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
凌子墨探出脑袋，简单的回答了两个字之后，立马又继续当自己的空气去了。
说什么？说她借口自己去上厕所，然后就趁机开溜了，这不是雪上添霜吗？他毫不怀疑，他会发飙的，虽然认识这么久，他没见过席慕琛发飙，不过他敢肯定，那绝对不是开玩笑的。
“凌子墨！”
席慕琛重重的叫了声，脸色阴沉，青筋爆出，完全就是山雨爆发的前奏。
“当我没说。”
凌子墨捂着嘴，向后退了退，当起了哑巴。
席慕琛的心情，他无法体会，但是多多少少的能够谅解，消失了这么久，没有留下一点痕迹，而且手机一直都是关机的，他和贺子昱都着急了，更不要说席慕琛了。
席老大对，真的是很在意的，看着他现在这么难受，每天像是在水深火热中煎熬，他甚至会希望，他和从来就没有相爱过，那样的话，也不至于会这么难受。
爱情，从来不是个好玩的玩意，一旦认真，很容易，就会输的一败涂地。
“你们说叶子的父亲病危，是谁来接她走的？”
席慕琛像个侦探那样盘问，冷静，甚至是冰冷。
“我要听实话。”
席慕琛特别强调道。
杜晓薇说的那番话，他并没有相信，但是在他的心里或多或少都产生了影响，他觉得，自己似乎一直都活在可笑的谎言中，有些时候，谎言虽然美好，但是漫无止境的等待，他总需要找到一个说服自己的理由，或者说是希望。
凌子墨看着席慕琛，收起了脸上嘻哈的笑容，没有再说话。
他有些后悔，当初他不应该帮着一起追求席慕琛的，如果她知道他有未婚夫的。
他觉得不是那种水性杨花的人，但是事实却并不是那么回事。
这一次，她又会离开多久，两个月，两年亦或是更久？席慕琛的脾气他是了解的，但是身为兄弟，他不想他的一生都耽误在等待上。
那天，并没有任何人强制离开，是她自己提出来的，但是这些真相，对席慕琛来说，似乎太过残忍，他实在是说不出口。
时间是治愈一切伤口最好的良药，会忘记的吧，他总这样想，尽管连他自己都觉得，这样的想法有些自欺欺人。
“她是自己离开的。”
贺子昱翘着二郎腿，就算是说着这样残忍的话，他依旧连眉头都不会皱一下，云淡风轻的模样，让人羡慕，又让人恼火。
“我们赶到的时候，看到她躺在地上，浑身上下都是血，嘴唇发白，浑身都在颤抖，就和你现在一样，失魂落魄的，她看起来很慌张，还很害怕，她说你流了很多的血，当时的她很疲倦。”
贺子昱的声音很平静，就像陈述一件和他完全不相干的事情。
“没多久，你就从手术室出来了，她的样子看起来冷静了很多，她说她想上洗手间，然后再休息一会，然后就离开了。”
“是她自己主动提出离开的，没有接到任何人的电话，也没有人强迫，是这样吗？”
席慕琛咬字咬的很重，寒如冰锥，吐出的字有些颤抖，他的脸色阴沉，没人能看出他在想些什么，但是却从那张冷峻的脸看到比绝望还要恐怖的东西。
大概，他的心，就像他说的话那样，冰冷似铁。
“也不能这么说，我们是几个小时后才赶到医院的。”
凌子墨心里虽然对很不满，但还是忍不住替她解释几句。
“后来呢？”
席慕琛没理会凌子墨的话，看着贺子昱，继续问道。
“我们把你安顿好了之后还没看到小学妹回来，担心她会出什么事情，墨子出去打了个电话，当时就是的爸爸接的，他说，和迟御在一块，他是悠悠的未婚夫，他们很快就会结婚了，他还说，如果你要真爱悠悠，为了她好，就不要再与她继续纠缠。”
贺子昱说完，不动声色的看了席慕琛一眼，没有再继续往下说。
席慕琛抿着唇，像是利刃一般，一句话也不说，闭着眼睛，靠在沙发上，灯光打在他的脸上，那个枪打不死，刀砍不死的席慕琛在这一刻，竟给人一种说不出的柔弱感，凌子墨不满的看了贺子昱一眼，就算是实话实说，也不用这么直接吧，怎么也该加点让人舒服点的话中间过渡一下吧。
贺子昱摊手，耸了耸肩。
有些话，就算是残忍，但还是要说，总需要坏人，不可能人人都做好人。
“席老大，纵横情场这么多年，我觉得，小学妹还是爱你的，她会突然回去，肯定是有原因的，我觉得她之所以迟迟没回来，手机也一直关机肯定是因为她那个讨厌的老爸把她的手机没收，然后把她给关起来了。”
毕竟有那么多美好的回忆在，那个时候的席慕琛也是最温暖最可爱的，难道要把那些也都否定了吗？
贺子昱沉默着没有说话，虽然不知道那天为什么不辞而别，匆忙离开，但是有一点贺子昱却是肯定的，那个鬼灵精怪的小学妹肯定是爱着席慕琛的。
他忽然想起席慕琛被齐志谦用枪打伤的那次，醒来后在滨海公园的湖畔边和迟御在电话里说的那些话，这里边有太多的秘密。
凌子墨又继续说了好多，但是席慕琛却连眉头都每挑一下，凌子墨说的口干舌燥，转身给自己倒了杯水。
这气氛，比认识之前还糟糕，四周的空气凝结，简直都让人无法呼吸了。
“我先回去了。”
好半天，凌子墨都以为席慕琛睡着了，他突然睁开眼睛，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席老大，你吃饭了吗？要吃点什么？”
席慕琛敲门之前，他正和贺子昱讨论晚餐的事情呢，他现在这个样子，他们哪敢让他做饭啊。
“不用了，我在外边吃过了。”
席慕琛看着凌子墨，眼神平静的仿若一潭死水，然后，在贺子昱和凌子墨两人的担忧而又诧异的神色中，转身离开，整个人有气无力的，颓废的让人担忧。
“席老大不会想不开吧？”
凌子墨看着已经合上的门，小声的问向身边的贺子昱。
“你不知道席老大对小学妹的感情啊，怎么能对他说那些话呢？”
贺子昱扫了凌子墨一眼，从容的站了起来，“不然呢，瞒着他一辈子吗？这是他的事情，他有知道的权利。”
总不可能瞒一辈子的，早点知道，才能做好心理准备，山雨总会有爆发的一天。
【054】相思成灾
席慕琛回到房间之后，换了鞋，也没开灯，将自己整个人的重量埋在沙发上。
他在黑暗中看着房间，就因为少了个人，四周所有的一切，都显的空荡荡的。
习惯，对现在的他来说，真的是很可怕的存在。
他用几天的时间习惯了身边有那么一个聒噪的人整天在她的耳边念叨着，习惯了大猪这个幼稚的让人发笑的称呼，晚上睡觉的时候，习惯将自己的手给她当成枕头，被紧紧搂在怀中的她每晚都狠狠的踹上那么几脚，尤其是牵挂，他已经习惯，将那么一个人放在心上，无论做什么事情，最先想着的是她会不会开心，但是现在，那个人却不在了。
当她所有的一切都成为你的习惯，她突然消失，所有的一切，你都变的不习惯起来，无论做什么事情，一点意思都没有结婚；娇妻养成全文阅读。
半个多月的时间，他的生活，完全一团糟。
席慕琛闭着眼睛，让自己整个靠在沙发上，他努力的放空思绪，努力的让自己什么都不想。
累，真的好累，前所未有的疲倦。
没了那个调皮，什么都需要自己照顾的人，他反而觉得更累了。
席慕琛躺在沙发上，一只手扶着沙发的靠背，另外一只手紧紧的握着手机，半个多月的时间，他的手机从来就没有离身，他总担心自己会错过的电话。
想要好好的睡一觉，因为睡着了，就什么都不用想了，成天的想着一个人，这样的滋味太难受了。
这么大的屋子，又只剩下自己一个人。
思绪似乎有些不受理智的控制，席慕琛努力了很久，但似乎没有任何的作用。
闭上眼睛，脑海里浮现出的就是的音容笑貌，还有在这屋子里发生的一切，她会在自己做饭的时候从身后调皮的抱着自己，会当着凌子墨和贺子昱两人的面，为了索一个吻，追着自己满屋子跑，他整理房间的时候，她会笑着在一旁看着，然后说出各种夸赞他的话，他的脑海里冒出的都是她说话的声音，一字一句，那样的清晰，就好像她在自己的身边。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席慕琛躺在沙发上，翻来覆去的，好久都没睡过去，马路上的路灯透过窗户射了进来，并不是很强烈的余光让客厅变的不那么黑暗，席慕琛举着自己的手机看了看，没有短信，也没有任何的未接来电，怎么可能会有呢？他刚刚一直都没睡着，如果有任何动静，他怎么可能发现不了？
睡不着，席慕琛就从沙发上坐了起来，他走到门口，将房间的灯打开，给自己倒了杯水，然后又将客厅的中央空调打开，没一会的时间，房间里就不再像之前那样的闷热，但是他的心，却依旧烦躁。
偌大的客厅，依旧干净整齐，每天睡不着觉，他总要找些事情来做，他也希望，回来的时候，看到的是整齐明亮的房间，虽然她自己不会打扫卫生，但是却挑剔的很，虽然有些时候会觉得没有希望，但是他总是想，或许某一天会好圣诞节那天那样，突然出现在他的世界，然后，陪在他的身边。
她会回来的吧，她所有的东西，都还在这里。
席慕琛绕着明亮的客厅走了一圈，之后到了画室，和整齐的客厅不同，这个地方，凌乱不堪，画架上还摆着在云仙镇客莱客栈那日画的画，画中的女子，坐在椅子上，趴在桌上，她长发披肩，凌乱发丝，挡住了大半张的脸，乖巧的不可思议，日出海绵，湛蓝的海水染上了金橘色，十分的艳丽，金橘色洒在那张脸上，黑发变的金光闪闪，她的脸，在这样明亮的光线下，不可思议的柔和。
那日的情形，还历历在目，她说的话，言犹在耳，可她现在，却依旧不在自己的身边了。
他还想着，等自己回到b城的时候，就找一处靠海的地方，最好还能背靠着山，在海边建一栋三层楼高的小别墅，一楼会有个阳台，她喜欢热闹，每天有事没事的，可以叫上凌子墨贺子昱几个人，面朝大海，喝茶聊天，等到那时候，凌子墨和贺子昱两人估计也遇上了喜欢的女孩了，或许更久，他们每个人都有了自己的家，也有了小孩，大家聚在一起，说说笑笑的，他的脑海甚至想象除了那样的画面，但是现在，她走了，所有的一切，都成了虚幻的泡影。
席慕琛傻傻的站在画前，他想了很久很久，但是大脑却是一片空白，当过往所有的一切像放电影似的在脑海飘过，他有种自己是做了一场很长的梦的感觉，梦境里所有的一切都那么美好，他好像已经沉沉的睡了过去，以至于现在梦清醒了，他反而觉得所有的一切都是不真实的，也不该是真实的。
他伸手抚摸着的脸，那是世间最极致的温柔，他迷惘的眼神一点点恢复了之前的犀利，变的锐利起来，那眼底细碎的光芒甚至是刺眼的，那张冷峻的脸透着常人无法读懂的悲戚暖阳。
席慕琛想，如果不是，他或许依旧会受很多的伤，但是那些只是身体上的疼痛，他已经让自己去适应了并且已经习惯，却原来，这种心灵上的煎熬，可以划破刀枪不入的外表，把你刺的鲜血淋漓。
这个狭小的空间，慢慢的都是她，笑着的，大哭的，还有静静流眼泪的，亦或是玩闹的，每一个都那样生动逼真，却比不上她一个真真实实的存在。
她离开了，这些曾经的美好，也仿佛被撕碎了，变的冰冷生硬，并不是那么美好，过往的回忆并没有变，只是想起这些的时候，会怅然若失，心里空荡荡的难受。
好半晌，席慕琛低下身子，收拾着地上那被揉成一团的纸，还有那些散落在地上的颜料笔一并捡了起来，这边打扫干净了，又去清理厨房，然后又继续去整理其他的房间，他翻出了很多之前其他的东西。
从法国回来时，给他带的第一份礼物，一个捏的小泥人，开心笑着的席慕琛，生气板着脸的席慕琛，那样的生动，他想，她画的画一定也是这样，所以那个人才会捏的这么好，因为把自己记在了心上所以才能凭空画出她他的模样，因为心里有他这个人所以在会在异国他乡想到为他带礼物，他总是这样安慰着自己。
他送给的第一份礼物，大猪和豆芽，因为有席慕琛的精心照顾，大猪和豆芽现在都很干净，大猪白白的，豆芽黄黄的，但不知道为什么，上次他整理屋子的时候，一抱起大猪，他怀里的豆芽突然掉在了地上，他不封建迷信，但因为这件事，却总有种不妙的预感，尤其是这种时候，所以这段时间，他的心情一直很低落，无论贺子昱凌子墨他们做什么，都激不起他的任何兴趣，就好像是一团快要熄灭的火，没有了激情，就只剩下一个似有若无的躯壳支撑着自己，是他的行走的信念，他觉得，她会回来。
他坐在床上，看着和他制定的‘恋爱协议’，所有的一切，历历在目，那样的清晰，就好像发生在昨天，他靠在床头，看着上边针对他指定的条款，突然就笑了，只要想到她说话时，昂着下巴，理直气壮的模样，他就会觉得很有意思，阴郁的心情顿时就会好很多。
这一次，他在衣柜的小隔层里有了另外一样的意外发现，他送给的新年礼物，他许给的三个条件，还有其他的一些小物件。
他们之间的美好回忆，比他想象的多，就算她离开了，这个屋子，也到处都是她的身影，还有她的气味，这么久了，就像是魂魄一样，医嘱住在这个房间，在他的心尖上驻扎。
她所有的东西都还在，一样也没有带走，包括他。
这个时候，她在做什么，是不是和自己一样，坐在房间的大床上想着他？
还没有整理好的房间看起来微微的有些凌乱，席慕琛坐在大床上，难得没有去在意那些东西，他觉得，就算是回到了现实中的自己，他已经沉溺在过去的美好，无法自拔。
他从床上坐了起来，给自己倒了杯酒，倚靠在客厅的阳台，外边，车水马龙，一派繁华的盛景，那样的热闹，而站在阳台上的他却有种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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