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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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盲- 第1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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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做什么?”我伸胳膊想阻止。

他利索的挽了袖子,又握着我脚踝,取下拖鞋,又一一放到足浴盆里,“不会看?”

“(⊙?⊙)!”他在给我洗脚?我惊得眼睛瞪大,“沈衍衡,你——”

“别、动!”沈衍衡神闲气定,修长的十指,在浴盆里揉…捏着我的脚,从脚趾到足后,最后是脚心。

粗粝般的指腹,恰到好处的按摩。

动作再流畅自然不过,整个人却是矜贵优雅,这样的震撼。

修剪有型的发底,就在我眼前,随着手上的动作微微摆动,有力的胳膊,也因为衬衣袖口半撸着。彰显着充满男性魅力的张力。

足底,明明放置的水温,只有三十几底,可给我的感觉,像沸水一样滚烫。

又是听到他说,“这样会不会舒服一些?”

我已经感动得一塌糊涂,沈衍衡手指又往上,“小腿呢,酸不酸?”

能说又痒又麻,像过电了一般么。

“傻姑娘,都老夫老妻了,还有什么害羞的?”他按着,我舒服的快要哼出声。

“三胞胎,你以为我不喜欢?”几分酒意,他娓娓道来心里话,“最近都在忙俊逸的事,忽略你,怪我不够体贴?其实那天做检查的时候,知道你是三胞胎,我除了喜悦和得意,还有怕你受累啊,三个小家伙,后期该有多磨人啊!”

满是心疼我的口吻。

我扁了扁嘴,翻白眼的动作越明显。

“下次再好好补给你!”沈衍衡起身,拿毛巾包住我的脚,搁置到自己腿上,“生日快乐。”

“……你,你知道?”原来原来,他一直都有记得。

早上醒来什么都没有,中午他也在忙,到了晚上的盛宴,我以为是为了给我庆祝生日,结果竟是替大长老和方方解开心结。

所以整个用餐的过程,我都是很沉默很沉默。

原来想着,既然忘了就忘了吧,等到明天再和他好好算一算,但是所有的一切,和这一刻他的亲力亲为相比,什么礼物玫瑰花都弱爆了!

“沈衍衡,我喜欢这个生日礼物。”

“礼物还没准备。”沈衍衡说得有些尴尬。

“不,我已经收下了!”不顾他在帮我擦脚,我倾着身体,捞过他脖子,重重的亲了一口,“以后每年的生日,我不要礼物也不要玫瑰花,就要你帮我洗脚!”

“……”

“不可以么?”我眯了眯眼,“可是经济又实惠啊!”

“是吗?”沈衍衡意味深长的看着我,“想知道答案,等明年!”这样的吊人胃口,害得我迫不及待的想过明年的生日。

只是到了明年的生日,才知道他这样有深意的眼神,是什么意思!!

当然这是后话。

很快,我泡完脚。他也冲了澡。

壁灯一关,没多少睡意的晚上,总要做点什么才好。

结果沈衍衡捉了我不安心的小手,胳膊、腿形成一个人牢,将要紧紧锁在里头,“别闹,赶紧睡。”

真是没情趣,我哼哼着,刚撅嘴,一个猝不及防的热吻便落了下来,那两片薄薄的唇,描绘完我的唇形,又顺着鼻梁跑到眼睛周边。

“不能灭火,那就不要惹火!”眼角吻向耳珠的时候,他是这样恐吓,“现在我是拿你没办法,不过你以为,你就没有卸货的一天?”

呀呀,本是想撩他,结果小腹那里的明显,吓得我赶紧闭眼。

沈衍衡低笑了一声,握着我的右手,一寸寸的往下走,“就算惹起来,我也有解决的办法!”他按着我掌心,在那里用力揉了下,“只要你不急!”

一副那就慢慢玩的姿态,一双漆黑的眼眸,在夜晚里,尤为闪烁。

我不敢造次,装着装着很快睡着。

翌日清早,我被一块凉凉的东西给弄,睁眼一看,是洗漱之后的小菠萝,手里拿了一块玉,在我额前摆弄着我,嘴里咿咿呀呀的唱着什么。

“谁给你的?”我一看成分,即使不懂玉,也知道很贵。

小菠萝歪着脑袋,撅着屁股在我怀里拱来拱去,“外公给的。”

“外公?”我一怔,会是宋一海吗?当即坐起来,拿过玉佩,入手温润,翠绿欲滴的颜色,绝对不亚于我身上的这套首饰。

霸气的龙腾图案,纹路细致,从红绳的磨损程度来猜,应该是常年佩戴所致。

我大体形容了宋一海的样子,在小菠萝点头后,下楼和沈衍衡说了说,竟是罕见的帝王绿。

宋一海和大长老住在后院,虽然同在菠萝馆,但用餐都是分开的,一来是他身体的原因,饮食有很多禁忌,二来大长老信佛。

倒是没想到,今天他会出在餐厅。

菠萝馆的早餐很简单,中西餐来回替换,我们过来的时候,宋一海正剥着手里的鸡蛋。

先是给了小菠萝一个,然后又剥了一个给我,说什么孕妇要多吃一点。

讨好的意味太明显,我沉默以对。

沈衍衡应该猜到什么,早早的和小菠萝吃完后,借口离开。

一时间,偌大的餐厅,就只剩下我和宋一海。

片刻沉默,我把玉佩拿出来,推到他面前,表示小孩不能戴这么贵重的东西。

宋一海有些失望,絮絮叨叨的告诉我说,“没想到菠萝奶奶,再嫁的对象,会是方力荣,他是…是她的弟弟,当真应验了那句,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这个她。是指宋夫人,我轻声嗯了下,算是回应。

宋一海又说,“她被判了无限,林立军是她害死的,警局已经查到了。”

我听着,他继续说,“就是顶替林立军的林远航,因为案情复杂,下周才开庭,到时候如果你想去旁听的话,我可以带你去。”

“恐怕不用带,我应该也得出席!”毕竟我是他前妻嘛。

“是的。我差点忘了,对了,过些日子七月半,你就不要去看你妈妈了,我代你去!”他这样套着近乎,明明才儿童节,距离鬼节至少还有两月。

很显然的,他这是想认我,想让我认祖归宗。

放下瓷碗,我擦着嘴角,“别忘了,给你捐献肝源的俊逸,他还没醒。”说完,我起身,离开。

刚出偏厅,就见大长老从弧形水池那边走过来,“去了去了,她去了!”

很是激动的口吻,难道是指方方?



昨天,同样也是蓝蓝的生日。

五岁前,她没有爸爸没有妈妈,在孤儿院里,从来不知道生日是什么。

两年前,找回妈妈的她,知道过生日,要吃蛋糕,要许愿,还可以收礼物。

从菠萝馆回去的路上,她喃喃地说,“妈妈,我可不可以不要蛋糕,不要礼物,只需愿?”

那一刻,方方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在俊逸昏迷的这段时间,她的确太刻意了,伪装的把自己女儿的生日都忘记了。

几乎是红着眼框,她蹲在蓝蓝跟前,“先上来,妈妈背你走。”

“不要。”七岁的蓝蓝已经懂事,指着前面不远的花艺门,“马上就回家了,再说舅舅家和蓝蓝家本来就是相连,很近很近的,妈妈背蓝蓝,妈妈的脚会更疼的。”

一瞬,方方有种掰掉高跟的冲动,“好,你想许什么愿?”

“我想爸爸,能醒过来。”天籁般的嗓音,这样响在方方耳边,简简单单的八个字,却绕得她再也不能安然入睡。

究竟是带着怎样的想法,才能在天不亮,就赶到医院?

方方已经弄不清,更不知道她的到来,是为女儿的愿望,还是自己本身也想。

只是就这样,静静的站在病房外面,隔着一扇门板上方的狭小玻璃窗,她看着里头,躺在病床上的男人,那是伤她至深的男人。

过往的七年,每一天,她都不会原谅他。

现在又做什么?

竟然来医院看他,在凌晨五点钟的时候,真是疯了!

方方啊方方,难道你忘记了,当年他的残忍吗?亦或者,今天他的到来,只为了和她抢女儿!

对对,站在门口。方方能找出一万个转身离开的理由。

逃进电梯的时候,迎面和谁撞上了,她不想理也不想道歉,只想离开。

却是结束一天忙碌的工作后,又是怎么被女儿缠着,再一次来到病房之外,她蒙圈了。

只记得夜里,她很清晰的听到女儿的呓语:爸爸,你醒了,我有爸爸咯……

那么动听的笑声,直响在她心底。

第二天,方方告诉自己,去看他,完全是因为女儿。

第三天,之所以不再站在病房门口,而选择走进去,又是因为女儿。

从病房门口到病床,差不多有三米左右的距离。方方花了两个小时,才走向前。

那一日在天台,他当时是戴着帽子,五官有近半是半隐着,又是因为吐出来的鲜血,遮住了她的视线,她只是和他对了眼。

现在这样近距离的看,带给方方的只剩下震撼——他怎么可以这样瘦?

那个阳光,奔驰在蓝球场上,矫健也瞩目的身影,怎么可以变得这样虚弱,他肤色是漂亮,可也不是这样的苍白,毫无血色。

“吉院长说,你沉迷在某段过往里,是有我的那段吗?”

寂静的病房里,这是方方对俊逸说的第一句话,在事隔七年,发生那样的过往后。

然而,回应她的是安静。

方方从来都不知道,这样的安静,也会扼杀生命。

甚至有那么一刻,她太讨厌这样的静了,所以她得让病房里吵起来。

她不知道他究竟陷入在哪块记忆里,不肯醒来,只把他们相遇的那天,那一首‘秋天不回来’,用手机一遍遍的回放。

播放的过程中,她深埋在心底,被层层包裹的过往也被勾起。

从开始的独自回忆,到情不自禁的说给,仍在熟睡的他听,方方已经无从寻找。

记忆的盒子,像决堤的河水,一旦开始,不到结束。中途便不会停歇。

具体说了多久,又回忆了多久,方方已经懵懂的记不清时间,只是一个劲的,想把他们的过往,他们的从开始到现在,全部说出来。

那是属于他们的经过,仿佛是一个不为人知的故事,只存在他和她的记忆里。

讲述的过程,她会跟着过往记忆里的喜怒哀乐,跟着会笑会哭,也会默默的泪流,从白天到黑夜,从又黎明到黄昏……

这间病房被遗忘了一般,只剩下他和她。

晨光再次升起,她说,“我这个人,心很小,一旦爱了就义无反顾,同样恨了,就再也不会原谅!”

黑暗来临的时候,她也说,“你要是现在醒过来的话,我或许可以考虑考虑,破例原谅你!”

这或许是方方的第一妥协。

她和她的家人一样,爱憎分明,不会轻易原谅。

执着也固执的要死,一如大哥过去那么多年,还是不放弃寻找当年救他的女孩。

更像和张聿离婚后的母亲,尽管张聿曾挽留过,可错过了就是错过了。

而今天,在黑夜过去,黎明再一次到来的时候,她愿意妥协一次,给他一次机会,却是回应她的。依旧是手机回放的‘秋天不回来’!

看着眼框深陷,脸颊消瘦,肤色依旧苍白的男人,方方起身:或许她同样,不是能让他清醒的人选。

因为长时间的述说,也因为长时间保持一动不动的坐姿,乍起来,她血糖低到不能直视,眩晕的片刻,是女儿蓝蓝急忙赶进来。

“妈妈,你没事吧,快吃块糖!”

“蓝蓝?”方方晃了晃脑袋,本想缓解,可眩晕的感觉更重,“你怎么来了?”她挣扎着要起身,小小的蓝蓝忙过来搀扶。

在方方不注意的角落,蓝蓝冲站在外头的舅舅沈衍衡挤了挤眼,笨拙的扯椅子。要妈妈坐下。

舅舅说:妈妈要强,不要让她知道,我们都在。

舅妈说:妈妈已经三天三夜没合眼,先喝汤,再吃饭,然后守着她睡。

姥姥说:妈妈为你,不容易。

还有好多好多的亲人,这三天以来,都在外面守着,可这是个秘密,不能告诉妈妈的秘密。

“妈妈,我爱你。”系着红领巾的蓝蓝,扑进方方的怀里,第一次宣誓也热情的表达心意,更在方方怔楞之际,垫脚亲吻她的脸颊。

身上的花裙子,是刚刚清洗过的,带着的皂粉和阳光的味道,特别好闻。

一块硬硬的水果糖,让方方好受的同时,也瞧见了只有七岁的女儿,转身竟端给她一碗骨头汤。

那么熟悉的味道,不用尝都知道是母亲的手艺。

“妈妈,你怎么不喝?”见方方发呆,蓝蓝仰头问。

“喝,妈妈马上就喝,蓝蓝好乖~!”端着妈妈亲手熬的骨头汤,跟前站着的又是乖巧的女儿,感动不已的方方,完全没注意,床上那一直静静躺着的男人,手指动了动。

第212章 今晚不要再来。

俊逸躺在病床…上,已经分不清今夕是何年。

只因太过贪恋这一刻的幻境,他不敢睁眼,也不敢乱动,只是维持着原来的姿势,用耳朵、鼻孔和感觉,去试探周围的一切。

自从七年前,离开海城,离开她,他的世界只剩下一片海——那是所谓的父亲给予他的使命和禁锢。

在那一片蔚蓝的大海里,就算有着良好水性的他,在没有任何工具的前提下,想逃,根本就不可能。

最初的两年,他基本处于想法设法的离开中。

那时唯一的想法,就是要回去看看她,即便她会恨他,他也要远远的看她一眼。

奈何每一次的潜逃,都会害死身边的护卫,每逃一次,都会死一个人——因为看护不当,根据帮规护卫只有死路一条。

不记得有几条鲜活的生命,因为他的出逃,而破散。

最后他妥协了。

也和当时掌权的父亲约好:年满五年,放他离开!

前提是一定要在帮内有信服的功绩。

从那之后,他所有的汗水和努力,全部都在功绩上,求的仅是一个离开,一个去看她们的机会。

但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在契约只剩半年的时候,他病了,病得那么突然,彻彻底底的打乱了他所有的计划。

从开始的牙龈出血、低烧和腹泻,到最后的确认血癌。

那那,他生命的绿光和空气,全部被抽离了一般,甚至帮内还给他准备后事,那上好的梨花木啊,是他的棺木,也是一种葬在岛屿悬崖边的悬棺。

帮里还有老婆婆,在一针一线的,缝制属于他的冥衣。

终究面对这样的结果,他妥协了,就让他,那个在多年前,不顾心爱的女孩倒在血泊里,而无情离开的男人,就这样消失在世界的尽头。

后期,和大长老骨髓配对失败后,他的生命只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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