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亭亭玉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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亭亭玉立-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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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胜,别以为你坐过牢,我就怕你!人在做,天在看,你逃脱不了报应的!”

元小好的嘶吼,让卓婷再次打了个寒颤,胜哥坐过牢?什么时候?难道是车祸之前?她为什么记不起来?

丁胜走进家门后,就打了别墅区保卫室的电话,不多时,仍在门口大喊大叫的元小好就被七八个大块头拖走了。

卓婷站在落地窗前,看着气势汹汹的元小好舌战群保安的画面,心中不知为何有了恶作剧的快感,她情不自禁地想笑,身后却突然伸出了一双手臂,将她牢牢禁锢在怀中。

“婷,她不是你朋友,别听她的。”丁胜俯在她耳边低语,她听话地点头,正想说话之际,他突然扳住她的脸,用力地吻住了她。

失忆后的十年,他对她好到没话说,她心存感激,但是这样的亲密之举,少之又少,虽然她很喜欢抱着他,甚至耳鬓厮磨,但完全不是出于情爱,而是最单纯的依赖,而丁胜这十年来也的确是君子,他们从未有过任何争执。不过,一切从她逃婚开始,就都变了。

卓婷缓过神来的时候,丁胜只留给她一个孤寂的背影,他快步走进了书房,她唇边的印记仍在,但那不是她记忆中最深刻的甜蜜,却恰恰是一切痛苦的源头。

“丁胜,今晚别回去了,陪我在这里看日出吧!”那天晚上临别时,唐诗仍在苦苦挽留丁胜,丁胜却只是摇头。

“诗诗,我们就快成功了,不能前功尽弃,我估计卓海洋这一两天就会回来,所以不能打草惊蛇。”他一边帮她理着鬓边的落发,一边轻声阐释着自己的理由。

“好吧!也不知你什么时候能再陪我一起看日出,不会是下辈子吧!”唐诗撅起樱桃小嘴,颇为失落,但还是乖巧地挽着丁胜向公路的方向走去。

“别难过了,再过九个月就可以了。”丁胜笑着扯开了唐诗的手臂,挥手为她打了一辆出租车,“路上注意安全,最近我们尽量少见面,卓祥再找你,你也不要理,他很可能已经知道我们的关系了。”

提到卓祥,唐诗的神色也不由一暗,“嗯,放心吧,他其实就是被父母宠坏了,未见得有多坏,你多担待他吧!”

丁胜听了,不置可否,狠狠一关车门,“好好休息,再见!”

唐诗坐在后座上,转头望向伫立原处的丁胜,许久都怅然若失。事实上,她从不在意卓祥,即使他们谈了两三年的恋爱,她只是想通过卓祥来接近另一个人,也通过卓祥来试探另一个人,可惜的是,他从来没有给过她正常的回应,亦即真心喜欢她的回应。

漫步到卓家别墅附近时,天已经有些蒙蒙亮,丁胜也感觉脚步有些发飘,无论发了多少次狠誓,他还是放心不下卓婷,希望这丫头昨晚能一觉睡到天明。

但是,那辆呼啸而过的救护车,却让他的心没来由地紧了一下,下意识地加快了脚步。

推开门,眼前的情景让一向沉稳的丁胜都有些承受不住,卓祥的头被白色的纱布层层包裹住,身上布满血迹,宋慈正拿着湿毛巾在给他清理脸上的血迹。

“卓祥,你怎么了?”丁胜站在门口,波澜不惊地询问。

宋慈一看到丁胜走进来,就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祥哥,没事我就先走了,你……多保重!”





ˇ前尘误ˇ 最新更新:20131113 18:17:13



宋慈经过丁胜身旁的时候,转头看了丁胜一眼,眼神中掩藏了许多东西,丁胜突然明白了什么,不顾一切地向楼上跑去。

“婷婷!”他大声喊着她的名字,却没有任何回应,推门而入,那床上的刺目鲜红,再次灼伤了他的双眼,让他什么都看不到,只有无穷无尽的黑暗,就像姐姐离去的那天。

“丁胜,放手,快放手!”耳边无论传来多少声阻止,他都听不到,只是一拳又一拳地狠砸下去,彻底失去了所有理智,直到有人重击中了他的后脑,他才摇晃着栽倒在了血肉模糊的卓祥身上,昏迷之前,他再次看到了卓祥唇边谜一般的微笑,发自内心的微笑。

丁胜下意识地转过头去,竟然看到了拿着破碎的花瓶、瑟瑟发抖的卓婷,她还活着,安然无恙,可是,就是她出手伤了他,为了她那个禽兽不如的大哥卓祥。

说到底,卓家的人,都是一样的,一样的狠,一样的坏。苏醒过来的一刻,也是手铐戴在手上的一刻,羁押期间,除了审讯时,他没说过一句话,头后的伤疼得要死,但他从来没喊过一声痛。

他本来是进去就该挨打的,可是所有犯人一触到他那绝望到底的目光,就彻底放弃了折磨他的企图,因为他早就不想活了,根本没必要欺负一个自愿入土的人,更没必要用自己的手成全他这个已经处于炼狱之中的家伙。

卓祥被打成重伤,昏迷不醒。看守所中风传卓海洋下了重金,想让丁胜不上法庭就死,但是,有人在暗中帮他,他不知道是谁,让他把命留到了上法庭之前,他却希望他从未参加过庭审。

他打了卓祥,他认,检察官却说他是二次伤害,性质极为恶劣,也就是说,卓祥第一次受的头伤才是致命的。

当晚赶去卓家的救护人员声称,急救中心于当天凌晨两点接到了一个女孩的求救电话,没过多久又接到一个男孩的电话说不用去了,但因为卓祥已经昏迷不醒,所以无法求证那个电话是不是卓祥打的。

所以急救中心没有派出救护车,但是凌晨三点一刻,他们再次接到了女孩打来的求救电话,没说一句话,只有哭声。于是,他们查了号码,发现是同一个电话,出于安全考虑,这次派出了救护车,大约于三十分后赶到卓家。

卓祥穿着睡衣头上裹着浴巾开了门,一再强调是自己妹妹的恶作剧,救护人员见他神色正常,逻辑清晰,也未多留意,就原路返回了,司机则在别墅旁边的转弯路口看到了快步走向卓家的丁胜。

宋慈的证言则表明,打求救电话的女孩是卓婷,卓祥受伤后,卓婷离开家去找了宋慈帮忙,而宋慈到达卓家时,大约三点左右,卓祥已经自行包扎好了伤口。

卓婷放心不下,再度拨打了急救电话,卓祥就让宋慈带卓婷回房间休息,稍后不久,救护人员赶到,卓祥则穿上睡衣去门口解释了一番,救护人员离开后,宋慈就在楼下为卓祥清理伤口。

三点四十五分,丁胜回到卓家,宋慈随后离开,卓海洋于五点钟返回家中时,见到了倒在血泊之中的卓祥与丁胜,以及哭喊不止的卓婷。

“证人请回答,卓婷去找你时,有没有说明是谁打伤的受害人?”

“没有,她只说她很害怕,害怕她大哥死了。”

“你随卓婷去往卓家后,卓祥与卓婷说了什么?”

“卓婷还是很不安,卓祥不停安慰她,告诉她没事。”

“救护人员赶到时,也就是卓祥走去门口时,你和卓婷在哪里?”

“卓婷当时去了厨房为卓祥烧水,我去了洗手间为他取湿毛巾。”

“那你知道救护人员来了吗?”

“我看到窗外灯光在闪,知道是他们来了。”

“那你为什么不劝卓祥去接受治疗,而只是帮他简单包扎?”

检查官问到这里,原本十分冷静的宋慈,呼吸渐渐有些急促。

“证人宋慈,请如实回答问题!”

“因为,因为卓祥说家丑不可外扬。”

一语既出,即使是不公开审理,为数不多的旁听者还是发出了唏嘘之声,坐在旁听席上的卓父卓母,更是早早红了眼圈。

丁胜坐在被告席上,面如死灰,他知道今天就是鬼门关,而宋慈的证词就是关键所在,但是他会说实话吗?

“家丑,你所指何在?或者说,你是否明白卓祥所指?”

“明白,卓祥最初的头伤就是为了卓婷所受,丁胜对卓婷,一直有,有不正当的兄妹之情。”

宋慈刚一说完,就情绪激动地站了起来,眼中冒火地指着被告席上的丁胜,“丁胜,你这个畜生,卓家收养你,照顾你,你却对婷婷下手,你根本不是人!”

“请保持法庭秩序,肃静!”法官手中的法槌,起起落落,仍旧无法阻止喧哗之声,既有宋慈的激烈指责,也有卓母的呜咽之声,还有丁胜的放声大笑。

“被告人,证人所陈述事实,你是否承认?”检察官望向镇静下来的丁胜,义正词严地询问。

“我不认,我没有欺负过婷婷,我是为了她才打卓祥的。”丁胜波澜不惊的陈述,再次让所有人的心,都揪了起来。

“你能否详细陈述?”面对检察官的询问,丁胜用力摇头。

“你们可以询问卓婷,她知道一切真相。”

检察官见丁胜如此确定,心中不由暗自叹了一口气,转头看向法官,“因为卓婷尚未成年,而且智力低于常人水平,所以采取了旁厅询问,现在开始。”

画面中,卓婷惴惴不安地望向镜头,眼睛里面充满了惊恐。

看到卓婷的那一刻,丁胜始终挺直的身体突然一松,他无力地向后靠去,因为他知道,她可以一句话送他上天堂,也可以一句话送他下地狱。

“卓婷,你不要害怕,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面对询问者的循循善诱,卓婷的恐惧减轻了些许,稍后就有些急切地说出了自己所想,“不要抓胜哥,胜哥是无辜的!”

“那你看到丁胜打卓祥了吗?”

“看到了,胜哥不是故意的!”

听到卓婷拼命为自己辩解,丁胜百感交集,无所谓了,即使真的被判死刑也无所谓,这世上还有她懂他,在乎他。

“他打了卓祥几次?”

“我不记得了,胜哥是无辜的。”卓婷说到此时,已经有些泣不成声。

“那么,在你卧室那次,是丁胜用奖杯砸了卓祥吗,也就是你哥哥?”

听到这句问话,低头拭泪的卓婷突然抬起头来,丁胜看到那惊恐不安的眼神,登时明白了所有。

“不要问了,都是我做的!是我砸的卓祥,因为我想强迫婷婷,被卓祥发现了,他将我推倒在地,我气急之下就砸了他,都是我做的!我不是人,我是畜生!你们判我吧,判我死刑!”

丁胜疯了一般地狂吼着,无论法警怎样用力都按不住他,“她是个傻子,她的话怎么能信?她以为我对她好,其实我就想占她便宜,因为我恨卓家所有人!

卓海洋霸占我姐,欺骗我姐,害得她未婚先孕,没脸见人,最终选择了自杀。

我爸从牢里出来,想向他借钱出国打工,他不仅不借,还报警说我爸勒索他,我爸在牢里受了刺激,见到穿制服的人就害怕,他从工地上一口气跑到楼顶,跳楼死了!

他害得我家破人亡,我睡他女儿,杀他儿子,天经地义!”

“报应,报应啊!”卓母一声痛哭,直接晕倒在了旁听席上,面色阴沉的卓海洋全无反应,只是直直地看向歇斯底里的丁胜,眼神之复杂,丁胜一辈子也忘记不了。

“肃静,肃静,肃静!”法官的声音不停在耳边扩大,而丁胜已经什么都听不到了。

激烈挣扎间,他不知挨了多少下警棍,但都没有感觉,他只是向着一个方向努力着,前进着,他想再看卓婷一眼,哪怕一眼也好。

可是,未等他靠近门口,就被七八个人压在身下,连手指都动不了。额头流下的血迹渐渐遮挡住了眼帘,他什么都看不见了。

丁胜醒来时,病房中的夜色压抑得令人不能呼吸,坐在他病床边的卓海洋,一夜之间就好似老了数十岁。

“你为什么来看我?亲自来为你儿子报仇吗?”丁胜冷笑着说完,再次感觉头晕眼花,受伤之处疼得他撕心裂肺,但他却分外得意,因为他胜利了,成功复仇了。

“胜,卓祥已经醒了,他告诉我一切了,对不起!”听到卓海洋的道歉,丁胜眼前蓦然一黑,他咬紧牙关,胸口痛得要死。他不应该对这个道貌岸然的家伙有任何一点同情。

那天下午,他抱着向卓海洋低三下四借来的十万块,急匆匆赶到那处工地,想就此与禽兽父亲彻底断绝关系。

在此之前,他对卓海洋说,自己想买一幅价值不菲的西方油画,大概十万块,算他借的,等他工作后就还。

他赔上了自己在卓家不卑不亢、用十年时间积累起来的所有自尊,去恳求那个间接害死姐姐的无情男人。

卓海洋听后,迟疑了片刻,但还是把那十万块借给他了。

他一路疾走,一路痛恨,从未觉得自己有这般无耻、这么下贱,胸口似乎遭受雷击,但是当他来到工地时,胸口已经失去了所有感觉。

刺目鲜红的血,蜿蜒曲折地爬向他,血泊中的男人,脸已经变形了,却仍在向他伸出手,布满血迹的嘴唇,仍在蠕动。最为奇怪的是,他竟然听得懂他的话,他在说,阿胜,过来。

小时候,他总是这样叫他,阿胜,过来。过去之后,很可能是一顿暴打,但也可能是一颗不期而至的糖果。

所以,面对他的召唤,他总是心情矛盾,今天该走过去吗?

他的腿似有整个地球那么重,当他好不容易撬动它的时候,男人的头一偏,彻底失去了呼吸。

他再没机会去他身边了,因为他死了,也就此带走了他对他所有的恨。





ˇ小说明ˇ 最新更新:20131113 14:34:26



《亭亭玉立》这篇小文作为曾某于11月份新开的一个坑,有必要在此做些说明。

熟悉曾某的读者可能会知道,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是否拥有熟悉的读者,当然,基友不算。大概因为今天发现多了几个收藏的亲,所以心情大好,就觉得自己会有读者,曾某挺喜欢写后记的,但是刚写了三万字的篇幅就来写创作记,倒是第一次。

之所以写这篇小说明,缘由在于昨晚给一个基友讲了《亭亭玉立》的大概进展,结果,这位三观极正的基友指出,一是变态,二是重口味,三是冷文曾外表正常内里深井冰。

这是多么有真爱有理想有抱负的基友,一语道出了偶的创作心态。这篇小文的确是曾某深井冰发作时的产物,所以与其他几篇冷文相比,的确跨界很多,在此也必须做出一点说明,以免喜欢冷文曾萝莉小白风的筒子误入。

第一,创作缘起。这与光棍节的来临密切相关,作为一组数字,然后成为民间节日,继而又成为电商大战,光棍节有点变味了,其实节日的特性之一,就在于狂欢,在它仅代表自我调侃和自我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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