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表白吧,少年！- 第38部分

　　
　　影鬼对着杀意依旧在不停攀升的藏马叹了口气。
　　不知妖怪究竟有没有荷尔蒙这种东西，但最近几年里，脱离幼仔期进入青春期的藏马就和其他处于这一时期的妖怪们一样，经常会有超出理智的冲动，尤其在问题与他的容貌有关的时候。正常状态下的藏马一向冷静理智，但一旦陷入冲动之中，说他被杀人狂附体是一点都不夸张。
　　藏马跟着他的魔界一起东西逛荡的几十年里，自诩为精英盗贼的影鬼的确是以低调为主。刚开始是为了让小藏马养伤、训练小藏马的能力，后来则是担心陷入青春期冲动的藏马会在行动中惹上麻烦——毕竟盗贼这个行业最需要耐心、冷静和理智。
　　之所以要在“海市”上干上一笔大的，其实也是因为藏马的实力越来越强，影鬼已经快要摆不平青春期冲动的小伙子惹下的麻烦了。
　　
　　作为傅氏一族首屈一指的术士，影鬼无疑拥有强大的实力。但同时，他也逃不脱所有术士的局限。所谓术士，其实就类似于一把威力巨大的机枪，有了足够的“弹药”支持，他们就是战场上当之无愧的生命收割者、死亡绞肉机。但一旦失去了外部能量支持，他们也就像失去弹药的机枪一样，只是一块废材。作为傅氏这个大家族的一员，以前的傅秋从未担心过会有外部能源断供的一天；但作为影鬼，他必须自己收集能源。
　　没有足够能量作为后盾，影鬼在战斗中其实也就和累赘差不了多少。他之前攒下的能量晶石即将消耗殆尽，他必须在这之前给自己搞到储备“电池”。拥有能让他看上眼的质量和数量的能量晶石的地方只有魔界大商人聚集的“海市”。
　　
　　但作为盗贼，低调是最重要的原则，在行动开始之前就出风头是大忌。所以影鬼对着杀意依旧在不停攀升的藏马叹了口气，走上前去按住了金眸妖狐握着蔷薇鞭的手，顺便丢过去一个清心光环。
　　“藏马。”影鬼低声阻止银发少年，冲他摇头，然后摘下自己的兜帽给他戴在头上遮住他过于精致的容貌。藏马深深吸气，总算是控制住了差点就要失控的杀意。
　　“我们该走了。”
　　藏马再次深吸一口气，回答：“是。”
　　
　　周围的妖怪们自动给他们让出了一条路，此时已经没有一个妖怪还敢表露出自己对美色的垂涎，毕竟小命才最重要。
　　但影鬼和藏马没走出几步，前路就被人挡住了。
　　影鬼看着眼前这位笑容可掬的妖怪，瞳孔不由得一缩！
　　
　　“我在之前的碰头会上见到过你……柳下，对吧？我是痴皇。”大妖怪微笑着自我介绍。他的声音和蔼可亲，但四周听到他说话的所有妖怪都僵硬了片刻，然后纷纷以最快的速度离开这块地方，有不少摊主甚至丢下了货物直接逃走。
　　小命最为重要。
　　自称为痴皇的大妖怪没有在意那些无足轻重的家伙的离开，他只是在人群迅速退走之后对自己身后的几位充当保镖或者打手职责的妖怪使了个眼色，这批力量程度至少都在A级的妖怪们立刻变换了位置，隐隐将影鬼和藏马包围了起来。
　　
　　影鬼面上依旧不动声色，但心却已经紧张地提了起来。
　　影鬼听说过痴皇，事实上，几乎所有的妖怪都听说过痴皇这个名字。他是魔界顶尖的大商人之一，主要经营业务是奴隶买卖。据传此妖怪冷酷无情心狠手辣，事实上，单只看痴皇能成为魔界顶尖大商人就可以推断出这个看起来笑得一脸无害的家伙的手段。
　　“我是柳下，不知痴皇大人前来有何指教？”
　　痴皇一撩眼皮，视线扫过影鬼身后用兜帽遮住面容的藏马，笑容不变地开口道：“你身后的这一位就是在碰头会上跟着你的那个护卫对吧？我当时竟然没发现他是如此的……青年才俊。未成年的妖狐，目前的力量应该足以跻身A级，成年之后有很大的可能将成为S级妖怪。尤其是容貌……”
　　痴皇啧啧赞叹了两声，对着影鬼笑道：“我很喜欢他，开个价出来吧。”
　　
　　痴皇此言一出，场上的气氛顿时冷凝下来、痴皇脸上的笑容依旧，连眼神都依旧和蔼，但他手下的众A级妖怪们却纷纷提升起了自己的力量，手各自按在了武器上。
　　受场中冷凝的气势一逼，藏马忍不住踏前一步站到影鬼身边，手指微动。
　　影鬼一把抓住了藏马的手！
　　
　　影鬼微阖双眼，再睁眼时，他那总是一副吊儿郎当的表情仍然没有变化，甚至脸上还带着和痴皇如出一辙的微笑，只有微眯的眼睛中深深地藏着一抹利光。
　　“痴皇大人说笑了。”影鬼的声音很柔和，他伸臂搂住藏马的肩，将妖狐少年带入自己怀里，笑道：“痴皇大人，上次见面时忘了介绍，请您原谅我的无礼。这是骨童，我的护卫，兼……”
　　
　　“我的媳妇儿。”他懒洋洋地摊手耸肩：“所以我想我得对痴皇大人的提议说抱歉了，我还指望我媳妇儿给我生娃呢。你知道现在的日子有多难过，找个媳妇儿就跟想从天上摘个星星似的，找个漂亮媳妇儿更是比从天上摘月亮还难。”
　　见自己的要求被拒绝，痴皇倒是没有生气，语气反而愈加和蔼可亲：“若谈容貌的话，影鬼大可不必担心，我这里别的东西不多，要找容貌秀丽的倒还有几个拿得出手。我手下有一个顶尖的雌性妖怪，叫做躯，若你同意，我可以把她当做添头送给你。”
　　痴皇特意加重了“雌性”二字，眼睛中闪过一抹锐利：你怀里那个明显是个雄性，生娃？骗鬼呢！
　　
　　“啊呀呀呀真是抱歉，我刚才是不是忘了提？他其实已经怀上我的娃了~~~~”影鬼的语调里满是荡漾和喜悦，他低头在藏马头顶亲了一口，继续笑道：“跨种族的妖怪想要生娃很不容易呢，看来我只好拒绝痴皇大人的美人了~~~哎呀哎呀这可真是遗憾。”
　　两人的目光在半空中相撞，痴皇眼中已经敛去了笑意，影鬼吊儿郎当的表情也瞬间消失。
　　痴皇的护卫开始大幅度地提升妖力，场中顿时妖力纵横。
　　这么一来，影鬼才发现痴皇的护卫中竟然有一只堪堪踏入S级的超级妖怪！单只是这只妖怪的气势就轻松压下了同样在提升妖力的藏马。
　　
　　影鬼眯了一下眼睛，冲痴皇做出一个手势：“大家都是做这行的，生意不成情意在，你觉得呢？”
　　影鬼的表情和声音都没有什么变化，但痴皇的妖力却在看到他那个手势的瞬间波动了一下。
　　这个大奴隶商人慎重地直视影鬼的双眼，沉声问：“你是……”
　　影鬼笑眯眯地点头。
　　痴皇沉默片刻，侧身让出路来：“请。”
　　“多谢。”影鬼片刻都不迟疑地搂着藏马从痴皇身边走了过去，擦肩而过的时候，他回头笑道：“等我媳妇生娃的时候请你来喝喜酒。”
　　痴皇的嘴角很明显地抽了抽。
　　
　　两人绕了一个大圈以摆脱身后痴皇派来的跟踪者和好几个不知道是看热闹还是有什么奇怪心思的尾随者，直到天色渐暗才回到影鬼事先准备好的安全山洞里。影鬼以到山洞就立刻极没形象地瘫在地上喊饿，然后满含着期待用大眼睛皮卡皮卡地望向藏马。
　　藏马看了他一会儿，转身出了山洞。再回来时手上拎着两只用某种植物的叶子裹住的烤鸡。
　　影鬼第一时间就窜过去抢了一只烤鸡大块朵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搞定自己的烤鸡之后，又毫不客气地从刚撕下一只鸡腿的藏马那里抢过半只。
　　半分钟后，这半只烤鸡也只剩下了一根鸡脖子。影鬼靠在山洞的石壁上满足地打了个饱嗝，捏着鸡脖子慢条斯理地啃，一边啃一边还用“我不怎么满意”的语气抱怨：“又是烤鸡啊，天天都吃烤鸡，就算狐狸有喜欢吃鸡的天性吧，吃了这么久你都不觉得腻吗？”
　　“……你不是很高兴地吃了一只半？”
　　“我饿了嘛。”影鬼很委屈：“下次咱们换点别的食物吧？”
　　“不劳动的人没资格抱怨。”
　　“喂，好歹我辛辛苦苦地养了你几十年……”
　　藏马似笑非笑地斜眼看着他：“这几十年里你自己找过几次食物？”
　　影鬼一时语塞。
　　“所以说啊，究竟是谁养谁，恐怕还未可知呢。”妖狐少年丢过来一根啃得干干净净的鸡骨头，不偏不倚地砸在影鬼的鼻尖上。
　　“太不敬了啊……”影鬼换了个姿势，懒洋洋地躺在地上解衣服。
　　“……你在做什么？”
　　“晒肚皮。”
　　“……现在是晚上，我们是在山洞里。”
　　“嗯。”
　　“所以说，你在做什么？”
　　“晒肚皮。”
　　“……”
　　“这是种族习性。”影鬼好心地解释。
　　“……你究竟是什么族的啊？”
　　“火翼凤凰！”影鬼满脸都洋溢着骄傲。
　　
　　——骗鬼呢！藏马瞪大了眼睛想。




☆、幽游白书

　　“……你究竟是什么族的啊？”
　　“火翼凤凰！”影鬼满脸都洋溢着骄傲。
　　
　　扯淡呢……鬼都不信！
　　
　　“你上次说自己是森林树人。”藏马使劲撇嘴。
　　“哦？是吗？”
　　“上上次你说是阿米巴原虫。”
　　“哦……”
　　“再上次你说是丧尸、狼人、吸血鬼、藤妖、河童、飞头蛮、雪女……我说，你觉得我很好骗是吧？”
　　“……嗯……”影鬼迷迷糊糊地快要睡着了。
　　“喂！”藏马气愤地跳到影鬼身边用鸡腿骨敲他的头。
　　
　　“别闹……”影鬼伸臂搂住藏马的脖子；稍一使劲把他带到自己怀里。“别闹……睡一会吧……晚上还有行动……”
　　“别拽着我啊！我自己知道怎么睡觉！”
　　“……一起睡吧……”
　　“喂！”
　　“媳妇儿……我还指着你给我生娃呢……”
　　“快滚滚滚滚滚——”
　　藏马使劲敲这个讨厌的家伙的头；影鬼捂住脑袋；含糊地嘟哝两句什么就睡着了。
　　
　　金眸的妖狐坐在这个总是一副懒洋洋没个正形的家伙身边凝视着他的睡颜。影鬼的容貌一点都不出色；撑死了也只能说一句普通；单从外貌来看；不管是谁都说不出影鬼究竟是哪种妖怪。不像藏马；随便一个妖怪都看得出来他是妖狐一族。
　　从妖力来看；影鬼拥有一种性质很奇特的妖力；即使是他说自己已经把妖力提升到最高；藏马也只能感知到他属于最低级的D级妖怪的程度。但直觉上，藏马一直认为影鬼的实力绝对不止于此，因为影鬼每次都能轻松地把暴走的他压制住。
　　影鬼，他的整个人就像是一团谜。
　　小时候藏马也热衷于猜测影鬼的种族，两人约定好只要藏马猜中，影鬼就要答应他的一个条件，什么条件都行。但藏马从来没有猜中过。慢慢地，他也就不再猜了。
　　但现在，藏马忍不住想要再次对影鬼产生了无比的好奇：不单是好奇于他的种族，还有他的身份。
　　影鬼对痴皇做的那个手势究竟代表着什么意义？他究竟有着怎样的身份，会让痴皇都有所忌惮？
　　或许影鬼是某个大人物？但不管从哪方面看，影鬼都实在不像是能与痴皇等人平起平坐的强者：他没气势、没手下、没有强大到一亮出来就让所有妖怪退避三舍的妖力，偏偏在面对着痴皇和痴皇的数名强大手下时都让人觉得胸有成竹、毫不弱势……
　　
　　“在想什么？”
　　不知何时，影鬼已经醒过来了，他饶有兴致地托腮看着正在皱眉出神的藏马。
　　藏马条件反射地回了一句：“想你……”究竟是什么身份。
　　但他没来得及把话说完就被影鬼调侃地打断：“想我？想给我生娃？”
　　“滚滚滚！”
　　影鬼哈哈大笑：“妖狐一族不都是冷清的性子，你怎么总是一点就炸？莫非是某种变异？还是你其实是披着妖狐皮的爆竹妖怪？”
　　“滚！”
　　一大一小两个妖怪笑闹了半天，影鬼突然说：“准备一下吧，时间快到了。”
　　
　　“时间？什么时间？”
　　“去偷炫石。”
　　“不是明晚？”
　　“今天不是碰到了痴皇那家伙？他回去肯定会有所行动，虽然他不卖炫石，但为免产生什么影响，我们还是尽早行动吧。”
　　“痴皇？你不是认识他？他会有什么行动？”
　　“聚集人手想要干掉我……之类的吧。”
　　=口=“啥？我还以为你们是熟人……”不然为什么痴皇那么快就让步了？
　　“是熟人啊，”影鬼肯定地点头：“熟悉的敌人。”
　　
　　“……是敌人的话，他为什么不当场杀了你？”
　　“他没有把握能当场干掉我。”
　　“……真的假的？”
　　“你那是什么眼神？爷我其实很强！拳打痴皇脚踩雷禅不在话下！”雷禅是目前魔界拥有最大一块领地的王者，他统治他的王国已有很多年，被很多妖怪认为是魔界最强者。
　　“喂……”牛皮吹得太大了吧？
　　
　　“说起来，其实我在今早的那个碰头会上还看到了其他几个熟人……”
　　“熟悉的敌人？”
　　“嗯。”
　　“……几个？”
　　“两三个吧，我们得趁痴皇和他们通好气之前行动。”
　　“那你刚才还能安稳地睡着？”
　　“为什么不能？”
　　“你究竟知不知道那种大商人得罪一个就等于得罪了一堆A级妖怪啊！你看他们哪个没几个强力护卫！我说你怎么还能这么优哉游哉一点都不紧张？”藏马满脸的恨铁不成钢。
　　“我得为晚上的行动蓄积精力啊。”影鬼回答得十分理所当然。
　　“……你晚上还打算行动？”
　　“为什么不？我是技艺精湛的盗贼！”
　　
　　藏马瞪了影鬼好半天，终于确定自己没办法让他打消这次行动。
　　“好吧……”他泄气地问：“你到底是怎么得罪了这么多顶尖大商人？”
　　“大概是……偷了点东西吧。”
　　“偷了‘点’？”
　　“好吧，不止一点。我说过我是技艺精湛的盗贼！”
　　“……你还真是很自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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