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哈利！喂……”西里斯眼睁睁看着哈利头也不回地走掉，转头对邓布利多咆哮：“邓布利多，你太过分了！竟然强行赶走一个学生！你就是这样当校长的！？”
然后他追着哈利出去，也没有回头。
邓布利多知道，今日未曾回头的，只怕他日也不会了。他的脸上露出怅然的神色，一时间愈显苍老。
哈利最后的神色几乎博得了所有人的同情，可是看着这个样子的邓布利多，剩下的人也真不忍心再说什麽。
邓布利多闭上眼睛叹了口气：“辛苦你们了，我知道你们都有话想对我说，但今日我所做的一切，日后自有分晓，请不要再问，我只能这么做……我不能爲了一个人的得失，而不考虑全学校学生的安全。”
斯内普懒得在这里听他冠冕堂皇的辩解之词，第一个转身，反正他和邓布利多也算是摊开了，没有留下来的必要。
“西弗勒斯，你觉得这样真的是对他好吗……”身后轻柔的问话随风消逝。
斯内普的脸色若古井无波，连脚步都未曾多停留半分。事已至此还有什麽可说？邓布利多自以为看透了他，掌握了他，却偏偏忽视了两点。
第一，他不是因为莉莉而站在哈利这一边，而是爱他本身；第二，这个男孩也不是他能掌控的，而是天生的王者。
他知道得太少，也知道得太晚。黑魔王在当初神志不清时就能与他分庭抗礼，更何况现在？邓布利多伟大，却也只是普通人，他挡不住王的脚步。
最后只有麦格教授站在那里，他和邓布利多的关系不同，可以说出一些别人不好说的话。
“阿不思，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样的想法，虽然仍然选择信任你，但我希望你能至少告诉我一些事实的真相。”
“你想要什麽真相呢？米勒娃。”
“哈利，如果那些事情真是他做的，你爲什麽不把他交给魔法部，而是要将他赶出霍格沃茨？这实在不是你的做法。”
“的确不是，但我却只能这么做。”邓布利多摇头道：“现在还不行，米勒娃，但我保证等一切结束之后，我会第一个告诉你。”
“那什么时候一切结束？”麦格也很无力，邓布利多的想法她一直不太懂。
邓布利多沉声道：“伏地魔……死去的时候！”
如果那个时候，他还能活着的话。
☆、Chapter91：乱世（3）
“哈利·波特竟然会被邓布利多赶出学校，这叫什麽？”站在最高的塔楼顶上，一个银袍人冷冷问。
“谁说哈利·波特就一定是和邓布利多站在同一边的？”第二个银袍人带着笑意反问他。
“难道不是吗？他们两个有相同的敌人。”
“这种说法……只有一半对。”第二个银袍人慢吞吞拉长了声音：“况且有相同的敌人也不能说战友，也许敌人的敌人也是敌人呢。”
“你说得好像很确定，难道你知道？”
“这个嘛……谁清楚呢？也许我知道，也许我不知道。”他回头，看着自己身后的人。
他们都是一身银色的衣袍，高贵而庄重，脸上带着半边的面具，露出唇与下颌。有的年轻有的年老，有男有女，如今都站在这里看着眼前的一切。
“其实霍格沃茨只要还是霍格沃茨，我们就应该慎重选择，不然在这栋雄伟的古堡彻底腐朽之前，它就会抛弃我们了。”
“所以你做出了选择？”
“我已经表示得很明显。”摘下面具，卢修斯露出精致得容颜：“灭亡与生存的选择，荣耀与沉寂的选择，我自认没有选错。”
“…………你对那个救世主那么有信心？”
“我依然义无反顾，这信心难道还不足够吗？”卢修斯轻笑道：“他将为王，任何人都无法阻挡，不管是最伟大的白巫师，还是最伟大的黑巫师。”
其中一个银袍人身体巨震：“卢修斯，注意点你的言辞，你身上可还有这印记！”
“这印记现在对我已经没有半点意义了。我的话放在这里，想怎么选择……你们随意吧。”卢修斯重新戴上面具：“被邓布利多赶走？可笑的说法，他只是没有再以学生留在霍格沃茨的必要罢了。波特家要回归董事会了，不表示一下欢迎吗？”
“你是说，我们要跟个毛没长齐的小子相提并论？”一个尖锐的声音终于忍不住开口。
“注意你的措辞，福多罗，他是我承认的王，如果他是毛没长齐的小子，那我是什麽？”
福多罗·亚兰格的脸色一变，嗫嚅道：“我……我又不是故意这么说，再说我说的也是事实。”
“我觉得没什么不妥啊。”一个柔媚的女声出言，听着让人如沐春风：“这个救世主先生在斯莱特林的声望很好，我儿子也常常夸赞他呢。说他学识渊博，八面玲珑，很有王者气概。”
福多罗这回没有说话，这里就属他谁都得罪不起，不得罪就是了。
“布丝兰蒂，怎么连你都这么说话？祸从口出！”一个人连忙警告她。
“这是什麽话？我身上可没打上什麽黑的白的乱七八糟的印记，扎比尼家也从没附庸过任何人。”布丝兰蒂傲然道：“我只是说这个救世主可以进董事会，说错了吗？再者说这是人波特家的权利，你想阻也阻不了呀。”
“你刚才明明说你儿子很欣赏……”
“那也是我儿子的问题，他欣赏是他的事，和我有什麽关系？”布丝兰蒂的腰一掐：“怎么着？我儿子欣赏个人还不行了？别说欣赏，他若是喜欢，娶了又怎么样？”
她这一撒泼，所有人都不说话了，扎比尼家的夫人向来惹不起啊惹不起。
“这件事还是延迟一下再说吧，现在董事会的人也没来齐，只有我们七个。”另外一个人折中地说。
“想要来齐也不太可能啊。”卢修斯叹了口气：“庞弗雷夫人根本不管这些事，普尔和潘瑞伯恩斯是远亲，只是暂代布莱克家和莱斯特兰奇家的位置，至于费斯斐大人……你们谁敢去叫他来搀和这些小事？”
七个人同时头疼。
“算了算了，我们几个决定吧，我倒是没有意见，只是一个霍格沃茨董事而已。”萨拉森不负责任地说。
“这可不是一个董事这么简单，就算哈利·波特想找个跳板进入政治圈，霍格沃茨董事这个跳板也太高了。”反对的就是刚才告诫扎比尼夫人的那位，叫做希安·瑟梅尔，是一名食死徒，不像卢修斯那么深处核心，不过还算蛮忠心。
“不管怎么说我们都阻止不了，就像布丝兰蒂说的，这是人家的权力。”帕金森家的家主门托尔将手往卢修斯肩膀上一搭，一副哥俩好的样子：“我倒是很有兴趣，想看看这个救世主到底有什麽本事，能让我们最精明的马尔福家主五体投地。卢修斯，不如你跟我说说？”
“如果你想听的话，当然没有问题。”卢修斯看向别人，那意思是问：你们也想知道吗？
其他人很快散了，与其听人说不如自己看，说出来的总有渲染，自己看到的才最真实。
很快这高高的塔楼上只有卢修斯和帕金森在，卢修斯摘下面具脱下银色的外袍，这一身真是让他不自在：“好了，你想和我说什么？不是真的对哈利有兴趣吧？”
“呵呵，那个救世主和我没关系，起码现在和我有关系，我现在对你儿子的兴趣更大。怎么样？两个孩子都不小了，不如这次暑假回来就让他们订婚吧。”
卢修斯深深看着他，慢慢挂上虚假客套的笑容：“帕金森先生真会说笑话，这孩子们的事情也要他们两情相悦才可以，德拉科和帕金森小姐只是普通朋友，做父母的怎么能随便就订下他的终身大事？”
“这话才好笑吧？卢修斯，你的妻子我的妻子，哪个是自己真正喜欢的？作为贵族，联姻是必然也是责任，也就我的女儿和你的儿子年龄正相配了。”
“女孩子小个几年也没关系，如果遇到德拉科喜欢的自然是最好。”卢修斯淡淡道：“而且我也想等几年看看，几年之后或许一切都不一样。”
“你想等你的那个哈利·波特君临天下？有点不切实际，卢修斯。”帕金森狡猾地说：“不要说他根本就是白手起家，现在外忧内患，他又跟邓布利多闹翻，想要统御一切有那么容易吗？如果这时候再多一点阻力，他自身也难保吧？”
“你这话是什麽意思？”
“字面的意思，卢修斯，你知道不是吗？帕金森家的势力不小，如果你真的决定不惜一切辅佐你的君主，就不能做对他不利的事情啊。”
“你这是威胁我？”卢修斯的脸色一下子寒了下来。
“当然不是，我只想提醒你，你今天做的一切可是背叛了你原本的主子。不过你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以后我们是亲家，不用这么剑拔弩张的。”帕金森再次拍了拍他的肩膀，被卢修斯带着嫌恶的表情躲开也不以为意：“在孩子们今年毕业之前给我一个答覆吧，你知道我的意思，好好想想啊。”
卢修斯脸色阴沉，过了好一会儿之后才慢慢走下楼梯。
以为这几句似是而非的威胁就能让他屈服？帕金森，既然你不识时务，我也不必手下留情。
哈利整理自己的行装，把该带的东西都带走，不想带的就顺手撇在一边。
德拉科觉得自己自出生以来就没这么愤怒过，甩手摔了一个水晶杯：“邓布利多那个老蜜蜂太过分了！那些教授也是，一个个都由着他！？”
“一个个都是他调教出来的，做什麽不由着他？”哈利笑着回答。
“那教父呢？他总该是站在你这边的，竟然也一句话不说？”
哈利继续笑着回答：“双拳难敌四手也是没办法，霍格沃茨需要有我的人在，总不能一下子让邓布利多全清出去了。”
德拉科看着他，拳头一紧一松，突然叫道：“哈利。”
哈利不明所以地抬头，迎面而来一记重拳。德拉科这一拳是真使了力气，连整个身子都扑了上去，咬牙切齿恶狠狠。
哈利被打懵了，怒气也涌了上来：“你干什么！”
“干什么？你很开心是吧？早已经算计好了要走是吧？你什麽都不告诉我，就这么把我一个人丢下——”德拉科的眼圈已经红了，拳头再一次高高举起来，却没有打下去，只是扯着他领子怒吼：“都已经五年级毕业了，你……你就不能多等两年啊！就算不能，你也该跟我说！”
哈利的怒气早就被他连摇带吼弄没了，只是想笑，这孩子在外人面前也是人精一个，怎么对着自己就这么可爱？
“你还笑！”德拉科很想咬死他。
“好了好了，别生气好不好？”哈利连忙扯着他一起坐起来：“我承认没和你说是我不对，不过你也没问嘛，看你那么贤惠我就算了。你要是追问我的话，我绝对会告诉你的。”
贤惠？德拉科又要炸毛。
哈利拉着他的手：“这样好了，我从来不给任何人道歉，现在诚挚对你说一声‘对不起’，好不好？”
德拉科的脸慢慢红了：“我、我又不是让你道歉……”他甚至还有些慌乱，因为知道哈利这种身份一句道歉代表了什麽。
“德拉科，你是我的好友，平生第一个也可能是最后一个，所以在我面前不需要那么拘谨。”
“我知道。”德拉科终于露出了笑影：“虽然知道你有正事要办，但我还是想问，你能不能不走？”
“若是以前我一定答应你，但是现如今不成。和邓布利多完全闹翻，我必须尽快掌控一切，以防万一。”
德拉科了解的点头，再想起自己刚刚做的丢脸事情，脸色微红：“你霍格沃茨的摊子就交给我，可以放心。”
“嗯，只要你不像今天一样突然脑子发热，我绝对信任你。”哈利笑眯眯促狭他。
“切，还不是被你气的，我以前可没做过这么没大脑的事，竟然提着拳头打人，丢脸到家了……”德拉科嘟囔着向旁边挪了挪，给哈利腾出收拾的地方：“接下来你要我怎么做？”
“教授那边不用理会，有西弗勒斯在，我也早晚会处理。学生们要把握好，必要时可以利用或者分化格兰芬多，怎么做就看你的脑子了。我只给你一个提议——”哈利又露出坏笑：“你若针对赫敏·格兰杰有心，那就别遮别掩，做什麽都事先知会她一声，不需要她完全清楚只需要她知道。”
德拉科低下头：“再说吧，我现在没时间也没心情理会这个……哈利你呢？你说会处理，那就是让邓布利多当不成这个校长，然后你再回来上学吗？”
“不，邓布利多的校长自然不能让他当长了，至于霍格沃茨嘛，我要卖个关子，或许到时候还能给你一个惊喜，你问不问啊？问我就告诉你。”
都惊喜了还问个头，就知道欺负他。德拉科脑袋一甩干脆道：“不问！”
“呵呵……好啦，一会儿家养小精灵会来，你就让它们把这些带回庄园，我要去找一下西弗勒斯。”
“好，你去找教父做什麽？”
德拉科只是随口一问，哈利的神色却淡漠下来，那寒意虽然只是一瞬而过，却被一只注意着他的德拉克捕捉：“……哈利？”
“没什么，只是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需要他做，非他不可。”
斯内普批改着学生的作业，却已经跑神，根本不知道自己看的是什麽，手下机械地写着一个个D和P，为这群学生默哀。
哈利从密道进来的时候就看到斯内普魂飞天外的样子，好笑地轻手轻脚走过去，从后面搂住他脖子：“想什麽呢？”
斯内普吓了一跳，不过很快身体就软下来：“想邓布利多，今日他的目的虽然达到，却等于吃了一个哑巴亏，不会善罢甘休。”
“他对我已经做不了什么了，只怕会对你出手，所以我们还是先下手为强吧。”哈利手指点过桌上的作业，又搂回到斯内普脖颈上，紧了紧。
侧眼看着斯内普的脸，比以前好多了，不再苍白或者蜡黄，五官更加明朗起来，也多了血色。这样一个人的确是值得自己上心的。
上心啊……
于是咬了咬他的耳垂，甜蜜万分吻了吻他的脸颊，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