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熏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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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熏心意- 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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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初熏也有些不好意思,忙松开景逸握着的手,转身往栓马匹的地方走了。景逸冷眼看了三人一眼,高翎最先止住笑,快步跟在乔初熏后头:“乔小姐别靠太近。这马不是自家的,也不知教的好不好,容易踢人。”
景逸转身前道了句:“我那有把匕首,平常也不记得用。回府了记得到我屋里取。”
小炉听了特高兴,“哎”了一声,几人遂各自上马。
行了没几步路,景逸见乔初熏一直垂头不语,以为她因为刚才的事有些吓到了,抬首看了眼天色,问:“想不想在野外吃烤食?”
乔初熏抬起头,觉着挺新鲜:“烤什么?鱼肉还是山鸡?”
景逸见她一脸憧憬,不由得笑道:“你想尝什么,我烤给你吃。”
乔初熏更惊讶了:“你会烤肉?”
旁边小绿插了句嘴:“乔小姐你可不知道,过去在外露宿,只要是公子烤的鸡肉兔肉,大伙都抢着吃的!”
景逸也没反驳,接着问:“想吃么?想吃咱们现在掉头,去山里。这会儿阳光也足,不会冷。”
乔初熏转脸看看高翎三人,又看景逸:“会不会太麻烦?”
景逸微微一笑,旁边小绿和小炉已经欢呼着勒马掉头,高翎也在一旁笑道:“我们也好久没尝公子的手艺了,这次是沾乔小姐的光。”
趁另三人都调头往前奔的当空,景逸低头,连连亲了两下乔初熏面颊:“刚才吓着了?”
乔初熏生怕被人瞧见,忙缩着颈子不让:“别……”被高翎他们瞧见,又该笑话了。
景逸也不急着调头,手托着乔初熏脸颊牢牢实实吻住唇,低声笑:“傻丫头,你以为他们为什么跑那么快。”还不是怕回去挨削,借机给景逸腾出空儿来安抚佳人。
乔初熏拽着景逸衣襟,半垂下眼帘:“……刚刚太危险了。”或许在他们看来算不得什么,可乔初熏眼看着景逸险些被暗器算计,又握着那把浸了毒的匕首,这根本就是赌命玩啊!
原本说是帮忙找人,后来就牵扯出苏家旧事,现在还遇上这种危险,而且摆明了是给景逸他们下马威的。乔初熏越想越觉后怕,又不能说以后不让景逸涉足这种事,可刚才亲眼看着,跟过去听他讲还不一样,直到现在都觉得心有余悸。
景逸用唇蹭了蹭乔初熏面颊,又啄了下轻轻抿着的唇角:“没事的。这次也是有些准备不足,没想到有人走到咱们前头,不然绝不会出现刚才那种状况。别气了,嗯?”
乔初熏抬眸看了景逸一眼,靠在人胸膛点了点头,也不吱声。她哪里是生气害怕,她是担心加上心疼。若说真格的,她也不是多胆小,不然就刚才那种情形,一般女子早吓得尖叫出声了。
景逸浅笑着催动马匹,调头往山里去了。心里却开始盘算刚才的事,如此一来,可以有七八成的把握,这苏家的事,与七笙教有些渊源。年轻女眷皆脸色苍白全身无力,且身上有伤痕,要是一半个的也就算了,整整一大家子都这样,苏青昀又不让请大夫,原因只有一个,他完全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再联系苏家旧宅的位置,苏青昀那个身份神秘的朋友,三年前……景逸面色一凛,脑海中闪过一道清瘦身影,握着缰绳的手缓缓收紧,是这样么?唇边勾出一抹有些讽刺的弧度,若是这样,反倒好办了……
景逸和乔初熏到山里时,高翎正在生火,小绿和小炉则进林子猎活物去了。几匹马都拴在树干,找的是在小溪边上的一块空地,看得出之前高翎已经大略清理过了,地上很干净,且能晒到太阳。
景逸拉着乔初熏沿小溪走了段路,到一个水湾处停下,示意她往里看:“一般这种小水湾滋泥多,草根虾米之类的饵食也多,正午阳光晒的水暖,鱼儿都爱往这种地方来。”
乔初熏听着景逸耐心讲解,探着身子往水里瞧了瞧,果然,里面好几尾鱼儿游的正欢。
景逸手臂环在人腰侧,见她越来越往前凑,且一脸跃跃欲试的模样,笑着将人往回拉一些:“别往前走了。离水太近的地方土松,容易栽进去。”
乔初熏拽着景逸衣襟,一双杏眼亮晶晶的,仰起脸问:“公子会抓鱼?”
见景逸点头,乔初熏想了想,有些调皮的将人从头打量到脚,眨巴着眼奇道:“公子穿这身衣裳,恐怕不适合抓鱼罢?”
景逸知道她过去没有这样的体验,有些想岔了,却也不揭穿,故作无谓的道:“无碍,初熏想吃么!”
说完就转身到旁边去折树枝。
乔初熏在旁边既不解又好奇的瞅着。直到最后景逸折来长矛长短的树枝,连袖子都没挽,站在溪边优哉游哉的对准目标,几乎眨眼功夫就叉上来一条鱼时,乔初熏才明白过来,自个儿以为的“捕鱼”和景逸的“叉鱼”根本是两码事。
咬唇红脸在旁边看着景逸把五六条鱼穿起来递给高翎,乔初熏觉着自己简直傻透了,微抿着唇揪着袖口站在旁边,头一回觉着自己一点用处也没有。有米有锅的她还能捣腾出来三两小菜,可到了野外,无论是景逸还是小绿小炉都比她强了百倍。打兔子打野鸡,捉鱼生火,以及摘树叶采山蕈,随便一样,她都需要从头学起。
景逸将小炉从附近农户借来的小锅架在火上,一转脸,就见乔初熏眼巴巴看着高翎蹲在溪边,挽起袖口剥兔子皮。蹙了蹙眉,手也不太干净,景逸没像往常那样伸手抬她下巴,就从身后凑到乔初熏耳边,贴着她脸颊问:“看什么呢?”
乔初熏看的正专注,都不知道景逸什么时候跑自己身后来的,也是吓了一跳:“没……就剥兔子皮。”
景逸有点想笑,还是忍住了,佯装不悦:“我还在这呢,就盯着别的男人看?”
乔初熏一听这罪名可严重了,忙转过脸解释:“不是……我不是看高大哥人,我是看他怎么……”
隐约听到乔初熏的小声辩解,溪边凉风一吹,高翎禁不住打个寒颤:别的事上为了主子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也就得了,这种事就不要扯上他了吧?
另外两个影卫拔野鸡毛的洗蕈子的都一径低着头,尽量减低存在感的小步挪远一些,不想成为下一个被无辜殃及的目标。
乔初熏好容易解释清自己只是想多学些东西,景逸依旧一脸冷峻:“哦,那过来跟我学烤鱼。”
乔初熏只得小媳妇样的跟在景逸后头,看他把鱼去掉头尾,处理干净内里,包裹在翠绿丰厚的叶片里,插着树枝置入火堆里,又从马鞍侧面的口袋里取了两只瓶子过来。
眼见锅里的水烧开了,乔初熏看旁边放着几样不同的蕈子,略微辨识了下,就将其中两种放进锅里。旁边小绿正将另外两种穿在树枝上,一边笑呵呵的道:“春天里蕈子也少,要是到了秋天,山里能吃的东西可多了!过去我们在外边时候也多,山里这些玩意没少吃。”
鱼熟的最快,很快景逸就烤好了两条,拿过一个给刚把山鸡烤上的小炉,另一条拆开包裹的树叶,递到乔初熏手边。
见她傻愣愣拿着不知如何下口的模样,景逸轻笑两声,去到溪边把手洗干净,拿过来扯下鱼腹上最嫩那块递到乔初熏唇边。乔初熏刚要伸手接,景逸就送的更近些:“很烫的,你拿不了,张嘴。”
小绿早跑到一边跟小炉抢鱼肉去了,高翎在另一个火堆边翻烤着野鸡和兔子,都有意避开两人。乔初熏只得张开唇,嚼了两口,也是眼前一亮,捂着唇惊道:“好嫩,还甜甜的。”
景逸笑着又撕了一块喂她:“现烤的鱼本来就吃个鲜嫩。”
乔初熏吃了两口,就推说不要了,景逸也怕她饭量小,待会儿吃不动别的,就没再劝,把剩下多半条鱼都吃个干净。然后到火边,一边转着树枝,往兔肉上洒些调料粉。
乔初熏这边,蕈子汤煮的差不多了。一共借了两只碗来,乔初熏拿着碗站在火边,也不知道该怎么盛。高翎见了就笑着走到跟前,取了只碗到锅里飞快一抄,就盛了多半碗汤上来,里面浮浮沉沉的还有好几块蕈子。递了碗到乔初熏面前:“在外面都这样的,乔小姐别嫌弃。”
乔初熏点点头,笑得有些不好意思:“怎么会,是我什么都不懂。”
景逸是两边忙活,那边烤肉顾完了,走过来接过高翎手里的碗,又递了条烤鱼过去:“你这份最后烤的,他们的都吃完了,不用让。”
高翎接过烤鱼就走了,景逸端起碗先尝了口,才送到乔初熏唇边:“肯定跟家里没法儿比,主要是暖暖肠胃。”
乔初熏扶着碗喝了两口,唇边一直噙着笑:“挺好喝的。蕈子比街上买的还新鲜。”
要说比不上家里,也只是时候长短和调味料多寡问题,但胜在原汁原味的新鲜甘美。再加上初春时节的山野之地,草木青葱流水潺潺,景致干净优美,正午的阳光暖洋洋照在身上,吃起山间野味儿来就别添一番情趣。
过了一会儿,山鸡和兔肉也都好了。景逸带的那两小瓶,一个是事先调好的五香粉,一个是加了几种香料的蜜糖,是早先宫里御膳房的一位师傅送的,平常外出尤其是露宿在山野的时候总随身带着。烤野味的时候就抹上一些,烤出东西来味道醇香异常。
乔初熏捏着只兔子腿吃的眼都眯起来。肉烤的香嫩,醇厚微甜的调味汁浸到肉里,风味甘美异常。景逸见她吃的恁满足的模样,就在一边笑,又从树枝上撕了块烤好的蕈子喂她:“尝尝,这种烤着吃最香。”
果然!蕈子肉烤的边缘微焦,嚼来肥厚甘美,又带着草木清香。再喝一口汤,别提多滋润了。
几人一顿饭吃的都特别过瘾,末了小炉去还锅子和碗,剩下俩人就将几只没烤的山鸡和兔子收拾好,准备待会儿一并带回家给大伙解馋。景逸抱着乔初熏坐上马,在前边慢慢溜达着,手探到乔初熏胃腹:“饱了?”
乔初熏本来就吃的不少,生怕这会儿肚子撑的鼓起来被景逸笑,忙拽开景逸的手不让摸。
景逸就顺着她推开的时候轻轻捏了捏小腹,一边低声笑:“这也不让摸,初熏越来越小气了。”
乔初熏用手臂挡着肚子,脸颊微烫:“不是,刚吃完饭……”而且她这样坐着的姿势,难免小肚子有点肉肉的。
景逸明白过来之后,又是一阵笑,亲着乔初熏脸颊道:“有点肉好,抱着舒服。我还觉着你瘦了点……”
……
正文 第八章 蒜苗鳝丝
回到城里,景逸让高翎去府衙跟伊青宇知会一声,另两个人先回府,自己则和乔初熏在路口下了马,步行着往城东去了。
景逸领着人进了城中最大的一家布庄,一进门就让伙计叫老板过来,让给乔初熏量身。老板笑呵呵走上前,仿佛一点都不认生的样子,忙招呼自家媳妇儿请乔初熏进到内室。
景逸事先一点口风都没露,乔初熏也不太确定,就抬头看了景逸一眼。见他朝自己笑了笑,就跟着老板往另一头去了,显然是说话不想让自己听着,就跟着那少妇进了里间小屋。
少妇一边帮乔初熏量身,一边笑着道:“姑娘和公子都不是本地人吧?看着有些面生。前些天见公子过来看布匹,我这儿还在想是哪家姑娘好福气,找了个这么有心的夫君。”
乔初熏眨了眨眼,没想到景逸早就来过一趟了:“您是说他之前来过?”
女子衔笑睨了她一眼:“不仅来过,还坐了一下午哪!几匹布都是跟我家那口子专门订的。我家那位说了,咱们城里好几年都没这么大手笔的,有钱人家的也不见得懂这个,好些人都是跟风,见别人穿什么就买什么,店子里摆着什么就挑最贵的,不像姑娘这位,是真懂行哟!”
乔初熏被女子说的心里甜甜的,小声问:“他都订了什么?”
少妇收起软尺,想了想,从墙边的木橱里翻出一只匣子,捧到乔初熏面前打开:“有两样要明后天才到的,都从苏州那边采购来的。”说着,从里面拿了两块布头让乔初熏摸摸,“有一匹和这个料子一样,不过要的是大红色的。还有这个,你摸摸,是不是特别滑溜,穿着都不沾身的,而且呀,无论洗多少回都不掉色……”
说着,少妇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嗤嗤笑出了声。见乔初熏不解,便凑到她耳边悄声道:“这个姑娘可不能嫌我嘴碎,是我家那口子列单子的时候,我在旁边看见的。你家那位,几乎没把全苏州最好的绮纨绫縠买下来,系绳儿都不要绸带的,说是嫌不够软,穿着勒人……”
女子话刚说到料子,乔初熏脸就红了。因为那几样布料颜色都极鲜亮,却无一不清透软薄,不是做肚兜抹胸,也是做里衣才用得到的。再听女子话里意思,知道景逸跟人吩咐时要的不是布匹而是成衣,更觉得不好意思,耳根子都烧的红透透的,小声跟人致歉:“对不住,给您家添麻烦了。”
女子笑吟吟直摇手:“姑娘哪的话,这么大单的生意,我和我家那口子高兴还来不及。而且公子只是要求的细,和那些财大气粗无理取闹的还不同,我家那位去之前苏州采买,去的可乐意了!”
两人又轻声说了几句,就一前一后出了屋。景逸早在门边等了,见乔初熏出来,又跟老板客套嘱咐几句,就领着人出了布庄。
见乔初熏面上红晕未褪,景逸以为她知道了,就笑着道:“做喜服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怎么脸皮这么薄?”
乔初熏嗔怪的睨了他一眼:“那你也不能……”即便两人已有了肌肤之亲,乔初熏也做不到跟他谈论贴身衣物这种话题,话只说了一半就作罢了,转脸看向另一侧。
景逸这回倒没反应过来:“嗯?我不能什么?”
乔初熏咬唇瞪了他一眼,继续不理人。
说话功夫两人已经走到一家脂粉铺子,景逸领着人进到里面,从眉粉到唇脂一样样挑过来。旁边帮忙介绍的店主自是喜不自禁,乔初熏却并不全盘皆收,平常就几乎不敷粉的,不过成亲时用那一次,也不必样样齐全。因此只捡了一定会用到的几样,挑了颜色正品相好的,让伙计包了。但一整圈折腾下来,待到了外头,也已是日暮时分。
景逸看了眼攥在人手里的小布包,有些迟疑:“要不换一家再看看?”姑娘家这种东西都不嫌多的,怎么一半天下来,她才挑了几盒,莫不是这家的东西不合心意?
乔初熏捧着东西给景逸一样样简单解释了,又道:“这几样足够用一年的了,还得是用得勤的。”
景逸听完,又仔细端详乔初熏面容,半晌,缓缓绽出一抹笑。
乔初熏被他看的有些莫名:“怎么了?”
景逸见她一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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