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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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道- 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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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说过用了会上瘾啊!

胤禛又叫人备了桌酒席,自斟自酌了几杯后,两眼凝望着窗棂,说:“上次你穿的紫衣挺好看的,再穿上吧!”

李氏一楞,胤禛酒量甚佳,上次要不是借合欢散之力,根本迷不倒他。她迷迷糊糊地进了屏风,换了衣裳出来。胤禛仍一本正经地坐在桌旁,他敲敲桌子,示意李氏为他斟酒。李氏深吸一口,毕恭毕敬地将酒倒不杯中,肃手呆立在侧。胤禛见状,狠狠地白了她一眼。李氏不知自己哪里做得不合礼法,又不敢吭声,委屈地站在一旁。

胤禛又饮了几杯,像是猜度,又像置问地说:“今天晚上的你,和昨晚差很多哦?”

李氏扑闪着双眼,突然,好像明白了一切,换了一脸媚笑,嗲声嗲气地说:“王爷,哪有啊!我这不是等着你来吗?”说罢,亲手挟着一筷子菜,喂到胤禛口中。

胤禛也不拒绝,乐得吃了进去。李氏干脆一屁股坐到他大腿上,执起酒杯说:“王爷,让怡琳来喂你?”她将酒倒入檀口,再轻轻地吐进胤禛嘴里。这些事,她多次在怡红院见姑娘们做过,但自己亲自上阵,还是第一次,不由手忙脚乱,酒也吐到了胤禛唇边。

胤禛哈哈大笑,说:“够味!”说罢,打横抱起李氏,往床边走去。李氏在怡红院多时,百无聊赖,听到见到无非都是男男女女之事,争夺恩客之法。当下忆起****妙法,施展浑身解数,二人共赴巫山,欲死欲仙。要说胤禛身边的女子,大部分都属于大家闺秀,就算懂也放不开,基本就是羞羞答答地迎合着胤禛的需要。看多了端庄雅致的兰花,也想赏赏狂野娇艳的玫瑰,做为一个皇子,这点要求,不算过份。

这一个月中,胤禛在绿绮轩住了十一天,比福熙楼还多出一天。别小看这一天半天的,绿绮轩的冷清,立记得就改头换面了。首先是庶福晋武媛雪和欧阳宸宛,带着八位格格齐齐来到绿绮轩,参见侧福晋。

绿绮轩早已改头换面,虽亦蕊没有特意吩咐,但赵明等管事都是明眼人,自当默默地添置了摆设、花卉,连酒扫的奴才也多指了几个。

武媛雪武氏,怀抱着一副古琴,恭敬地说:“早就听说姐姐弹得一手好琴,妹妹与宸宛妹妹合力,寻到这副绿绮琴。”

李福晋瞄一瞄眼,说:“也算不得什么好货色。”

这绿绮琴是宋朝邝露之物,他抱琴殉国后,清兵获得此物,辗转于民间。康熙年间,著名诗人王士禛亦此事迹记入他所着《池北偶谈》,另有诗咏邝氏,有“海雪畸人死抱琴,朱弦疏越有遗音”句。武氏忍下心头不快,温驯地说:“绿绮轩中怎可少了绿绮琴,主要为凑个好意头。”

“嗯……”李氏淡淡的说,“怎的不早些送来?”

武氏等人听闻话中带剌,齐齐跪了一地,说:“妹妹听说姐姐身子不爽,不敢擅来打扰,请姐姐恕罪!”

李氏皱皱鼻子,端起茶盏挑着茶沫子,没好气地说:“起……”

“起来吧!”一阵爽朗笑声从门外传来,亦蕊快步走来,说:“天寒地冻的,地上凉,大伙怎么都跪在地上啊!”

武氏等人见亦蕊来了,喜得是有人撑腰,惧得是向李氏示好之意被亦蕊所查,忧得是得罪了两边都不讨好,真是如果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咸,一起涌心间。

亦蕊笑道:“好贵重的琴啊!欲将绿绮舒心曲,流水高山付与谁。此琴千金难求,真是羡煞旁人了!”

李氏满脸堆上了笑,挽着武氏说:“各位姐妹知道我擅琴艺,便求来赠我,这份情意,才是真真的可贵呢!”

武氏等人一惊,这一来李氏直接将她们拉成了同盟军。亦蕊可是福晋啊,就算胤禛再怎么疼爱李氏,也是一时之事。谁知他朝如何?武氏不着痕迹地推开李氏,笑道:“只是一具琴而已,姐姐说过很普通的。”

惊讶从亦蕊脸上一闪而过,她笑着说:“既然李福晋不喜欢,我手边倒是缺把可心的琴。若李福晋肯割爱,我可是求之不得。”

李氏怎会不知琴之贵重,原来只是耍耍威风罢了,骑虎难下,垂头丧气地说:“姐姐若肯收下它,便是妹妹天大的福气了。”

亦蕊端着琴,含笑对着众人说:“咱们共同服侍王爷,理应就是姐妹。此琴包含着各位姐妹对李福晋的情谊,同上、也包含着李福晋对我的情谊,着实贵重。我将把琴放在乐堂,一来茗曦正在学习琴艺,可供她弹奏;二来姐妹同聚时,也可听听天籁之音。另外……”

亦蕊欲言又止,众人不由都向她投去好奇的目光,又随着亦蕊的目光投在李氏身上。亦蕊严肃说:“啧啧,李福晋,你看你穿得,又红又绿,像朵花似的,这样子留到晚上伺候王爷时穿,别白日里穿出来。知道的,是李福晋你爱打扮了,不知道的,还以为雍王府来了什么不正经的女人了。”

李氏穿了一身粉红色的紧身上衣,下身罩着翠绿烟纱散花裙,最要命的是腰间用软烟罗系了个蝴蝶结,对比府中各女端庄娴雅的服饰,简直就是俗不可耐。武氏等人之前就已注意到李氏衣饰不妥,各人心中都有思量,这会更是议论纷纷。

李氏“腾”一下红了脸,自胤禛喜欢她这样打扮后,便吩咐人给她做了好几身艳丽的衣裳。这些衣裳往往都束腰、大开领、腿开高叉、用色大胆,都是窟子里姑娘才敢穿出来的。夜间,李氏听着胤禛夸她穿得漂亮,便信以为真,穿惯了也不以为意。若离开绿绮轩,她或许会换上旗装,但此次武氏等人来得突然,她私下也有心摆弄,便穿了出来。

第84章 纷纷轻薄何须数

李氏被数十双眼睛盯着,讥讽声不住地钻入她的耳里,恨不住就地挖个坑钻进土中。她猛地抬起头,狠狠地看着亦蕊,怒道:“你够啦!乌拉那拉氏。亦蕊”

“大胆!居然敢直呼福晋的姓名!”彩娟喝道。

亦蕊一拦,笑道:“无妨,名字就是给人叫的。近日王爷常流连绿绮轩,我还以为李福晋改了性子,安分守己了呢!谁想着,改是真改了,但却……”说罢,她用灵动的双眼,带着鄙夷的眼色,上下打量李氏。

李氏的脸像熟透的柿子般,亦蕊正色说:“今日我以雍亲王福晋身份,共同训戒各种姐妹。妇容要求女子重质朴、去修饰,冶容诲淫(作者按:形容打扮的妖艳去勾引男子)绝对不能在王府中发生。婉娩、不垢、端庄,不失容度有资格成为王爷的女人。我身为嫡福晋,有责任统率王府女眷,令王爷无后顾之忧。若有人不识抬举、不知礼数,就给别怪本福晋无情。”她虽侧对着李氏,但任谁都听出,句句皆冲着李氏而来。福晋整顿府纪,众女自无话可说,就连李氏也只得无奈的随着唱道:“谢福晋教诲,妹妹定铭记于心。”

亦蕊满意地点点头,说:“那我不就打扰李福晋了。”彩娟抱上绿绮琴紧跟在后。

武氏等人也亦步亦趋纷纷告辞,片刻间,绿绮轩人去楼空,除了几个用过的茶碗,就像没来过一样空寂。“凭什么?凭什么?”李氏用力绞着丝帕,脸上忽然浮起了诡异的笑容,“只要我怀上孩子,而你的孩子……”

两个月后,福熙楼

彩娟俯在亦蕊耳边偷偷说:“奴婢听说李福晋前两日托人去寻什么求子布衣,就是头胎得是男娃,落地时包裹胎儿的贴身小衣。将求子布衣塞在床褥下,就很容易一索得男呐!”

亦蕊笑笑,不与理会,这段时间,她已听闻李氏正通过各种途径寻找受孕、得男的药方神符,但迄今为止,倒没听说肚皮有一点动静。

彩娟见亦蕊不以为然,紧张地说:“好小姐,李福晋有茗曦、弘昀,还想着生,其他福晋、格格也都明里暗里使着劲。小姐似乎毫不在意呢!”

亦蕊将绣屏对着光看看,又续上同样颜色的绣线,边说:“这是好事啊!想为王爷开枝散叶,应该鼓励。去,吩咐厨房每日加一盅燕窝给李氏,补补气血。”

彩娟张大的口,一脸地不相信,低低地“喏”着。

此时,凝秋从门外进来,禀告道:“福晋,王爷的东西已收拾到,叫人送去畅春园了。”

亦蕊满意地点点头,微笑转头看着彩娟,说:“没有王爷,李氏怎能成孕?”

彩娟说:“王爷他……”

亦蕊解释道:“是啊,皇阿玛为了整理索额图一案,指名王爷协理。明日就住进畅春园里,在此期间不得回府,估计要在园里子住上一段日子了。”

彩娟兴奋地说:“那奴婢现在就给李氏送燕窝去!”

“这丫头!”亦蕊和凝秋笑道。

凝秋止住笑,说:“福晋,前几日晖阿哥不是已止住烧了吗?可没曾想,今日又有些发晕,您要不赶紧去看看。”

亦蕊搁下手中针线,埋怨道:“怎么不早说,快走!”

绿绮轩

李氏正跪在一尊白玉观音像前念念有词,有奴婢来报,说徐大夫来了。李氏连忙起身,略带敬意地将徐大夫请进府屋来。望闻问切后,徐大夫抚着三寸须,说道:“李福晋脉象较沉,细、弱,阴寒内盛,阳气不足,宫虚亏寒。百病起于寒,确实不易有子。”

这类诊断,李氏并不是没从别的大夫那听过,早已不以为意。李氏说:“我已生育三子,怎说我不易得子呢?”

徐大夫忙不迭地答道:“怀孕这种事,更多是看天意。例如,在年轻体壮时多服暧宫之物……”

“废话!”李氏不满地说,“开张方子吧!可以易孕,并有利于得男的。多少银子都没问题?”

徐大夫咽了口口水,说:“李福晋,在下倒有一祖传之方,连续服食,包您如愿以偿。只是……”

李氏大喜,见他一脸贪婪,皱皱眉说:“要多少?”

徐大夫说:“此物名天喜丸,一丸一金连服十丸药。但要求夜夜欢好,不可中断,否则全然无效。”

李氏如同被冷水浇头,先不说十两金难筹(作者按:康熙年间金贵,一两金大约抵八十两银子,每个月身为亲王的胤禛也有一百五十两银子的工资,当然赏赐和灰色收入不算,嘻嘻)。关键是要让胤禛十夜都留在她房里,这可是难上加难,况且最近胤禛每月只来个三五天,实在不好办。

李氏一咬牙,说:“你回去备着药丸,待本福晋通知,再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徐大夫摇头道:“这药丸原料极其贵重,李福晋若不下点订金,怒在下无能为力。”

李氏白了他一眼,倒空了钱袋和妆匣,说:“这些东西怎么也值上三两金,剩下的等送药时再取。”

徐大夫唯唯称是,收拾了财物,便想走。

“慢!”李氏冷冷地说,“若你敢欺骗本福晋,又或者你的药不灵。我自然有本事让你一家陪葬!”

徐大夫一惊,要不是他记得主子的嘱咐,他早已吓得屁滚尿流了。也正是他这看似自若的表现,让李氏多了份期待和指望。无论怎样,得先筹到剩下的七金,钱从哪来呢?突然,李氏远远看到一队侍卫巡逻的身影,她不由眼前一亮,祥益丰的公子,七金还不是轻而易举。

正巧,迟朝作为胤禛的随身侍卫,自是跟去了畅春园。暂时胤禛没有指派伯堃别的差事,在此期间,便负责保卫王府。几日后,伯堃听得侍卫来报,绿绮轩进了贼人,盗走了李福晋的东西。

伯堃不知李氏又要搞什么名堂,只得过去看看。只见李氏抱着弘昀坐在屋子一角哭泣,妆匣空空如也,打翻在地。

李氏泣道:“那贼人闯了进来,直接掏走妆匣里的宝贝,就跑了!”

伯堃在心里笑着这女人愚蠢,让侍卫们、奴才们都到屋外等候,说:“李福晋,微臣已经来了,您也别装了?”

李氏仍用袖拭泪,搂着弘昀,苦着脸说:“要不这样,大人怎么会亲自来呢?”表情虽苦,但话语间极尽媚态挑逗之意。

伯堃“哼”一声,冷冷地说:“有事就说吧!”

李氏慈爱地为弘昀抹去下巴上的口水,把他搂紧了些,喃喃动着嘴唇,说:“怀弘昀的时候,我一直吃着药,导致他现在痴痴傻傻。可怜的儿啊……”外面的人看到母爱泛滥的一幕,无不感动。可是下一秒钟,李氏就调整的口气,亲昵地说:“所以,我现在想求大人,帮我生个孩子。”

伯堃双眼圆睁,尽量克制道:“你怀里还抱着个孩子,怎么说出这种话来!”

李氏略带撒娇地说:“求求你了嘛,阿济格,我们以前处得很好啊!你知道,我的心一直在你哪?”

伯堃承认自己曾想过利用李氏给胤禛戴绿帽子,暂不说李氏在怡红院砍他一刀,他也绝对不会做对不起亦蕊、越儿的事。现在,他看到李氏这张观音像,狐狸音,只觉得恶心。

只听李氏妖媚的声音继续说:“人家约你子夜时分来,你却失约,害我等得好苦呢!”她见伯堃一副冷冷冰冰的样子,将弘昀往冰冷的地上一放,利索地站了起来,毫不客气地说:“看来,那一刀是斩断我们之间的情谊呢!我就不和你讲情,讲钱吧!明日先给我二十金吧!另外,相信你早就看出来了,这妆匣失窃是我自骗自导的,配合我演完这出戏吧!开始吧!”

伯堃不以为然道:“你就知道我一定会帮你?”

李氏抱起弘昀,看也不看伯堃,直往床边走去,口中说道:“你有得选吗?”她抬起眼,嘴唇微勾,轻声道:“另外,虽然我的身份是雍亲王侧福晋,但我们的目标是一致的。你懂吗?”说罢,她慢慢竖起左手四个手指,又用右手掌横划一下。

伯堃心中明亮了许多,他说:“你背后是谁?”

李氏注视着伯堃的眼睛,用不屑的口吻,慢慢地说:“你不需要知道。你的秘密在我掌控之中,要我闭嘴,就要听话。我若有个三长两短,你的秘密就会传到雍亲王耳里,马佳一门要不要灭族呢?你爱的那个女人……她的安危,嘿嘿……”

伯堃怒道:“你倒底知道多少?”

李氏掩嘴娇笑起来,说:“你想知道吗?好好听话,我就满足你。”

伯堃从绿绮轩走出来时,脚步如千斤重,二十金他有,但是这只是一个开始,并不是个结束。李怡琳,这个可怕的女人!

福熙楼

亦蕊伴着弘晖,眼圈早已熬得通红,她几夜不曾安睡。弘晖的病情古怪得很,发低烧,退烧,又发低烧,又退烧,身体虚弱,成日无精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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