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音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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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音阶- 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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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纪大了想要安定下来,从前的颠沛流离和敢闯敢干渐渐被磨平了棱角,希望和一个人安安稳稳的过日子。
  最好,这个人,我爱他,他也爱我。
  他没答话,一个劲儿的蹭啊蹭,再蹭就蹭出火来了,我推开他:“不是还要上班嘛,还赖著干嘛。”
  他眼睛更湿了:“不想走。”
  气氛万分温馨,我也没再催促他,他的手摸上了我的肚子,小家夥很给面子的动了动,他摸了会儿,忽然道:“宝宝叫什麽名字呢……”
  我奔儿都没打,眼睛移到别处,淡定道:“不管叫什麽,反正姓杨。”
  他被逗乐了:“行,随你。”
  “这麽爽快。”
  “诶,在家要听老婆的话啊~”
  我立刻炸了:“你才是老婆!你全家都是老婆!”
  他抿著嘴促狭地笑。
  我这才反应过来。他说“老婆”……是不是意味著……
  我干咳一声:“程氏最近有什麽动作吗?”
  最近他总是在公司加班,不再把工作带回家来,所以有些信息通过正常渠道得不到。
  程启信的话,我只信五分,锺翛……我、我究竟能不能对他抱有希望?
  立刻鄙视自己,太恶心了,刚刚那样想的人不是老子。
  他从我身上爬起来,笑道:“没什麽事,还在胶著,不过他们的算盘要落空了,我们的这个case基本上完成了。”
  “哦,”我笑笑,“那岂不是很忙,你还赖著做什麽。”
  “那群讨厌的老头子杞人忧天,非要我把从前跟程氏合作过的案子调出来,已备不时之需。”他孩子气的皱皱鼻子。
  “嗯,”我推推他,“快走吧。晚上早点回。”
  那天晚上锺翛没回来,之後的几天他也是忙到不见人影。
  我开始惴惴不安,总觉著有事要发生,连带著小家夥更不安分,电影每秒二十四格,现在若是拍电影的话,每一格他都在动,连带著我也动。
  谢见安也莫名其妙,担心小家夥会不会提早出来,勒令我减少大幅度运动,每天的营养餐和药片的成Γ函数线上升。
  我知道是心理影响了生理的,我身体倍儿棒吃嘛嘛香,再补营养就要步出鼻血了,娘们儿兮兮的纠结某人久未归来,实在是太……太不gay了!
  TMD,爱咋地咋地,我把被子拉过脑袋,愤愤然。
  睡觉!
  
  作家的话:
  T3T现在还在上课!!!
  我恨星期四!!!


☆、第九十八章

  第九十八章
  冬天的深夜寒风凛冽,吹得我脸颊都麻木了,只好把大衣裹紧了些,但是寒冷像蛇一样见缝插针侵入衣裤。
  我顶著风走了几步,来到了大街上,月亮被厚厚的云层遮住,街上没有路人,这种时候就应该是捧著爆米花在暖洋洋的家中看肥皂剧或是与爱人相拥滚床单,哪像我,这麽狼狈。
  昏黄的路灯映下的影子拉长又变短,我举目望了望空寂无人的前方,隐隐有些後悔干嘛这麽冲动。
  但其实冲动的不是我,我很冷静来著。
  事情是怎麽发生的呢。我想了想,挺可笑的。
  锺翛在失踪两周後神奇的出现了,谢见安这晚出急诊,於是锺翛便温柔似水的围著围裙做饭,饭後刷完碗筷,柔声细语的摸著我的肚子对宝宝讲话,那贤惠清丽的模样看得老子差点又喷了鼻血。
  正在想最近补药吃得太多了,要跟谢见安商量商量减少计量。一方面宝宝的个头长得顶著胃,好像又回到了两三个月的时候,吃什麽吐什麽,另一方面,补得老子血气过於旺盛,见到锺翛的颜就感觉要流鼻血似的,这感觉可不好,都丢过一次脸了,要是再喷一次,我直接变身鸵鸟好了。
  就听锺翛轻轻道:“宝宝的名字,我想了一个。”
  他声音过於梦幻,带的我也开始做梦,周围冒起了粉红色泡泡,金黄色头发胖嘟嘟的光屁股小孩挥动著小翅膀围著我们转圈。
  我发出的声音柔和的连自己都不信:“哦,叫什麽?”
  “瞻悠,好不好听?”
  周围挥翅膀的光屁股小孩,啪,摔死了。
  我笑笑:“你欺负老子不懂诗经麽。”
  喉咙很干,想抽烟,偏偏被勒令戒掉。
  瞻悠。
  是啊,多好听的名字啊。
  瞻彼日月,悠悠我思。
  我要是肚子里没点墨水,哪能稳居文字总监的位置。
  太瞧不起人了。
  能不能选个更隐晦些的,不是说取名讲究“女诗经,男楚辞”麽,谢见安已经确定了是儿子,你就从楚辞取啊,楚辞我没看过,你从那里面取,我就会应和你:“啊啊真好听啊就取这个吧。”
  ……瞻彼日月,悠悠我思。
  去你妹的我思!
  你对你那个叶子求而不得,别拿我儿子开刀。
  他妈的。
  太欺负人了。
  胃里泛酸水,我一把挥开他,往卧室走去,他跟上来,抵住门:“我还有事想问你……”
  “老子没心情回答!”
  他抓住我语速极快地问道:“你跟程启信到底是什麽关系?”
  我斜眼看他,冷笑道:“关你什麽事?”
  “……跟锺捷有关,当然关我的事。”
  “好,”我破罐子破摔,点头道,“他是我情人。”
  ……是差一点就成了情人的旧床伴。
  ……好吧现在是亲戚。是我养子的老婆的表哥。
  他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很难看,氧气不够似的沈沈的呼吸著,可以看到鼻翼的翕合。
  我往後退了几步,记起他貌似有暴力倾向。
  但老子招他惹他了,又没黑他家叶子,我什麽都没说好不好!
  这样一想,腰板又挺直了,扬起下巴,不知道是虐他还是自虐,又重复道:“他是我情人。”
  他深呼吸,忽然冷笑道:“是啊,要不是情人,哪能花那麽大力气给他偷公司的机密。”
  十多年前的事我不怕他知道,反正现在我是被锺捷辞退了的员工一枚,死猪不怕开水烫,他再追究又能怎麽样。
  他接著道:“前几天你们不是还见面了,这回你又偷了什麽,招募细则?还是入选名单?”
  我勃然大怒:“你跟踪我?”
  “我可没时间跟著你!你别太看得起自己!”
  瞬间静下来,只能听见秒针走动的声响。
  空气一寸一寸的,像是被吸走了。
  过了很久,久到快要忘记我们争论的话题了,我才点点头,补救似的道:“好啊,委屈你了是吧,老子可没求你留著。是你自己怎麽赶也赶不走的。”
  说完我就郁闷了,遇到他什麽风度都没了,他还是个小孩子,老子一个四十岁的大叔跟他置什麽气。
  我本来就没看得起自己,他心里有谁我早就知道,所以也不轻易去碰这档子事。
  明明是他上赶著粘上来,到头来怎麽还成我的不是了。
  我,我本来就什麽也不是。
  遇到他之前我很看得起自己的,因为如果连自己都看不起自己,还有谁能把你当回事。
  然後我一步一步的往上爬,别人见到我都要赞叹一句“年少有为”,但是我更想听的是“你累不累,疼不疼,要不要靠著我的肩膀歇一歇。”
  然後遇见了他,我就知道,别太看得起自己,期望越高摔得越疼。
  结果我还是太自恋是麽。
  他的脸色很差,估计我也好不到哪去,这应该是他的极限了,他不是会吵架的人。
  我舔舔干裂的嘴唇,很疼,但无所谓,只想澄清一件事:“老子再不堪,同样的错误也不会犯两次。”
  虽然在追他的路上,同样的地方跌倒真不是一次两次了。
  老子还真TMD贱。
  他的话却怎麽也挥散不去,一直在耳边盘旋“你别太看得起自己你别太看得起自己……”
  他的嘴唇抿成了一条线,什麽也不说。
  我想了想,觉得有必要说,声线不知道为什麽居然有小幅度的颤抖,但是不影响我做人生导师的决心:“……锺翛,翻开地毯,下面有尘土,但不能因为尘土就否认了地毯的光鲜。”
  “……”
  “还有,锺翛,”我低下头去,不让他看见我的眼睛,觉得很无力,疲惫道,“你别总是,别总是仗著我喜欢你……”
  後面说不下去了。
  然後转身去客厅拿了大衣披上出门。
  需要静一静。两个人都需要静一静。
  
  作家的话:
  狼崽子!跪下!抽打!


☆、第九十九章

  第九十九章
  身上越来越冷,又拉不下脸回去,但是老子是没有冻死街头的觉悟的,望著眼前一片茫茫的黑暗,打个哆嗦,往回走。
  如果没记错,程启信带我去的那家咖啡店是二十四小时的。
  我像是看到了曙光,走得一步一个脚印,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咳咳,还复还。
  TMD,这天冷的,能冻死一头北极熊。
  我抽抽鼻子,肚子里小家夥动了动,但是很安分,没有连踢带踹,我安抚的摸摸他,继续往前走,开车不到十分锺的路程换成腿,足足走了半个小时。
  我一边把自己裹得更紧,一边心里暗自後悔,这大冷天的,应该把锺翛赶出来才对,老子装个毛线啊,到头来受冻的还不是自己。
  可是……我把手伸进衣服口袋里,摸到了手机,又被我一甩丢了回去。
  MD,我眼圈都被吹红了,这狼崽子就不会来个电话问问,发条短信都行啊,就不怕老子拐了他儿子跑路?
  一路上咬牙切齿外加哆哆嗦嗦,不过那家咖啡店没有令我失望,果然是二十四小时的。
  带著一身寒气推门而进,夜班的小服务生被活活冻醒,见客人一脸凶神恶煞,打了个结巴:“晚、晚上好。”
  我向来翻脸比翻书还快,尤其是面对水灵灵的小美男,当下笑得桃花朵朵开:“晚上好。”
  小美男愣了一下,然後脸红了,又磕巴道:“请、请坐。”
  我暗自摸摸下巴,看来老子还是英俊潇洒风流倜傥。
  小家夥狠狠踢了我一脚,鄙视我的为老不尊。
  我一个没站稳,眼疾手快撑在了桌子上,小美男发出一声惊呼,然後被一双手穿过腰间揽住了,手掌直接扣到了圆滚滚的肚子上,小家夥似乎受了惊吓,动个不停,我大惊,甩开那双手,转过身的同时靠上了桌沿。
  “你──”我俩同时喊道。
  程启信皱起了眉毛,疑惑地看看手掌,终是在服务生面前忍住了,上下打量我几番方道:“小心点。”
  我点点头,直起身来:“这麽晚你来这干嘛?”说著淫荡一笑,乜斜了小美男一眼,“难不成佳人有约?”
  “哪有,”他摆出正经脸,“你呢?”
  “我……啊哈哈,家里太热出来凉快凉快。”
  他好像嘴角抽了一下,转而对服务生吩咐道:“两杯牛奶。”
  说完坐了下来。
  我也从善如流坐到了他对面,兴致勃勃地拿起星座球摆弄起来:“诶,有没有一元硬币。”
  “你信这个?”他撇撇嘴表示不屑但还是拿出了几枚硬币。
  我笑道:“无聊,打发时间嘛。”
  “那来聊天好了,”他又把硬币拿了回去,“你衣服里是不是藏了什麽东西?”
  我眼巴巴的看著他的动作,见他没有要拿回来的意思,便连耳朵也耷了下来,“……没啊,喝水喝多了,积在胃里,难免会动动嘛啊哈哈。”
  “你当我是傻的?”他叹口气,“这麽晚一个人出来,你那个太子爷呢?”
  我不满:“你不也是一个人,还有,什麽叫我那个太子爷,人家可是名草有主心有所属。”
  说完更郁闷了。
  他逆著光,眼睛晦明不清:“……难道是,你在单恋?”
  “你才单恋!你全家都单恋!”我下意识地吼回去,又觉得过於激动,咳嗽一声又道,“……那麽多美少年老子还没染指够呢,怎麽会在一颗歪脖树上吊死?老子才、才不喜欢他,额,也不是,喜欢他的颜而已……当然身材也不错……”
  我在一边自说自话,圆了一个谎又爆出一个漏洞,最後声音也渐渐变小了,无趣的在桌子上画起圈圈。
  说这麽多给别人听,说到最後自己都不信。
  世界上有三样东西不能隐藏,贫穷、喷嚏和爱。
  其中只有爱是不可控制的,这就跟“吃再多鸡蛋,你也下不了蛋”是一个道理,太扯淡。
  两杯热牛奶端了上来,我笑咪咪地接过顺便暧昧的摸了摸小美男细滑的手,揩了油明明应该很happy,可是心里那一抹失望怎麽遮掩都遮掩不上。
  他的手细腻光滑,但是比我期待的要小上一圈,冷了一点,指甲不漂亮。
  我又摸了摸口袋,掏出手机,解释道:“我没在等电话,我就是看看时间。”
  说完脸就绿了,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麽……
  再抬眼看向程启信了然的眼神,没必要伪装了,我颓唐的垂下头,头发长了还是有好处的,可以挡住我现在狼狈可笑的脸。
  我和他一起端起杯子,喝了一口,然後抱著杯子捂手,也不知道该聊些什麽,我想了想,问他:“你这个时间来这干嘛?”
  “……散步。”
  “你在大冬天的深夜散步?!”
  他白我一眼:“快到立春了。”
  ……这不是重点!
  於是气氛又尴尬的沈了下去,窗户上被路灯映出光亮的那一道上出现了点点水珠,程启信道:“下雪了。”
  我笑一下:“嗯。”
  “你还记不记得,我们俩堆雪人?”他看向我,眸子里亮晶晶的,“那是哪年来著?我俩加班到深夜,出去之後发现下雪了,你开心的又蹦又跳的,然後开始滚雪球,连手套都没带……”
  我游移开视线。
  他接著说:“明明上一秒种还说困说累的,下一秒锺撒了欢儿了。”
  “……”
  “後来你的手冻伤了,没办法写字,还被Aalto他们嘲笑了好久。”
  我尴尬地轻咳一声。
  “可是杨夜,”他执著的和我的眼睛对上,“就是那天晚上,我想和你在一起,不是做床伴,不是暂时的安慰,是想和你,在一起。”
  “……”
  “你不记得了吧,”他笑笑,“那天你说了梦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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