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幸福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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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幸福擦肩-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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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坐起来,抱着头,仍止不住地哽咽,一抹脸,已是满满的湿。
  “包子……”我低低地叫,担忧和心痛紧紧地揪住我的每根神经——
  昨晚他找不到我,有没有回家?
  我梦中的情景是不是真实的再现?
  此刻的包子是不是正孤独地坐在晨雾中发抖?
  “包子……”
作者有话要说:  

☆、我不可以死

  “给,路口张记刚出笼的薄皮大馅的肉包子。”一个声音倏地传来,打断我的思绪。
  我抬头,是小米带笑的脸,而他手中的塑料袋里,正是几个还冒着热气的所谓的张记的薄皮大馅的肉包子。
  我忍不住破涕为笑,无奈地叫:“小米……”
  “快起来去洗脸刷牙,我特地跑去路口给你买的早餐,所以你一定要给面子的多吃点儿啊。”小米边说着边将包子放到桌子上,然后打开冰箱,从里面找出一罐牛奶,放到微波炉里去加热,我看着他做这一切,心里涌进一股暖意,除了包子一家,我还从没被人这么宝贝过。
  我掀开被子起身,问:“你什么时候进来的?我怎么没听到门响?”
  小米摸着下巴仔细研究着微波炉,似乎在思考着该调几分钟牛奶才会热——我相信他是第一次用它。而他同时也在回答我的问题,说:“我昨天中午才从美国回来,还在调时差,所以半夜一直睡不着,就想到楼下酒吧去喝一杯,结果一出门就听到你在屋里喊什么‘包子包子’的,于是我就想你一定是想吃包子想得梦里都在流口水了。天刚亮时我就到路口去买包子,卖包子的老大爷还直夸我是早睡早起的好青年,哪知我压根儿就没睡……”
  “小米,跑题了。”我已经洗完了脸,小米却还没说到重点,所以我含着牙刷提醒他。
  “呀,对,”小米似乎才想起来中心思想,于是继续说:“其实我有这间房的钥匙啦,我刚刚有敲门哦,只是你一直都没回应,我想到你叫了一宿的‘包子’,该不是饿晕了吧,所以我就用钥匙开了门,然后见到你坐在床上发呆,我走到你身边你都没有听到。”
  我们面对面地吃早餐时,我认真地对小米又说了一声“谢谢”,小米只是笑着摇摇头,轻拍我的肩。
  我发现和小米相处很随意,而许多话也可以不必说得太明白,也许只是一句谢谢,一个拍肩,便可以胜过万语千言。
  我知道,如果我想说我的故事,他愿意做一个很好的听众,如果我不想说,他也绝对不会问。
  “我已经把你当哥儿们了,你就把这儿当成自己的家。”小米的困劲儿上来了,打着哈欠回对门儿的时候,再次强调,生怕我不好意思。
  “嗯,”我点头,说:“其实你现在就算要赶我走,我也没地方可去。”
  小米的眼中浮现出一丝了然和心疼,他张开双臂轻轻抱了抱我,在我耳边叹息地说:“会好的,其实我和大毅也曾……”
  “米小米——”有人拉着长音打断小米的话,那种咬牙切齿的感觉,呃,像是捉奸在床。
  结果,我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小米被他家大毅像拎小鸡一样,提着脖领子拖回了他们的房间。
  接着,嗯……他们的房间里隐约传出了某些声音……反正我是不好意思说,大家请自行想象啊……
  第二天。
  我走出酒吧的时候是早上八点钟,虽然现在是国庆长假期间,但街上的行人还是丝毫不见减少,于是我在行色匆匆的人流中定住,回头看我住了两天的酒吧,而直到此刻我才知道,这个酒吧的名字居然叫——忘了吧。
  低头,我轻轻扯出一个浅笑,忘了吧,多么简单的三个字,可是对于某些人、某些事来说,却只能是三个字而已——深入骨髓、渗透血液,如何忘?
  我现在要去火车站,因为今天包子会回D大。
  由于太担心包子,昨天我终于还是忍不住地开了手机,但是意外的,我接到的第一个电话竟然不是包子,而是妈妈打来的。
  电话里,妈妈的声音听起来像是一夜间老了十几岁,她问:“宝,你昨晚住在哪里?”
  “我住在一个朋友家。”我说。
  “回来吧,住在别人家里毕竟不方便。”
  “嗯,”我应着,然后我问:“包子他……昨晚有回家吗?”
  “唉,”妈妈在电话中叹气,“他一晚上没回来,今天早上才回来洗了把脸,换件衣服又出去了。他说,找不到你,他绝不罢休。”
  “对不起,妈,都是我的错。”
  “妈知道你也不想的。”妈妈的声音是那么的疲惫,令我心疼,所以我说:“妈,我和包子昨晚通过电话,我们分了,所以您不用再担心了。我也会告诉包子,什么时候他回D大,我再回家。”
  “好孩子,妈为难你了。但是你和包子再长大一些就会明白,有很多时候,人活在世上,不止是为自己,还要在乎别人的目光。”
  “我知道。”这三个字,我说出来,滋味儿却吞进肚子里,苦如黄连。
  ***
  好一个艳阳天。
  火车站里,月台的柱子后面,我的视线穿过人群落在某一点,我知道他在找我,因为他的大半个身子已经探出了窗外,不顾送行的母亲极力地对他说着危险,让他坐好的话。
  包子不能不走,因为昨天我发短信告诉他,如果他不走,我就不回家。我知道,他很不放心我一个人住在外面,所以他一定会走。
  ——宝,我走。明天上午九点半的火车,你来送我好吗?让我再看看你。
  昨天我收到他发来的这条短信时,我就打定了主意不见他。
  火车终于还是轰轰隆隆地开动了,包子失望地钻回车厢里,我看见他纤白的手指滑过眼角的动作。
  我的心被满满的酸涩占据,所以我没有走出柱子去见妈妈,我需要一个地方,只留自己发泄悲伤。
  但是,我完全没有想到的是,我还没有来得及去舔舐伤口,另一场突发的意外就将我全部的生活打乱了……
  我也不会想到,这场意外会让我和包子整整分开五年。
  当一辆来不及刹车的银色小跑车直直地将我撞飞的时候,我没有感觉到疼痛,只是隐约想着,大概以后都不会再痛了……
  我躺在地上,司机和行人开始聚集到我的身边来。
  有人轻拍我的脸颊,问我,“小伙子,你怎么样?感觉哪里疼?”
  我想说话的,但是我发不出半点儿声音,而我眼前的一切也变得越来越模糊……
  然后,我感觉自己被人抱了起来,随之而来的是一个熟悉且急切的声音,他说:“宝,我们马上就要到医院了,你一定要撑住,记着,你还有包子。”
  是的,我还有包子,我不可以死……
作者有话要说:  

☆、小米

  我是包磊,熟识的朋友会喊我包子,但自从五年前我丢了我的爱人之后,除了几个从小就玩在一起的死党之外,已经很少有人会这么叫我了。
  五年前,我丢了我的爱人。这项认知,每次从脑海中闪过,我的心脏就会紧紧地收缩,然后颤抖,仿如被随手拨动的低音琴弦,久久缭绕。
  有的时候,我甚至得蹲下来,蜷住自己的身体,慢慢地等待这份疼痛过去。
  刚开始的时候,我也曾怀疑过自己的心脏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还特地跑到医院去做了检查,在医生说了一大堆我听不懂的专业术语以显示他的职位不是虚有其表之后,他简单地告诉我,我的心脏一切正常,绝对有一个24岁的男人该有的健康和活力,至于会时常有绞痛的情况,可能是存在潜意识地心伤,比如想起某个人,比如想起某件事,或者某些感官上的刺激。
  那要如何治愈呢?我问。于是那个年轻的医生推了推鼻梁上的宽边眼镜,告诉我,尽量让心境平和,不去想会令你伤心的人或事,在面对一些刺激时做到淡然处之就可以了。
  靠,那你还不如直接说,建议我去出家当和尚算了,四大皆空,七情六欲全都Say goodbye,那不就不药而愈了么?
  后来我又换了家医院,换了个医生,哪知结果是,他们的说词都是大同小异,所以我也只好作罢了。
  其实我知道,只要不想他,我的心脏就不会痛。但是,谁又能告诉我,要如何不想?
  每一次的午夜梦回,我都会在黑暗中张大眼睛,望着窗外透进来的路灯的微光,在眼前无数遍地临摹他的脸庞,但遗憾的是,我的记忆只停留在五年前,他十七岁时的模样——
  挺秀的鼻,斜飞的眉,眼底的那粒令人想要百般呵疼的泪痣,还有他丰润的唇,也只有在这个时候,我才清楚地知道,我还活着,并且有感情。
  “方亦冉。”人来人往的机场大厅里,我摊开早上小米硬塞进我怀里的硕大纸张,看着上面打印的宋体字轻轻地读出来。
  名字取得挺文艺,就不知长得是什么模样?小米这家伙也不给我看看他这个宝贝表弟的照片,难道真的要我举着这么张破纸站在接机处等他表弟晃到我的面前来,像失物认领似地,傻不傻呀?
  认识小米还得从他家那口子程毅说起,我和程毅是球友,每次从D大放假回来都会在同一座篮球场上碰面,于是久而久之便混得比较熟络,有时还会邀在一起打上几场友谊赛。
  去年在一场友谊赛上,有一个长相精致但又有着一种邪狂之气的人突然出现在了现场为程毅加油呐喊,结果程毅这小子乐得跟打了鸡血似地连连进球,害我们队从优势急转直下,最后在竭力死守之下才不至于输得太难看。
  后来才知道,原来那个人就是小米,程毅的爱人,而他们两个并不刻意避讳,几乎熟识他们的朋友都知道他们的关系。
  我很羡慕他们,如果我和宝也可以这样无拘无束地在一起,那该有多好。
  有一次,在篮球场与程毅的闲聊中,我把心里的话告诉了他,我说:“我真的很羡慕你们,你们是怎么做到的?家里人没有反对过吗?”
  程毅笑,他说:“反对啊,怎么可能不反对呢?但却禁不住我们往死里折腾啊?”
  他说的时候,眼中有着未完全释怀地疼痛和无奈,但很快便消失无踪了,他说:“因为现在太快乐,我已经记不清当时辛苦的模样,我只知道,我们都竭尽全力扞卫了我们的爱情,我为小米和我自己感到骄傲。”
  我黯然,五年前,我和宝与家人抗争的一幕像古老的电影胶片般从脑海中滑过,于是我的心脏又开始习惯性地痛起来,为什么当年我们没有再坚持下去?也许只要再坚定一些,再努力一些,我们现在可能也会和他们一样幸福吧……
  深吸一口气后吐出,将痛意狠狠压下,然后我抬头想说些什么,却忽然看到小米正向我们的方向大步走来,但是他的目标不是程毅,而是我。
  “这是你的手机吗?”小米摊开手掌。
  我直觉地摸口袋,果然空空如也,然后我想起刚刚上卫生间的时候,我随手将手机放在了洗手台上。
  “哎呀,差点忘了,还好你发现得早,谢谢你。”
  我伸手欲拿回,但是小米却意外地紧握住了不放,搞得我和程毅都有些莫名其妙,瞪着我,小米像是第一次认识我似地问:“你是‘包子’?”
  “呃?”一头雾水。
  “刚刚有一个人打电话来,应该是你朋友吧,他叫你包子。”小米继续道。
  “是啊,有些打小玩到大的朋友都这么叫我。”我老实回答。
  然后小米上上下下地足足打量了我五分钟,直看得我头皮发麻,直看得程毅那家伙醋意上涌,他才收回目光。
  接着我们看到小米邪邪地一笑,眼中有很多种情绪交替闪过,精光四溅,害得我那不堪折磨的小心脏“咯噔”了一下,有种正在被人算计的感觉迅速掠上我本应算作大条的神经,汗,我平时没这么敏感的,但现在的小米着实有些可怕。
作者有话要说:  

☆、接机

  “小……小米,有话好说?”直觉的,程毅不着痕迹地挡在了我的前面,因为他太了解他家那口子了,而现在小米的表情则代表着危险。
  小米并不理会程毅,直接向我伸出手来,虽然程毅有心救我,但又不能卷了自己老婆的面子,所以只能以自求多福的眼神看着我了,却不料小米只是拍了拍我的肩,大笑着道:“有这么好听的外号怎么不告诉我们呢?太不够哥儿们了吧,哈哈……”
  呃???!!!
  如果他的手劲儿当时不是那么大的话,我想我很有可能会放下心防,当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但是,此刻我坐在机场大厅的椅子里,手下意识地按上肩头,仍然在怀疑那家伙是不是练过铁砂掌。
  昨天我租下了小米的房子,因为自从去年小米从美国大学毕业回来之后就住进了程毅的家,他说反正房子空着也是空着,不如租出去赚点儿零花钱。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我并没有多想什么,当时我正在考虑原来住的房子的续租问题,因为房东要加价。
  虽然从D大毕业之后,我放弃了留在那个城市的优裕条件而回来就近照顾父母,但是我却无法住在家里,如果说因为五年前的事我还恨着他们,那么我就太不孝了,但如果说我心里一点儿怨都没有,那绝对是假话。所以我就以家里离上班地点太远为由搬出来租房子住了,而爸妈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叫我常回家改善伙食。
  小米说租给别人他不放心,不如租给我好了,并且为了吸引我,他说房租只收市场价的一半就好,我说那怎么行,常言道亲兄弟还明算账呢,最后我俩争执不过,程毅只好说那打个七折好了,于是我俩便这么说定了。
  今天早上程毅和小米帮我搬了家,到了小米家我才知道,我真的是赚大了,小米家足有一百多平米,三室一厅的格局,装修讲究,却只收了我原来三十平米租房的七折房租。
  我是真不好意思起来,我说:“小米,你这哪里是租房给我,你还不如直接说免费给我住好了?”
  小米笑,“本来是想免费给你住的,但了解你的性子一定不同意,才意思意思要点儿房租。”
  “我加价给你。”我执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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