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良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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谋良缘- 第1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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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因为无病无痛,这才让胡太医瞧嘛!”苏玉妍也不点破,仍然笑盈盈地看着她。

主仆俩人正说着,外头就报说胡太医来了。

苏玉妍便让请胡太医进来。

少时,胡太医来了,按惯例给苏玉妍请过脉之后,便道,“少夫人一切正常……这平日里服用的方子,仍需照常服用。”

苏玉妍遂谢了胡太医,便朝旁边侍候的锦春一指,“她这两天也觉不适,还请您也为她瞧一瞧。”

胡太医便问有何不适,一边让锦春坐下,说要为她问脉。

事已至此,锦春自不再推却,便坐下让胡太医为她请脉。

胡太医半闭着眼睛将手指搭在锦春的腕上,细细诊了好半晌,才睁开眼睛,向她微微一笑,“老夫要向你道恭喜了。”

锦春心里便猜到那个可能,当下按捺住突突心跳,低声问道,“胡太医此话怎讲?”

 293、辞行(上)

胡太医笑道,“你这是喜脉。”

锦春一听,顿觉心花怒放,当即笑问,“您说的,是真的么?”成亲已经两年了,她肚子里一直没有动静,虽然丈夫与婆母并不曾说过半句不满的话,但她知道,他们其实也是极希望自己能早点为他们家开枝散叶的。如今可好了,他们若是知道自己被诊出喜脉,还不知会高兴成什么样。

胡太医拈须笑道,“如果老夫没有号错脉,应该错不了。”

苏玉妍便命了双珠去为胡太医封个大红包。

锦春忙从怀里掏出一锭五两的金元宝,双手奉给胡太医,“些许心意,还请先生笑纳。”

胡太医笑着伸手接了,说道,“这喜钱,老夫就不推辞了。”

这时,双珠也取了大红封来,捧到胡太医跟前。

胡太医欲要摆手拒绝,苏玉妍却正色道,“锦春之喜,也是我心所想,这喜钱,我也凑个份子,还请先生收下。”

胡太医便笑着受了,又叮嘱了一番锦春这段时日需要注意的饮食等等。

送胡太医离开后,苏玉妍看着锦春脸上那甜蜜而又幸福的笑容,也为之感到高兴,当下便笑道,“横竖我这里也有人伺候,就放你休养一个月,也当是让你好好放松放松。”

锦春却道,“你就快要临盆了,我哪里能放心离开?再说了,我又不用做粗活。只需动动嘴皮子,也劳费不了。”

“才五个多月,哪里就要临盆了?”苏玉妍又好气又好笑,“倒是你,怀孕初期,一定要好好养着。”

不过。任苏玉妍好说歹说。锦春怎么也不肯回家去休养。

苏玉妍也就只好作罢。不过,虽然仍让锦春留在兰亭居,却极少吩咐她做事,便是嘴皮子,也动得少了。

锦春平素里也是行动派,一时闲下来,还真有些不习惯。苏玉妍便借口让她专司她孕期内的营养补汤一事,这样一来,锦春便把心思用在了煲汤之事上,还不时向有经验的妈妈们讨教,时日久了,还真有了几分专业煲汤师的气质。

定远侯府自打传出苏玉妍再孕的消息,府内上下。处处都洋溢着一片欢庆气氛。老侯爷告老在家。多半时候都亲自带着梦姐儿玩耍,沈松年袭了侯爵,沈琳与张正定了亲,沈顼也依旧回了太学院,沈珂按时去司衙应卯,苏玉妍在家休养。一家老小各司其职,倒也其乐融融。

沈珂从云疆回来。仍留下在上将军的位置上不变,不过,也许是厌倦了风口浪尖的生活,他渐渐生出退隐之心,虽然没跟苏玉妍明说,但语气中时常流露出要去各地游玩的意思。苏玉妍本就不是那种热衷于功名利禄的人,见沈珂生了退隐之心,自然就顺水推舟,夫妻两人的想法不谋而合,彼此感情也就更进了一步。

当然,定远侯与沈松年还是不知道沈珂具了这种心思的,沈珂当初在迎娶苏玉妍之前曾跟宋德书有过口头协定,定远侯与沈松年也是不知道的。在定远侯与沈松年父子看来,这沈家的爵位,将来是必须由沈珂这个嫡长子继承,所以,在看到沈珂日日兢兢业业风雨无阻地去司衙办事,他们都是看在眼里喜上心头的。

日子就这样风平浪静地过着,很快就到了年关。

苏玉妍的肚子已经圆滚滚的,浑似怀了双胞胎似的。当然,定远侯府里的上下人等也都时常猜测少夫人是否怀的双胞胎,甚至还有人私下里拿这事打了赌,只等瓜熟蒂落,他们便能见到分晓了。

胡太医医术高明,早在苏玉妍怀孕六个月时便觉出她应该是怀了双胎,但为慎重起见,他也只暗自在心里揣测,并没有说出来。

转眼到了年关,从预产期来看,苏玉妍应该在年后开春之初就要生产。所以,今年府里的事,宋德书便一改往年推诿的态度,让所有管事都到思定堂回事,当然,她把苏玉妍也请到这里旁听,还让沈琳参与处事,一则以示公正,二则也让沈琳趁机学习管家之事。婆媳姑嫂三个,倒也处得融洽和睦。

虽然沈珂是嫡长子,又成了家,但因沈琳是女孩,沈顼年纪又轻,尚未成家,所以婚后这几年,定远侯也并没有让沈珂分家另居,况且他老人家还打算让沈珂承袭沈家的爵位?所以不管是兰亭居的开销,还是锦绣阁里的收益,都是公众的,所以,不论是沈家各处的庄子和店铺相继送来一年的收成总帐,还是锦绣阁的收益,都是要纳入整个沈家的公帐的,锦绣阁今年的生意更比往年兴盛,利润足足是去年的两倍,自是让宋德书喜得合不拢嘴,连连夸赞苏玉妍经营有方。

老侯爷与沈松年不理家事,自是不在乎银钱收入多少,倒没有因为锦绣阁的丰厚与否而对苏玉妍而生出什么想法。不过,当他们听说锦绣阁的收益比往年丰厚了两倍,自然也是高兴的。就连沈珂也私下里竖起大拇指连连夸奖苏玉妍是经商天才。

对此,苏玉妍只是一笑置之。她不过是借着那个世界的一些东西来赚钱罢了,这些夸奖,本应该属于那些她从来不认识的人。

今年的年关,过得更比往年热闹。

一则,因为天下太平了。赵安与赵宏之事平息,他们的余党也被一网打尽,便有漏网之鱼,也不值一提。所以赵宥便大加封赏当初平息叛乱的有功之臣,年关之际又大肆宴请在京的勋贵权臣以慰人心。

二则,因为今年全国各地的收成大好。今年风调雨顺,处处一片丰收景象,便是云疆偶有兵乱,也并未损毁农民的良田,因此全国上下处处丰收,各处缴纳的税收将国库堆得满满的,有了这样国泰民安的前提,自是举国欢庆,一片祥和气氛。

今年的定远侯府,也比往年更加热闹了几分。头一件,是因为苏玉妍再孕;第二件,便是因为赵宥的帝位固若金汤,作为外家的沈家,自成了昌宁独一无二的外戚,成了人人争相巴结讨好的对象。因此,定远侯府自打新年初一开始,府门前日日车水马龙,几乎到了水泄不通的地步。好在人人都知道孕妇需要休养,也都只到思定堂拜访,不敢去兰亭居惊扰那位身怀六甲的沈少夫人。

苏玉妍自是乐得清静。只有几位平素里关系不错的夫人并小姐到兰亭居里小坐过几回,就连赵容,因为苏玉妍即将临盆,也不敢过于打扰,大年初五那年带着许梓川兄妹两个来了一趟,喝完一杯茶后即时就走了,连饭都不曾吃。

转眼,就到了正月十五。昌宁的元宵节,也是十分热闹的。往年,苏玉妍自是前呼后拥地到昌宁城中看灯,偶尔兴致高昂时,还会去猜一猜灯谜,不为别的,只为那一份童贞之心。不过,今年的元宵她只能例外了。在举家出去看灯时,她唯有乖乖地呆在屋里,望着远处那被映红了半边天的昌宁城方向发呆,一脸神往。

当然,在这样的非常时期,沈珂是必须陪在她身边的。夫妻两人秉烛而坐,说些私房话,倒也令人快慰。

快乐的时光总是在不经意中溜走,走得那么无声无息,让人猝不及防。

正月十六大早,林姨母携了冯静宜到了思定堂,说起了辞行的话。

掐指算来,这对母女在沈家足足住了年余,客居这么久,也真是应该离开了。不过,林姨母到底是沈松年前妻的亲姐妹,又是沈珂的亲姨母,宋德书就算心中不悦,也没有表露半分,反而还态度诚恳地出言挽留。

不过,林姨母出意已决,便是宋德书再三挽留,她也执意要离去。

宋德书便道,“姐姐既使要走,怎么也得等松年回来再走……”

“妹夫那里,你替我说便是了。”林姨母笑道,“我们母女叨扰你们已经太久,实在是不好意思再留了……我们的行装已经打理好了,还是趁早动身的好。”

闻讯赶来苏玉妍刚走到门边,听见林姨母这话,竟突然生出几分不舍之意来。到底是在一个屋檐下住了这么久的人,一下子就离开了,还真是有些不习惯。

宋德书听见脚步声,抬起头来,看见大腹便便的苏玉妍,便笑道,“妍儿来得正好,你姨母她,说要回九江老家了。”

苏玉妍缓步进屋,丹阳赶紧上前搀扶,与双珠两人扶着她在太师铺了柔软坐褥的太师椅上坐下。她这才慢慢开口,“姨母怎么突然想着要回九江了,在这里住着不好么?”

“在这里住着,又怎么会不好?”林姨母微微叹了口气,“当初来昌宁,原是想着为静宜谋一桩好亲事,没想到竟会落到现在这种地步……既然差强人意,我们也不想再强求了,倒不如回九江住得安稳。”

说起冯静宜的亲事来,屋里人人都觉得可惜。但事已至此,就算再可惜遗憾,也无法再挽回什么。苏玉妍也只能暗暗叹息一声,遂挽留道,“……那就等了正月再走吧!”

 294、辞行(下)

林姨母去意已决,又哪里肯再留?所以,任苏玉妍再三挽留,也执意要走。苏玉妍见林姨母态度坚决,也不好再留,只能任她母女去了。临走之际,宋德书从腕上褪下一只玉镯,硬是戴到冯静宜手上,“……此一别,还不知什么时候能再见面,这个你且留着,也好作个念想……”

冯静宜推辞再三,见她盛情难却,只得收了。

众人一番话别之后,遂送了她们出府。至于送林姨母回九江的马车,则是定远侯的马车,宋德书原本想让仆从将林姨母母女送至九江后再行返回,后来一想,索性便连人带车一起送给林姨母了。这辆豪华马车价值不菲,林姨母自是执意不收,耐不过众人七嘴八舌头相劝,便依了宋德书,领着一身素装的冯静宜上了马车,待马车缓缓启动,她才撩起车帘一角,轻轻向众人挥别。

透过半开的车帘,苏玉妍看到了冯静宜脸上慢慢滚下的泪球,一晃眼间,马车已从她眼前驶过。她微滞了片刻,不禁暗自在心里叹息——世事无常,要是冯静宜当初并没有给赵安做贵妾,又怎么会沦落到现在这样的下场?

对于冯静宜母女的离开,沈琳的情绪也略显低落。不为别的,只为冯静宜遇人不淑,为她鸣不平而已。可事已至此,却再也无法挽回什么了,唯有在心底里为她发出一声叹息而已。

虽然对林姨母并没有太多的好感,但这么多天的相处,林姨母几乎成了宋德书的一个解闷虫,眼下林姨母猝然离开,宋德书不由得生出几分怅然来。

便是梦姐儿,因着林姨母时常逗她的缘故,当她看到林姨母坐上马车离开时,也伸出手来连叫了几声“姨祖母”。令得众人顿生失落之感。

送走林姨母母女,沈琳依旧回房绣嫁,整个思定堂便显得异常安静。好在宋德书原本并不是个十分好动的人,又因为三天两头的头痛脑热,身子也不大硬朗,加上初春天气颇为寒冷。所以她便也日日呆在屋里,除了逗逗梦姐儿解解闷。也不大出门。

老侯爷解甲归田后,倒是怡然自乐。除了与梦姐儿玩乐,还时常出门去会一会老友故旧。沈松年袭了爵位,便比先前更为勤勉起来,常常是清早出门傍晚归家,比当年老侯爷还要忙上几分;沈珂则是老样子,既没有繁忙,也不见清闲,日日上朝应卯。按部就班,很是循规蹈矩。

日子就这样慢慢流逝着。

正月中旬时,林采莲的父亲林侍郎突然生起病来,因林侍郎只有林采莲一个女儿,苏玉修这个半子便遍请名医为他医治,沈珂还把胡太医推荐过去为林侍郎号脉。只可惜林侍郎已经病入膏肓,便是华佗再世,也难妙手回春,胡太医便暗示林夫人准备后事。林夫人正值英年,素来与林侍郎感情笃深,突闻噩耗,自是悲伤难抑。自此便郁郁寡欢,也差点一病不起。幸好林采莲是个心志坚强的,在得知父亲再无治愈的希望时,便极力劝慰母亲,自己则与苏玉修两个轮流照顾不明就里的父亲,并不敢让他看出丝毫异样。

林侍郎虽然是个书生,却并不迂腐,在苏玉修从各地请来的名医为自己诊治之时,他便隐隐觉出不对,后来沈珂又特意带了胡太医为自己请过脉,他就更加肯定了自己心里的猜测。他生于贫苦之家,幼年离家求学,母亲在他高中探花时逝世,未能得他孝敬,成了他这一世最大的遗憾,此时此刻,他最大的心愿,便是死后能与老母葬在一起,以完他毕生之愿。所以,他便提出要回老家养病。

自从生病,林侍郎便告了假,及至猜测自己得了不治之症时,便上了折子要告老还乡。赵宥也隐隐听到林侍郎得了绝症的风声,立时便批了他的折子,还另赐了他五百两告老银子,令得林侍郎感激涕零,直向送银子的太监连诵圣上恩德。

因为要送林侍郎回老家,苏玉修也便告了两个月假。

至此,林家上下,便开始打点行装。

正月二十六,虽然整天用着人参养着,林侍郎还是渐感身体虚弱,便着了苏玉修代他到各府辞行。

苏玉修便代岳父前往各府辞行,众人皆知林侍郎已患不治之症,自是嘘唏不已,纷纷登门回访,还都送上别礼。沈松年虽然与林侍郎算不得同僚,但因着苏玉妍的关系,他也亲自到林府慰问了一番。沈珂与苏玉妍自不必说,自从林侍郎生病,隔三岔五都会去探望一次,后来苏玉妍肚子渐大,行动已极为便,这才没有亲自前来,不过也总会做了精致的吃食着人送去。

正月二十八大早,从林府里驶出整整八辆马车,除了林侍郎夫妇与苏玉修夫妇并丫头仆妇们乘坐的两辆马车外,其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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