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帝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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胭脂帝国- 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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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无聊赖,走到案几旁翻看书页,纸张已然泛黄,看得出已经有些岁月,随意翻看,却听身后轻响,难道问风回来了?飞快的转身,却见一个白色的影子闪过,再转眼,雪儿已经消失无踪。
跟着雪儿身后,只觉得奇怪,雪儿日渐衰老,行动早已不便,今日如同回光返照一般的灵敏,难道有什么不祥的预照。
跑了两条长廊,眼看雪儿闪身跑进长廊尽头的屋中,站在屋外静听片刻,屋内悄无声息,蹑手蹑脚的走了进去,一眼便看见雪儿在里屋的床底。
“雪儿,出来。”
呼唤良久,雪儿始终置身于床底,无论如何都不肯动弹,万般无奈,只得伏下身子,钻进床底,突听房门外有脚步声,飞快的将雪儿抱在怀里,蜷缩成一团,只待屋外的人离去,没承想,屋外的人却走进屋来,从床底看出去,那人身穿素白的衣袍,隐约看得见衣襟上有红色的绣纹,看鞋的大小,应是男子。
男子一进屋,就在窗边的案几旁坐下,等了片刻,只见的背影一动不动,心下焦急,正想法让雪儿跑到院中,吸引他的注意力,一股清幽的香味儿飘来,抬目望出去,是一双藕合色绣鞋,那双鞋做得精致,弯若新月,绣着一朵黑色的牡丹。
这个女子家中应有人刚刚去世吧!这般想着,那女子已经跪下,“奴婢参见……”
清脆的声音带着一股腻人的香味儿,令人一听,就想沉沉的睡去,只见男子起身,将那女子拉进房中,伸手便关闭了房门。
“这许久才来?”男子的语气中透着不满和不耐,“途中什么事儿耽搁了?”
“没有,”女子柔软的声间就像一条线,慢慢的系住人的耳朵一般,只想听她的声音,“奴婢已是尽快赶来了。”
那男子轻哼一声,拉着女子的手,不知轻声说了什么,即使相隔甚近也听不清楚,那女子嘤咛一声,看两人鞋的位置,似乎女子已经倒在男子怀里,随后便是两人的调笑声。
这才明白闯入了旁人的卧房,这两人浓情蜜意,说不定一会便有什么不得体的举动,若让人发现自己在此,真真的有嘴说不清楚,心下暗急,又不知所措,只是一犹豫,再向外望去,男子已经将女子拥在膝上,坐在案几旁,似乎两人低头查看什么?
“钟山峰最近没有什么异动吧!”男子的声音虽然温和,却说不出的冷酷,“我要你做的,你都做了吧!”
“近十天,他去了两次赢府,一次两个时辰,一次半个时辰,”女子偎在男子怀中,此刻面朝屋内,只见她面若桃花,目含春水,不停的扭动身子,一边说话还一边喘息,“赢仲也曾到府中拜访,与他闭门密谈,不过两柱香的功夫……”
看她女子说话如此困难,不由觉得诧异,悄悄的再探出一点头,却见女子衣裳已褪下一半,业已半裸,露出雪白的肩头,男子伏在女子胸前,不知在做什么,只看得见满头的黑发水波一般的荡漾。

第一卷:残阳如血 第六章 第三节 局势

穿过甬道和长廊,远远看见景阳宫朱红的大门,姬问风下意识的停住了脚步,心中感慨万千,六年,六年时光,不知道太后是否仍未放弃当初立自己为帝的愿望,这六年中,每月太后都会派遣人员上山询问自己的情况,无论派遣的是谁,对于六年前佘鳌谋反那一夜所发生的一切,都保持恒久的缄默,越是这样,越有一种感觉,危险就像一头潜伏在密林中的野兽,也许明天、也许下一刻就会跃至眼前。
“九州王,咱们快走吧,”太监急迫得甚至连额上的汗都不及擦拭,只是一味的催促,“九州王,太后已经等了许久了。”
刻意的慢下脚步,将一切纷乱的心情沉淀,“太后急着召见,你可知所为何事?”
“九州王,您真的不知道吗?”太监的神色如同上京已经天塌地陷,人尽偕知,偏偏面前的这位皇子却不知晓一般,“殇阳王反了。”
殇阳王?心里电闪,这位皇叔可真真是一位神秘人物,他的大名如雷贯耳,可是人却从未见过,甚至连父皇的葬礼都未参加,皇室中的所有人,都对他讳莫如深,包括太后都从不曾提起,皇室的卷册中,其他的王室宗亲贵胄长篇累牍,往往提到他,总是一言带过,那描写也含糊不清,心中已然猜到殇阳王便是姬氏永远的痛,永远的秘密,可是总是忍不住猜测他是什么样的人?
“反了?”神情迷茫,口中轻轻的重复,心下却一震,刚才文敏神色惊慌的匆匆离去,是否与殇阳王谋反有关?若果真如此,铁余生与殇阳王有何关系?“为什么……?”
“这等事,咱们奴才可不知晓,”太监看姬问风走得如同蜗牛,急得直顿足,真恨不能拖着他飞奔,“太后真的等了许久了。”
迈进景阳宫,太后站在花木当中,神色惨然,与六年前相比,太后已是彻底的老人了,她不仅仅是外貌老了,看上去,眼神、举止都是一个彻底的老人了,一见自己,她勉强挤出一个笑,随即便消失了,“问风,你终于回来了,坐吧,我等你许久了。”
慢慢坐下,注视着太后迟缓的坐下,然后有些凄然微笑,“问风,你应该知道了吧,殇阳王反了,那孩子,终于忍不住了。”
太后的嘴唇不停的颤动,泪意在眼中闪烁,“问风,这世间能救他的,只有你了。”
“太后……”
“不要告诉我你不知道,”太后断然打断姬问风的询问,眼中重又闪烁着六年前那种叱咤风云,蔑视天下的神情,虽然转眼即逝,但仍然能够慑人心魄,“问风,殇阳王是我的儿子,是我唯一的儿子。”
此刻的震惊难以用言语形容,太后这般说是什么意思?她竟然承认了,承认了鲁子书在册页中所写的一切?如果殇阳王是太后唯一的儿子,那么父皇是谁的孩子呢?
“问风,我知道你在山谷中发现了鲁子书的遗物,”太后的目光仿佛一颗可以穿透一切的锥子,“我可以告诉你,鲁子书所写的一切都是真实的,我进宫之前已经明白,这一生除了自己,不要爱任何人,因为爱这种感情,会让自己痛苦,会让自己痛不欲生。”
“太后,”姬问风有些怜悯,“我的确已经知道殇阳王是你和其他……”
“不是其他,”太后面上浮现出奇怪的笑容,“殇儿是我的儿子,也是你的父亲。”
父亲?晴天霹雳一般的震惊,那震动由外至内,将一切都震得粉碎,连声音都碎裂了一般,“你说什么?”
“我说,殇阳王是你的父亲,也是无尘的父亲,”太后转头注视着庭院中郁郁葱葱的花木,“当年的事,想必你从鲁子书的记载中已经了解清楚,但是他一定不会知道,我与徐文君没有任何关系,他帮我配了药,帮我下在大行皇帝的饭菜中,他的任何就完成了,之所以会有我和他的传言,是因为当时我的旧疾发作,浑身疼痛欲裂,徐文君帮我按摩除痛而已。
殇儿就是大行皇帝的儿子,至于你们的父皇,不过是大行皇帝宠爱的女人所生的儿子,他的生母地位低微,大行皇帝要立他为帝,不得不暗中过继给我,为了不委屈殇儿,我与大行皇帝商讨良久,将殇儿的两个儿子以皇帝子嗣的名义留在上京,这样,至少有一个我的孙子可以成为安楚的皇帝,这是我的底线,大行皇帝应允了。
这些事,在局势变幻之前,我已经告诉了无尘,可是他却不相信,他认为我是在胡言乱语,他下旨要裁撤殇阳王的封国,所以……”
所以他就反了!不知为什么,太后的解释合情合理,姬问风却全然不信,自己和皇兄是殇阳王的儿子?怎么可能?皇兄与父皇几乎长得一模一样,自己与母妃也如同一个模子中刻出,若真是殇阳王的儿子,怎么可能如此神似。
“问风,一切我都告诉你了,”太后又一次浮现出苍老、疲惫的神情,“你想如何拯救殇阳王?”
如果要拯救殇阳王,那么就是与皇兄为敌?从今日皇兄悠闲的在市集闲逛时的神情推断,他对平定殇阳王叛乱成竹在胸,自己只是一个空拿俸禄的王爷,连一兵一卒都没有,如何救殇阳王?
“太后,此事重大,还容问风细细筹备,”姬问风决定立刻回山上去,无论如何,都要探听出铁余生与殇阳王的关系,“太后放心,问风定不会……”
“问风,如果殇阳王进了关,一切都无法挽回了。”
是吗?太后为何如此急迫?即使殇阳王真的入了关,又有什么是不能挽回的?若自己与皇兄真是殇阳王的儿子,以皇兄的性格,定会饶殇阳王一命,太后到底在惧怕什么?
“太后,既是如此,那么问风就告辞了。”
匆匆行礼,快步退到宫门,不防太后却追了出来,“问风,事不宜迟,早些动手的好。”
动手?心一动,觉得太后似乎在提示自己什么?那种感觉,只能意会,而不可言传,动手?动什么手?
退出景阳宫,忍不住仰头看了看天空,面上浮出一丝迷茫的笑,六年,六年的时光,似乎把一切都改变了,皇兄!太后!包括自己,若是从前,无论太后说什么,自己都会相信,可是现在,无论她说什么,自己有的,只有疑惑。
回到寝宫,嫣然却不在宫中,她去了哪里?心中一急,沿着长廊飞速的向前奔跑,福至心灵一般的跑到一个庭院,远远看见嫣然畏畏缩缩的站在皇兄面前,而皇兄却是一脸邪气的笑容,伸手将嫣然拉到怀中,伸嘴吻了下去。

第一卷:残阳如血 第六章 第四节 邪念

面红耳赤的缩回床底,心如鹿撞,这般下去,那二个……,不敢再想,轻轻摸了摸怀里的雪儿,它又恢复成原来那个懒洋洋的胖猫,伏在自己臂弯中,一动不动,到底要如何在真正的尴尬到来之前离开这里呢?
“如此说来,钟山峰的确与赢天正有……”男子的声音突然响亮,情不自禁的抬眼向外张望,那双千丝履此时正在屋内来回踱步,显得有些心事重重,“赢天正果然厉害,不过十年功夫,朝堂之上,赢党隐然成形,只不过,我这般信任钟山峰,他却与赢天正为伍。”
这般信任?听问风提起过,钟山峰是当朝武威大将军,统率八十万将士戍边,自帮助无尘,不,皇上铲除佘鳌之后,十余年间,恩宠有加,举朝之中,是皇上最信任的人,听这男子话里的意思,似乎他与爷爷关系甚密,因此需要提防,此处是皇宫,又如此忌惮爷爷和钟山峰,那么这个男子的身份就呼之欲出了。
姬无尘,只能是姬无尘,当今安楚国的皇帝,这个女子熟知钟山峰的一切,定不会是宫里的妃嫔,那么,这个女子定是与钟山峰关系很亲近的人,想到适才的一幕,心下不由鄙夷,单单从语气推断,姬无尘对这女子与无点儿的情意,只不过是出于窥探钟山峰的目的与她交好,连这点都看不透,真真的可悲。
“皇上,”那女子已经恢复了平静,一开口,就了嫣然的猜测,转眼她已走到姬无尘身边,“你放心吧,钟山峰不敢反,他的母亲不是在皇上手心里捏着吗?”
也许就是因为这样,所以钟山峰才心生叛逆吧,不过问风也曾经提到过,钟山峰为人冷酷,当年诛灭佘鳌余堂时,手起刀落,不知屠杀了多少无辜的百姓,上京城血流成河,尸骨如山,连钟山峰自己的弟弟都被他灭了族,这样的人,又会有什么顾忌,这其间莫非有什么曲折不成?
“放心,我当然放心,”只是眨眼之间,姬无尘的声音如同变了一个人,那笑声里满满的坏意和轻佻令人的心急速的跳动,“不是有你吗?只要有你,我都放心。”
两人又开始调笑,不由自主的向后缩了缩,不料手中一轻,雪儿箭一般的冲了出去,心动了屋里的两个人,那女子叫声尖锐而短暂,似乎被姬无尘捂住了嘴,无法再发出声音,姬无尘压低声音,“谁在床下?”
眼看那双千丝履越来越近,嫣然只好慢慢从床下爬出,姬无尘后退一步,颇有兴致的盯着嫣然满头的灰尘,“你在这里做什么?又追那只猫?”
因屋中多了一人,那女子不敢再站在姬无尘身边,后退半步,嫣然细细打量,这般看去,果然是一个美人儿,杏脸桃腮、杨柳细腰,即使一脸的尴尬,面上仍然是甜得腻人的笑,一双波光粼粼的大眼,上下打量着自己,“好漂亮的小姑娘……”
一言不发的闪身绕过他们,快步走到门边,雪儿伏在庭院正中,“雪儿……”
正要出门,不防姬无尘伸手一拉,嫣然向后一仰,几乎跌倒在地,“你做什么?”
“你偷听我们的秘密,还想跑,”姬无尘一脸的坏笑,“你说,你刚才听到什么了?”
后退一步,有些提防的盯着姬无尘,心里却犹豫不决,姬无尘亲眼看见自己从床底爬出说没听到,就是傻子也不会相信,既然这项无法抵赖,那么……,“听到什么了?你们说了什么吗?我可没看见,不就是两双鞋来来回回吗?”
冷眼看去,姬无尘眯着眼睛,凶光闪烁,面上却仍是笑容,“来来回回?我可听不懂你说的是什么话?”
“哼,”嫣然眨了眨眼睛,“还有事吗?没事我走了,我和问风捉迷藏,他一会儿过来了。”
昂首走出房门,心却是虚的,这一次,姬无尘没有加以阻拦,跑到庭院中,俯身正要抱起雪儿,就听姬无尘在身后冷冷的笑,“赢嫣然,你越大,心思就越重了,你以为不说,朕就会放过你吗?”
不着痕迹的向后退了一步,余光掠过,这庭院四四方方,却只有姬无尘把守的那一个出口,其他的地方都是半人高的花坛,坐着茂密的树木,若要从那些地方逃走,估计还没爬进长廊,便被捉住了。
“想逃吗?”姬无尘一脸冷笑,似乎对一切都毫不在意,可是观察却细致入微,“这里是我特意命人修筑的,就是为了防你这样的小贼。”
小贼?本想即刻反击,可是又忍住了,“有什么事吗?我可要走了……”
“首先,”姬无尘负着手,悠闲得就像在庭院里赏花观月,“朕是皇上,你见了皇上,一不下跌,二不行礼,可是犯了蔑视朕躬之罪。其二,你躲在皇上的床底下,偷看皇上与嫔妃……,这可是剜眼的大罪。其三,与朕说话,你啊,我啊的,也是蔑视朕躬。朕可不是问风,不是九州王,朕是皇上,由不得你胡来。”
三个大帽子压下来,还真不好辩解,嫣然踌躇着,却不知道姬无尘此刻正打量她,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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