目光一沉,也不在意,好脾气的坐下继续看锦好做针线,过了足有小半柱香的时间,姚妈妈才从暖阁里出来,笑着说话,“大太太请五姑娘进去。”
五娘进到暖阁,大太太正倚在引枕上看她,眉头微暼,神情疲累,竟瞧着憔悴了好些。
五娘行了礼便上前握住大太太的手,担忧道,“母亲这是怎么了?可是父亲这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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