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良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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谋良缘- 第10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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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玉妍缓缓走到柳红身边,盯着她娇美面容,好半晌,才低声问道,“你可有什么话要说?”

柳红先前挨了苏玉妍两个耳光,两颊依然显得有些红肿,她闻声抬头,毫无惧色地回望着苏玉妍,淡淡一笑,“少夫人肯听奴婢说话么?”

双珠见了,是怒不可遏,恨不得上前替主子给柳红几个耳光,转念一想,就冷冷说道,“就算你说得天花乱坠,也没有人会相信你所说话。”

“双珠,让她说。”苏玉妍唇角微翘,露出一丝冷笑,“我倒要看看她怎么自圆其说。”

柳红见苏玉妍肯给自己辩解机会,当下精神一振,便朗声说道,“事情经过是这样……”便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只瞒过了自己沈珂醒酒汤里下药事。

“果真是这样?”苏玉妍听她说完,才缓缓问道。

“是,真就是这样。”柳红一迭声地回答,“奴婢不敢有半句谎言。”

苏玉妍沉吟片刻,慢慢从袖里取出一个纸团,举到柳红面前,“那你说说,这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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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8、决断(下)

忽明忽暗烛光映柳红脸上,让人看不清她脸上表情,她飞地瞟了一眼,旋即低下头去,嚅嗫着说,“……奴婢不知道。”

“你是当真不知道?”苏玉妍冷冷地看着她微垂眼睑,“还是不敢说?”

“奴婢真是什么也不知道。”柳红仍旧垂着头,低声说道。

苏玉妍冷笑一声,“方才只有你和爷浴房里,这个东西不是爷,除了你,还会有谁?你便不说,我也知道你具了什么心思……我若想置你于死地,随便寻个什么借口就可以将你立时打死,又何必跟你说这许多?不过是看你侍候我这几年没有出过什么差错份上想放你一条生路罢了。”

双珠与秋蕙两人不约而同地看向苏玉妍手里那张微黄纸片,也隐隐猜出几分,眼里鄙夷之色盛,却都保持着沉默。

屋里气氛顿时变得压抑起来。

柳红不敢看苏玉妍脸色,但也听出她语气中气恼之意,想着先前被送进牢狱宋大姨娘与苏玉妍还是表姐妹,却也落得那样下场,心里便有些后悔自己方才举动来,这么一忖,脸上便露出几分怯色来,当即站起身来,低声说道,“奴婢真不知道少夫人说是什么东西……”

“好,你不肯说,我也不勉强你。”苏玉妍心中盛怒,但还是压低声音说道,“不过,等我查清了事情真相,也就是你离开沈家之时了。”她本着一片慈善之心,想着柳红终归与她主仆一场,又是她陪嫁,便是将她逐出沈家,也得给她留几分颜面。没想到柳红竟是油盐不进,倒负了她一片好意。

“少夫人……”柳红兀自嘴硬,“奴婢真是清白。”

苏玉妍遂冷笑一声,不再理会柳红,只叫过双珠与秋蕙,低声吩咐了几句,便出了房门。自作孽,不可活,柳红死不悔改,也就怪不得她了。

夜风扑面而来。夹杂着丝丝寒意,她不禁缩了缩脖子,白貂披肩柔软皮毛紧贴着她微凉脸颊。驱散了不少寒气。

她慢慢地走走廊上,迎着寒风,眸光沉凝,脚步稳健。

而此时沈珂,难受得无以复加。满脑子都是苏玉妍那娇美面容,他恨不得立时奔出屋去把她找回来,然后把她拥进怀里好好亲热一番,但他知道,她心里有了疙瘩,而且还是个危及他们夫妻感情大疙瘩。他不能着急,解铃还须系铃人,他一定要慢慢为她解开这个心结……

……

次日一早。沈珂便起来上朝点卯去了,而苏玉妍刻意回避,便没有与他照面,等他走了两刻钟后才回了正房,派人把沾有白色粉末纸送进了当地医馆。得出检验结果果然与她推测丝毫不差。过了一夜,她心情已经比昨夜平静了不少。拿着郎中开具检验单,看了半晌,才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既已经确定下来,便趁早将柳红打发出去吧!不过,柳红毕竟是自己陪嫁,便是要打发出去,也不能引人起疑。

柳红年纪也不小了,若以嫁人将她打发出去,自是合适不过。苏玉妍心里琢磨了许久,遂吩咐双珠把柳红领来。

此时已值晌午,天色却显得阴沉沉,仿佛又要下雪。柳红心神不宁地随双珠进了屋,一眼看见苏玉妍端坐上首,手里还捏着一张黄纸,不用多看,她也知道这张纸就是自己不小心掉浴房里那张曾经包过春药纸。她连忙垂下头去,连大气也不敢出。

“我已经让人把纸上药粉送到医馆去验看了。”苏玉妍捏着那张纸轻轻抖了抖。

柳红心里一跳,不敢应声。

“你难道不想跟我说点什么?”苏玉妍沉声问道。

“奴婢什么都不知道,也不知道该跟少夫人说什么……”柳红飞地瞟了苏玉妍一眼,随即垂下眼眼睑。

“医馆郎中说了,这纸上药粉,是春药。”苏玉妍盯着柳红那近乎妖媚面孔,冷冷说道。

柳红身子一抖,仍然没有应声。

“事情经过到底如何,我现也不想再追究了。”苏玉妍放下手中纸张,把眸光移到柳红那紧握拳头上,“我只想告诉你,你年纪也不小了,到了该配人时候了。”

柳红一听,顿感惶然,只觉双膝一软,扑通一声跪倒地,低声央求道,“请少夫人别赶奴婢走,奴婢只是一时糊涂,以后决不敢了……”

“我什么时候说要赶你走了?”苏玉妍淡淡说道,“你到了适婚之龄,我若留着你不放,你心里也必定生出不满,所以,还是早些为你拣个如意郎君好,也不枉你侍候了我一场。”

听到这里,柳红已知事情再无回旋余地,当下便挪动双膝到了苏玉妍跟前,双手抱住她裙角哭道,“还请少夫人发发慈悲,别把奴婢赶出府去,奴婢来生便是作牛作马也要报答少夫人恩德!”

双珠见苏玉妍眉峰微颦,立即上前拉开柳红,不耐烦地说道,“好端端地你哭什么?!让人看见还道是少夫人责罚了你!赶紧起来吧!”一边说,一边拉柳红起来。

柳红却硬拽住苏玉妍裙角不放,呜咽着说道,“少夫人,您就让奴婢留府里吧……”

苏玉妍冷冷地抬起脚来,一脚蹬开柳红,“我已经差人跟丰姨娘说了,请她为你拣好人家,就这几天把亲事办了。你若不想闹得人皆知,便好自为之吧!”说罢便让双珠和秋蕙带她出去。

“少夫人……”柳红没有防备,被苏玉妍一脚蹬倒地,却又急忙爬起来,低声乞求,“求您别赶奴婢走,奴婢一旦出府,就没有活路了……”

苏玉妍一听,不禁心里一动。这是什么意思?出了府嫁了人,虽说不如定远侯府这般,但也不至于就没了活路。她心里微忖,就挥手制止了双珠和秋蕙两人拼命拽住柳红往外拖,“你且把话说明白些。”

“少夫人……”柳红得了这话,就如同拽住了救命稻草,当下泪如雨下,再没了先有那抵死不认帐决心,“奴婢跟少夫人身边,一直忠心耿耿,可是,奴婢家里还有六十岁老母,还有病弱妹子需要养活……”

话音未落,就被苏玉妍冷冷打断,“你到底想说什么?!”

“奴婢……奴婢也是迫不得已呀!”柳红支吾了半天,这才吞吞吐吐地说道。

“什么迫不得已?”苏玉妍睨了她一眼,“说明白。”

柳红停止挣扎,看向双珠与秋蕙。

苏玉妍知道,她这是想让这两人回避,不禁冷冷一笑,“她们都不是外人,你管说就是了。若你说都是实情,我会酌情处理。”

柳红连忙说道,“奴婢说都是实情,不敢有半句谎言。”

“什么实情?”苏玉妍端坐不动,心里却是微微一惊。难道柳红勾引沈珂,竟是受了别人指使不成?

“是丰姨娘她……”柳红支支吾吾地小声说道,声如蚊呐,几乎只有她自己才能听得清楚。

“你说什么?”苏玉妍隐隐约约听到“丰姨娘”三个字,自是诧异不已。她与丰姨娘并无过节,之间也没有利害冲突,丰姨娘又为何要对自己不利?就算真是丰姨娘所为,那她这么做目究竟是什么?便是柳红真成了沈珂妾室,丰姨娘又会其中捞到什么好处?

“丰姨娘跟奴婢说,只要能得到爷眷顾,这一辈子就会衣食无忧了,还让奴婢少夫人不方便日子里好生侍候着爷……那药粉,也是丰姨娘她送给奴婢,说是适当时候使用……”柳红偷偷打量了一下苏玉妍脸色,继续低声说道。

就算丰姨娘再不喜欢自己,但自己也是嫁出去女儿泼出去水,她又怎么会这样嘱咐柳红?就算柳红成了妾室,得了沈珂欢心,也绝不可能撼动自己堂堂少夫人地位。苏玉妍心里暗忖,便将桌案一拍,“丰姨娘为何要这样嘱咐你?”

“丰姨娘说,少夫人就算再得爷喜欢,男人也难免会有喜厌旧之心,时日久了,爷必定会对少夫人有所疏离,与其让爷对别女人动心思,倒不如把爷心栓自家屋里……”柳红见苏玉妍肯听她解释,便细细将丰姨娘交待她话都说了一遍。

“丰姨娘真是这样跟你说?”苏玉妍不怒反笑。

“奴婢所说句句属实,绝无半句虚言。”柳红抬起头来,脸上犹有泪痕,“还请少夫人看奴婢这几年兢兢业业侍候您份上,饶了奴婢这一回吧……”

“我若不打算饶你,早昨夜就将你乱榻打死了。”苏玉妍冷笑一声,“你若识趣,过两天我就让你体体面面地嫁出去,否则……”

“少夫人……”柳红顿时泪如雨下,欲待挣扎,却被双珠与秋蕙两人使劲拽住胳膊动弹不得。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苏玉妍冷冷丢下一句,摔门而去。

Ps:

墨兰因近忙于农活而断,还请亲们谅解,不要弃文,下个月农活忙完,一定不再断。现每天都是六点起床做饭,吃过饭就到棉地里捡棉花,有时候中午也是带饭到地里去吃,天黑才回家……屁股沾到椅子就不想动弹了。墨兰患有颈椎病,以前常常痛得睡不着,这几天累得全身酸软,竟然一觉睡到大天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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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9、亲事(上)

正月十二傍晚,天上又飘起了鹅毛大雪,纷纷扬扬下了一夜,第二天早上,天地万物都银装素裹,显出一派圣洁宁静景象。

次日一早,雪花仍伴着呼啸北风飘飘悠悠地随着寒风洒落,只比昨夜稍稍小了一些,天气似乎比昨天为寒冷了。

苏慎起得很早,开了屋门,披上羊毛大氅来到院里。江妈妈正领着两个仆妇清扫甬道上积雪,见了苏慎连忙上前招呼,笑道,“这大冷天儿,老爷怎么不多睡会儿?”

苏慎微微一笑,“上了年纪就少了磕睡。”

才说完,丰姨娘就从屋里转出来,手里抱着一个手炉,步上前塞到苏慎手里,“老爷……外头风大,还是进屋吧!”

苏慎不看她,也不接那手炉,只淡淡应了一声,“外头空气清,我出来透透气,一会儿就进去。”说罢轻轻咳嗽了两声。

虽然江妈妈几个兀自扫着雪没有看向他们,丰姨娘还是觉得有些尴尬,当下也不再勉强,只强笑道,“老爷病体才好些,还是要多多保重才好……”

“我知道了,你怕冷,就赶紧进屋吧!”苏慎冷冷说道。

他口气略为有些不耐,声音并不大,但却令丰姨娘脸上笑容微微一滞。她知道,因为柳红事,他已经对她存了芥蒂,当然,这只是小事,就算老爷再怎么冷落她都不打紧,眼下重要事,是修儿亲事,林家小姐遇到那样事情,名声已经坏了,若再娶进门来,岂不是连修儿都要被她连累?看老爷这副样子。分明也是为此事忧心重重,自己不过一个姨娘身份,便是修儿亲娘,她话,老爷也未必肯听。她心里虽这么想,神情仍显出几分恭谦来,“老爷……妾身知道老爷为着修儿事情担忧,可不管怎样,您也得顾及自己身体啊……”

“我知道了。”苏慎脸色越来越阴沉。

一向见惯了他温和笑脸丰姨娘站他身侧,见状也不再多说。垂了眼睑缓步进屋,将暖烘烘手炉抱胸前。

甬道上拿着扫帚清扫积雪江妈妈也听见了两对话,不由得微不可闻地叹息一声。自从她随宋德诗到了苏家。就把苏家当成自己家了,便是宋德诗死后,苏家小姐少爷也待她敬重有加,让她觉得自己成了苏家一份子。大小姐历经重重波折后嫁进了定远侯府,也算是苦甘来修成正果。后来玉修少爷也中了进士入了翰林院,又与林学士女儿订了亲,眼看着他大喜日子就要到了,却不料林家小姐竟然上香还愿之际遭遇歹徒绑架,还与歹徒孤男寡女地相处了一夜,虽然林家力证林小姐还是清白之身。但外头流言却如同此际大雪纷纷扬扬漫天飞舞……唉,这可如此是好?

另两个仆妇也隐隐约约听见了自家老爷与姨娘对话,她们都已经听说了林家小姐事。知道老爷定为此事烦心,因此是小心翼翼地铲着积雪,生怕发出大声响引起老爷迁怒。

苏慎站屋檐下,久久没有移动脚步。有雪花伴着北风吹进他颈脖,凉意沁骨。虽然天上仍飘着雪花。但到底不如昨天下得大了,被江妈妈几个扫过甬道又慢慢地洒满了雪片。刚开始时候,雪片一落地就融化了,慢慢,雪片一片一片叠加起来,慢慢变厚,慢慢变白,甬道上又铺上一层白白地毯了。

江妈妈把扫帚递给一个仆妇,慢慢走到到苏慎身边,柔声说道,“老爷,您都外头站了两刻钟了,小心冻坏了身子……”

苏慎这才回过神来,也不应声,只转过身来,缓步走向书房。不过两刻钟工夫,他头上、肩上及羊毛大氅上,密密麻麻都是未融雪片。

江妈妈忙步跟上来,接过苏慎顺手脱下羊毛大氅,拿过鸡毛掸子门外掸了掸,这才抱着大氅进屋,一边笑道,“老爷今天想吃点什么?我让厨房去准备……”今天是苏慎生辰,虽不是整生,但厨房还是跟往年一样准备了诸多苏慎喜欢菜肴,因为前几天苏慎偶染风寒,郎中交待要禁荤腥,故此江妈妈有此一问。

“就按郎中交待吧,清淡一些吃食便好,不必兴师动众了。”苏慎窗外坐下,取过桌案上昨天看了几页书卷。

“老爷……”江妈妈看了看苏慎萧索神情,不免有些担心,“这屋里怪冷,要不,我让人送个炭盆过来……”

“不必了。”苏慎淡淡说道,“我想一个人静一静,一会儿饭菜好了你叫我过去就是了。”

听他这么说,江妈妈这才放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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