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参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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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参姑娘- 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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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三个人偷偷摸摸的从角门出了将军府,未免日后被追赶阻拦,没有动用将军府的马车,而是在城里另买了一辆马车,又买了一大包干粮,出城而去。
晋陵道人一早命弟子监视将军府,待他们出了角门,弟子便传信给晋陵道人,由于晋陵道人不好表现的早有预谋,无法先发制人的做些什么,只有巴望公主早一刻发觉将军私奔,好早早让他身败名裂。
很可惜,将军提心吊胆的赶着马车都出了城,公主也没留意到将军不见了,更没注意到那封压在她妆匣之下的决绝书。
一天颠簸下来,来到一方小镇,不再是将军的姜筠特地在路过张贴逃犯的木板上细看了两眼,见没有自己的大名,便带着两个姑娘去住店。老板娘见他一个男人带两个姑娘出门,看他的目光热烈而迫切,待他要了两间房之后,老板娘又不甘心的特地亲自送他们去客房,想看看他和那个姑娘有一腿,可惜的是她看到两个姑娘进了一间。
在两个姑娘进房门的那一刻起,老板娘将关心这个眉清目秀的儒雅男子的奸、情的热情瞬间转为浓烈的勾引之心,不但亲自送他进房间,还意味深长的帮他整理床铺,嘘寒问暖,送酒送菜。
姜筠只是守礼的微笑,然后不动声色的把她推出门去。于是乎,见惯了吃人豆腐的那群粗人的老板娘对这个温柔正经的正人君子更是倾慕。
姑娘的房间里,左稔慎和大花挤在一张床上。左稔慎颠簸了一整天,浑身散了架似的累得要命,一躺在床上便疲惫的上眼皮下眼皮打架。大花倒是没什么睡意,用手肘捅捅她问道:“将军不是不肯帮夫人的吗,夫人到底做了什么让将军改口的?”
左稔慎睡意朦胧的打哈哈:“没什么呀没什么,是他慈悲为怀菩萨心肠。”
大花会信她这鬼话才怪,仍旧捅她问道:“夫人出卖色相了吗?”
左稔慎翻了个身,哼哼唧唧的念叨大花讨厌,大冷天把人扔水里不说,大半夜的还不让人睡觉。大花再没动弹,也不再说话。左稔慎被她捅了两下,基本可以说惊醒了,闭着眼睛消停半晌竟然睡不着了,便翻回身来伸出一根手指头捅大花的肋骨。大花吃痛哼哼一声,推她一把:“干什么。”
“睡不着了。”左稔慎委屈道。
大花侧身对着她,两人面对面躺着,黑乎乎的房间里,两对黑漆漆的眸子相对。大花突然道:“你还矢志不渝的期望你的师父?”
左稔慎欢快的点头,大花哼哼一声傻瓜,翻过身去不理她。
第二日一大早姜筠便来敲两个姑娘的门,把昏昏欲睡的两人扯出来,草草的用几个馒头、一盆粥,外加几个小菜打发了两人,拎走上路。那老板娘这通伤心,在他们吃饭的时候,一脸丧夫之痛的一直在他们的桌子边上转悠,待他们走了,眼圈红红的挥着小手帕目送马车走远不见为止。
“真招女人稀罕。”大花无聊之余从车厢里出来坐在赶车的姜筠身边挤兑他道。或许是车轮声太大,姜筠没听见,也可能是听见了装没听见,总之姜筠没接话。
途径下一个小镇的时候,姜筠又往告示板上瞥了几眼,华丽丽的看见自己的大画像贴在上头,悬赏也够高,两千两要活的。姜筠做若无其事状淡定的路过。出了京城,只要不经过养了一群游手好闲、供过于求的衙役的大城镇,那些个满打满算不会多过十个衙役的小镇子上绝对不会多重视逃犯,甚至连关卡都不会设,也没那个人力去设,而且小镇子的县官老爷都会想:开玩笑,凭什么杀千刀的逃犯会往我这跑,我这里又没有金山银山。
姜筠决定从今日开始,不管绕远路还是怎么样,一定都要走小镇,并且他要开始蓄胡子了。所谓男人,胡子拉碴的时候和干干净净的时候可以判若两人。
自此之后,左稔慎和大花发觉,一是她们住的客栈越来越差,有时候甚至要住在当地的好心人家里,二来就是,姜筠难看了,满脸的胡子看起来像是个老头。
就在左稔慎抱怨他这难看了的样貌的时候,姜筠向住的那户农户人家的老媳妇换了两件难看的衣服给了大花,并且要她学那老媳妇的装扮。大花乖乖做了,梳着难看的发髻,穿着难看的衣服,一张脸耷拉着,姜筠看来看去仍旧不满意,去地里找了不知道什么东西又往她脸上涂了涂,立刻活生生一风韵犹存的老妇人便出现了。
大花照照镜子,嫌弃的丢开手。姜筠笑盈盈的拉过大花在身边,又看看一脸慕名奇妙的左稔慎,笑道:“多么幸福的一家人。爹娘和女儿。”
“貌合神离的老夫老妻和盘算随时扔了爹妈私奔的女儿。”大花插嘴道,“真幸福。”
姜筠郁闷的摸摸胡子。
如此三人又开始赶路,每当人问起便说是一家子遭了难投奔亲戚,但大多都是客栈的掌柜或是借住的村子里的人问问,距离京城越远,官差衙役对于朝廷钦犯的态度越不以为然,不出一百里已经无人问津。这假扮的一家三口也从来没被截下来过。
由于将军抓了大花扮媳妇,左稔慎便暗暗松了口气,心道大花真是眼瞎的,将军哪里是喜欢自己的,分明是喜欢她的嘛。说起来自己逃过将军的婚,将军似乎对这件事蛮恼火的,她想着就当赎罪也好,于是乎,想当红娘的心雀跃起来。
一到住店的时候,左稔慎便会笑嘻嘻的推大花去和姜筠住,装可爱装无辜道:“爹和娘住一间好了,我一个人也不害怕。”
每逢此时,姜筠会装没听见的付钱,大花会拎着她的耳朵问客房在哪一间。房间里的左稔慎很无辜的指责大花干嘛不好好把握机会呢,难得将军那么喜欢她抓她扮媳妇。
“要不是你天生一张只能扮作女儿的嫩相,他会折腾我?”大花鄙视道。
左稔慎一甩头装没听见。
三人打打闹闹的行过大半的路程,在本应通向一个小村子的山路上,山上前几日泥石流把路给堵了,他们不得不掉头绕路,来到当时十分繁华的锦城。
晋城繁华热闹,人也就多,人多了官差自然而言的也就多了。恰逢当地的官老爷正得意的标榜他治理的锦城是除却京城的繁华第一城,对于京城下达的命令谄媚的完美的执行。于是乎,锦城守森严的应上头的通缉,玩命的设关卡抓那犯下万恶罪过的在逃将军。
看到城门下满当当的守卫挨个查路人的时候,姜筠满心懊恼怎么就挑了这么一条路改道,无奈此时掉头比冲过去还扎眼,他只能下了马车牵着马吊着心排着队等进城。
守卫被官老爷抽打,每个人都查的很严,对于男人,头发胡子什么都要上手拉一拉看是不是真的长在脑袋上的,进城的队伍也就移动的异常缓慢,后头的人都是怨声载道。大概等了半个时辰,终于轮到姜筠,他像个没见过世面的农户一样对守卫点头哈腰。
守卫至少查了几百人,早就烦了,不耐烦道:“哪来的,上哪去,马车里拉的什么?”
“小人是南边的,家里遭了难,只能带着老婆孩子北上去投奔亲戚。”姜筠忙道,“我这马车上拉的就是我的老婆和孩子。”
守卫其实不在乎这些来往过客去什么地方,没听上两个字便拿着手里将军的画像和他比对,看看画里清秀的将军和面前这个胡子拉碴脏兮兮的家伙,哪有一点相似的,便放下画像掀开车帘。马车里大花揽着左稔慎,装作无辜路人的亲眷。
守卫的眼睛在马车里扫了一圈,定在左稔慎脸上。南来北往的路人不少,但女人却不多,而漂亮的有肯出门,又能随便被检抄的女人就更少。守卫看着左稔慎的小脸,不禁动了淫、念,扣住姜筠一行不放,说什么车上有问题需要细细检查,叫过几个弟兄一碰头,两个推推搡搡的推了姜筠去到一旁,一个牵着马车带着车上两个女子去了没人的角落。
一口大锅
大花在她的大包袱里这里摸摸,那里掏掏,左稔慎凑过去,好奇的等着看她想找什么出来。不多时,马车停下来,牵马车的那官差等不得俩同伙过来,便贼头贼脑的掀了车帘打算先瞧瞧里头这是什么好的货色。他刚色迷迷的伸个脑袋进来,大花“刷”的从包袱里抽出,照着他的脑袋“嘭”的一扣,当场就把官差震晕过去。
左稔慎瞠目结舌,继而抱怨露宿荒野要啃干粮的时候怎么不拿出来做做菜烧烧饭。大花淡定的分辩这是武器不是食具,跳下马车又把那口锅从官差脑袋上扛起来要塞回马车上接着带走。
左稔慎瞥了眼那大包袱,眼见小了一圈,正没出抱怨那包袱太占地方害的马车里地方小小的挤着难受,见这么好一抢占地盘的机会从天而降,说什么不肯从车厢口挪开。就是不让她再把武器锅放回来,大花无奈,转而从小小的窗子往里塞,更无奈的是窗子太小点,卡着塞不进来。左稔慎堵着门笑得那叫一花枝乱颤的欠扁。大花怒了,武器锅举过头顶作势就要砸她,大概是打算砸晕她和武器锅一起塞车里拉走。
此时姜筠神色匆匆的赶过来,扫了眼地上半死不活的官差没说什么,瞧见大花手里的武器锅愣了愣:“哪来的锅?”
“自家带的,有意见吗?”大花转手用武器锅对着他,凶悍道。
姜筠轻描淡写的把武器锅从她手里抽走,若无其事的丢在一边,催促大花上车。大花甚是不甘心的踟蹰着要不要去捡回来,姜筠催促的把她扔上马车,急匆匆驱车进城。
他们几个差不多是半只脚迈进锦城里了,尽管打昏了当地的官差,但要是掉头回去更惹人注目,姜筠只得驾着马车硬着头皮先躲进锦城之内再说。而他为了防备被官府追捕,进城第一件事,便是先偷了一户人家晾在院子里的几件干的差不多的男装,又驱车到一个僻静的小巷中,让左稔慎和大花换了男装做男子装扮,自己则刮掉大半的胡子。
左稔慎和大花在马车里费力的换了衣服,又拆了发髻,大花趁机把脸上黄了吧唧的涂料全都擦掉。待装扮两人装扮妥当,掀开帘子告知姜筠的时候,正见姜筠一手摸着脸,一手小心翼翼的端着匕首凭感觉刮胡子。
俩闺女见他专心致志的没注意到她俩,对视一眼,戏弄之心骤起,对着他齐刷刷的“哇”了一嗓子,姜筠登时手一抖,脸上划开个口子,几滴血瞬间涌了出来。姜筠举着带血的匕首,捂着脸的望向她们两个。大花识时务的偷偷一指左稔慎,缩回马车里去,丢下左稔慎一个和将军对峙。
左稔慎畏缩的瞥了眼他手里带血的匕首,生怕他捅自己一刀,拽着门帘子一股无辜相。姜筠挥舞一下匕首,示意她下车。左稔慎往帘子里缩缩,可怜巴巴的摇头。姜筠故意做了一个不耐烦的动作,左稔慎怯生生的想回头征求一下大花的保护,谁知大花没等她把头转过去便一脚把她踹出去,然后在帘子翩然放下之前的空当淡定的冲她摆摆手。
左稔慎呜呼哀哉自家的大花没情意,怕兮兮的仰望姜筠:“我不是故意的……”
姜筠指了指脸上的口子,笑道:“舔舔。”
“我才不吃人呢。”左稔慎爬起身来道。
姜筠哀怨了一把:“我会让你吃了我自己吗,你是人参,不会放任我顶着一道子伤口去住店吧?”
左稔慎这才知道他是这个意思,心疼的瞅瞅手指头,送到嘴边咬了一小口,把手指往他脸上抹抹,又是心疼的吮着可怜的手指头,含糊道:“好了。”
姜筠摸了摸脸上,那道口子分明还在,便把她那根手指头从嘴里拽出来看了一眼,哭笑不得道:“你糊弄谁呢,都没咬破。”
“疼嘛。”左稔慎理直气壮道,“不是你的手指头你当然不心疼啦。”
“又不是我让你咬的。”姜筠无可奈何的又摸摸脸,“我是要你舔舔而已。”
左稔慎不乐意的嘟囔一声满脸的胡子多扎人,不情不愿的靠过去,踮起脚伸伸舌头,不够高,也不说话,只是悍妇一样掐腰怒瞪。姜筠忙弯下身子来迁就她,左稔慎把着他的肩膀又踮起脚,伸出舌头在他脸上舔了一口,涩涩的血腥味让她皱了皱眉头,转手把他推开一边,连呸两口:“难吃。”
姜筠再次摸摸脸上,果然伤口消失了,再一看,左稔慎正费力的往马车上爬。他把她拽下来,同时叫了大花下车。他对着两人一车存着私心沉思半晌后,决定让大花赶着马车随便找间客栈休息,他和左稔慎装作其他人去别的客栈。
大花立刻不干,说是他要是把她扔了单独拐着夫人怎么办,她没钱没势的回不去了怎么办。姜筠只好把左稔慎推给她,自己驾着马车找地方住,临走和两人相约明日一早在北门汇合在,左稔慎若是到时候不出现,他便当她爽约不再寻找她师父了。左稔慎扯着脖子跟他喊她一定会到的,还是会早到。
大花闻言拉着她往反方向走:“你不去,他会翻天覆地把你挖出来,担心什么。”大花走了没多远,突然停下脚步,松开左稔慎,两只手在腰间袖子里摸摸,惊悚的又在左稔慎身上摸摸,继而哀伤了:“没钱了……”
包袱在马车上,衣服是刚换的,一个铜板都没有了。左稔慎又是个没钱的货,价值不菲的将军又跑了,这下还不露宿街头。大花想起换完衣服之后左稔慎曾经十分小心翼翼的放了个锦囊在身上,便不甘心更细致的左摸摸右摸摸,终于摸出一个小锦囊。她不顾左稔慎的阻拦,拎出来捏了两把——有棱有角的,铁定不是银子铜板,便打开来看。
衬着左稔慎千万不舍的哀鸣,大花把锦囊里的东西扒拉扒拉,净是些不值钱的破烂,她不禁埋怨起既然是贴身藏着的,干什么不藏点有用的,惹来左稔慎强烈的不满。不过大花也总算从一包破烂里找出一个唯一能卖钱的东西——那个银子的寄名符。
大花把锦囊还给左稔慎,单拿了寄名符问她道:“当了这个好不好?”
左稔慎犹豫一下,点点头,接着疑狐道:“什么叫‘当’?”
“真是有钱人家出来的,当就是拿去卖了换钱。”大花把寄名符往袖子里头一揣,顺手捉了一个路人问城里的当铺在哪里。
两人带着不怎么值钱的寄名符来到当铺。大花做主活当,然后拿了银子带着左稔慎去找客栈。由于没当出几个钱来,两人住不了好的,只好找了家最便宜的。那家店的老板娘一样是个难耐寂寞的,见了两个女扮男装的俊秀的少年便动了思、春的心思,又一茬没一茬的搭话,问是从哪来的,要到哪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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